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開坑存文】【網遊科幻】《開拓者》第二章

Lokson44

序章

一把混雜著電子音的女聲清晰地傳到我的耳裡。

並肩作戰有近一年，她的聲音我並不陌生。能在這個決戰時刻聽到，還彷彿有種說不出的親切。

「地圖已選擇：香港，上水市。」一張衛星圖片出現在巨大的螢幕上，我能清楚看見曾經被視為地標的上水廣場毀掉了大半，餘下焦黑的建築結構，連原本接駁大廈的天橋也倒塌了。

「我都唔知原來地球可以攞黎來做戰場……」縱使我知道她不可能理解這項「指令」，但我試著回應。

「地圖掃描中……」 果然，她忽略了我，是呢，她當然不可能懂。

我開始漸漸看到這座城市的激光構圖。藍色標誌著我軍的開始點將在北區公園， 而代表敵方的紅色則會沿深圳河而下……這就是僅有的資訊。

「虛擬化正在進行……完成。」她道。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舒緩自己緊張的情緒。我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當然了，意義上這是我第一場戰鬥，而且，還有無數人的性命掌握在我手裏。

「司令布丁，請作好準備。」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這個名字又重新提醒我一次，我本來參與這個遊戲的目的和現在到底有多大改變。

「唉，如果有得走場就好啦……」我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

「你沒有這個選擇。」女聲這次竟忍不住響起。難道她理解我的無奈？不可能……她只不過是對我「離開遊戲」這項命令作出回應而已吧。

我至少能自我安慰：雖然她沒有感情，但絕對是個靠得住的戰友。可不像那些臨陣退縮，敵人打到家就投降的膽小鬼。

周圍發出了一聲近似空襲的警號……從前代表著遊戲開始的警號，現在真的代表戰爭開始了。

透過螢幕，我看到一片曾經熟悉的草皮被燒得焦黑，曾經恬靜的人工湖水乾涸了。即使天色陰暗，街燈卻沒有發出半點光輝。

右下角小小的虛擬地圖，標示著一些藍色光點，代表我軍所在的位置。

「空降師就緒，準備空投。」她說道。

我把目光放回螢幕上，看見一艘有著黑色外殼、以及三組反重力引擎的運輸艦投下了四十名陸戰隊員給我，還慷慨地贈送了一輛「追逐者」裝甲車。

身處戰場的這些人，應該不會知道真正在指揮他們的人是誰吧。 要是他們知道一個十七歲的小孩是本次任務的司令官，應該會想立刻拿手上看起來很酷的突擊步槍斃了我。

以前，只要資源充足，這些陸戰隊就可以大量生產，同時也是整個遊戲中最便宜的單位之一。現在我卻要處處計算，因為這四十條人命掌握在我手裏，因為我不能讓戰場後的反抗軍佔領區被奪去。

