冒牌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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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真假劫匪

　　
　　莫遊很酷地甩了甩頭髮，閉著眼睛道：“我是被苗警官感化，特來自首的。”呃，不知道打劫算是什麼罪呢，要如何判罰。莫遊心裡嘿了嘿，這些問題不是沒考慮過，只是上升為捨生取義的高度時，也幹那麼一兩回吧，誰叫苗小姐那麼講義氣呢？最多就坐個十天八天，他相信墨老頭一定會來救自己的。
　　連同苗雁落，聽到此言的員警們都盯著莫遊，露出一副疑惑好笑的表情。神秘人打劫鬼手雜貨這宗案件，是這個城市裡最近最惡劣的犯罪，何況那打劫者的實力高深莫測，所以算得上是宗重案。現在這個讓人一眼看穿的小夥子，竟然自稱自己是打劫者，還荒謬地指是被著名菜鳥苗雁落大小姐感化的……
　　誰會相信？可能會有，但一定不在這個警察局裡，員警們忍著笑容，玩味地望著苗雁落，多數都在想：“這小子該不是被你收買了，然後帶過來想渾水摸魚的吧？”苗雁落雖然猜不清他們心裡所想，但看見他們不屑的笑容，誰都知道他們想的不是好東西，她也有點生氣了，這個叫莫遊的傢伙是不是瘋了！
　　“怎麼！你們不相信嗎？”莫遊瞪著他們逐個望，答案皆寫在他們臉上。此時莫遊的心情真是啼笑皆非，哭笑不得！他指著自己，愣頭愣腦地道：“我真是如假包換的劫匪啊！”那樣子要多傻有多傻，這樣一個造型，讓眾人最後一絲懷疑都消去了。
　　“小兄弟，你再敢胡說八道，就是蓄意搗亂了。”某員警頭子惡狠狠地道，望著苗雁落，嚴肅道：“苗雁落！你處理完他，再來我辦公室，給我個解釋！”說完，很威嚴地離開了。眾員警也結束了七嘴八舌，各自回位繼續工作。
　　苗雁落生氣地白了莫遊一眼，哼了聲，道：“大盜，你不要再搗亂了！我要被你氣死了，那種事情怎麼可以拿來開玩笑啊？”要說真的生氣，她倒是沒多少的，那雙眼睛裡難掩感動的色彩。苗雁落看莫遊還想解釋，不由肅色起來，道：“不要玩了，快跟我來吧，你之前不是很急麼？就算你現在不急，我還急著跟長官解釋呢。”
　　“老子真是……”莫遊苦笑地搖了搖頭，知道就算說破喉嚨，苗雁落都不會相信的。想不到自首都沒人相信，太滑稽了吧。莫遊一邊想著，一邊跟在苗雁落身後。
　　其實別人不相信也是情理之中，先不說打劫者會不會自首的問題，就說打劫者實力那麼高強，怎麼可能被苗雁落抓住或者感化？最重要的是，連苗雁落本人都不相信。就是那麼多古怪的因素，使莫遊這個千真萬確的劫匪，變成一個搗亂的白癡。
　　來到一個辦公桌面前，苗雁落彎身打開抽屜，那條手銬鑰匙和手機果然遺漏在這裡。她吐了吐小舌頭，拿起鑰匙，然後往手銬鎖孔裡插去，輕輕歎道：“哎，為什麼我老是這麼馬大哈呢，什麼時候才能成為一個好員警呢……”她說得很小聲，就像無意識的喃喃。
　　可莫遊那雙耳朵卻靈得很，全聽了去，他拍了拍苗雁落的肩膀，安慰道：“所謂皇天不負有心人，你只要努力，什麼馬大哈都不能夠阻止你前進的腳步！去吧，我的夥伴，向著偉大員警的目標而奮鬥！我相信你一定能成為最牛逼的員警的！”說罷，莫遊輕輕地打了個冷顫，貌似有點肉麻。
　　苗雁落聞言一笑，眼中又充滿了奮鬥的決意和期待，望向莫遊，柔聲道：“謝謝你。”那聲音柔似飄雪，就像一朵雪花在空中舞動，慢慢地飄躍進你的心靈，滋潤甜美。這是一聲從內心發出，飽含感激的謝謝。苗雁落的朋友不多，會安慰她的知心朋友就更少了，雖然莫遊的一翻話有點虛假，卻讓她十分感動。
　　莫遊撓了撓頭，嘿嘿道：“其實你現在也不差啊，起碼能抓到我這個汪洋大盜。”
　　“又來了！”苗雁落抿嘴一笑，道：“你少貧嘴了。”哢的一聲，那手銬便解開了，力量頓時重回她的右手，她輕輕地活動了一下，將手銬放回抽屜，道：“走吧，我送你出警察局。”
　　“好。”莫遊心裡有點想法，腳步也不禁慢了些，該怎麼向她要電話號碼呢？平時他調戲女孩都是假的，準備好被人粉的，純粹找樂子而已；但現在，他的想法卻是交些異者朋友，畢竟自己初入異者世界，很多事情都不懂，有些朋友指點一下，總是好的。
　　算了，直接要吧。莫遊咳了咳，道：“苗小姐，可以把你的電話號碼告訴我嗎？交個朋友。”
　　苗雁落笑了笑，道：“當然可以啊，你的號碼是多少，我打過去。”她拿出剛找回的手機，照著莫游邊說的號碼按鍵，卻咦的一聲，疑惑道：“你這是普通世界裡的移動哦，我們的手機互相打不通的。”她皺了皺英氣的柳眉，道：“怎麼你還用普通世界的手機網路啊？難道你是個初獲異能的後天異者嗎？”
　　莫遊點了點頭，道：“是啊，也就這幾天的事而已。”
　　他這麼一說，苗雁落就更加疑惑了，不禁再次上下打量起莫遊來，竟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他的實力，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實力。想起有白人那麼回事，苗雁落驚道：“難道你是子虛無形的白人？不對呀，聽爺爺說，白人可能沒人指引，根本不會進入異者界。而且白人非常稀少，都是先天家族性異者尚是胎兒時發生基因變異所致，一般都會成為器具製造者，為家族出力……”
　　說的是什麼跟什麼？莫游聽得一頭霧水，心裡有點怕越扯越多，扯得前後茅盾就不妙了。他連忙高聲打斷道：“苗小姐，我的情況以後再告訴你，現在快把號碼寫給我吧，趕時間呢。”
　　苗雁落哦的一聲，走回她的辦公桌前，一會兒拿著張紙又走過來，遞給莫遊道：“喏，上面寫著我的號碼。”
　　莫遊接過塞入衣袋裡，笑道：“等我辦到異者界手機，第一個就打給你，嘿嘿，走吧。”
　　苗雁落把莫遊送到警察局大門那，便作告別。望著莫遊的身影漸漸走遠，苗雁落歎了口氣，希望他不要再做犯法的事了，不然自己決不會手下留情的！身後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苗雁落回頭一望，頓時滿臉喜色，親密地喚道：“月姐姐！”
　　只見後邊走來一個冷若冰霜的少女，那孤月般的氣質讓人望而生畏，如果莫遊還在場的話，一定會驚覺，她不就是那個在鬼手雜貨外面被自己捏了把臉的少女嗎？
　　那被苗雁落喚作月姐姐的少女疑惑地望著消失在結界出口的身影，怎麼心裡會有熟悉感？想了一陣，她才轉過頭，對苗雁落淡淡一笑，也只有面對少數幾個人時，她才會露出笑容。少女問道：“雁落，你認識剛剛離開的那個人麼？”
　　“月姐姐是指剛走出結界的那個人吧？”見少女點頭，苗雁落微笑道：“當然認識啦，他可是被我抓回來的，只不過我臨時改變主意，放他一馬而已！不過那傢伙挺有趣的，嘻嘻。”
　　少女一皺眉頭，道：“他是不是叫莫遊？”
　　苗雁落愣了愣，點了點頭：“月姐姐也認識他嗎？”
　　“雁落，你知不知道，他極有可能是打劫鬼手雜貨的劫匪。”少女臉似靜水，神若幽蘭，淡淡地說出這個讓人無法置信的事實。
　　聞言，苗雁落完全進入一種驚呆的狀態，他真的是打劫鬼手雜貨的人？怎麼可能……但是，月姐姐是從來不會說謊話和她不確定的話的。一時之間，苗雁落的好心情變得複雜淩亂起來，自己竟然親手放走一個罪大惡極的劫犯，以後碰見他時，是抓還是不抓？她深吸一口氣，有點不甘心地問道：“月姐姐，你確定嗎？”
　　少女點了點頭，道：“那天我也在場，不會假的。”
　　“那我們要追出去嗎？”苗雁落很茅盾，一方面不想抓剛認識的朋友，一方面又不想放過那些犯法之徒。當然，如果莫遊剛才不是自首過，恐怕她早就奔出去了。
　　少女輕輕一歎，道：“沒用的，他很可能是子虛無形，我根本探察不到他的氣息。”她頓了頓，接著道：“雁落，你有他的聯繫方式麼？”
　　“啊，聯繫方式，我……”苗雁落為難地支支吾吾起來，是講還是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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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被開除了

　　
　　莫遊心情怪好地來到墨老頭的工作室，拿過《符號大全》便畫起來，心裡隱隱浮現著苗雁落那逗逗的女警，不禁笑眯眯的。
　　“喲，我的好徒兒，你怎麼笑得那麼古怪？”墨老頭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那只赤子之眼盯著莫遊看，恐防他說謊一般。莫遊笑而不語，故意吊著墨老頭的胃口。那老頭嘿的一聲，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思春了吧！像你這般年紀的少男少女，哪個不懷春呢？哎，遙想當年……”
　　“小喬初嫁了。”莫游打斷道，白了墨老頭一眼，解釋道：“哪有你說得那麼不堪，只是我剛認識一個朋友而已，叫苗雁落。”當下，他把剛才發生的事盡數說了一遍，其中吹的牛皮自然不少，直把自己誇似為英雄，為朋友兩肋插刀，為苗雁落插朋友兩刀。
　　墨老頭說罷大笑不止，捧腹道：“現在的員警都是幹什麼的，簡直浪費我們納稅人的錢！有匪徒自首，居然還不受理，哈哈！”他笑了一陣，皺眉念道：“苗雁落，苗雁落，應該是苗家的子弟吧，想不到苗家還有這麼菜的員警。”搖了搖頭，道：“那女娃的日子一定不好過了。”
　　莫游聞言停下筆，抬頭問道：“為什麼這樣說？”對於朋友，他還是比較關心的。
　　“苗家世代子弟皆為員警，名符其實的是個部隊世家，而且個個都優秀不凡，再不濟也能當某個城市的警察局長。再想想你那位朋友。”墨老頭笑了笑，道：“要多菜有多菜，像你說得那樣馬大哈，根本就不適合當員警。況且，她也就跟你年紀相仿吧？”見莫遊點頭，墨老頭歎道：“本來以她這個年紀，作為苗家子弟，應該會去天異大學的員警系深造的，當然前提是她考得進去。”
　　天異大學？莫遊點了點頭，異者界有警察局，那麼有大學也不出奇了，就不知道裡面好玩不。
　　墨老頭又笑道：“你朋友那麼菜，百分之百是考砸了。嘿嘿，苗斷空那老傢伙，就是古板愛面子，如果有他薦送，那女娃也不置於當個巡邏警了。”
　　莫遊若有所思，似乎明白苗雁落被自己說上兩句就大哭的原因了。想起手機一事，莫遊問道：“老頭子，你有那種異者界網路的手機嗎？”
　　“有啊，不過那種晶片我早不用了。”墨老頭伸手在衣袋裡掏了掏，拿出一塊小小的淡藍色晶片，道：“這東西是天工送我的，可以撥通目前地球上所有的通訊服務商，最好的是，無論你打多長時間，都不用交話費。”
　　莫遊一喜，如獲至寶地將晶片捧在手心，另一手掏出手機，將移動的片隨手一丟，換上這片淡藍晶片。他按了幾個號碼，向墨老頭作禁聲狀，卻是打回家去。墨老頭不稀罕地仰頭一哼，走開了。嘟嘟幾聲，便傳出老媽那把溫慈的聲音來，莫遊去掉浮華塵埃，像個小孩子一樣，甜甜地道：“媽，是我。”
　　“是阿遊啊，你現在不用上課嗎？怎麼打回來了。”
　　看來老媽還沒發現銀行裡那一大筆錢呀，或者發現了，沒有懷疑到自己頭上來。莫遊笑了笑，這總是好的，他暫時不想讓老媽知道異者的事情，等自己摸清這個新世界，再將老媽接進來吧。他打哈哈地道：“是啊，今天沒什麼課。媽，最近天氣轉冷了，你記得多添件衣服。”
　　“阿遊啊，你不要瞞我了，學校那邊已經打過電話給我，說你闖禍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一一說清楚。”莫遊老**語氣還是那麼溫和，沒有發怒的跡象。
　　莫遊抿著嘴，想不到校方竟然通知家長了，該怎麼解釋呢？不想讓老媽有所擔心，莫遊笑道：“沒什麼事，跟同學玩鬧玩鬧而已。媽，你不用擔心的。”
　　“但是學校那邊說，已經把你開除了。”語氣依然的平靜。
　　早知道這樣，就不打這個電話了。莫遊擦了擦額頭的汗，怎麼學校開除得那麼快呢，讓他一點準備都沒有，肯定是張胖子從中搞的鬼，該死的官僚主義！
　　從小他犯了錯，老媽子一向是等著他來認錯的，現在當真是自投羅網了。莫遊知道，雖然老**語氣非常平靜，但忍藏在平靜之下的，卻是無限的憤怒。莫遊咳了咳，辯道：“媽，沒關係啦，我已經找到一份好工作了，月薪三千，很好的。”
　　“那是什麼工作？”不相信的質疑。
　　“呃，就是，就是在一間餐廳裡做侍應生。”莫遊隨口扯道。
　　三千塊的侍應生，真是份好工作。而莫游老媽，是不相信兒子這邊早被開除，那邊就找到份好工作的。莫游老媽終於，忍不住地哼了一聲：“你不用想騙我了。你說的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我這個做**還聽不出嗎？”
　　“媽，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而已。雖然我現在沒找到工作，但是暫時住在朋友家裡，不愁生活的。”
　　“阿游，明天老媽就乘火車來看你。”
　　莫遊嚇得差點跳起來，急道：“不要，不要！媽，你不用來的……”電話另一頭，已經掛了。莫遊無奈地放下手機，看來老媽氣得不輕啊，不然絕不會就這樣掛了的……都怪自己，多手打了回去。莫遊苦惱地抓了抓頭，如果老媽來到這裡，看見自己根本沒朋友沒工作，那肯定要拉自己回家的，但現在已經踏進異者界了，回家耕田？
　　“師傅——”莫遊扯開嗓子喊道。
　　墨老頭慢悠悠地走了過來，道：“又怎麼啦？”
　　莫遊的腦子亂哄哄的，著實想不出什麼辦法，只好求助於墨老頭，他嚴肅道：“我媽要來了。”
　　“哦？來就來啊，有什麼問題。”墨老頭甚是不以為然。
　　莫遊沒好氣地白了墨老頭一眼，道：“我媽是普通人啊，我暫時不想讓她知道我是異者的事情。”頓了頓，又道：“但現在問題在於，怎麼才能讓我媽開開心心地回去，而不是硬拉著我回家。”
　　“不用擔心，到時候讓我跟你媽談談就行了。”墨老頭甩了甩頭，道：“我化裝成一個畫家的模樣，然後說你的畫畫天賦很高，我已經收你為徒了，你要跟著我學畫畫就行啦。”
　　莫遊一拍手掌，蹦跳道：“這個辦法行！”
　　望著莫遊那個小孩模樣，墨老頭不禁淡淡一笑，暗想：“你老媽沒你想得那麼簡單呢。”想起莫游老媽，他輕輕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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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自尋死路（上）

