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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原創][中篇] 《籠中少女》(終)(18+)(結局一) [籠之十四 不要離我太遠(6)][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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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8-25 11:25 PM
標題:
[原創][中篇] 《籠中少女》(終)(18+)(結局一) [籠之十四 不要離我太遠(6)][7/11]
《籠中少女》
「我會帶妳離開,在籠之外當自由飛翔的鳥,不需要再困在這了。」
「我要做的是要侍候帶我回去的那個人,所以我不會離開。」
「不離開的話,妳會後悔的。」
「我不後悔。」
-籠中少女-
「我生來就是如此,假如失去他,我的存在也就沒有意義了。」
二一零零年,夏。
歡迎大家留意見啊,你們的支持是我寫作的推動力^_^
本小說於2008年5月8日開始連載。
【作品屬櫻雪(sakurayuki)所有,未經許可請勿轉載。】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11-7 07:58 P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8-25 11:25 PM
chapters..............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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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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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7
8
9
10*UP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9-16 08:48 A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8-25 11:26 PM
《籠中少女》
作者:櫻雪(sakurayuki)
籠之一 親吻
一抹頎長的身影步入名為Cage.的店舖內,這裡是傳聞中售賣籠中少女的店舖。
籠中少女自推出即成了全城熱話,即使走在街上也聽見途人的議論紛紛。
店舖內是一個偌大的大廳,黑白相間的地板,擺設著人等高的國際象棋的棋子,人客猶如身在棋盤之內。
「歡迎光臨。」前方,一位身穿侍者服,樣子甜美的女店員步出。「客人您看過有關籠中少女的說明書了嗎?」
「沒有看過。」凌子舜道。
女店員領著身穿整齊的白襯衣,筆直的西裝褲,漆黑的皮鞋的凌子舜走近服務台,那兒放著一疊說明小冊子。
封面的背景是白色的,上面有一個銀色的鳥籠圖案。
凌子舜翻閱說明書,內裡寫著一段文字。
二一零零年,沒有雀鳥的世界。
人類懷念過往的美好,憧憬鳥兒在身邊的日子,將其理想化。
於是,籠中少女成為雀鳥的代替品。
籠中少女不是人類,她們是複製人,被視為比人類次一等的生物,供人類欣賞以及侍候人類。
人類發現不老的基因,加以使用,令籠中少女到了一定歲數就不會成長,外表一直停留在少女的模樣。
她們有不同的外表,有一把甜美的嗓子,聲音純如天籟,婉婉悅耳,繞樑三日。
籠中少女非常罕有,擁有她們是尊貴和身份的象徵。
然後,凌子舜對她說:「嗯,已經看完了。」
女店員展露著微笑,再說:「那麼我現在帶您到展覽品區,請跟我來。」她作出一個請走的手勢。
大廳的另一端,有一道墨黑色的大門,女店員推開門,門裡是一條黑色的甬道,兩旁點綴著幽幽的燈光。