是的，這些人還真是將他們的希望和性命賭注在一個小孩身上。根本沒人知道我所承受的壓力，根本沒人理解我為什麼要背上這些不該屬於我的責任。

無論如何，戰爭開始了。

這裡每個場景都是真實的，每一個單位都是真實的。在陸戰隊機甲下的每一條人命，都是在真實世界存在的一個人，這不再是一個遊戲。

「指揮官，帶著裝甲車在距離上水磁軌電車站一公里的軌道上佈下地雷，如果遇到敵人立即撤離，不要交火。」我對她發出第一個指令。

「了解。」

在地圖上，一具顯得特別纖瘦的紅色機甲躍上了裝甲車，然後履帶便在草皮上留下兩道壓痕，虛擬地圖正標示著兩個藍色光點漸漸遠去。

想不到我的指揮官也會出現在這裏，他們也許是拿了一個機械人來代替她。

「陸戰隊員，我地會沿住梧桐河打一埸埋伏戰，對方係機械人，只會簡開闊的地形行軍，我地係尼到佔盡優勢。」

「係，司令！」

話畢，我忽然聽到「嘯」的一聲，只見一道火光劃過灰暗的雲層，接緊著是第二道、第三道……

我心知不妙。這是指揮官四級技能「閃擊空襲」，能夠空投輕型的裝甲單位和步兵到敵後，但是相當耗費資源，根本不可能在剛開始發動。

我咬緊牙關，誰叫我是在和一個作弊的電腦在戰鬥呢。

「陸戰隊準備開火攔截！指揮官，返黎！我地要集中火力阻止佢地……」

「我們在上水磁軌列車站遭到壓制火力，目前無法撤退。」

我立即將視點移到指揮官所在的位置，卻發現虛擬地圖上充滿了紅點。

不可能的……敵人不可能已經在市內……

我看著天際，發現另一波閃擊空襲再次發動。是的，有一個例外……除非他們在遊戲開始之前，已經開始了空襲。

完全叫人始料不及，但我……我不會就此屈服的。

「發動追逐者裝甲車既哥利亞導彈技能！然後即刻撤離現場！」

沙色裝甲車頂垂直發射了一枚導彈，它飛到半空，然後分散成無數小型飛彈。火雨朝每個被鎖定的目標直衝過去，不絕的轟鳴之聲，瞬間把周圍夷為平地。

但接著，一具擁有白色裝甲的巨大身軀迅速穿過煙霧，身影在空中留下紅色的光線軌跡。

是「審判者」的閃現。

我手裡捏了一把汗。

審判者手上兩米長的巨大刺刀一下就把裝甲車砍成兩半。裝甲車爆出橙光，碎片四散。然而我的指揮官一個打滾閃開審判者的攻擊。她在半空利落地拔出腰間配槍，對著審判者只有兩道藍光的白色面部打空了彈匣，它的血條瞬間被打得一點不剩。

巨大的機械身軀生硬地跪在一邊，眼中的光芒消退。

我聽到槍聲不斷從遙遠某處響起，我從虛擬地圖中看到北區公園已經被紅光包圍，警告顯示我已經有一半的單位損失。

「陸戰隊啟動機甲的跳躍能力！我地撤退！」

機甲的腿部裝甲噴出白煙，陸戰隊們飛躍到數米的半空，越過公園圍牆。數台審判者以閃現追到圍牆邊，卻又不知怎麼放棄了。

我在螢幕看見剩下的十多人沿著新運路移動，消失於粉嶺泳池之後，他們應該安全了，於是我把視點轉回指揮官那邊。

「我們輸了。」 她說，好像我不知道似的。

我沒有回應她。我只是在控制室來回到踱步，雙手不住顫抖，淚水無法控制地從眼眶溋出。

我失敗了。

在這個「遊戲」中的首次戰敗， 我賭上整個上水市佔領區幾百條人命。

到底誰付得起這種責任，根本他們不應該依靠一個十七歲男孩來拯救世界……

「你的單位受到攻擊。」死板的電子音忽然響起。

我抬頭一看，發現指揮官的胸口燒焦了一個大洞。我的世界彷彿被凝住了。她慘叫一聲，緩緩跪倒在地，手上的配槍落在破碎的柏油路上，染血的身體被戰爭迷霧逐漸吞沒……

……她怎麼會流血？

她怎麼可能會流血！

一陣狂亂衝擊了我的腦海，脈搏不其然地加速。

「警告，你正強行解除連線，有可能做成系統錯誤……」

我雙眼拼命一睜，強光立即使我目眩神迷，但我強忍著痛，從神經連接終端機坐起來大喝：「佢點解會係真人黎架！你地話比我聽！ 佢無可能係真人……」

連結室內空無一人，我到底在和誰說話？

神經連接終端機的外殼映著我繚亂的目光，剛才……真的是真的嗎？但我感覺，彷彿發了一場夢。

但這間連結室， 的確是反抗軍的連結室沒錯……

「倒不如由你告訴我為何會失敗。」 我聽到指揮官那把毫無感情的聲音傳來。

一個年輕女性步入了房間，她金色、順直的頭髮披在緊身作戰背心上，俏麗而白晳的臉龐卻充斥著不相稱的冷漠。

「還有，當其他人都親臨戰場時，你有什麼資格說走場？」

她不是死了嗎……怎會在這裡出現？

「因為你，一號陣亡了。我是二號，你下場戰事的指揮官，請不要讓我再死一次。」

她轉身離開房間，我這時才注意到她後頸有一個條碼。

……是複製人嗎。

門緩緩關上，遺下我一個人，以及滿腔的淚水。

「真係好諷刺……」

我想起一年前，自己在遊戲中騙點數、打評級的生活，與現在對比起來，簡直是兩個世界。

到底那個世界才是真實，那個才是虛擬？

我自嘲起來，現在這個彷彿虛擬世界的戰場，才是血淋淋的真實。

ho425

......還有後續嗎?