　　
　　因為被開除了，想要回去收拾東西，莫游便向墨老頭想要瓶和氏現身露，在外面洗了個澡和洗脫下來的衣服，十五分鐘後，莫遊便背著筆記本，往學校趕去。
　　雖然早就有了被開除的準備，而且就算學校不開除，莫遊也會自動退學。但是站在校門口，望著來往的那些青春學生們，心裡難免有點噓唏，這所大學是名牌學校，當初得知考上，莫遊還為此興奮了很久，在同學們又羨又妒的目光下，領到了這所學校的通知書。時至今日，他卻被開除了，但是心裡並不在意，因為他是異者。
　　活得有夠兒戲的。莫遊笑了笑，踏進校園大門裡。回到宿舍大樓旁邊，那些認識莫游的同學都走上來，有的安慰莫遊，有的暗藏諷刺。莫游無一不以笑顏相對，他真的是沒所謂，甚至吹起了口哨，讓某些同學以為莫游在死撐，或者刺激過度，已經瘋了。
　　莫遊推開宿舍的室門，意料之中，裡面空無一人，他轉眼望向自己的床位，頓時一愣，繼而滿臉憤怒。只見他那床位，衣櫃等地方，全變得亂蓬蓬一遍，衣服、食物、其它零散東西，都被搞亂，那幾個新買的蘋果，甚至被刺滿孔，扔在地上。莫遊深吸一口氣，想不到自己都要走了，那些傢伙還要擺這麼一道。
　　“算了，忍！”莫遊本著不惹事，早走早著的心思，將那些東西收拾起來。床上放著一張通知，是關於開除一事的，莫遊看也沒看，就將其丟進垃圾桶了。
　　把衣服收拾好，莫遊卻是皺高眉頭，雙眼四處掃望著，他找不到他那個錢包。之前害怕把照片洗壞，所以莫遊並沒有讓錢包隱形，也就沒有攜帶在身上了，現在找遍衣櫃等地方，都不見那錢包的蹤影。莫遊咬了咬牙，雙眼露出憤恨的神色，暗道：“許元，如果你敢損壞照片分毫，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莫遊又再次地認真找了一遍，把其它宿友的衣櫃等地方都翻遍了，還是沒有。拳頭上的青筋已經隱隱地浮現出來，莫遊將地上的一個蘋果踩扁，果汁流成一灘。緩緩地掏出手機，撥通印象中許元的號碼，待聽到許元那輕挑的聲音時，莫遊沉聲道：“許元，把我的錢包還我。”
　　“嘿，是莫遊啊，我說照片裡那女的是誰啊？你的馬子吧，長得很像那夜總會裡的小姐，整個婊子似的。”許元肆意地笑著，那聲音像在報復。
　　拳頭上的青筋似乎快要爆裂而出，莫遊心裡有將許元撕成碎片的念頭，他深吸口氣，一字一頓地道：“把——照——片——還——我！”許元那邊抱以大笑，莫遊再也忍不住，沉聲怒道：“許元，你最好不要惹我，將照片還給我，我當沒事發生。如果，你敢做出什麼事情來，我會將你殺掉。”
　　又是傳來一陣狂笑聲，突然，聲音一轉，卻變成了張胖子的聲音：“莫遊，你別吹牛皮了，有種來呀，來呀！”
　　張胖子？莫遊微微一驚，他居然沒被嚇著？早上明明被嚇得昏過去的。
　　“莫遊，雖然我不知道早上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我知道一定是你搞的鬼！哼，我已經調查過了，那個面具是你的。想耍我？老子讓你後悔莫及！”張胖子冷笑兩聲，怪笑道：“哦，對了，我把你馬子傳上網路，讓大家共用了，你不介意吧？別介意啦，反正本來就是一個婊子。你想看的話，就去六月唄。”張胖子言罷，便掛線了。
　　莫遊一驚，打開筆記本，點開IE，筆記本不需要任何東西就可以連通網路。莫遊打開六月網，有所思地點開圖片區，流覽了幾個帖子，便在一個名為“天生婊子相”的貼子裡發現了素月的合成裸照。
　　一股火從胸口炸開，蔓延至全身，莫遊閉上眼睛，像獅子一樣咆哮起來：“張胖子，許元，你兩個狗娘養的——”
　　素月是莫游的初戀女友，可謂是青梅竹馬，兩人從小學相識，初中相知，高中相戀。素月很漂亮，也很溫柔可人，一切都是那麼完美，但是老天，卻安排了一場車禍，把這位天使般的女孩接上天堂。莫遊與她有著太多美好的回憶，這張照片，那個錢包，是素月送於他，說錢包如她，莫遊想念她的時候看看錢包就好了；而莫遊則笑說，還沒結婚呢，就要當錢包盯管著我的錢，以後還得了？這話自然惹來素月一頓粉拳。
　　當初許下的諾言，都在車禍中湮滅。莫遊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那段日子像行屍走肉，沒了三魂七魄，每天呆滯地吃飯睡覺，望著那塊黑板發呆。後來熬過來了，也不願意回想，因為這會讓心臟感到一陣陣的絞痛。
　　現在，張胖子竟然如此作賤莫游心中永遠的天使，似乎他們只有一死，方才解恨。
　　莫遊睜開眼睛，兩道憤恨的目光有如實質。打開E盤，點開上帝遊俠的百寶箱，裡面有個互聯網刪除工具，想不到現在竟派上用場了。將那貼子刪掉，莫遊歎了口氣，這個做法只是治標而已，他要將錢包拿回來。
　　再次撥通許元的號碼，莫遊咬住憤怒，沉聲道：“我要怎麼樣，才能拿回我的錢包。”
　　接手機的是張胖子，他聞言冷笑一聲，道：“莫遊，你惹怒我了，想拿回你的破錢包？哈哈，不怕死的就來吧，宿舍下面自然有人接你。”
　　嘟——嘟——莫遊將手機放回衣袋，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冷笑。他摸著筆記本上面的那個十字架，心裡一片靜寂，死？到底是誰死？張胖子，你惹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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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自尋死路（下）

　　
　　莫遊下了宿舍樓，只見不遠處停著輛小汽車，那司機盯著莫遊看。莫遊回抱以一個微笑，走了過來，道：“帶我去張胖子那裡吧。”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那司機是個中年男人，啟動了車，從導後鏡裡打量著莫遊，良久歎道：“小夥子，我家少爺你是惹不起的，為什麼還要去赴會呢？你這不是找死麼。”看來這個司機還是個有良知的人，竟想勸莫遊回去：“像你這樣的，我也看過幾個了，最後每個都被打得不成人樣的，在醫院躺幾個月，還落下病根。”司機也是打份工而已，不一定是壞的，當然，他也只是這樣勸勸而已，只有他和莫游知道，張胖子根本不知。
　　莫遊笑了笑，搖頭道：“沒事的，你應該擔心你家少爺好點。”
　　那司機見莫游如此，就不說話了。
　　一路無話，窗外的景色從鬧市轉為郊外，看來張胖子這回不是弄什麼惡作劇，而是想造掉莫遊了。莫遊也有這個覺悟，但他絲毫不怕，在踏進這輛車之前，他就想好一切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和應對之法了。他熟知張胖子的為人，就算要殺自己，也一定會先羞辱自己一翻，這有足夠多的時間應付一切，就算張胖子有槍亦不怕，因為他還有一個天甲卷軸。
　　來到郊外一處廢棄爛尾樓，那司機停了車，把莫遊趕了下來。
　　莫遊觀察著四周，發現荒無人煙，果然是塊殺人的好地方。他慢慢地邁出腳步，一邊觀察著周圍一邊走向爛尾樓裡面，剛走進樓裡，四周便竄出數個粗壯大漢，呈包圍之勢將莫遊圈住。莫遊冷笑一聲，道：“張胖子，你這縮頭烏龜，不出來麼？”
　　一陣獰笑從裡面傳出，慢慢張胖子和許元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他們身邊還跟著數個保鏢模樣的傢伙。張胖子走了過來，手上果然拿著莫遊的錢包，他將錢包晃了晃，望著莫遊，嘲笑道：“想要？叫我一聲爺爺，然後趴在地上學狗叫，逗得我開心了，就給你。”眾人聞言，都哈哈大笑起來。
　　許元只覺莫遊這回死定了，自己何不趁機虐虐他？許元笑道：“莫遊，那照片裡的婊子長得不錯啊，幾錢一晚呢？介紹給我吧。”
　　莫遊望著他們那輕視的嘴臉，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沒興趣跟幾隻狗鬥嘴，他暗中觀察著張胖子等人的腰間，發現張胖子果然有槍。他伸手入懷，準備隨時使用天甲卷軸。
　　張胖子見刺激不了莫遊，便打開錢包，拿出那張照片，隨手將錢包一丟，笑道：“你想要的是這張照片吧？大爺我偏不給你！”說著，他用力將照片一撕，一分為二。
　　“張胖子！”莫遊一吼，卻無法阻止他的手，照片頓時被撕得七零八碎。仿佛張胖子是殺死素月的人，莫遊的雙眼完全是怒火，他不再猶豫，將天甲卷軸拿出來向空中一拋，雙手作手決，喝道：“用！”頓時光芒大盛，籠罩著莫遊。
　　“這是什麼……”眾人大驚，下意識地退後一步，張胖子咽了咽口水，大聲道：“莫遊，不要用裝神弄鬼了。你們，給我上！往死得打！”
　　那些大漢面面相覷，然後都喝的奔上前，拳頭腿腳都打去莫遊。莫遊冷笑一聲，站在原地不動，那些大漢剛一碰到他，都被反彈出來，要麼抱著自己的拳頭，要麼抱著自己的腿，痛得哎呀哎呀的大叫幾聲，然後暈厥過去。以普通人之軀去打天甲護罩，他們不直接死掉就算是幸運了。
　　張胖子，許元等人親眼看到這奇異一幕，都不敢相信地退後幾步，害怕地望著莫游，張胖子結巴道：“你，你這是什麼妖，妖法！”
　　莫遊慢慢地踏前一步，盯著張胖子，雙眼閃爍著的是極怒的光芒，他的聲音已經毫無溫度：“張胖子，我給過機會你的，是你硬要惹我，惹怒我！”他大吼一聲，繼而又沉靜下來：“這是你自找的，不要怨別人。”他打開背包，拿出筆記本。
　　那邊張胖子卻是不聽，從腰間掏出槍，在眾人驚訝又期待的眼神下，對準莫遊扣動扳機，一顆子彈快速無痕地擊向莫遊，叮的一聲碰到天甲護罩，然後當的一聲掉在地上。
　　許元嚇得渾身冒冷汗，不知所措，完全失了心神。不止是他，其它的保鏢也一樣如此，張胖子喃喃著：“鬼啊，鬼啊……”
　　此時此刻，莫遊不會再手下留情，不會再憐憫他們，也不顧及什麼破壞規則，什麼天遣，什麼員警。他只要好好地做完自己想做的事，讓張胖子，許元惡有惡報。
　　張胖子不信邪地又扣動扳機，直到到子彈擊完，他才留意到莫遊嘴角那絲冷笑，寒冷得讓他顫抖，站不穩。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拿素月來耍，素月是莫遊的最大的逆鱗，誰碰，莫遊就跟誰死磕。
　　莫遊打開E盤，點開有求必應，輸入“讓一個打滿孔的，重達三十斤的球形鈉出現在我面前。”叮的一聲，一個球形帶孔鈉塊便憑空出現在莫遊腳下，這一現象，更是把張胖子等人嚇傻。
　　“你們還不逃嗎？”莫遊一邊後退著，一邊笑道。張胖子，許元等人聞言都驚醒過來，逃！他們全部同一方向的往外面跑去，張胖子身材肥大，跑得最慢，卻也不肯停下來。
　　莫遊從衣袋裡拿出一個卷軸，這是高級水系卷軸，就是墨老頭上次用來洗碗的那種。他向球形鈉那邊一拋，雙手作著手勢，喝道：“開！”光芒閃爍下，卷軸噴射出數射水柱，水柱纏繞著整個鈉球，莫游雙手往張胖子等人的方向一推，鈉球便滾向那邊。
　　張胖子只知道逃，甚至不知道是什麼追著他們，鈉球的速度之快讓他們無法躲避，只聽到莫遊喊了一聲“爆”，然後鈉球爆炸開來，身體感到無比的痛楚。
　　轟——
　　“啊——”張胖子等人慘叫起來，衣服也著火，有些被爆得直接暈過去，有些則被燒得四處亂跑。
　　莫遊不忍心看，也沒有毫絲同情，如果自己只是普通人，那麼今天死的就是自己。把張胖子這種社會渣滓除掉，算得上是好事一樁。莫游徑直走向張胖子剛才的位置，撿起那些零碎的照片，放進袋子裡，然後又撿回那個錢包。望著地上躺著的那些或暈或死的人，莫遊歎了口氣，沒有回頭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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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心情

　　
　　莫遊來到外面，只見遠處有幾個司機神色急促地跑過來，一定是剛才那巨大的爆炸聲驚動他們了。
　　裡面一片狼藉，張胖子，許元幾人被炸得當場歸天，保鏢們則受到不同程度的炸傷，斷胳膊的有，斷指甲的也有；最幸運的莫過於那些粗壯打手，因為倒在地上的緣故，爆炸對他們造成的傷害最少。當然，三十斤鈉爆炸不是開玩笑的，就算是那些打手們，也討不了什麼便宜。而莫遊則毫髮不損，就算是一百斤鈉爆炸，也不能炸破天甲護罩，當然引起幾分漣漪是難免的。
　　莫遊歎了口氣，雖然對張胖子恨之入骨，雖然他們是罪有應得，但畢竟現在是親手殺人！殺人，對於他這個從小接受良好教育的人來說，不是那麼快就能坦然接受的。眼看著幾個司機越來越近，莫遊閃身進旁邊的路，繞道而行，如果被他們抓住，又是麻煩一柱。
　　如果被苗雁落知道我殺了普通人，一定又要來抓我吧。莫遊笑著搖了搖頭，試圖想一些其它的事情，來分散那有點彷徨的心。他將零碎的照片拿了出來，邊走邊撫摸著，喃喃道：“素月，你受驚了吧。哎，我殺了人。我給過機會他的，本來想惡作劇一下他就算了，可是他竟然……素月，你也覺得我沒錯吧。”
　　莫游有點語無倫次，其實他在說服自己而已。一個人想要說明自己，總能找出很多理由很多藉口，自己是最瞭解自己的，瞭解自己需要什麼理由。
　　走在寂靜無人的路上，望著手掌裡的半截照片，莫遊的心慢慢沉靜下來。似乎那個溫柔可人的素月依然在身旁，撒嬌地攏抱著手臂，雙眼含情脈脈，一切如童話裡那麼幸福。
　　清風相伴，走過黃昏，明月上梢頭。到了可以招出租的地方，莫遊站定下來，想起剛才路上的警車和白車，不禁再次輕輕搖了搖頭，但嘴角卻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路上，他已經把心理包袱丟下了。
　　張胖子雖然死了，但他家人那邊肯定不會就此甘休，卻也不會明著報案，一來無證無據，二來那些還沒死的保鏢會告訴張胖子的家人，他們見到的情景，連子彈也無法傷莫遊分毫。這樣的妖人，他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否對付，但失子之痛恐怕會讓他們不顧一切，所以這事還沒算解決。
　　莫遊很明白這些，不願意再惹上麻煩了，所以決定暫時人間蒸發，避避風頭。
　　這學校是不必回去的了，橫豎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免得被張家的人抓住，又要動武一場，就直接去墨老頭那裡吧。想到這，莫遊進了輛計程車，向司機報說墨老頭的地址，司機一踏油門，便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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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子，我來啦！”莫游站在墨老頭那淩亂的工作室裡，大聲吼道，見墨老頭慢悠悠地冒出個身子，莫遊嬉笑道：“從現在開始，我要搬到你這裡住了。”
　　墨老頭很隨意地哈哈一笑，道：“沒所謂沒所謂，你想住就住唄，我一個人也怪寂寞的。不過呢，別說我沒提醒你，跟我一起住的人，都沒能超過一個星期的，我也不清楚是為什麼。”原因還不顯而易見麼？看看周圍那些雜物，還有他那些幾天不洗的衣服就知道了。
　　莫遊笑呵呵地擺了擺手，道：“我會超過一個星期的。”他咳了咳，又道：“老頭，假如，我說假如，假如用異能殺了一些普通人，那會遭到什麼樣的天遣？還有，按照異者界的法律，該當何罪？”關心後果，是正常人的反應，莫遊雖然不怕天遣，但不代表不想知道，畢竟有個心理準備比突如其來要好。
　　“假如？”墨老頭玩味地反問道，他瞟了莫遊一眼，指著自己的左眼，笑道：“徒兒啊，你難道不知道在有赤子之眼的人面前說口不對心的話，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嗎？”撇了撇嘴，哼道：“你殺人了？是誰？”
　　感到背脊起了陣涼風，莫遊險些要摑自己一巴掌，在墨老頭面前玩什麼玄虛呢！這赤子之眼雖然恐怖，但沒人會喜歡，試問誰會喜歡一個可以揭露自己醜陋一面的人？莫游做事從來有原則，對得住天地良心，才能在墨老頭面前才能泰然自若而已。莫游如實地道：“就是我上回跟你說的那個張胖子。他這次真的激怒我了，還拿槍來射我，如果我不是有天甲護罩，已經死了。”他歎了口氣：“這一切都是張胖子自找的。”
　　墨老頭嚴肅地點了點頭，拍拍莫遊的肩膀，道：“你不必在意，像張胖子那種人，殺了是件好事。”
　　莫游聞言一喜，連墨老頭都這麼說，那自己真的不用多想什麼了。
　　“不過呢，天遣還是有的，但是天遣不可測，會以何種方式降臨到你的身上，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你將會發現自己很倒楣很倒楣，嘿嘿，是那種喝口水都塞牙的倒楣！所以你這段時間要小心點。”墨老頭捏了捏下巴，沉思道：“置於按照異者界的法律嘛……”在莫遊專注的表情下，墨老頭訕訕笑道：“我也不清楚。”
　　莫游氣得卷高衣軸，露出不算瘦小的肌肉，怒道：“別說我欺負老弱！”
　　“你先別急。”墨老頭咳嗽一聲，道：“雖然我不清楚明確的法律，但經驗告訴我，他們不會理會你殺掉的是人渣還是科學家，反正都以濫殺普通人處理，然後廢掉你的異能，幫你洗腦，扔你回普通世界。”露出陰險的笑容，活像個大奸大惡之徒：“你不要傻瓜似的又去自首了，提都不要提，如果你那個員警朋友問起，更加要裝作不知。苗家的人，都是疾惡如仇到一個蠻不講理的地步，你殺了普通人就是邪惡異者！不想失去那個朋友，就要像個影帝！”
　　“嘿嘿！”莫遊眯著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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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新發現