越通甬道,是一個白色的房間。
房間三面都是玻璃窗,只有後方是一面牆壁。
籠中少女就陳列在內。
「實際籠子比這個大很多。因為有考慮到少女活動的空間。」店員一邊解說著,一邊領他到展示區,微笑地說:「你逕自看看她們吧。你喜歡哪個呢?」
凌子舜看著店內的展品,一個一個的籠子排列在他面前。他朝著那隧道,逐個逐個籠子細看,其中一個吸引住他的視線。
那是一個長著直髮的少女,她在靜靜地唱著輕柔的歌,他凝視著她,在那兒站了良久。
籠中少女停住了歌聲,一雙瑩瑩的大眼對上了他的。凌子舜看著這少女,雖是複製人,她怎麼看都跟人類無異!他為這奇妙的景象驚嘆。
少女的神情淡默,凌子舜看著愈覺她的無瑕。
「我想要這個。」凌子舜告訴店員。
「好的。請告訴我您的姓名,我們公司會在一星期內將貨品送到府上。」店員紀錄他的資料。
凌子舜說:「好的。」
「非常感謝您的惠顧。」店員說。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9-5 05:52 AM 編輯
]
作者:
紫云`
時間:
10-8-25 11:26 PM
新人發文a_a
支持下先~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8-25 11:27 PM
*
大廳立著一個頎長的身影,將紗簾拉開,陽光從白紗簾滲入屋內,寬闊的大廳,啞色的木地板一片光明。
凌子舜坐在小圓几旁,悠閒的品嚐著剛沖好的咖啡。
「先生,剛剛來了一個送貨員,他指有貨品送來了。」突然,房內的映像傳出了傭人的聲音。
立體形像投射在房中的凌子舜面前,是客人的映像。
果然是個送貨員,凌子舜確認了他的身份。
凌子舜問:「是甚麼貨品呢?」
「他說是籠中少女。」傭人的聲音回道。「另外還有幾個搬運工人。」
凌子舜說:「好的。請讓他進來。」
「先生,你想要將貸品放在哪裡呢?」投射的映像改變了,一個少女出現在映像裡,旁邊隱約還有一個大籠子。
凌子舜道:「貨品看來好龐大呢。那麼妳請他放在大廳吧,我來看一下。」
「是的,先生。」傭人答道。立體形像熄滅了。
凌子舜步出偌大的寢室。
室外一片光明。
在大廳,送貨員在那裡。
「請確認這是否您的貨品。」
他注視少女好幾秒,朝送貨員說:「嗯,就是她了。」
送貨員說:「凌子舜先生,您的貨品已送到,請簽收。」
凌子舜簽上了他的名字。
「這是說明書。」送貨員另外給了他一封信件。
他們的前方是個巨大的金色籠子,六個搬運工人正在搬運它。
一切安置妥當後,送貨員跟工人們陸續離開了。
籠內是一名嬌滴滴的少女。
少女抬首,乍見帥氣的臉龐。
少女靜靜地看他,有點膽怯。
少女不帶半點歡容,也是沒有半點情緒。
凌子舜打開籠子的門,少女向他走了幾步,腳步微抖。
凌子舜端詳她清秀的臉兒,兩道彎巧的幼眉,如水般清澈的兩瞳,小小的鼻尖,淡淡的粉唇,肌膚白皙如雪。
好一個美人胚子,凌子舜不禁讚嘆。
「妳叫甚麼名字?」凌子舜問少女。
身穿白裙的少女說:「我沒有名字。」
他看到她的羽睫,彷彿是一抹月華的銀光,就說:「妳的眼睛像明月一樣皎潔,妳叫零月好了。」
少女楞了幾秒,方道。「謝謝。」零月點一點頭表示謝意。
「對了,妳今年多少歲了?」凌子舜不經意地問。
少女怯怯的回道:「是。零月今年十六歲。」
「十六歲嗎……」凌子舜撫她纖細的頸椎,那裡帶著微暖的溫度。「妳也挺年輕的。」
「是……」受不住他的觸摸,少女低下螓首。
凌子舜的大手移到她柔軟的金髮。
「叫我先生。」凌子舜吩咐她。
「是的。先生。」零月道。
「那就對了。」凌子舜的語氣透著無情。
「零月,妳會甚麼?」他又問。
「零月也不清楚……」零月回道。顫慄,馬上加回稱呼。「先生。」銀鈴般的嗓音吐出兩個字。
「妳不用這麼膽怯,沒有甚麼可怕的。」凌子舜道。
「是的,先生。」
凌子舜關上了籠子的門。
二一零零年的夏天,窗外的蟬鳴格外吵耳。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8-25 11:32 P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8-25 11:27 PM