Lokson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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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kson44

第一章

這就是「開拓者」的界面？

一條陰暗的寬闊走廊被投射在巨大的指揮室中，周遭每個通氣口、閘門和碎裂的電子板都真實無比，就差不能被觸摸而已。一張提供地型訊息的虛擬地圖懸浮在右下角，上面顯示著一艘巨大艦隻的內部。

這是遊戲中的遊戲嘛？

不，這是一個完全模擬了現代戰爭指揮的遊戲。透過虛擬實境連接器塑造出來的戰爭世界。

「司令布丁，你好。」一把混雜著電子音，卻溫柔入耳的女性嗓音傳來，把我從思考領回指揮室之中：「我是你的陣前部隊指揮官，海倫准尉，剛於陸戰軍官學校畢業。在完成『重奪星艦控制權』任務之前，也將兼任你的指導員。隨著司令的戰績越見赫然，我的軍銜和能力亦會提升。我將全力協助司令在將來的戰事中……」

「……好啦，但喺你喺邊？」我不禁問了她一句。畢竟我花了99.99聯合幣購買這個限定版的海倫准尉……她號稱「星戰花瓶」，怎麼能不在實境中看看樣子？

「我和你的部隊正身處前線，司令閣下。」她並沒一絲不悅，誠實得就像一個典型的人工智能。

我輕點虛擬地圖上的藍色光點，看見了數名被外骨骼戰衣包覆全身的士兵。他們背上是一支片體黯黑的突擊步槍，配置漆成炭色的砍刀和榴彈發射器。由於武裝的關係，身型看來比普通人壯碩不少。

他們的名稱顯示為「陸戰隊」。

這些人站得畢直整齊，也許是因為面前那副超輕量型的的外骨骼戰衣。她沒有穿頭盔，金色、順直的頭髮傾瀉而下，剛蓋到寬大的肩甲上。

她的名稱顯示為「海倫准尉」。

她略微回頭，白皙的臉果然如海報般帶著非同凡響的美。那雙碧藍的眸子朝我眨動一下，道：「司令，準備好進行第一個任務了嗎？」

「樂意之極啦。」我滿意地笑道。

「司令，我們正身處於泰坦號，它是人類史上最大的一艘星際戰艦，而它目前的任務是重奪被人工智能維琪掌控的地球。」她略一顰眉，神情忽然變得凝重：「不幸地，泰坦號上的系統被維琪入侵了，現在戰艦就是我們的敵人。除非攻下控制室，否則無法取回控制權。司令，你會是這項任務中的關鍵人物。」

「咁我依家應該點做？」

「司令，你身處的指揮室就在我們後方。」她用手指向陸戰隊身後的一扇閘門：「這是艦隻上少數安全的地方，你可以透過裡面的設備，以思想又或是語音指揮作戰，系統能有效地析別你每一個指令。目前，有一台被維琪控制的審判者正在嘗試破門，它顯然沒有把司令放在眼內。請下達指令吧，司令。」

換句話說，這豈不是代表假如我任務失敗，它們便會破門而入，把我殺掉？

這是哪門子任務啊……

我腦海中忽然冒起了一個奇怪念頭。

「開始任務啦，我唔想浪費時間。」我微笑道。

「『任務一：甦醒』開始。地圖已選擇：泰坦號，登陸作戰區指揮室閘門前。地圖掃描中……虛擬化正在進行……完成。」

四方八面傳來了一聲近似空襲的警號，我依稀記得在官方說明中，這聲音表示遊戲開始。

我看見閘門的紅色指示燈變成了綠色，接著「咔」的一聲悶響，似乎是解鎖的聲音。

「司令布丁，請作好準備。」

「隨時準備好……哇屌！」

我被一柄飛襲而來的白色刺刀嚇得往後翻倒，接下來，巨大的身影在半空劃出一道紅色的光線軌跡，但它卻穿過了我的身體。

我被這忽如奇來的狀況嚇呆了，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慘叫。我驚詫地回頭，瞥到一名陸戰隊員的身驅被刺刀貫穿。血，馬上沿著刀刃流淌到冰冷的金屬地面。