　　
　　這是嫁接空間之外的客房，雖然因為長期沒人打掃而遍佈塵埃，但將就將就，還是可以住人的。
　　遠處傳來誇張的鼻鼾聲，擾得耳朵嗡嗡作響，莫遊忍無可忍，起身找了些軟紙，搓成兩個小團塞入耳朵，這才清淨了一點。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沒人可以和墨老頭同一屋簷下超過一個星期了。這老頭不但不檢點，而且擁有著超級鼻鼾聲，就像鬼哭狼嚎，叫人無法入睡。
　　受不住了！莫遊將被子一拉，包住腦袋，雖然耳有紙團，卻只能阻擋一小段時間，等耳朵適應下來，那鼻鼾聲便又似就在耳邊，他暗道：“真是個臭老頭！這樣子，一個星期都難熬呀。”莫遊眨巴著眼睛，明天老媽就要來了，也不知道能否隱瞞過去。輾轉反側之下，莫遊的睡意更加盡數消失，他索性起床，把房燈打開，拿出《符號大全》，閱讀起來。
　　莫遊並非一個貪戀實力，爭強好勝的人，只是初初踏進異者界，便被逮捕一次，對於那個未知的神奇世界，莫遊希望自己能夠自如遊戲，而非做個餐廳侍應；而且，他是真心對符卷術感興趣的，在以前，這些符啊，卷軸啊都只是存在於虛幻的影視或小說裡面，雖然很想學，卻以為世上是沒有這些東西的；而現在，竟真的出現了，叫莫遊如何不著迷？他要探索，不斷地探索。
　　明月尚在天空，咕嚕的鼻鼾聲漸漸消失了，整個世界只剩下那些不同形狀的符號。
　　乾、坤、震、巽、坎、離、艮、兌。每一個符號，都離不開這八個屬性，而這些基本符號則組成千萬不同的符和卷軸。莫遊皺了皺眉頭，心裡似是頓有所悟，他邊手捧著《符號大全》，邊走至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一張最初級的少陽離火符，觀察起上面的符號分佈來，上面那十四個符號全離屬性，且是初級符號。
　　莫遊放開書，摸了摸下巴，疑惑地想：“這些全是離符，但印象中高級一點的離火符都不止有離屬性符號的。”想到這裡，他從櫃子那裡拿出一張在墨老頭那裡要回來的高級少陽離火符，觀察著上面的符號和分佈，遇到那些深奧不懂的符號，他就翻本《符號大全》，直至弄清它的屬性。
　　待查完那張高級少陽離火符上面的一百三十三個符號屬性時，莫遊發現，這一百多符號當中，不但有離性符號，還有乾，巽性的符號，其中乾有三十個，而巽則有三個；心中似乎又明白了一點東西，莫遊暗暗點了點頭，指著黃紙上的符號分佈，喃喃道：“乾為天，離為火。乾上離下，天火，天火……火都到燒天的地步了，威力一定很強；那這些巽符呢，巽為風，難道是為了加速？”
　　沒錯了，一定是這樣，符號的分佈位置影響到這符的屬性和威力！莫遊又仔細觀察了一遍，發現那三個巽符，分佈於上，中，下三個作為開始之筆，銜接之筆和結束之筆的符，可以說是風包住了這天火。如果將巽符換成幾個代表水屬性的坎符，水包住了火，那應該會威力大減吧。
　　莫遊嘿嘿一笑，為證實自己所想，他又拿出張高級少陰坎水符出來，查看一翻，果然一百三十三個符號當中，有一百個坎符，三十個兌符，和三個震符；但分佈卻是上坎下兌，三個震符全於中間位置。坎為水，兌為澤，上坎下兌應該是代表澤上有水吧；而震為雷，三個雷打在澤水中間……汗，好毒！莫游打了個冷顫，如果被這符打中，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想不到符號的分佈還有這些意思。莫遊笑了笑，為自己的發現而高興不己，心裡對於符的理解，也更進一層。他搓了搓手，把櫃子裡全部的符和卷軸都拿出來放在床上，逐一觀察起來，忘記了時間。
　　一個晚上，就這樣過去了。卷軸的符號動輒就是上千，莫遊也只是查看完一個高級水卷軸而已，裡面竟然有齊著所有八卦屬性的符號，而且分佈複雜，莫遊一時間也看不明白卷軸的含意。
　　“咦，天亮了呀——”莫遊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鼻鼾已經沒有了，換成了一種難聽的歌調，也不知道墨老頭在唱什麼。莫遊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看了看手錶，已經是清晨時分了，時間過得真快。莫遊轉動著有點酸痛的頸椎，把符卷收放好，穿上衣服，背上筆記本，往房外走去。
　　來到外面大廳，只見墨老頭一邊唱著歌，一邊耍著太極，見到莫遊出來，喊道：“徒兒啊，才醒啊？年輕人可不能這麼賴床啊！來來來，跟為師一起耍太極，有益身心的。”說罷，便又唱起那難聽的歌調來。
　　賴床？我通宵未眠呢！莫遊哼了一聲，道：“被你的鼻鼾轟炸之下，你以為我能睡得著嗎？”
　　“鼻鼾？”墨老頭不以為然地哈哈一聲，不懷好意地盯著莫遊看，眯著眼道：“你知道麼，本來我睡覺是不打鼻鼾的，後來做了個神器，就開始有這打鼻鼾的習慣了。嘿嘿，換句話說，這是天遣！如果你想成為一名冶煉大師，就要有犧牲和付出的準備！有得必有失嘛。”
　　墨老頭打鼻鼾是天遣，那莫遊接受鼻鼾的洗禮，是不是也是天遣呢？要知道他可是個剛剛殺了普通人的異者。
　　聽到最後一句，莫遊雙眼一亮，笑道：“的確是‘有得必有失’，昨晚我失去了睡眠，你猜我得到什麼？”莫遊將他的發現說了出來，末了得意地道：“怎麼樣？”
　　“難道我沒有把這些知識告訴你嗎？”墨老頭摸了摸腦袋，有點糊塗地道：“我明明記得把這些告訴你了啊。”感覺到莫遊那雙想要殺人般的眼睛，墨老頭打哈哈地道：“果然是明師出高徒啊！我本來準備等你能畫高級符了，再把這些進階知識告訴你的，想不到被你自己早發現了，呵呵。”
　　“是麼！”莫遊哼了哼，想起老媽要來的事，交待道：“今天下午的時候，我老**火車也該到了。你記得這幾天不要消失，陪我好好演完這場戲，讓我老媽放心地回家。”
　　墨老頭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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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老媽來了

　　
　　火車站是一個很複雜的地方，不但人流複雜，更加複雜的是聚集在這裡的各種情緒。有離別的，有歡聚的，有剛踏進這個城市而感到迷茫的，也有要離開這個城市而感到憂愁的，反正千姿百態，一一展現。當然，這裡少不了罪惡，扒手劫匪隨時都可能出現在你身邊，所以這裡的人大多將身上的背包抓得緊緊的，神情警惕，來去匆匆。
　　有些員警叔叔巡邏，能抓到罪犯的卻不多，難道是上天眷顧罪犯麼？
　　火車站真的不是什麼旅遊景點，沒什麼好觀賞的，大熱天氣下，挨肩並首的結果自然是汗流浹背，要知道這裡可沒空調。一些初進誠的人，單純得可以，東張西望，便被人販子盯上了，如果傻到相信什麼老鄉之說，那他會被帶到哪裡，還真的不知道。當然也有真要迎接親戚朋友的人，高舉著一個紙牌，上面寫著名字，或者暗號。
　　舉紙牌的人當中，有一個挺英俊的高個小夥，神情歡快中帶著點緊張，那人正是莫遊。本來他是沒準備紙牌的，但來到火車站，見人山人海，沒點顯眼點的標誌還真不好找到一個人，所以他便在火車站外面，買了塊硬紙牌，寫上“老媽，莫游在此”，這樣就要幾十塊，讓他暗歎遇到奸商。
　　莫遊晃動著高舉的紙牌，同時看了看手錶，那班車都到達很久了，怎麼老媽子還沒出來呢？他望著那些下車而去的車客，很多都是穿著簡舊，樣子純樸的年輕人，想必是想進城打工賺錢的吧。莫遊忽地歎了一口氣，這些與他年紀相仿的人應該都在讀書的，卻因為經濟條件而要早當家；張胖子那種賤人則可以胡天胡地，上學純粹泡妞玩樂，憑啥呢？
　　假如真有前世今生，難道前世積下來的福，是為了今生作惡嗎？莫遊翹著嘴一笑，暗道：“這老天爺，真是混帳。以後捐捐款，改變一些人的命運吧，讓他們與我同樂……”
　　還待詳想，那邊人群中，卻出現了一個熟悉親切無比的身影，莫游神色大喜，所有心緒一掃而光，只剩下相逢的喜悅。莫游從小就是他老媽拉扯大的，悲歡笑淚，度過二十載春秋，他固然是孝子一名，莫媽媽何嘗不是位偉大的母親？真是“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老媽，我在這裡！”莫遊一邊高舉著手上的紙牌，一邊歡欣地喊道，他想要直至沖到老**身邊，可是龐大的人群卻阻止著他。
　　莫游的老媽叫莫雲，雖然年紀早過四十，但看起來卻像是三十多歲的人，她一身素裝，神態淡雅，仍風姿依舊，可想而知她妙齡時是多美麗。莫老媽雖像個優雅的貴婦人，但莫遊深知，隱藏在優雅的外表下，是恐怖的行為。直到現在，莫游還清楚地記得，小時候因為某次哭得要爸爸，而徹底惹怒了這位女魔頭，最後被打得屁股開花。
　　從此，莫遊就再也沒提出“爸爸”二字了，這兩個字是莫老媽心裡的痛，也是莫遊那屁股的痛。
　　終於，折騰了一會兒，兩母子在擁擠的人群裡相聚。莫老媽摸了摸兒子的臉，歎道：“阿遊啊，可擔心死我了！校方說你打架惹事，當**還不瞭解自己兒子麼，你不會主動打人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遊撓了撓頭，笑呵呵地道：“媽你不用著急，這些事我慢慢跟你解釋，咱們先離開這裡吧。”他把莫媽**行李拿了過來，又道：“我們去星空飯店，那裡可是星級的呢！我師傅在那裡等著咱們。”
　　“你師傅？”莫老媽疑惑地反問道，她凝神望著莫遊，突然神色一變，似是發現了什麼，她驚道：“阿遊，你背著那個筆記型電腦是誰給你的？”莫老媽已經停下腳步，神情嚴肅中帶著驚疑，見莫遊一個不知所措的樣子，她定了定心思，像是補充道：“你去哪裡找錢買幾千塊的電腦？不要跟我說，是撿回來的。如果不是別人送你的，那究竟是偷是搶？”
　　莫遊一愣，反應過來，他在老媽面前不想說謊話，哈哈笑道：“是送的，是我師傅送的。”這話可沒假。
　　他師傅是誰？能送這個電腦的人……難道是他？莫老媽臉上的神色凝結起來，變成一種沉靜，道：“阿遊，帶我去見你師傅吧。”說罷，她已經比莫游早一步走，也不知是誰帶誰。“如果是他，那……”莫老媽暗歎一口氣，一個英俊模樣，與莫遊有幾分相似的男人模模糊糊地浮上心中。
　　“老媽怎麼了，突然如臨大敵似的。”莫遊疑惑地摸了摸腦袋，頗是不解地跟了上去。
　　來到外面，人流依然龐大，加上客車，的士，還有天空上的驕陽，一股燥意在心底生出。走了幾步，就有人上來說介紹工作，還有辦證，賣票，拉客……莫遊啼笑皆非，急忙叫了輛的士，拉著老媽坐了進去，關上車門享受那空調，頓時像換了一個世界。
　　路上，莫遊不斷說著話，講著自己最近跟著師傅學畫畫的事情，胡扯著什麼蒙太奇手法，說了半天，才驚醒蒙太奇是電影術語，正要貧回來的時候，才倏然發現，莫老媽根本沒在聽。也不知道莫老媽在想什麼事情，反正有如和尚入定一般，深思得連雙眼都空洞。
　　莫遊一方面慶倖，一方面擔心。就這樣僵持至星空飯店，下了的士，莫老媽才回過神來，她道：“阿遊，我這身衣服好看麼？”
　　呃……莫遊很是摸不著頭腦，難道老媽一路上想的是這個問題嗎？他故作打量，嘖嘖不斷，讚歎道：“老媽，簡直是完美啊！這身衣服，充分地顯示了你的氣質，淡雅中見漂亮。嘖嘖，不愧是我的媽媽！”
　　“就你嘴甜！”莫老媽笑著搖了搖頭，正了正色，又變回剛才那深思的樣子，道：“帶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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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過招