他頭上綠色的條狀物銳減一半，變成了黃色。血條提醒我這是一個遊戲。

「我屌，拉開距離，遠離個隻野！」

乘陸戰隊正和那台審判者周璇，我腦海中浮現了想查看單位資訊的念頭。果然如指揮官所說，系統馬上回應了我的請求，有關陸戰隊、審判者和海倫的資訊以半透明影像呈現在左上角。

陸戰隊

生命值：18

武器：突擊步槍 6

裝甲：作戰外骨骼 1

技能：無

審判者

生命值：30

武器：衝鋒刺刀 10

裝甲：碳化板甲 2

技能：閃現（朝一個直線方向進行迅速移動或攻擊）

海倫（准尉）

生命值：60

武器：軍官手槍 12

裝甲：軍官外骨骼 2

技能：無

有點驚訝的是，海倫准尉也算一個作戰單位。看那種超越一般部隊的能力值，也許是類似英雄般的設定吧。

「 受傷個個人，引隻野去門口前面，其他人唔準開槍，我想睇佢打爆對門會點。」

「但門被破壞就會導致任務失敗……」海倫好像有些焦急地報告，我不禁洋洋得意。

「無所謂啦，我又唔會真喺死嘅。」

那名陸戰隊將審判者引到門邊。我看著刺刀將作餌的那人砍成了兩半，鮮血噴了審判者一身。陸戰隊軟軟癱倒在地上，無力地吐出最後一口氣……如此真實的情景彷彿不像一個遊戲。

巨大的白色機甲沒有再理會那具屍體。它冷酷地面向閘門，當刺刀砍中門的一刻， 我聽到指揮室外傳來一聲巨響。

我內心忽然覺得興奮起來，這個遊戲真的會真實得能體驗死亡嗎？我連一點恐懼都沒有，也許是因為知道自己不會死吧？

其實，我有聽說過開拓者是一款高度還原現實的遊戲，但官方卻沒有仔細說明會還原到什麼程度。假如它的還原度真的很高，也許玩家就能體會人生中某些未曾體會過的感覺？

這是我參與這個遊戲的其中一個原因。

「閘門耐久度剩下百份之二十。」

我滿帶期望地望向閘門，作好感受死亡的心理準備。

「警告，閘門被破壞。」

我聽到轟的一聲，閘門上的金屬完全被砍至扭曲變形，審判者映著紅色光芒的面罩朝我投來注視，接著，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衝過來……

腹部傳來一種非常的痛，然後全身一陣震蕩，我被摔到了地上。

我剛才整個人被擊飛，刺刀彷彿碰到什麼不可摧毀的東西上。

眼前多了一樣熟悉的東西，但不應該屬於我……一條大約減少了百分之十五的綠色條狀物。

連我也有生命值？我連忙查看狀態。

有關我自己的資訊淡入，取代了剛才部隊資訊的位置。

布丁（司令）

生命值：52/60

武器：軍官手槍 12

裝甲：軍官外骨骼 2

技能：無

高度還原？這可有趣了。

「同我集中火力殺左呢隻野先！」我說完拔出腰間的配槍，直接扣動扳機，裝甲好像幫我抵消了大部分的後座力。子彈打裂了它的白色面罩。接著，陸戰隊的突擊步槍吐出火舌，子彈橫飛，審判者馬上被打成了金屬殘骸，碎落一地。

但這到底是什麼回事？我連裝甲的壓迫感以及通風系統傳來的空氣流動也能感覺到！除了血條之外，我清楚看到面罩上那片玻璃，以及觸摸到手上那把槍，感受到它的重量！

這就是所謂的高度還原？

「恭喜，任務完成。」海倫宣布。

奇怪了，她不是說閘門被破壞，任務便會失敗嗎？我馬上查看了一下任務列表，發現原本「閘門被破壞」的失敗條件被劃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司令沒有被殺」。