　　
　　星空飯店不愧是知名的五星級大飯店，裡面裝飾華麗，燈火輝煌，那些侍應彬彬有禮，微笑對待每一個客人。星空飯店之所以名為星空，是因為其獨特的建築構造，那層頂處掛滿閃閃發光的燈飾，如同繁星滿空的黑夜。莫遊沒什麼見過這種氣派，倒有點暗暗驚豔感，再觀莫老媽，神情淡定，一點都不把所謂的星空放在眼裡，哪裡像一個小城鎮的中年婦女？
　　莫老媽雖然穿著平凡，但素質較高的侍應仍不敢待慢，上來熱情地詢問。墨老頭早在樓上雅間設好飯局，莫遊笑道：“我們已經在二樓有位了。”他帶頭領著老媽，往樓上雅間走去。有些人天生就是演員，像莫遊，雖然內心很擔心墨老頭會不會演砸這場戲，但表面上卻一個愉快歡欣的樣子，甭提有多輕鬆了。
　　今天出門前，在莫遊的強烈要求下，墨老頭洗了個澡，換了一身由莫遊提供的新衣服，還把本來淩亂不堪的頭髮束了條馬尾，努力往藝術家的方向靠攏。當然，在莫遊的擺佈下，他的赤子之眼被幾撮頭髮遮掩住，莫遊可不想把老媽給嚇著了。
　　“老媽，我師傅是一個很怪的人，其實藝術家一般都有點瘋。所以呢，等下如果他發瘋了，你不會過於驚奇呀。”莫遊笑著說完，暗暗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雅間的門推開，張手請道：“媽，請進。”
　　莫老媽也暗中深吸了一口氣，同時緊張地踏進房間，雙眼銳利地一掃，藝術家版的墨老頭便出現在她雙眼的海洋裡，瞳孔一縮，莫老媽整個人都松了下來，但眼裡難掩失望之色。站定不動有數秒，她才咬了咬牙，趁莫游尚在身後看不到，她那雙眼睛像要噴出火來，有如實質，好像要將墨老頭碎屍萬段一樣，嘴唇動了幾下，那形狀分明在說：“墨老鬼，誰批准你接近我兒子的！”
　　墨老頭假裝看不到，哈哈笑著站起來，一邊迎上去，一邊樂道：“這位一定是阿游的媽媽吧？莫媽媽，你好你好，我是阿游的師傅，姓墨。”說著，握出一隻手來。
　　“墨師傅你好。”莫老媽伸手與其一握，雙眼中爆閃出一抹光芒，墨老頭的手顫了顫，頓時面色一變。只一秒間，一場毫無懸念的對鬥就結束了，墨老頭很想嗷嗷大叫，手掌傳來一陣一陣的絞痛，讓他叫苦不迭，卻又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不能叫。莫老媽微微一笑，鬆開手，徑直往飯桌邊坐下。
　　莫遊並沒發現到兩高手間的過招，還以為老媽挺滿意這個師傅的，不由對墨老頭投去一個讚揚的眼神，然後往莫老媽旁邊坐下。
　　那邊莫遊一轉身，墨老頭就露出痛苦的表情，揮動著那只可憐的手，試圖將痛苦揮去。最大的痛苦並不是直接的肉痛，而是明明很想哭喪著臉，卻非要擺出一個笑容可掬來。墨老頭堆砌著笑容，坐回自己的位置，指著那一道菜，笑著介紹道：“這是星空飯店的招牌菜，燜龍蝦，莫媽媽你嘗嘗看吧。”
　　莫老媽眯笑不言，拿著筷子邊夾，邊問道：“我聽阿遊說，墨師傅是位大畫家，我對畫畫也是略有研究，這次正好跟墨師傅交流一下了。不知道墨師傅擅長是什麼畫？國畫，油畫，還是？”
　　“老媽啊，這清蒸鯉魚也很好吃的，你嘗嘗看。不過呢，我總覺得好吃是好吃了，但少了幾分親切感，真想吃老媽你蒸的魚啊……”莫游想要支開話題，難道他沒聽說過老媽子對畫畫有研究。也沒見過她研究，可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老媽子是最近研究的，又萬一問些不懂的問題出來，那就要露餡了。
　　可是莫老媽並不受這一套，至少現在不受，她夾了些菜往莫遊的碗裡，笑道：“阿遊啊，你先不要說話。”
　　老媽子下令，莫遊豈敢不從，只有嚅嚅閉嘴，向墨老頭打著眼色，讓他小心點，說著萬金油的話准沒錯。
　　“國畫，我最擅長畫竹了，頗有幾分鄭板橋的味道。”墨師傅呵呵地道，對莫遊打了個讓其放心的眼色，又娓娓道：“這竹啊，最是好畫，又最是難畫，要畫出其精神，當真是難啊。單說那竿吧，就分為好幾派，我比較推崇蘇軾所說，這竹生時何嘗逐節生，畫竹便要從地一直起至頂。胸中有竹，才能筆下成竹……”墨老頭像個專家似的，嘰哩咕嚕說了好大一翻，才笑道：“不知莫媽媽覺得如何？”
　　果然不能小瞧墨老頭！莫遊心裡一笑，放下心來。他其實不知，哪個優秀的畫符師不會一些畫技？更別說大師級的墨老頭了。那些畫符師大多精通某一種山水植物的國畫，如墨老頭就擅畫竹。這可不是純粹巧合，之所以畫畫，是為了培養精神，只有精神修為高，才能畫制那些高級符和卷軸，而作丹青的時候，那種全身心投入和寄情，是修練精神的一個好辦法。
　　莫老媽一點都不驚奇，早就料到他能對答如流，這只是走走形式而已。她點了點頭，道：“看來墨師傅的造詣不低啊！不知師傅怎麼看上我們家阿遊了？他有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嗎，說他有畫畫天分，我真有點不相信。墨師傅你還送他一個那麼貴重的筆記本。”說著，她斜了莫遊一眼，道：“阿游，把墨師傅送你的那個筆記型電腦拿出來。”
　　莫游不知老媽子準備幹嘛，不舍地從背包裡拿出來，遞給莫老媽。
　　“這筆記本太貴重了，所謂無功不受祿，這東西我們不能要，墨師傅你拿回去吧。”莫老媽微笑著道，莫遊一驚，正要說話，卻被莫老媽一瞪，頓時縮了回去。
　　“不貴重不貴重，只是個很便宜的筆記本而已，這是我送給阿游的師門禮物呢。”墨老頭將筆記本又推了回去。
　　莫老媽搖了搖頭，歎道：“墨師傅，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不會讓阿遊跟你學畫畫的，他已經被學校開除了，我不想他再出什麼事，所以我這次來，是要帶他回去的。”
　　意料之中的事終於發生了，老媽果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莫遊神色一緊，連忙向墨老頭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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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急轉

　　
　　留意到莫遊的異樣，莫老媽輕咳一聲，斜著眼瞟了瞟他，莫遊便不敢造次。倒不是有多害怕莫老媽，而是出於對母親的尊重和孝順，在莫老媽面前，莫遊是非常乖的。莫老媽寬慰地點了點頭，望著坐在對面的墨老頭，淡淡地道：“墨師傅，我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從事畫畫，請你理解。”
　　墨老頭明白這話的真正意思，就是不想讓莫遊踏進異者界而已，他歎了一口氣，凝望著莫老媽，沉靜中隱藏著激動：“阿遊是屬於畫界的！他只有從事畫畫，才能把他的人生價值發揚到最大，而幹其它事，只會耽誤他！”他轉望向莫遊，雙眼發出讚歎的光芒，像在欣賞一幅大國畫，他嘖嘖道：“你看他，多純美的一塊樸玉啊，加以雕刻，他將會射出怎麼樣的光彩呢！”
　　莫遊雖然不敢說話，但依然用他那雙請求，懇求，哀求的眼睛幽怨地望著老媽子，眼中的期盼有如實質。
　　“不用說了。”莫老媽狠下心來，不理會莫遊的眼神，淡淡地道：“總之，我是不會讓阿遊跟你學畫畫的。”
　　墨老頭氣得站了起來，道：“有些人永遠都是那麼固執，所以他會失去很多東西，錯過很多事情。有時候，只需退一步，給別人一個機會，給自己一個機會，就好了嘛！”他哼了哼，又道：“每個人都應該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我如是，你如是，阿遊如是！不能因為你不喜歡，而讓阿遊放棄自己的理想和追求，這太不公平了！”
　　莫老媽聞言，面色改得陰睛不定，像是暴發的前夕。這讓莫遊知道，剛才墨老頭的話肯定還有別的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不妥呀，他們又不認識，那肯定是墨老頭的話無意中觸怒女魔頭了。想到這，莫遊不禁大為洩氣，這下要玩完了！
　　果然，莫老媽不屑地鼻哼一聲，可笑道：“不公平？哈哈，墨師傅難道不知道我是莫游的媽媽麼！？我一手把他養大，替他作個決定很過分麼，我這個當**，難道還會害自己的兒子？阿遊年紀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等他以後就會清楚，我不讓他進畫界，是為了他好！”
　　墨老頭歎了一口氣，搖頭道：“有些人一生出來，就註定他是畫界的人，逃不了躲不了。莫媽媽，雖然你很不希望阿遊跟著我學畫畫，但你有沒有想過，他已經半隻腳踩進畫界了，已經領略到畫畫的快樂了，說退出就能退出嗎？這些天阿遊跟著我，一定比以前的日子都要快樂，為什麼？因為他天生就是一名畫師，只有畫畫，才是他的正途。”
　　莫老媽望向莫遊，露出複雜的眼神，正要說話，莫遊卻站了起來，面容堅毅，似是作了甚麼決定一樣。他望著墨老頭，道：“墨老頭，你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跟我媽回去了。”他抿嘴笑了笑，望著莫老媽，道：“媽，你說得對，你是不會害我的，所以我尊重你的意見，跟你回家，不學畫畫了。”
　　兩人都沒想到，莫遊會突然作出決定，一聽之下，不由得有點愣地望住莫遊。
　　莫遊聳了聳肩，道：“望著我幹嘛。”正如墨老頭所說，他已經嘗到了當異者的好處，自然不會想要當回一個普通人，只是人不能那麼自私的，他只有莫老媽一個親人，也是她一手養大，不聽她說聽誰？況且按現在這個局面發展下去，只會不歡而散，倒不如自己作個決定，讓雙方都緩和下來。
　　當然，莫遊並沒有打算就這樣放棄了，當個普通人一輩子；他這麼做，是想要慢慢進展，如果怎麼也改變不了老媽子的話，那只好把異能的事情全盤告訴她了。
　　莫老媽再次露出寬慰的神情，她對墨老頭笑了笑，道：“墨師傅你也看到了，阿遊決定跟我回去。你的好意，我們母子心領了。”
　　墨老頭顯然不想以如此結果結束這場對話，沒辦法，只能使出殺手?了。他哈哈一笑，道：“好吧，我們先別說阿遊的事情了。莫媽媽，聽阿遊說你是武器愛好者，我正好有些武器上的事情想請問你，幹將莫邪……”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媽是武器愛好者？莫遊疑惑地望著墨老頭，正要問清楚，卻聽到老媽說：“阿遊，你先出去逛逛吧。”莫遊摸不著頭腦，撓頭疑惑道：“逛逛？”被莫老媽一瞪，感受到那要殺人般的凶光，莫遊不顧疑惑，連聲應是，道：“好，我出去逛逛。”他走到雅間門口的時候，回頭望向墨老頭，只見其使了個“你放心”的眼色。
　　“怎麼感覺怪怪的，什麼兵器，幹將莫邪啊。”莫遊走到外面，望著那星空燈飾，心緒飄飛，思索著老媽子和墨老頭在談些什麼。既然要支開我，就是說那些話不能讓我聽到，到底是些什麼話呢？難道他們早就認識的嗎？莫遊撇了撇嘴，手指點著腦袋，依然想不通。
　　過了許久，雅間的門才被打開，墨老頭從裡面探出個腦袋來，咳的一聲，把莫遊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作了個耶的手勢，笑道：“我的好徒兒，快進來吧。”
　　看墨老頭那麼風騷，難道事情有轉機？莫遊半喜半憂地走進雅間，只見莫老媽在吃著菜肴，見莫遊進來，拍了拍旁邊的座位，道：“阿遊啊，快過來坐下吧，這裡的飯菜味道不錯。”
　　“徒兒啊，你媽媽已經改變主意了，許可你跟我學畫畫啦！”墨老頭眯著眼睛，一副勝利的表情。
　　莫老媽毫絲不在意，對莫遊道：“阿遊，你就跟著墨師傅好好學藝吧。老媽不阻止你了，只是你要安分守己，不要再惹出什麼事。”
　　莫遊沒有歡呼的興致，滿心都是疑惑，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和諧了？剛才他們到底聊了些什麼，可以讓一直固執的老媽子來了個大轉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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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佳人有約

　　
　　莫老媽住了幾天，這幾天時間裡，莫遊都陪著她去遊玩參觀，還有購買一些東西。在幾天後，莫老媽便乘火車回去了，莫遊一直挽留她住下來，想要等過段時間再把真相告訴她，可是莫老媽說什麼也要走，理由是大城市住不慣，而且不認識朋友，沒人聊天。莫遊想想也是這回事，便由老媽子回家了。
　　當然，莫老媽交待了很多事項，之如努力加油，少惹事的話。她暗中有沒有吩咐墨老頭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老頭子，你那天到底跟我老媽說了些什麼，可以讓她態度急轉？”莫遊笑嘿嘿地眯著眼睛，這個問題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問了，反正墨老頭不交待清楚，他是不會甘休的。
　　墨老頭得意地笑了笑，輕輕搖著頭：“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跟她說了些道理，然後她突然明悟了。”每次他都這麼回答，但這話一點可信度都沒有，一向固執到極點的莫老媽，會因為幾句道理而突然明悟？君不見墨老頭之前說了些道理，莫老媽就會暴走的跡象麼，要不是莫遊主動投降，恐怕都要揪飯桌了。
　　老頭萬金油般的回答，更是讓莫遊的好奇心癢得不行，他皺著眉頭，抓著頭髮，思考到痛苦的樣子，依然沒有半點頭緒，他真想像個小孩子一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到底是什麼！莫游掐住墨老頭的脖子，咬牙切齒，眼放凶光，“臭老頭子，你告訴我，什麼武器，幹將莫邪的是什麼意思！還有，你是不是跟我老媽早就認識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哼，不說清楚，我就掐死你！”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墨老頭說完這句，便哼起那難聽小調，不理會莫遊。據墨老頭本人說，他原本是有名的歌王，之所以唱歌這麼難聽，還是天遣。
　　莫遊掐了一會，終是忍受不了那走調的歌聲，“沒趣！”他放開老頭，往嫁接空間外面走去，小聲喃喃道：“哼，我是不會放棄追查的，終有一天我會知道……”
　　“徒兒啊，你去哪裡？我也要去。你媽媽吩咐過我，要我好好照看著你的。”
　　“苗雁落約了我，現在去趁約。”莫遊回頭瞪了想要跟上來的墨老頭一眼，笑道：“師傅你就別來了，難道你不知道人們都很討厭電燈泡的嗎？”他其實跟苗雁落並不熟，前幾天打了個電話給她告訴號碼之後，就直到今天，苗雁落突然打過來，約莫游出去，莫遊雖然不知道她要幹嘛，但反正有空，就一口答應了。
　　“電燈泡？那可是咱們白人異者的驕傲大宗師愛迪生發明的呢！你為什麼要討厭呢？”墨老頭依然陰魂不散。
　　愛迪生也是異者嗎？莫遊撓了撓頭，想不到還有這麼一回事。他撇了撇嘴，不理會墨老頭的裝傻，嘿笑道：“老頭子，你再煩著我的話，我就打電話回去，給我老媽說你虐待我。”他隱隱覺得，墨老頭有點害怕老媽，可能是害怕那種麻煩吧。
　　果然，墨老頭哼的一聲，雖然嘴上依然嚷嚷不斷，卻沒有再跟著了。
　　與苗雁落約好的見面地點是一家異者咖啡廳，位於繁華的東大街，當然繁華是對於異者界而言的，在普通人的世界裡，這裡不過是一條又殘又舊的破落街道而已；但對於能看見嫁接空間入口的異者來說，這裡第繁燈似錦，商店具全，是逛街休閒的好去處。
　　這需要踏進嫁接空間裡，而今的莫遊，不再需要打開筆記本等待結界的確認，因為他身上帶著一個開眼器，那是墨老頭的發明，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帶著，也能踏進空間。當然，以普通人的身軀，能否抗得住空間元素的糾纏，卻墨老頭所知的了。這個又長又大的嫁接空間名為東大街，據說是合數著名結界師之力開拓的。
　　“是這裡了。”莫遊望著那個隱形的路牌，笑了笑，不顧周圍的幾個普通人，明目張膽地走了進去，他早已塗了隱身露。
　　一進空間，便是兩個不同的世界，裡面滿街都是異者，有休閒的，匆忙的，各種各樣的神奇力量隨處可見，莫遊一時間有點驚愕。為什麼異者都長得特別漂亮帥氣一點的呢？望著那些俊男美女，莫游不解地撓了撓頭，難道是異者的基因問題？
　　其實事實也正是如此，因為異者的優秀基因，所以普遍都長得不俗，而那些出現偏差的，如果不是後天異者，那便是純粹意外……
　　“子虛無形？切。”某異者剛要走出空間，看見莫遊愣站著，不屑地說了聲，然後離去。
　　莫遊不屑地啐了口，道：“白人又怎麼啦！我白故我在，老子活得比你精彩！”雖然白人很罕有，器具宗師也大多是白人，可是普遍的情況是白人毫無異能，百無一用。所以這般情況下，白人被人看不起也屬正常。當然那傢伙沒有想到，莫遊看似一無是處，卻身懷頂級神器，是天眼鬼手的徒弟。
　　邊看邊留意著兩旁街道，尋找著那間“悠遊咖啡廳”。這裡的街道很寬闊，沒有讓人煩躁的汽車，也沒有毒辣的太陽，只有歡談笑語，走走停停的異者。兩旁設有一些長木凳子，坐著一些休息的人，還種著很多莫游從來沒有看過，叫不出名字的奇花異草，整個世界沉浸在芬芳之中，令人心神愉快。
　　在這種氣氛感染之下，莫遊忘記了剛才那個狗眼看人低的異者，吹著歡快的小調，慢悠悠地尋找著。
　　東大街有著普通世界的商店場所，例如咖啡廳，酒吧，書店，服裝店等；還有一些異者界的特產，什麼異能器具店，能量測試店，鑒定店等。如果不是佳人有約，莫遊肯定會一一進這些店探個究竟。在一個優雅的，旁邊種滿花草的位置，莫遊找到那家悠遊咖啡廳，笑了笑，走了進去。
　　咖啡廳很大，裡面坐著不少在聊天喝咖啡的異者，莫遊掃視一圈，只見苗雁落坐著一個靠窗的位置，正百無聊賴地用瓷勺子撥著杯中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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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我本善良

　　
　　苗雁落今天穿著一件米黃色的襯衣，一件休閒褲，額頭左邊結了個淡藍色的髮夾，除此之外無其它裝扮，顯然她並不是一個愛打扮的女孩，但這如此簡單的一個髮夾，卻讓人眼前一亮，生出一種鄰家妹妹的感覺。她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撥著咖啡，小嘴微微撅起，那樣子更是令人感到可愛。
　　莫遊輕輕走到她身後，這笨女警竟然還沒察覺到，莫遊啼笑皆非地搖了搖頭，就這樣的洞察力，怎麼做一個好員警啊？他起了玩心，湊低頭，忽然大聲道：“苗員警！”
　　苗雁落頓時一驚，瓷勺失力一撥，那杯咖啡翻倒過來，流得滿桌都是。苗雁落沉怒地轉過頭，只見莫遊笑嘻嘻地站在身後，她剛要發怒，話說到嘴邊，卻突然歎了口氣，暗歎自己的洞察力真差。她搖了搖頭，伸手往桌面掃了幾掃，那些咖啡竟然全部凝聚於空中，最後結成一個竭色的冰球。
　　“哇，這是什麼異能！”莫遊瞪大眼睛，伸手抓住空中的冰球，把玩著。
　　苗雁落驀然笑了笑，握住拳頭然後一展，那冰球隨即爆了開來，冰碎濺得莫遊全身都是。她輕哼一下，故作生氣的樣子：“叫你嚇我！”說罷，她忍不住壞笑一聲。見莫遊一言不發地抹著身上的冰碎，她吐了吐舌頭，試探地喂了一聲，歉意道：“你不會生氣了吧？我也是跟你玩玩嘛。”
　　莫遊哈哈一笑，我像是那麼小氣的人嗎，這傢伙太可愛了吧？有趣！他微笑著坐下，道：“想我不生氣，就告訴我，你剛才那是什麼異能？”
　　“那是我主修的水屬性異能，可以控水什麼的。”苗雁落又伸手往地上的冰碎吸了吸，重新凝結回一個冰球狀，將冰球丟到窗外的花叢裡，她回頭見莫遊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笑道：“那些花叫咖啡花，必需澆以咖啡才會成長的。你以為我是隨便丟垃圾的人呀？”她白了莫遊一眼。
　　“咖啡花？難免花瓣是竭色的。這麼有趣的花，怎麼不給普通世界的人也種種呢。”莫遊不解地搖了搖頭，覺得這些無關緊要的好東西就應該共用嘛，當是造福人類了。
　　“那怎麼行呢！”苗雁落望瞭望窗外的花，花開正盛，散發著一種咖啡的香味，她用力嗅了一下，道：“咖啡花有提神的功效，只需嗅幾下，就可以暫時壓下疲勞，精神煥發，不過那只是壓下而已，如果不及時休息，身體可能會受不住而暴斃的！如果普通人利用它來提神，很容易死的。何況，把這些異花帶到普通世界，是違反了異者界的法律呢。”
　　莫遊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這女娃怎麼張嘴閉嘴都是什麼法律啊，規定啊的東西！“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行，這些好東西就應該分享一下嘛，只要提醒一下普通人，需要及時休息就好了。”他捏著下巴，望著窗外的咖啡花，以商人的姿態贊道：“如果我將這些花帶出去賣，一定會成為什麼花王之類的人物，再申請個專利，簡直是財源滾滾，一本萬利啊！”
　　“你敢！”苗雁落寒起俏臉，畢竟是苗家子弟，再不濟也有點員警氣質，尤其是嚴肅的樣子：“如果你那樣做，我一定會把你抓起來的。”
　　兩人從小的教育和生活不同，很多觀念不同路自屬正常，就如一件衣服數千塊，富人孩子會買下，覺得是氣派；窮人孩子會走人，覺得奢侈，浪費。而莫遊覺得把花移植出去是造福人類，苗雁落卻認定那是破壞平衡，害了普通人。從小耳濡目染，苗雁落的正義感非同一般，此時她正睜大眼睛瞪著莫游，隨時就要絕交一樣！
　　“我也是開玩笑而已嘛！苗警官，別那麼緊張，我可是個良好市民。”莫遊明白，說幾句話是改變不了她的看法的，倒不如不說為妙，想要她改觀，就只有親身經歷過什麼事情。
　　苗雁落的嚴肅並沒有消除，她哼了哼，道：“良好市民？那好，我問你，打劫‘鬼手雜貨’的人是不是你？”問清楚鬼手雜貨這件事，是她這次約莫遊出來的主要目的。
　　怎麼又提這件事了？上次我不是自首了嗎？莫遊心念電轉，想著是認還是不認？望著苗雁落那雙水汪汪，神情嚴肅的眸子，莫遊覺得她心中早有答案了。想到這，他毫不猶豫，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是啊，那個是我。喂，上次我不是自首過嗎，還想給你立功呢，只是你們警察局的人不相信而已。”
　　見莫游承認，苗雁落的神情稍微松了松，心裡歎道：“我很希望你不是壞人，但你為什麼老幹壞事？”她皺起眉頭，緩緩地問道：“為什麼要那樣做，你有什麼苦衷嗎？”
　　“沒苦衷。”莫遊隨即回答，“不過呢！我是幫人打劫的，幫天眼鬼手。那墨老頭說鬼手雜貨賣冒牌貨，敗壞他名譽，就讓我去教訓那老闆一頓了。”
　　苗雁落的神情又松了些，想了想，道：“是真的嗎？”
　　莫遊哈哈笑了聲，嘿道：“苗警官呀，你也不看看我是什麼？子虛無形的白人啊！要不是墨老頭在背後，我憑什麼去打劫呢。”他笑了笑，雙手抱在腦袋後面，吹了聲口哨：“如果你認定我是壞蛋，那就請你抓我回去吧，反正我上次自首也是想給你立功的。”
　　“對不起……”苗雁落滿臉歉意，她完全相信了莫遊的話，覺得他打劫商店也是被逼的，其實是個好人。如果是壞蛋，怎麼肯自首呢？
　　看著苗雁落那歉意的樣子，莫游心裡樂開了花，我的話可沒有半點謊言，的確是墨老頭指使我去打劫的，嘿嘿！這小妮子真不夠心狠，這怎麼抓真正的壞蛋嘛。莫遊心裡一笑，要不要向她展開什麼追求攻勢呢？反正現在缺一個女朋友，而她挺有趣的。心裡最底處，素月那有趣的樣子隱隱浮現著。
　　“莫遊。”冷若冰霜的聲音，有點熟悉。
　　莫遊皺了皺眉頭，在異者界知道自己名字的人沒幾個啊，不是墨老頭，不是苗雁落，難道是……他轉頭一瞧，只見一個身穿藍袖白衣的長髮少女站在數步之外，平淡的表情，平淡的眼神，是上次打劫鬼手雜店時在外面遇到的那個女孩！“她什麼時候出現的？”以莫遊敏銳的洞察力，竟然也沒有發現她的進入。
　　少女就像一縷空氣，淡淡的，毫無溫度的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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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又被抓了！

　　
　　“月姐姐。”苗雁落喜道，隨即神色一慌，似乎想到了什麼，她急忙道：“月姐姐，莫游是有苦衷，你不要抓他啊！”
　　莫游望望苗雁落，又望望那少女，指著自己，愣道：“抓我？”
　　那少女雙眼一凝，並不接話，身影一疾，而且閃至桌邊，速度之快令莫遊幾乎反應不過來，莫遊身影一閃，堪堪躲開少女那只如同冰淩般散發著寒氣的手。少女正要再擊，旁邊的苗雁落卻伸手一攔，讓少女停了下來，她雖然站定，但雙眼卻緊盯著莫遊不放。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要抓我？難道她也是員警嗎，聽苗雁落叫她作月姐姐，該不會是兩姐妹吧！莫游望著苗雁落，疑惑的神情表明他需要解釋。
　　咖啡廳裡的其它異者都饒有興趣地望著他們三人，還以為那是三角戀紛爭呢，反正沒人打算上來湊熱鬧；那侍應得老闆吩咐，站在一邊嚴陣以對，他們吵歸吵，鬧歸鬧，不影響到咖啡廳就好了。
　　“雁落，你讓開。”少女冷冷地說，她清楚地記得上次在鬼手雜貨外面，被束縛得幾不能動彈的事情，深知這個叫莫遊的傢伙並不好對付，而他是個白人卻是不爭的事實，所以要趁他沒準備好就將其拿下，決不能讓他再使出那束縛之術。可苗雁落卻攔在身前不肯退讓，少女重複道：“讓開。”
　　“月姐姐，我不讓。莫遊上次也是被迫才去打劫的，你就放過他吧！”苗雁落懇求道。
　　喂，我可沒說過自己是被迫的。莫遊好笑地聳了聳肩，攤開雙手：“誰能告訴我這是演哪一出了？那個什麼月姐姐，你我無怨無仇，你抓我幹嘛呢。”
　　無怨無仇？哼。少女腦海裡浮現出莫遊捏她臉蛋的那一幕，她雙眼瞳孔一縮，身上的寒氣不禁更盛，讓人生不出一絲的親近之意。
　　被莫遊調戲的事情只有兩個人知道，少女和莫游。苗雁落卻不知他們之間還有那層恩怨的，加上她相信了莫游的話，自然幫著這位新朋友了，而且，對於少女利用跟蹤她來找到莫遊，她是很生氣的，在這件事上，也認定是誰是誰非。她咬了咬牙，堅決道：“莫遊你快走，我攔住月姐姐！”
　　少女依然是冷若冰霜的表情，一言不發地盯著莫遊，觀察著他的變化；莫遊卻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悲壯地?喊：“不，我絕不會拋下你，自己一個人走的！要走一起走，就不信合我二人之力，鬥不過這個月姐姐！”
　　苗雁落差點被沒氣死，她真想轉過身踩莫遊一腳，這個時候還玩！她沒好氣地道：“你快走啊，別玩了！月姐姐不會傷害我的，但她會抓住你，然後把你交給鬼手雜貨店的老闆！她是賞金獵人。”她同樣緊緊盯著那少女，隨時準備應付她的發難。
　　“賞金獵人？”莫遊上下打量著幾步之外的少女，無法將她與想像中的粗個大漢相融合。要把自己抓給鬼手雜貨店的老闆？一定是那傢伙下任務了。莫游知道賞金獵人這個職業，就是幫人完成各種任務以獲酬金，有抓人的，有找人的，甚至有殺人的。現在身上可沒有天甲卷軸，只有一堆低級符，筆記本雖然在，卻沒有什麼好辦法制敵。莫遊想了想，還是覺得按苗雁落的意思去辦比較好，反正這個賞金獵人不會傷害她。
　　莫遊正欲撒腿就跑，那少女卻突然發動，一?那間，天地似被冰封，冷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咖啡廳裡的異者無一不變色，那少女竟能使出如此強勁的冰系異能！如果莫遊稍知道異者界的各大家族的話，就會知道這個月姐姐是何許人了。能在二十年紀就有如此之高的冰系異能修為，名字裡又有個月字的，一定是冷月家族了。
　　冷月家族，每個人都是優秀的賞金獵人，他們因為基因的特殊性，對冰雪極是投緣，所以世代修煉冰系異能，變得冷淡無情，不善與人交往，雖然家族實力不俗，卻豎敵頗多。
　　而少女此時使出的這招，正是其家族的招牌異能“天地冰封”。此招一出，天地皆冰，無論人畜都因為冰元素的關係，而變得反應遲鈍，功夫底者，更是直接被冰定下來，任人魚肉。只是這招並非所有冷月家族的子弟都會，直至中年都領悟不出的大有人在，而這個冷若冰霜的少女，竟年紀輕輕便能使出，雖然威力遠遠不足，影響範圍又小，但用來震住苗雁落，擒住莫遊，卻是綽綽有餘了。
　　其實苗雁落在異能實力上，並不是菜鳥級別，在年輕一輩裡還排得上號，只是她只懂苦練，卻沒有足夠地提升技巧，就像存了定期款，雖然有錢卻用不了；加上以為她的月姐姐不會傷害她，自然不會使出什麼厲害招數，所以有所輕敵。這一下，苗雁落被冰得愣住了。
　　只需幾秒時間，少女就可以抓住莫遊，而現在，沒有人再來攔她了。手掌疾擊，一下拍在莫遊的肩膀，一股寒氣從肩膀迅速蔓延至全身，變得麻麻的，想動卻動不了。在莫遊苦笑的神情中，那少女已經手持扣銬，一下子鎖住了莫遊的雙手。莫遊心裡道：“苗姑娘啊，人家這樣才像員警嘛……”
　　待苗雁落反應過來時，莫遊已經被她的月姐姐抓住，準備押運走了。她打了冷顫，急忙追上去，“月姐姐，不要啊！”
　　咖啡廳的異者都打著冷顫，不約而同地想，那傢伙腳踏兩船是活該，但怎麼連我都受罪了呢？
　　“難道這又是天遣？”莫遊苦笑地望著雙手上的手銬，外形雖然與苗雁落的那個不同，但功能絕對是一樣的，反正現在雙手一點力氣都沒有，就像不曾存在過一樣。他被少女拉著，心裡倒沒有害怕，只是窩囊是少不了的。
　　少女回過頭來，望瞭望苗雁落，淡淡地道：“雁落，你應該瞭解我。”說罷，她拉著莫遊，繼續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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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三角紛爭？

　　
　　苗雁落歎了口氣，知道勸不動少女，不禁暗替莫遊擔心起來。她咬了咬牙，緊跟上去，如果真沒辦法，就用員警的名義硬把莫遊帶回警察局，起碼警察局採取的正是正規手段。當然，她並沒有放棄求情勸說，纏在少女身後吱吱喳喳說個不斷，強調莫遊是被迫搶劫的，應該給次機會。
　　也不知道少女能聽進去多少，反正莫遊聽得是耳朵嗡嗡叫了，而且內心甚是不好意思，他有苗雁落說的那麼好嗎？而且從沒說過打劫鬼手雜貨是被迫的……可為什麼不說出來是自願的呢，哎，做人要厚道。莫遊咳了咳，打斷苗雁落的話，“苗姑娘呀，很感謝你替我說話，但是呢，這什麼月姐姐是不會聽的，對了，這個什麼月姐姐叫啥？”
　　“她叫月影。”苗雁落神情低落。
　　“月影傳說？做遊戲的哇！”莫遊脫口而出。苗雁落疑惑得摸不著頭腦，她對於普通人的世界瞭解甚少，自然不知。莫遊懶得解釋，他沒趣地撇了撇嘴，輕聲咕嚕：“人家素月是月，你也是月，怎麼一個天一個地……”素月死了那麼久，那悲傷的心情早已轉化為平淡，只有某些時候才會突然來那麼一下，平時莫遊都是經常拿她來說的，這是一種思念的寄託。
　　咕嚕著，莫遊突然大聲喂了聲，道：“月影同志，你知道人道主義嗎？你應該找一個塑膠袋之類的東西套住我那帥氣的臉吧？”他此時的處境絕對是尷尬的，就像被遊街視眾一樣，滿街的異者都向他行注目禮，然後不屑有之，鄙視有之。饒是莫遊的厚臉皮，也有點受不住了。
　　月影理都沒理，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望一下，她任由莫游和苗雁落在後面吱喳不停，滿街的人都與她無關，整個世界裡只有她一個人。
　　“這是去哪裡呢？”莫遊繼續問，一邊的苗雁落搖了搖頭，說大概送去賞金獵人工會之類的地方，月影當然不理，莫遊哭笑不得，這傢伙真的這麼冷？上次見她還以為是個可愛人兒呢，誰知道像個冰塊，難不成是瞧不起自己嗎？莫遊心裡哼了哼，就不信邪，一定要讓你說話，氣怒你，然後……他嘖嘖一聲，道：“月姐姐啊，你的這頭秀髮留了多久時間噢？這麼長。”
　　苗雁落瞪了莫遊一眼，小聲警告道：“你別惹怒月姐姐，她不喜歡別人這樣的。”
　　“那你喜歡不喜歡呀？苗姑娘！”莫遊擠眉弄眼。
　　苗雁落臉色板了起來，眼中卻含著一絲笑意，她肅然道：“你再這樣，我就不幫你求情了。”
　　“這樣是指哪樣啊？”莫游裝傻道，苗雁落哼了聲，別過頭去，莫遊笑了笑，又拿月影來說：“月姐姐啊，一看就知道你是個會打扮的人。瞧瞧這件雪白帶藍的衣服，贊啊！它把你那種風淡雲清，孤淒婉美的氣質完全襯托了出來，就如同清江中的那一弧月亮，果然是月影！最妙的就是左手腕的那只銀色手鐲，妙啊！女人的首飾貴精不貴多，有些人穿金戴銀只能顯出庸俗之氣，因為不適合；而這只手鐲，簡直是為月姐姐而生，雖然不是什麼貴重之物，卻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啊，贊啊！”
　　“無聊。”走在前面的月影終於淡淡地說了句話，依然是毫無溫度。
　　“哎呀，苗姑娘，人家說我無聊了，怎麼辦？”莫遊哭喪著臉苦道，心裡卻笑哈哈，暗道女人果然是受不了贊的，雖然是說“無聊”……
　　苗雁落莞爾一笑，這人怎麼死到臨頭了還這樣子。
　　“對面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這裡的表演很精彩，請不要對我不理不睬——”莫遊吹著口哨，吹的正是阿牛的“對面的女孩看過來”，時不時唱上兩句，他是存心逗月影，破罐子破摔，反正現在被她抓住，不如調戲一下她討回些便宜。
　　突然，月影停了下來，轉過身來，一雙冷漠的眸子微瞪著莫游，莫遊卻唱得更起勁了。月影微微一哼，毫無預兆地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莫遊的腹部，她收回腿，輕聲說一句：“找死。”
　　莫遊被踢得飛了出去，跌坐下來。就如一個小丑抖出了個包袱一樣，滿街的異者先是微愕，繼而笑了起來，只有苗雁落驚呼一聲，連忙想要上前扶起莫遊。莫遊的雙手毫無力氣，雙腿卻依然強壯有力，他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突然如兔子般彈跳起來，然後撤腿就跑，往人多的地方鑽去，不忘喊道：“苗雁落，攔住那傢伙！”
　　錯愕間，眼見月影就要從身旁掠過，苗雁落連忙伸手死死地抱住了她，咬緊牙關：“月姐姐，莫游是被迫的——”
　　街上的人都驚疑萬分，這是演哪一出了？莫游眼觀四方，見有幾個“俠者”似乎要挺身而出，靈機一動，一邊跑一邊大喊：“麻煩大家讓讓路，如果我被家裡那只母老虎抓住，我就慘啦！她什麼都好，就是疑心大易吃醋，我不過是跟個朋友喝杯咖啡嘛，又懷疑我一腳踏兩船了……”
　　眾人聞言，都笑了起來，男的同情地望著莫遊，娶到只如此凶的老虎，只能默哀了；女的有點好笑地望著月影，對待自己老公不用這麼絕吧，又是手銬又是遊街的，就算他去搞外遇，也不能完全怪他；當然，還有些人曖昧地望著苗雁落，反正經莫遊一言，原本是賞金獵人辦事，卻變成三角紛爭……
　　月影完全不理眾人的目光或者言語，以她的性格，是不會解釋什麼的；而苗雁落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什麼，只是緊緊地抱住月影。
　　“開水啊——讓開啊——”莫遊橫衝直撞，在東大街上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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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冷男