算是某種隱藏設定嗎？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司令，你收到一個語音信息。」海倫的聲音將我的思路打斷，然而我在這個遊戲中沒有任何一位好友，不知道是誰向我發來了語音信息？我決定聽一聽。

「播放。」

「Hello，你喺咪啱啱完成左第一個新手任務？有冇興趣同我組隊打第二個區域呀？」

Lokson44

第二章

對方用户名顯示為「堅係俊仔xd;$」。

我的社交網絡上貌似有一堆這樣的人……他大概以為我是罕見的女性即時戰略玩家才發來組隊訊息吧？

「布丁o3o」，是我的用戶全名。

可惜，事實上我是個用女性名稱的男玩家。

說真的，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反感。諒這些人也沒什麼實力，只不過略懂一二，想在女玩家之前賣弄吧。

「狗公」、「MK仔」。

但戲要繼續做。我改女性用戶名，說穿了，也不是帶什麼好意圖。

難得有肉盾自動上門，他還可能成為我日後點數卡和付費裝備的免費供應商呢，我怎可能拒絕？

我可不能用語音訊息，否則就會揭穿自己的身份了。於是我發給他一段文字訊息。

「好牙>3，全靠你了！」

我幾乎是即時收到一個來自俊仔的組隊邀請。

「你點解唔用語音嘅？會快好多喎！」俊仔在即時對話中留言。似乎起疑了，看來他也不算笨得透徹。

「語音好像壞掉了T^T，我那家虛擬網吧很舊的。」

我當然有辦法應付，畢竟經驗老到。

「你住邊到架？可能我知道附近邊到有好啲嘅網吧！」

這小子果然不安好心……讓你知道我在哪家網吧，豈不是很容易被你找到？

「不告訴你;p，小女子很窮的！付不起錢！快帶我去打第二個區域吧！」

以自己很窮作結，暗示對方為你付錢或能搏取好感。屢試不鮮的做法，但對狗公極有效。

「有時請下你去網吧打機都ok嘅……好啦！我地去攻略第二區域先！」

為了不讓價值99.99聯合幣的限定版海倫准尉破壞我的好事，我立刻打開用戶界面，將它切換成尋常指揮官，並回到指揮室中，試圖將被破壞的閘門關上。

提供地型訊息的虛擬地圖顯示，我們已到達艦隻底倉。泰坦號大概被劃分為十來個區域。教學任務似乎是要我們通過所有區域，到達控制室才能完成。

未免太多了吧？

這個遊戲並沒進行任何先行的測試，所以全世界第一批玩家幾乎都是同時進入遊戲的。我猜想，這教學任務可能有競爭的意味，或許是為了找出遊戲裡比較高階的玩家吧？

想到這裡，我嘴角不禁微微揚起。

以我多年的即時戰略遊戲經驗，要在這個遊戲裡爭得一個高階玩家席位應該不難。雖然一直沒有參加過什麼正式賽事，但我——全校公認的戰神，在非正式比賽裡幾乎沒有輸過。

「『任務二：倉庫』容許一至兩位玩家同時進行任務，是否確認以現時隊伍進入任務？」

「是的。」

俊仔也選擇了相同的選項。

在這場遊戲中我不能再使用語音控制，否則就會被俊仔發現了。這正好給我機會鍛鍊一下用意念進行多重操作。

「司令們，在進行任務前，先向你們介紹。」指揮官身旁出現了一個立體的全息影像，那顯然是一臺非常強悍的機器，至少看起來是這樣。巨大堅固的雙臂包含了多種大型工具，裝甲比陸戰隊的外骨骼更厚重，還配備有浮力裝置，似乎是種可以在惡劣環境工作的工程機械。

「開拓者，是一種多功能的單位。是艦隊進行登陸作戰時，用於建立基地和收集資源的工程機械，同時能夠修補其他裝甲單位，以及佔領戰略據點。本身也有不俗的戰鬥力，但組裝一臺開拓者需要非常長的時間以及大量資源，而且駕駛者接受的並非作戰訓練，所以只會在最迫不得已的時候才會派開拓者作戰。」