　　
　　因為之前月影走在前面，所以莫遊並不能跑向空間出口，只能往回奔去，感覺到與月影的距離越來越遠，他暗松了口氣。但是接下來怎麼辦？現在的雙手等於沒有，連打開背包拿出筆記本都做不了，如何解得開這個手銬？莫遊心念電轉，目前只能躲避，不能硬拼，唯有繞開那個月影跑回墨老頭處，方是上策。
　　想辦法打個電話給墨老頭，求求援助吧！莫遊打定主意，觀察著街道兩邊的商店場所，準備找個避難之地。忽然，街頭上的人起哄地嚷著，莫遊凝神一聽，有人說母老虎來了，叫他快跑；也有人喊著加油，場面甚是滑稽。“這幫異者不過是人嘛！也是愛看熱鬧。”他笑了笑，轉而皺眉：“苗雁落怎麼搞的，拖一會都拖不住……”
　　望著兩邊，怎麼都是些咖啡廳，書吧茶吧的地方？莫遊哭笑不得，難道他跑進休閒區了？這些地方又清又靜，想找個人簡直一目了然，想逃都逃不了。“咦，酒吧？”莫遊雙眼一亮，酒吧雖然不及迪斯高，夜總會那些地方喧鬧吵雜，但總比咖啡廳要好！他雙腳一扭，轉向那間酒吧，直奔過去。
　　一進酒吧，莫游頓時張大嘴巴，有種想掐死人的燥氣。不是吧！堂堂酒吧竟然比咖啡廳還要清靜？只見酒吧裡設置齊全，地方寬闊，但放眼過去，整個酒吧裡空空蕩蕩，連零星的人都沒有，就酒台那地方坐著一個人罷了。那人甚是高大，穿著一身黑衣，面容冷漠，頭髮卻有些微紅，挺是英俊。
　　莫游此時並沒有欣賞帥哥的心情，如果此時再跑出去，很可能會被月影看見的，只能在這裡躲一躲了。
　　酒台前面的男人微微轉過臉，冷銳的眸子掃了莫遊一眼，成熟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酷的程度不比月影要低，他動了動嘴唇：“誰讓你進來的？今天不做生意。出去。”
　　“老兄啊，我不能出去啊！”莫遊正要訴說苦衷，那男人卻斜眼掃了過來，一股巨大的壓迫感籠罩住全身，像泰山壓頂一般。
　　“出去。”紅發男人淡淡地重複這兩個字。
　　莫游卻不理會，兩眼只顧尋找著適合的藏身位置，一邊道：“老兄啊，實在是不能出去呀。”雖然壓迫感很重，但莫游依然向前走了幾步，苦笑道：“我家那只母老虎就在外面，如果我被她抓住，免不了挨一頓揍，你就讓我在這裡躲一躲吧，等她氣消了我就走。”他說起謊話從不受良心遣責，那神態表情，語言語氣，簡直是專業級。
　　紅發男人凝望著莫遊，終是沒再說出去，掃了那手銬一眼，竟然淡淡一笑，問道：“你做錯什麼事了？”
　　有戲！不去顧紅發男人為何突然轉變，莫遊長歎了一口氣，只管編好自己的故事：“女人呀，每個都有疑心病。我不過是跟朋友去咖啡廳喝杯咖啡，聊聊天嘛，她就覺得我在三心兩意！我都沒看過醋勁這麼大的女人，真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喜歡她，哎。”他望瞭望手銬，苦道：“老兄你瞧瞧，那母老虎竟然在咖啡廳發難，當眾拿著這個來扣我，還要拉著我去警察局，那瘋婆娘！要不是我處處讓著她，置於弄成這個樣子麼。”
　　“那你就在這裡躲躲吧。”紅發男人淡淡地說，手中的酒一喝而盡，將玻璃杯重重地放在酒臺上，他歎了一聲。
　　“老兄，你有辦法幫我解開這手銬嗎？”莫遊試探地問，此時他就站在紅發男人的旁邊，這男人大概接近不惑之年，眼神深邃，定是有過很多經歷的人。
　　紅發男人瞟了手銬一眼，道：“不能。這手銬是寶器級別，鬼手製造，除非有鑰匙，否則難以解開。”
　　“什麼，鬼手製造！”莫游滿臉奇愕地望著手銬，墨老頭當初造這東東出來，有想過它會鎖住自己的徒弟嗎？莫遊笑了一聲，這也太滑稽了吧。算了，還是打個電話給那死老頭好。他側了側身子，咳道：“老兄啊，我雙手不便，麻煩你幫我打個電話，手機就是褲袋裡。對了，不知老兄如何稱呼呢？”
　　紅發男人沉默良久，才道：“軒火。”
　　莫遊的身子挨了上來，一雙眼睛深情地望著他：“原來是軒大哥啊！軒大哥，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怎麼感覺如此熟悉昵。”身子依然挨著軒火，那個褲袋蹭著。
　　“沒有。”軒火最後還是伸手拿出莫遊的手機，然後按照莫遊說的號碼按著，莫遊說完，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你認識天眼鬼手？”
　　“正是家師。”莫遊謙謙道，實質內心甚是驚喜。因為墨老頭說過，知道他手機號碼的只有少數幾個朋友而已，換句話說軒火是墨老頭的朋友，所以莫遊並沒有隱瞞這層關係，這樣一來，就算月影找上門來，也不用怕了，朋友的徒弟，軒火不會袖手旁觀吧？
　　軒火那雙銳利的眼睛緊盯著莫遊，想要看穿他一樣，莫遊毫不畏懼，坦然地與軒火目光相接。軒火淡淡一笑，看著莫遊的目光中也略有不同：“墨老頭竟然收徒了，你叫什麼名字？”
　　“莫遊，莫逆之交的莫，遊刃有餘的遊。”莫遊笑道，這與上次調戲月影時解釋的名字又有不同。
　　不想軒火一皺眉頭，輕聲道：“姓莫的？”
　　莫遊正要問有什麼問題，眼睛裡卻出現了月影的身影。月影一進來，先看軒火後看莫遊，又望向軒火道：“軒大哥，我並不是存心打擾你了。”她的語氣中稍微有了一點溫度，又道：“我要抓那個人。”
　　軒大哥？敢情他們認識。莫游冒了口冷氣，幸好現在還有墨老頭一重關係在。不管了，繼續裝，莫遊沉怒道：“你還想怎麼鬧啊！我都說了，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影兒啊，你還不清楚嗎，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啊。”
　　“無賴住口！”月影微怒道，莫遊還是首次見到她不是那個淡淡的樣子，她望著軒火，眼神裡有點緊張，“他是胡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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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新功能

　　
　　軒火望瞭望兩人，平淡一笑，鬼手的徒弟果然有其風範。他擺了擺手，打住兩人的爭執，道：“月影，把莫遊的手銬打開。”
　　“可是他……”軒火又擺了擺手，月影皺起眉頭：“這……”她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抿了抿嘴唇，走上前，一雙妙目狠狠地刮著莫遊，她從衣袋裡掏出鑰匙，解開莫遊的手銬，輕輕哼了聲。
　　莫遊對她露齒一笑，睫毛眨了眨，此時不討回些便宜更待何時？怎麼也要拿個尾彩，他溫柔道：“影兒呀，這就乖了嘛，這回倒是讓軒大哥笑話了。你以後不要再這樣了，難道真要我把心肝挖出來給你看看，才相信我那一片真心嗎？”見月影那雙微微冒火的眼睛，莫遊心裡狂笑不止，他是越來越喜歡這種感覺了，把一個冷若冰霜的人惹怒，也挺好玩的嘛。
　　“到此為止吧，月影。”軒火淡淡地說道。有了他這句話，月影以後都不會主動找莫遊的麻煩了。
　　月影望著軒火，面容恢復平靜，如一壇清澈的湖水，“我先走了。”她飄了莫遊一眼，身影疾呼，呼吸間已經離開了酒吧。
　　“謝謝軒大哥幫忙啊！”莫遊真心感謝，軒火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莫遊撓著耳朵，怎麼好像遺漏了什麼，想了想，突然脫口而出：“對，苗雁落！”莫遊失笑一聲，那笨丫頭在哪呢？怎麼沒跟上來。他拍了拍額頭，一邊往酒吧門外走去，一邊道：“軒大哥，我去外面看看！那丫頭不會被月影宰了吧……”
　　軒火倒了杯酒，悠悠然地品著，看著風風火火的莫游離去，淡然一笑。
　　街上已經恢復了平靜，異者們還是匆忙的歸匆忙，悠然的歸悠然，剛才的那一幕鬧劇並沒有起到多少波瀾。莫游沿著原路找，很快便來到他被月影踹了一腳的那裡，他四處張望，依然不見苗雁落。到底在哪裡呢？他越過花叢，頓時松了口氣，微笑著走了上去，只見不遠處一張比較隱蔽的長凳子上坐著個米黃色衣服的少女，不是苗雁落是誰？
　　她安然地坐在凳子上，只是除了眼睛會眨幾下之外，她就像塊木頭一樣，毫無動彈。她見到莫遊，眼裡的擔憂頓時消無，換成一種驚喜，不斷地眨著眼睛。
　　“你這是怎麼了？”莫遊疑愕地望著她，用手在她眼前掃了幾下，然後又捏了捏她的粉嫩臉蛋，依然如故。莫遊撓著頭，道：“你不會是被月影點了穴之類什麼的吧？如果是，你就眨一下眼睛；如果不是，就眨兩下。”苗雁落眨了一下，莫遊啼笑皆非地聳了聳肩，無奈道：“那我怎麼救你？”
　　苗雁落說又說不了話，只能眨了幾下眼睛，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要不我去叫個人來救你吧？”莫遊望瞭望遠處街上的行人，苗雁落聞言，一個勁地眨眼，透露出著急的神色。莫遊摸著頭問道：“你不想找人幫忙？”苗雁落眨了一下。莫遊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是怕別人知道後，然後笑話你是菜鳥員警吧？”苗雁落又眨了一下，有點害羞，眼神不敢與莫遊相接。
　　莫遊笑了笑，苗雁落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裡，對這個少女很有感激，所以便依她的意思。他一邊從背包裡拿出筆記本，一邊道：“真拿你沒辦法，唯有我來拯救你嘍。唉，那個月影也真是的，把你點了穴丟在這裡算什麼嘛，如果有什麼壞蛋色狼的怎麼辦，你長得這麼漂亮，不是引人犯罪麼？”
　　如果是在普通世界，莫遊所言非虛；但在異者世界，這條東大街裡，發生那種事的可能性非常之低，畢竟如果不是邪惡異者，是沒有誰會傻到逞一時之欲，而犯下這種惡罪，然後被警方通緝，過著亡命天涯的日子，如果被抓住了，就被廢除異能，洗腦趕回普通世界。雖然如此，但苗雁落還是以一種感謝的目光望著莫遊。
　　見莫遊拿出個筆記本，苗雁落有點不解，以她的功力，根本不知那筆記本竟是神器。
　　打開E盤，造物弄人，莫遊拉著那條軸，查找著有沒有什麼解藥之類的東西。有解含笑半步顛的，有解我愛一碌葛的，就是沒有解苗雁落這個症狀的。捏著下巴，嘴巴發出吧唧的聲音，看看上帝遊俠那裡有沒有解救的辦法吧。想到這，打開上帝遊俠，在人物搜索框處輸入“苗雁落，員警，女”等關鍵字，點開得到的結果，正是眼前這個苗雁落。
　　苗雁落，編號6XXXXXXXX，身高：177CM，體重：65公斤，壽命：？？？一連串的資料全部顯露無遺，莫遊脫口而出：“原來你是34D呀！身材很棒啊。”說完才驚醒過來，人家可是女孩啊！抬頭望瞭望苗雁落，只見她滿眼的驚愕和羞意，還有一些憤怒。莫遊咳了一聲，假裝自然，繼續查看著她的資料。苗雁落心裡震驚非常，這個莫遊是怎麼知道的，羞死人了……
　　朋友列表裡有很多人，幾乎看不過來，大部分都是姓苗的，應該是她的家族兄弟，但是莫遊發現到，只有不到十幾個人標著是互相好友關係，換句話說，其它的所謂朋友，都是苗雁落自作多情而已。莫遊歎了口氣，這丫頭人很好啊，怎麼就沒幾個朋友呢。他下意識地望了苗雁落一眼，搖了搖頭。她把別人都當作朋友，人家卻不屑一顧，這也太殘忍了吧。
　　月影，友好度85；莫游，友好度60。“才60呀，60友好度就這麼幫我，不錯。”莫遊看了看，驚喜地發現頁面最下面是“現時狀態”和“現時情緒”一欄，旁邊還注明，只有在資料人身邊的時候，才會顯示這個。
　　現時情緒：驚疑40%，害羞40%，憤怒20%。現時狀態：冰封。
　　哈哈，這小妮子在害羞啊。莫游心裡有種了然別人的快感，隨手往害羞那裡點了點，卻彈出一個框，竟可以改變情緒！莫游驚得張大嘴巴，這上帝遊俠原來還有這樣的牛逼功能啊！他望著框裡的比例圖，很想試驗一下，到底出來的效果會是怎麼樣？
　　莫遊不懷好意地望著苗雁落，心裡賊嘿道：“無傷大雅吧？又沒有惡意，就是想試驗一下……”他將憤怒情緒的比例條拉到0%，又將驚疑拉到0%，然後將害羞拉到最高的100%，點確定。
　　叮的一聲，快顯視窗：“即時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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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這回玩大了

　　
　　“即時生效。”
　　看到這個視窗，莫遊不禁一笑，即時生效，那就有趣多了。他很期待地望向苗雁落，究竟一個人完全處於害羞狀態，會是怎麼樣的？要知道人有七情六欲，心思情緒往往都很複雜，高興的時候可能帶著點傷心也說不定。而現在苗雁落被強行改變情緒，還是百分之百的害羞，真不知道她會怎麼樣。
　　只見苗雁落的俏臉變得通紅通紅的，連耳根，脖子都羞至粉色，那眼睛左移右動，不敢與莫遊的目光相接觸，裡面是一片的羞赧，卻不知道她因什麼而害羞。看來突然改變情緒，並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的疑惑，就像本來便是如何一樣，無任何的不妥。
　　“苗雁落。”莫遊試探性地喊了聲，苗雁落的羞色更濃，目光想要望莫遊卻又不敢。看著眼前這個嬌豔欲滴的少女，莫游的心是動了一動，原來她百分之百害羞起來，是這麼誘人的。他壞笑了一下，不知這美人兒百分之百害羞時會說些什麼話呢，還是什麼也說不出？想到這，他按了按現時狀態上的冰封，彈出個窗口，上面果然有解除一項，莫遊毫不猶豫地點了解除。
　　確定，即時生效。
　　隨著冰封狀態的解除，苗雁落的身子抖了抖，然後馬上側過身子，不敢面向莫遊，呼吸也加快，發出微微的嬌喘。
　　“你感覺如何啊？”莫遊走到她那邊，就是要瞧瞧她害羞的樣子。她低下頭，低得快要埋在高聳的酥胸裡了，從紅透的玉耳可以看出，她依然是羞不可言。莫遊嘿嘿一笑，起了玩心，挑起她的下巴，讓她的羞臉正對著自己，美人兒的睫毛一顫一顫的，眼珠滾來滾去，很是可愛，莫遊故意道：“怎麼害羞成這個樣子了？小落落，說話哦。”
　　“嗯……我……”半天，苗雁落才輕聲細氣地說出兩個字，羞意卻更濃。
　　莫遊笑了笑，害羞成這個樣子，怕是說不了什麼話的，還是看看其它情緒吧。走回長凳另一邊，看了看筆記本，莫遊驚訝地發現，好友列表裡的自己，友好度從剛才的60變成65，害羞都能增加友好呀？莫遊摸了摸腦袋，看苗雁落的好友裡，最高友好度的卻是月影，不由得來了氣，那月影何德何能啊，像丟垃圾的把你丟在這裡，你還85友好呢！一個主意在心裡升起，莫遊下意識地望瞭望苗雁落，好，就那麼決定！我要超過月影，成為你最好的朋友。
　　既然調情緒可以增加友好，就那繼續吧。莫游點了點現時情緒，發現已經變成害羞80%，麻亂20%。這次改什麼情緒好呢？莫遊瞧了瞧，有正面的開心，甜蜜，幸福等，也有負面的傷心，悲痛，淒慘等。“先試試正面，然後試試負面吧。”莫遊打定主意，將20%的麻亂拉至零，又將害羞拉至零，然後系列情緒裡最高級的幸福拉到100%，確定修改，即時生效。
　　莫遊抬起頭來，只見苗雁落臉上的紅暈未退，但已經毫無羞色，換成一種超級幸福的神情，雙眼眯成新月，小嘴微微翹起，望向莫遊的眼神中帶著一種甜蜜的幸福。只是她的眼睛眯了起來，所以莫游看不清楚，他見苗雁落這麼開心，不禁暗贊自己，這回真是做了回好事嘍。他對苗雁落笑了笑，道：“苗姑娘，開心嗎？”
　　苗雁落露出皓齒一笑，聲音溫柔：“嗯，莫遊你真好。”
　　“我只對你好呢。”莫遊隨口調侃，這是他一向的作風，卻不料那邊的苗雁落甜甜一笑，幸福之情溢於言表，像在沉浸于戀愛中的女孩。莫游再看那好友列表，自己的友好度已經上升到90了，他暗道：“升得真快啊，一下就超過那月影了。”莫游小孩子心性地問道：“雁落，你覺得我好還是你那月姐姐好？”
　　“當然是……”苗雁落有點羞意地嗔了莫遊一眼，“是你啦。”
　　莫遊哈哈一聲，看著苗雁落幸福得快要融化的神情，暗道：“百分之百的幸福是這個樣子，那悲傷呢。”好奇心可以催促人做各種奇怪的事情，雖然覺得讓人家悲傷一場有點殘忍，但莫遊最後還是忍不住，點了點現時情緒，將傷心調為50%，悲痛調為50%，他還是不忍心讓苗雁落承受淒慘之情。
　　“等下再讓你幸福甜蜜一下補償吧。”莫遊心道，點下確定，即時生效。
　　幸福的神情瞬間消逝，苗雁落先是一呆，臉色轉眼蒼白起來，她感到眼前漆黑一片，像要昏厥過去，艱難地望了莫遊一眼，悲傷更盛，淚水說來就來，迅速湧了出來，流得滿臉都是。她咽泣道：“莫遊，求你不要那麼說……我會努力的，為了你，我一定會成為一名好員警的！求你不要那麼說，不要不理我……”
　　我說什麼了？什麼不要不理你。莫遊撓了撓腦袋，難道修改情緒並非那麼簡單，還會讓她產生幻覺？他來不及細想，苗雁落已經哇哇大哭起來，身子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莫遊。“汗，搞什麼了這是。”莫游用力要推開苗雁落，她卻抱得越來越緊，雖然溫香軟玉入懷，芬芳體香撲鼻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但莫遊現在快要被她箍死了。
　　“快放開我，咳——我喘不過氣來啦。”莫遊苦笑道，真是自吃苦果，好端端的改什麼負面情緒呢！
　　苗雁落猛地搖起頭來，淚水四撒。
　　莫遊咬緊牙，筆記本被苗雁落擋住，想改都改不了，他任由苗雁落抱住，用力轉了個身，胸膛感到一陣舒服的擠壓，但他此時根本無心享受，艱難地騰出一隻手來，然後拐回去按在筆記本的觸摸滑鼠上。那友好度竟變成95，莫遊不禁奇怪，怎麼連負面情緒都加友好？
　　也只是想了想，他點向現時情緒，將傷心和悲痛全部降為零，又把幸福拉到百分之百，點確定。
　　懷裡的苗雁落馬上便破涕為笑，由緊抱著莫遊變為依偎在他的懷裡，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眼裡完全是迷離的幸福，突然，她抬頭吻了吻莫遊的嘴唇，沒有半點羞意，甜蜜地道：“莫遊，我愛你。”
　　莫遊是一個定格的驚愕表情，嘴巴張得大大的，他的關節像生了鏽一樣，慢慢移動望了苗雁落一眼，回望向筆記本螢幕，上面顯示的友好度，已經不是數字，而是一個紅色的心。
　　這回玩大了！一個聲音在莫游的心穀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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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我們的關係

　　
　　造成這個局面，是莫遊沒有想到的，一開始，他修改苗雁落的情緒，是完全沒有目的，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試驗一下。這就好像一個小孩得到一個禮物包，迫不及待去拆開包裝；哥倫布發現新大陸，迫不及待地踏上那塊土地一樣，莫遊只是單純地想試試，又覺得這個單獨兩人的機會正好，就試驗起來了。後來，他要提高自己的友好度，也是因為玩心所致，因為這不成熟的表現，他需要付出代價。
　　現在，他是一個頭兩個大，不敢再調什麼情緒了，剛才連負面那情緒都加友好，想要調低友好度是不可能的了，而且等下弄得苗雁落要死去活來的，他良心不安啊，當然現在，他的良心已經在發出強烈的譴責和抗議了。
　　莫游輕輕推開苗雁落，坐得遠遠的，苗雁落疑惑地望了他一眼，問道：“莫遊，怎麼了？”說著就要靠過來，莫遊一抬手，慌忙喊道：“慢著！你先轉過身，安靜坐著，不要動不要說話。”苗雁落雖然有點奇怪，但微微一笑後，還是乖巧地轉過身去。
　　怎麼辦呢？怎麼辦呢！莫游檢視著上帝遊俠的頁面，根本沒有撤銷或者後退，他點了點好友裡莫游旁邊那顆心，沒有反應，上浮注著一行字：“所愛的人，可以為對方付出一切。”莫遊嚇得差點從長凳子上滾落到地上，愛？多麼嚴重的字眼啊！他承認對苗雁落有好感，不過那只是看待一個率真可愛的女孩時正常的感覺而已，連戀人間的那種喜歡都談不上，何談愛啊？
　　這下糟糕了。莫遊抓著頭髮，仍然是毫無處理的頭緒，突然之間多了一個愛你的人，而那人只是個見過幾次的朋友而已！莫遊不能一走了之，因為苗雁落之所以會莫名其妙地愛上他，是因為他一手造成的，他需要負該負的責任；但也不能笑嘻嘻地當別人的男朋友啊，那樣很古怪彆扭，總之莫遊還沒準備好。
　　莫遊將筆記本合上，放回背包，這東西真是太牛了，以後還是要小心點使用。先試探一下苗雁落現在的態度吧，他咳的一聲，道：“苗雁落，你轉過身來吧，我有些話想問你。”
　　“嗯，你問。”苗雁落轉過身，笑靨如花地望著莫遊，眼裡都是愛戀之色，“你怎麼突然那麼生分呀，叫我雁落就好了啊。”
　　現在是莫遊不敢與她的眼神相接觸了，他左閃右避，訕訕地問道：“雁落，我們是什麼關係啊。”這個問題是他最想知道的，如果在苗雁落的世界裡，尚未確立什麼關係的話，那就用拖字決了，說不定隨著時間一過，又恢復回原來的樣子呢；如果確立戀人關係，那……莫遊不敢再想。
　　苗雁落有點忸怩地低下頭，捏著衣角，“我們的關係……我聽你的。”
　　莫遊一喜，看樣子還沒確定，他呵呵一笑，決定先採用拖字決，回去找墨老頭支支招，道：“現在這樣就很好呢。”可以看出苗雁落的俏臉一白，雙眼裡滿含失望色彩，莫遊假裝看不見，又問道：“我們認識多久了？”
　　“正好一個星期呢。”苗雁落不假思索。
　　一個星期？莫遊苦笑一聲，事實上的確是一個多星期，一個星期就愛上一個人，她不覺得奇怪嗎？想了想，還是決定道：“雁落，你不覺得我們發展得太快了嗎？才一個星期。”
　　苗雁落回答了他心中的疑問，她露出甜美的笑容，道：“不覺得呢，這一個星期是我從小到大，過得最開心幸福的，當然我們那次吵架我很傷心。莫遊，謝謝你，自從我爸媽去世之後，我從來沒有這麼快樂呢。”說到爸媽去世時，她很是黯然，但到最後，還是回復了快樂的樣子。
　　爸媽去世？莫游一皺眉頭，原來她的身世這麼可憐啊。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改變情緒會強加虛假記憶的嗎？自己什麼時候跟她吵架了，她所說的吵架，應該是傷心50%，悲痛50%所加的記憶吧？
　　“我們一起去看楓葉，捉魚兒，放風箏……想起就開心。”苗雁落掰著手指，甜蜜地數著，也回答了莫遊心中的疑問。
　　哇哇哇，咱什麼時候有去看楓葉，捉魚兒，放風箏啊？莫游嘴巴誇張地張大，苗姑娘啊，這應該都是你自己心底裡一直所幻想的事情吧？莫游此時基本弄清楚了，修改情緒後，為了達到那種情緒，苗雁落的腦子裡會產生一系列的虛假事件，就像真的經歷過一樣，其實只是把她內心所希望所害怕的事情挖掘出來而已。就如剛才悲傷的時候，她哭嚷著請不要說她是菜鳥員警。
　　“剛才發生什麼事情了？”莫遊哭喪著臉問道，突然多了一個愛他的女孩，讓他無所適從。
　　苗雁落奇怪地愣了愣，“莫遊，你哪裡不舒服嗎？怎麼臉色這麼差。”莫遊搖了搖頭，還是問她剛才發生了什麼事，苗雁落雖然奇怪，但還是沒在意，陳述起來。原來在她的世界裡，剛才是他們在咖啡廳聊天，突然月影進來要抓莫游，後來莫遊自己逃脫了，而她沒有幫上忙，被莫遊笑了句菜鳥，哭了一場，然後又被莫遊哄了回來。
　　“莫遊，剛才對不起，我沒能阻止月影姐姐……但是，我以後一定會努力修煉的。”苗雁落緊張地盯著莫遊，神情認真嚴肅。
　　好好的一個颯爽女警，變成一隻乖巧至極的綿羊了。莫遊知罪地搖了搖頭，歎息道：“不關你事，是我的錯。”
　　這件事沒任何辦法，如果“是”和“否”都不適合選擇的話，就只能隨緣了。或許過些時間，苗雁落會恢復回以前那樣，或者莫遊會喜歡上這個女孩，誰知道呢。
　　莫遊站了起來，淡笑道：“先去洗把臉吧，瞧你哭得像只花面貓的。洗完臉我帶你去軒大哥那裡，這次我得以脫險還全仗他呢。”對於軒火，莫遊還有很多疑問，當然還要感謝他。
　　苗雁落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嗯的一聲，溫柔笑道：“好，我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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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傷心往事

　　
　　來到酒吧前面，苗雁落站定了，她皺了皺眉頭，叫住莫遊，奇疑道：“我們要進這裡嗎？今天是20號吧。”莫遊點了點頭，苗雁落慌忙上前扯住他，望瞭望兩邊，輕聲道：“我們不能進去啊，今天軒火酒吧不做生意，不歡迎任何人打擾的！這是東大街人所共知的事情，上一年，這個時候，有個傢伙硬是進去撒野，被軒老闆打得在醫院躺了幾個月呢。”
　　還有這回事？莫游望望周圍，才發現行人要麼匆匆忙忙，要麼小心翼翼，都似是不敢久留。莫游巧妙地撥開苗雁落的手，疑問道：“為什麼軒火酒吧今日不做生意？”
　　“噓！”苗雁落打了個禁聲狀，拉著莫遊走到遠遠的，才輕輕地道：“那些事本來不能說的，一來被官方封鎖，二來如果被軒火聽到，肯定要被打一頓的。所以很多人雖然知道今天不能進軒火酒吧，卻不清楚原因。我也因為聽家裡人說，才清楚那段往事呢。”她剛要陳述，卻覺得這裡依然不夠安全，便又拉著莫遊走遠些。
　　莫遊啼笑皆非地由她拉著走，軒火大哥有那麼恐怖嗎？竟讓這個馬大哈如此小心謹慎。他反拉了拉苗雁落，沒好氣地笑道：“好了好了，瞧你膽小的樣子，就在這說吧。就算被軒大哥聽到，他也不會傷害我們的。”
　　“我也是怕你被打嘛。”苗雁落作鬼臉地吐了吐舌頭，無條件地相信了莫遊的話，語氣柔傷地陳述：“軒老闆以前也是個員警，智勇雙全，抓了很多惡名已久的邪惡異者，一時間是員警界的新星。但是，他同時也是邪惡異者界的頭敵，欲除之而後快，因為軒老闆實力高強，不易對付，他們竟然把魔掌伸到軒老闆的親人身上，將……”她傷感地歎了口氣，“將軒老闆的家人，他的爸媽和老婆都殺害了，那一天就是20號。”
　　莫遊一嚇，愕得微微張開嘴巴，心裡都是難以置信。
　　苗雁落默哀了良久，才繼續道：“後來軒老闆手刃了兇手，就退出員警界，在這裡開了間酒吧了。其實他的酒吧並不是普通的酒吧，而是另一個賞金獵人聚集地，賞金獵人們都很喜歡去那裡，因為軒火酒吧總有做不完的任務，而且酬金比官方工會還要高。”她唉了聲，搖頭道：“軒老闆真可憐，相比之下，我就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她眼神愛慕地望了莫遊一下，有點害羞地低下頭。
　　又來了……莫遊受不住那種目光，大咳一聲破壞掉氣氛，“走，去軒火酒吧，我還未向軒大哥道謝呢。”
　　苗雁落自然沒任何意見，只是硬要走在前面開路，讓莫遊愧疚不已，他硬讓苗雁落跟在後面，愧疚感剛消去一點點。走進酒吧，軒火依然是坐在那裡，獨自喝酒，獨自消愁，他回頭望了兩人一眼，露出個淡淡的笑容。莫遊沒覺得奇怪，但苗雁落卻知道這有多麼的不尋常，先別說今天是死忌之日，就算是平時，軒火也是難得一笑了，剛才他竟然……
　　“軒大哥，她叫苗雁落，是我好朋友。”莫遊有點心虛地介紹，他拉了拉正發呆的苗雁落，笑道：“她這人有點笨，軒大哥不要介懷啊。”
　　苗雁落反應過來，暗暗責怪自己給莫遊丟臉，忙道：“軒大哥，你好。”
　　軒火點了點頭，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嘴，“你是苗斷空的孫女吧？”苗雁落嗯的一聲，軒火重重地放下酒杯，沉聲道：“難怪會清楚我的事。”倏地，他又淡淡一笑，搖頭道：“你們坐下吧。”
　　雖然早聽說過軒火的事情，但苗雁落來這裡的次數不多，而且這樣直面對著軒火更是前所未有，心裡不禁有點怯意。
　　莫游白了她一眼，怕什麼嘛，慢慢坐了下來，想著軒火可憐的往事，自然而然地想起了素月，不禁歎道：“軒大哥，給我也來一杯。”
　　“哦。”軒火饒有興趣地飄了莫遊一眼，看見他眼底裡的傷意，他目光一凝，站起身慢慢走到酒台後面，拿起調酒工具，雙手龍飛鳳舞地擺動起來，直看得莫游和苗雁落目瞪口呆，想不到軒火竟是個調酒高手！平時酒吧自有調酒師，軒火拼不會親自上陣，如今一翻調酒技術，如果有調酒師看見，肯定會驚歎，甘拜下風。
　　不一會兒，一杯冒著冷氣的酒被推至莫遊面前，酒色淡黃，有數絲紅色在遊走翻動，甚是古怪。莫遊握住酒杯，一陣透心涼，他抿了一小口，淡黃帶紅的酒水滑進喉頭，酒水過處，帶著淡淡的思愁，一絲劇烈的悲痛，流進心底，灌進心田。
　　往日的種種，一幕一幕從心底升起，小學初遇素月，老是作弄她；初中兩人再次同班，情竇初開下慢慢相知，卻因為少年心性不敢表白；高中，兩人還是被上天撥到一起，莫游清楚地記得，表白那天是星期六，學校放假，天空卻下得很大的雨，他沒有帶雨傘，被困在課室，與剩下幾個同學無奈地望向窗外的暴雨。
　　“莫遊，忘記帶雨傘了吧？”素月走了過來，無奈道：“走吧，我有雨傘。”
　　兩人的家距離很近，而且多年同學，感情非常好，還似乎是互相暗戀呢。莫游自然不會客氣，哈哈笑地挽起背包，“還以為你那麼殘忍，丟下我一個人不管了呢。”
　　素月嬌哼一聲，假裝生氣：“要不是看在莫阿姨的份上，我才不理你呢。”
　　“怎麼啦，還在生氣昨天的事啊？”莫遊冤枉地皺出個苦臉，不就是體育課上背了個女同學去醫務室麼，“我也是做好心嘛，別人暈倒了，我還能袖手旁觀嗎？”
　　“我才不管你怎麼了。”素月撅嘴嗔道，她心裡不知把莫遊這木頭人罵了多少遍，那些事情難道還要女生主動嗎，羞死人了。
　　此時，兩人已經共打著一朵雨傘，在狂風暴雨中走著。狂風吹得雨傘有點歪歪斜斜，莫遊的衣服都被打得差不多了，他搖頭一笑，道：“素月，拜託你抓穩一點吧，現在跟沒雨傘沒分別嘛。哎，還是讓我來吧。”說著，他伸出手，一把抓住那雨傘柄，還有那雙滿是溫柔的小手。
　　兩人越走越近，最後攏挽在一起，也不知道是為了避雨，還是其它了。
　　舉杯消愁愁更愁啊。莫遊自嘲地搖了搖頭，望著軒火道：“這杯酒的味道不錯。”他舉起酒杯，將酒傾入口中，任由其劃進心裡。
　　一邊的苗雁落想要阻止，話說到嘴邊，莫遊已經咕嚕咕嚕地喝著了。她知道，軒火酒吧的酒都很容易讓人醉，莫遊這種偶爾喝酒的，還喝得這麼猛，最後非要倒下不可。
　　“軒大哥，再給我來，來一杯。”莫遊將酒杯重重地放下來，頓感頭暈目眩，一股氣流沖上腦袋，他來不及思索，已經撲通一聲，醉倒在酒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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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閨房那些事兒