也就是像工人一般的單位啦？

「在泰坦號的倉庫中，存放著不少的開拓者，解救他們能夠幫助你建立基地和提升勢力。」指揮官略作停頓：「司令們，準備好進行第二個任務了嗎？」

「快啲開始啦！」俊仔不耐煩地說道：「講左一大輪野咪就係介紹咗隻工人……」

但我決定先查看一下開拓者的基礎能力。當腦海裡剛閃過這個念頭， 顯示界面便出現了開拓者的能力值。

開拓者

生命值：26

武器：激光焊槍 9

裝甲：抗擊機甲 2

技能：無

開拓者是近距離作戰的。它的能力值幾乎都可以與審判者一拼了。以工人來說，它的設定還真是肉盾得誇張……

「布丁，你準備好未呀？」

「哦……ok啦！」

「『任務二：倉庫』開始。地圖已選擇：泰坦號，補給倉庫。地圖掃描中……虛擬化正在進行……完成。」

四方八面傳來了一聲空襲警號，遊戲開始了。

由於在任務一損失了一名陸戰隊員，我在任務二的起始部隊只有四名陸戰隊和一名指揮官。而俊仔，可是全無損失、滿血通關。

「跟隨我的部隊前進吧！」俊仔的聲線聽起來相當囂張，他的部隊一馬當先，穿過閘門。我緊隨其後。透過全息影像，我發現這個叫作倉庫的地圖，地形竟然複雜到不行。

單單是面積，已經難以估計，再加上疊起的貨物和極高的天花，形成了一張非常險峻的大型地圖。

由於在高地擁有迷霧保護和作戰優勢，我估計這張地圖會遇到的埋伏相當多。

而且任務目標都應該會位於高地上吧？

怪不得在這一關，玩家可以合作進行任務，要一個人通關實在困難。

這時，我和俊仔都收到一個來自「泰坦號船員」的語音訊息。

「救命啊！」

接著，我看見兩臺開拓者朝我和俊仔的方向直衝過來。

「救救我們！」

它們身後是三只審判者。

「開火！集中火力到右方那只審判者！」俊仔以很快的速度反應過來，看來他也不是外行人，應該在一些即時戰略遊戲下過功夫。

經我計算，每八名陸戰隊才能「點殺」一只審判者，但加上指揮官就只需要五名。俊仔和我的部隊兩秒就能消滅三只審判者了，眼前的情況根本全無難度，但我偏要裝一裝菜鳥。

「所有人，集中火力到右方那只審判者，然後隨便射擊。」我心道。相信俊仔會立即看出我在跟隨他攻撃，並沒有計算過傷害吧？

果然，他傳來了語音。

「好驚啊呢？無事架！萬大事有我！」

我回覆了一段文字。

「嗯嗯！>3」

媽的，連我自己看起來也覺得肉麻……

好吧，即使花了三秒才消滅了審判者，它們也未來得及啟動「閃現」技能，我方當然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兩臺開拓者分別投入了我和俊仔的陣營，這時，新的任務指示出現了。

「根據開拓者所說，維琪完全控制了這裡的戰略據點。」指揮官頓了頓：「戰略據點是非常重要的，戰爭資源的補給是乎於玩家所控制戰略據點的數量和質量。為了能盡快建立起反抗勢力，請重新控制倉庫中全部的戰略據點吧。」

虛擬地圖上標示了三個紅色光標，那些應該就是戰略據點的位置吧。

我再次查看任務。

「目標一：每位玩家解救至少三名開拓者。

目標二：重新控制倉庫中全部戰略據點。」

左下角的留言匣有環藍光閃動了一下，俊仔應該又等不耐煩了，他傳來語音。

「準備好繼續行未啊？」

「我準備好了！」

我命令部隊前進，往最接近的戰略據點——也即是地圖中央行軍，開拓者緊隨其後。

只不過一條大直路，看不出能有什麼埋伏。但隨著地圖迷霧漸漸被揭示，我和俊仔都嚇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