　　
　　“素月……不要走……”矇矓的身影漸走漸遠，莫遊上前緊緊地抓住她的手，緊緊地抓住。那身影回頭一笑，皓齒依然，慢慢地，素月的身子越來越光，化作一條條聖潔的羽毛，往天空飛去。莫遊愣愣地望著，那是天堂的方向嗎？天堂何在。呆愣良久，淚水慢慢劃破臉龐，?那撕心裂肺地喊了出來。
　　雙眼猛地掙開，全身都是冷汗，莫遊呼吸急喘地望著上方，那是雪白的天花板，原來是作夢。呼吸間，滿是芬芳，那是一種少女特有的體香，淡淡的，卻有點撓人。正要思索身處何地，卻莫名發現右手一片軟玉溫香，芊巧的小手上有點磨，卻不失舒服感。莫遊抬頭一瞧，只見苗雁落睜大眼睛，水汪汪，圓滾滾地望著自己，眼神裡擔心，失落，彷徨，像一隻與同夥失散了，找不到方向的大雁。
　　莫遊望瞭望兩邊，這是一間女孩子的房間，佈置簡潔清雅，遠處有一個窗，外面是一棵鬱蔥的異樹，一張書桌擺在窗下，上面放著電腦等東西，旁邊放著一個滿是書籍的書架，房裡還有盆栽，布娃娃等東西。莫遊搖了搖有點疼痛的腦袋，回想起之前的事情，肯定是在軒火酒吧喝醉了，然後被苗雁落帶到這裡。
　　“這裡是你家裡嗎？”莫游鬆開與苗雁落握緊的右手，皺了皺眉頭問道。苗雁落嗯的一聲，似乎不願說話。莫遊不由得笑了笑，看這房間的擺佈，就知道主人是個帶著點稚氣的清純少女，試問以這樣一個性格，怎麼成為一位好員警？坐了起身，莫遊抱過床邊那只大布熊貓，扭了扭它耳朵，笑道：“挺可愛的啊。”
　　苗雁落微微一笑，有點難顏的感覺。
　　莫遊放下熊貓，道：“我喝醉了吧？想不到軒大哥的酒那麼大後勁。你怎麼把我帶到你家了，隨便讓我在軒火酒吧躺躺就可以啊。”他有點不知所措，可以說他跟苗雁落關係根本很一般，但現在被帶到這裡來，她家人會怎麼看？還有那個苗斷空，什麼最偉大的員警，如果讓他認為自己勾引他的孫女，而把自己打一頓，那……
　　想到這，不禁打了個冷顫，莫遊正要說話，卻發覺苗雁落無神無氣的樣子，“怎麼啦？”莫遊輕聲問道，不會是因為我吧？
　　如莫遊所想，苗雁落望瞭望他，低下頭，弄得手指，故裝隨意問：“我剛才聽你喊素月，素月的……她是誰呀？”沉默，看不出莫遊的心緒。苗雁落偷偷地瞟了他一眼，心裡忐忑不安，自己是不是不該問這個問題？但。她一想到莫遊在夢中還喊著他人的名字，就感到一陣焦慮。
　　“一個善良可愛的女孩。”莫遊歎了口氣，現在苗雁落癡愛自己，敏感如此，都是因為自己貪玩所致，況且這些事沒必要隱瞞，讓她消退一點也好。一思至此，他淡笑地說：“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們認識十幾年了。素月，前幾年因為車禍，被天使帶走了。”
　　“啊！”苗雁落驚愕出聲，這個事實是她沒有想到的，她亦是個經歷過生離死別的人，看著莫遊那淡淡的笑容，很清楚隱藏在背後是什麼心情。她心裡很疼痛，自己問什麼呢，她哭腔道：“莫遊，我，對不起……”
　　莫遊笑著擺了擺手，跳下床站了起來，“沒什麼，沒什麼！”他望著窗外，外面是一片綠樹，看不到盡頭，“雁落啊，你家人知道我來了嗎？”
　　“好像不知道。”苗雁落不好意思道。莫游啼笑皆非，其實也應該想到，不然怎麼不在客房而在人家的閨房裡？這個馬大哈啊！苗雁落難為情地訕訕道：“你喝醉之後，軒大哥又不理我，我尷尬之下，就拖著你走了。可是又不知道該去哪裡，就背著你回來了……我怕別人笑話，就偷偷地躲過他們，把你帶回自己房間，他們都不知道呢。”
　　很明顯這是苗雁落的初戀，只有初戀時的羞澀和無經驗，才會讓她如此不知所措，方寸全失。
　　莫遊額頭一陣狂汗，她不說，別人還以為是採花賊入屋呢！他繞房一周，無奈笑道：“那我怎麼走？”
　　不待苗雁落說話，房門卻咚咚響了起來。莫遊瞪大眼睛，真是害怕什麼出現什麼！苗雁落也涮的站了起來，與莫遊小眼瞪大眼，不知道該怎麼辦。
　　“雁落啊，是爺爺。”蒼老而有力的聲音，一股很強的穿透力，像要掃穿房間裡的一切，“雁落，爺爺有點事跟你商量。”
　　莫遊作了個噤聲狀，搖頭擺手，緩緩地移動到苗雁落旁邊，湊到她耳邊，輕得不能再輕地道：“不要出聲，讓你爺爺走了再說……”不料苗雁落搖了搖頭，她略帶羞意地湊到莫遊耳邊，輕道：“我爺爺能感應出我的力量，所以他知道我在房間裡的。不過你是子虛無形，他可能感應不出來……”
　　那就是說一定要開門了。莫游一時也沒了法子，苗雁落掃了床上一眼，提議道：“不若你先躺在床上，然後用被子蓋住……”
　　莫遊否決地搖了搖頭，暗道你當你爺爺像你一樣傻麼，而且現在又不是偷雞摸狗，搞得那麼低級的幹嘛，不就是苗斷空麼！莫遊指了指房門，神情肅然，“開門！”
　　苗斷空可不是像墨老頭那樣老頑童，作為近代最偉大的員警，他是一個非常嚴格，嚴肅的人，無論是對家人還是對自己。要不然，像墨老頭說得那樣，以苗雁落這二十歲年紀，怎麼樣也會天異大學進修學習了。如果讓那麼一個嚴肅的老頭瞧見自己最疼愛的孫女的閨房裡，藏著一個陌生男子，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那我開了。”苗雁落三步一回頭地望著莫遊，終於，雙手握住門柄，卡喳一聲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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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被表白

　　
　　“爺爺，有什麼事嗎？”苗雁落作著最後的努力，雖然打開門，卻站著不動，試圖把苗斷空擋在門外，就這樣蒙混過關。此計天衣無縫，無奈執行者演技甚差，在苗斷空這種老江湖面前，偶像派可不吃香，苗雁落愈是裝作自然，愈顯得緊張，就像小孩子壞了什麼壞事，在家長面前因為心虛，而自己露出馬腳一樣，她眼裡那一抹緊張害怕的色彩，躲不過苗斷空的銳眼。
　　苗斷空淡淡一笑，揭穿孫女那蹩腳的演技：“怎麼擋著爺爺呢。”
　　“呀，沒有沒有。”苗雁落慌忙掩釋，在苗斷空那慈和的目光下，她慢慢地移開腳步，讓爺爺走進房間，同時暗暗祈禱著，一切順利。她轉過身來，頓時愣住，只見莫游滿臉哈笑地迎了上來，硬是握住苗斷空的手，熱情洋溢的樣子。別說苗雁落有點矇，連苗斷空也搞不清楚狀況。
　　莫遊笑哈哈地握動著手，胡扯道：“您就是苗斷空先生吧？久仰大名！苗先生，祖國的安危，社會的穩定都靠著您啊，咱們有了像您如此偉大的導師，生活才會安康，人們才會富強。一代偉人，您當之無愧！哦，對了，我叫莫游，是苗警官的朋友。今天我見天氣晴朗，正巧又遇到苗員警，就跟她過來拜訪您了，要知道我小時候就已經非常崇拜您了。”
　　莫遊並不是傻瓜，也並非沒想到苗斷空是個嚴肅的人，之所以搶著說話，是因為兩個原因。首先，他如果不搶表白，肯定會陷進與苗斷空之間的問答環節，旁邊的苗雁落一定會幫著自己說話，以她的蹩腳口才，只會弄得越來越糟，最後不歡而散，然後送走自己後，再被他老人家責?一頓；再則，他現在的主要目的是脫身，如果中規中矩的話，也不知會煩上多少時間呢。莫遊當然不希望那樣，所以才不按常理地出牌。
　　這一招，也的確暫時將苗斷空唬住了，這一切都大大地出乎所料。苗雁落這個孫女，向來是最乖巧最勤奮的，剛才被她擋住門外，苗斷空還以為她又被人騙了，拿著所謂的失傳之術，在那裡修煉；誰知道，竟然閨房裡藏著個年齡相若的少年，正要發問，卻被那少年口若懸河地纏上了。
　　經過最初的驚訝，苗斷空很快恢復過來，老油條就是老油條，絲毫不理會莫遊的扯淡，暗暗觀察著，是個子虛無形！從沒聽說過雁落有個叫莫游的朋友，但從雁落的神情來看，丫頭怕是喜歡上那個莫遊了。苗斷空雙眼一凝，目光有如實質地射進莫遊眼裡，再觀這小子，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還滿身酒氣，根本就不喜歡丫頭。哼，該不會想騙雁落吧。
　　莫遊被看著心裡發毛，軒火的壓迫感與這老頭相比，可謂九牛一毛！他咕嚕地吞了吞口水，提前收工：“哎喲，都這麼晚了啊！我得回去了，不然肯定要被家師責罰啦。苗先生，有時候我會再來打擾你的。”莫游鬆開苗斷空的手，徑直往房門外走去，扯住苗雁落，“苗警官呀，送我一程吧。”
　　苗雁落傻乎乎地哦的一聲，回頭望向白髮蒼蒼的苗斷空，“爺爺，我先送莫遊走了。”出乎意料之外，苗斷空並沒有說什麼，任由他們去了。
　　出了房間，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隔不久就有一間房，這裡應該是臥室區吧。讓莫遊好奇的是，走廊兩邊掛著很多人物肖像，都是身穿各種警服，神情嚴肅的樣子。一邊的苗雁落解釋說，這是他們苗家歷代優秀的子弟，終有一天，她的肖像也會掛上去的。莫遊微笑著沒有說話。
　　屋子雖大，卻很少人氣，偶爾碰到一個人，也只是打打招呼而已，對莫遊是視若無睹。看來苗斷空的偉大，讓他們傲起來了。
　　來到大屋之外，是寬闊的前院，這個嫁接空間的大小，不比東大街要差。見出口就在眼前，莫遊停了下來，笑道：“好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出去就行。今天麻煩你了，再見。”
　　“等等。”苗雁落拉住他，依依不捨地凝視著，良久，她抿了抿嘴，像是下定決心，“莫遊，我愛你！”說著，掂起腳吻了莫遊一下，然後滿臉羞紅地往回跑去。
　　望著那羞澀輕舞的身影，莫遊哭笑不得地摸了摸被親的面頰，咋就搞成這樣呢？不過苗雁落外貌漂亮，又有極品身材，最重要是心裡善良，毫無心機，雖然有點笨有點固執，卻依然是個理想情人。為啥自己不將錯就錯呢？莫遊失笑地搖了搖頭，這種感覺真欠揍。
　　苗雁落又羞又甜地奔回大屋裡，剛才的表白和那一吻依然回蕩在她腦海裡，她嬌羞地捂住發燙的臉，暗道：“我怎麼突然就那樣了呢，人家說，男孩子不喜歡女孩子這麼主動的，不知莫遊會怎麼想呢……如果讓他覺得我是那種很隨便的女人，怎麼辦……”一時間，心緒淩亂，少女初戀的心思，是那麼單純，又是那麼複雜。
　　其實她並不是第一次吻莫遊，只是上回親吻是調了情緒後的生效反應，換句話說，苗雁落是不清楚還有表白那回事的，所以到了莫遊詢問他們的關係時，答案才會是好朋友。
　　她迷迷糊糊地走回自己的房間，滿腦子都是莫遊的身影，猜測著他的心思，入神得連房間裡的苗斷空都看不見，自個坐到床邊，抱過旁邊的那只大布熊貓。
　　看著孫女三魂少了七魄的樣子，苗斷空不禁皺皺眉頭，怎麼陷得這麼深，希望不要太遲。他咳嗽一聲，道：“雁落，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呢？”苗雁落呀的一聲驚醒過來，呵呵傻笑一聲，“爺爺，原來你還在啊。”苗斷空不禁搖了搖頭，以她現在的洞察力，連當一個普通員警的資格都沒有。
　　心裡一歎，他很清楚孫女自小的志願，但有些事情真的很講求天分，她的性格決定她成不了一名好員警。員警這個職業，有很大的危險性，就算是巡警也是一樣，這樣下去，讓她繼續在員警領域裡闖蕩，只會害了她。
　　苗斷空早就想到這個問題，但一直沒說出來。如果連他這個爺爺也不支持苗雁落當員警了，那她會受到多大的打擊，會做出什麼事情，誰知道？
　　目前還有一個更糟糕緊急的問題，就是那個莫遊。苗斷空歎了歎，雁落這丫頭真是苦命啊。他收起心思，問道：“雁落，可以告訴爺爺，你那個叫莫游的朋友是誰麼？”
　　“就是莫遊啊，還能是誰？”苗雁落有點不明白。
　　苗斷空慈愛一笑，“傻丫頭，爺爺的意思是，他是誰家的孩子，住在哪裡。”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他是普通的後天異者。”苗雁落突然發現，自己對莫遊瞭解甚少，心裡不由得有點失落，怎麼莫游從來都沒有跟自己說他的事呢。
　　苗斷空一皺眉頭，子虛無形的普通後天異者？恐怕沒那麼簡單。他又問道：“你們認識多長時間了？爺爺還是第一次見你帶異性朋友到家裡啊。”
　　“正好一個星期。”苗雁落忍不住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每次說起這個，她就感到特別幸福，雖然他們只認識了一個星期，但是這個星期有喜有悲，有笑有淚，比以前什麼時候都要快樂有趣。
　　她不覺得有問題，並不代表沒有問題。認識一個星期就讓自己的乖孫女魂牽夢縈了？苗斷空眼裡一閃，那個莫遊到底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