放涼了的咖啡擱在小圓几上,凌子舜喚來傭人。吩咐傭人將它拿走了。
傭人拿起了馬克杯,正轉身要走,凌子舜叫住她。「請妳給我預備二人份量的午飯,五片頂尖羊扒,六隻田螺。」
傭人點頭表示明白:「好的。先生還要甚麼呢?」
凌子舜思考著:「檸檬汁和三隻雞蛋。」
「是的。」傭人恭敬的問:「請問,羊扒要加上白蘭地嗎?」
「是,跟雞湯稠好之後澆在羊扒上。」凌子舜回道。
凌子舜略吟思:「對了,再多加一瓶前天買的紅酒吧。」
傭人回道:「好的。」
「嗯。就是這麼多。」凌子舜道。
「是的,我這就去買。」傭人順便拿走放在陽台上的玻璃花瓶,欲將那兒的污水清掉,便到了大廳。
食物烹調好,正是午時。
凌子舜站在籠子外,觀見著籠內零月的一舉一動。
零月在透明的玻璃籠內抱膝而坐,安靜得像個玩偶。
傭人端上食物,凌子舜打開渡上金邊的籠子門,凌子舜拿著香味撲鼻的羊扒,跨越了門檻。
咯的一聲,驚醒沉思中的零月,零月小聲地道了一聲謝,卻未觸碰那食物。
凌子舜聽得不是很清楚,仍然凝睇著她。
他好奇精緻得彷彿不存在於世的造物,到底是怎麼的一個模樣。他想了解她,想明白她。
「妳為甚麼不吃食物呢?」
零月瞧著他,不發一言。
凌子舜捧起銀碟,步至她身畔。
他盤腿坐下。
零月巳半坐著,露出一截白滑的大腿,她停駐兩秒,又從他的視線移開了。
近看零月的兩瞳蒙上一層迷離的光霧,深邃得好比星河。
金黃的髮,晶瑩的靈眸,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柔軟的唇瓣。
好美,他突然有吻她的欲望。
「零月。」凌子舜說:「過來。」
零月注視他,不動半分。
凌子舜蹲下來與她平等高。
凌子舜將包裹著錫箔紙的羊扒的另一端,切開了幾塊,送到她的嘴中。
凌子舜用力抬起她的臉,強行張開了她的小嘴。
「嗯!」零月嚶嚀了一聲。
他命令道。「咬開它。」
零月勉為其難的張開嘴巴,吃去一截羊肉。
「吞下去啊。」
零月細緻的咀嚼,感受它的味道,香草的甘香令她迷戀了。
「先生,這是甚麼?」零月問。
凌子舜道:「這是羊扒,味美非常。」
零月身子微慄,瑟縮起來。
凌子舜安撫著她。他倒出酒,搖動酒杯,自己飲下一小口,再將杯內的酒緩緩倒進她小嘴中。
「別怕,這不是毒藥。」
「不要。」零用抗拒著,紅酒的醇香漸漸在腔中蔓延。
「妳會喜歡的。」她唇邊流淌著餘香,很是迷人。凌子舜瞇起兩瞳,欣賞她的嬌態。
「先生。」零月臉上流露的是他看膩了的哀傷表情。
「妳不喜歡嗎?」凌子舜摟住她的纖腰。
「不是。」零月低著眸,雙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雙肩。「請先生不要碰零月。」
凌子舜溫柔地吻走她唇瓣的酒滴。
「零月。妳不用怕,沒有甚麼可怕的。」凌子舜托著她臉龐,封上了她的唇。
他奪取著零月腔中的蜜餞的甘甜,久久方離開。
「先生……」零月驚悸道。
她那迷茫的眼睛映入凌子舜那雙絕黑的瞳。
「喜歡被人這樣吻妳嗎?」凌子舜捧起她的俏臉,柔聲問道。
雄性氣息籠罩著她,迷惑著她,使得她只管怔怔的注視著他。
凌子舜滿意地看著身前的可人兒,炙熱的兩眸快要在她的髮旋上,燒出兩個窟窿。
「妳很喜歡這樣對不對?」長指撫她兩片丹紅的嫩唇,邪佞一笑。
零月的盈盈大眼蘊涵著無邪,未等她回答,他又掠取她的甘美,他的嘴移到她的項,他在她的玉瑩的纖頸焙著專屬他的印痕。
零月只會輕微反抗,任由他肆意蹂躪。
她偏頭,不想他吻,但他緊摟她纖小的肩膀,不讓她躲避,看來並不想放過她。
凌子舜透過熱吻將他的情感揉進零月的靈魂深處。零月沉醉在他狂亂的霸佔中。她不曉得凌子舜為何要這樣對待她。
漸漸,凌子舜放開了她。
他端視著零月,吻後的她嫣紅的臉。
「剛剛的是甚麼?」良久,零月問道。
「剛剛的,是吻啊。」凌子舜深凝的眼眸驟黯。
零月按著自己的唇說:「嗯,好像有點麻。」
「那是因為妳不習慣,將來吻多了,妳就會習慣。」
零月低著眸,喃喃自語:「我是第一次被人這樣……」
「妳說真的?」凌子舜深深看進她的瞳心。
零月不敢正視他的眼睛,靜靜地頷首。
「那麼,以後我就是唯一可以吻妳的人,妳只能夠讓我吻。」
他用手扣著她柔軟的下頷道,目光緊鎖著她,將她定格在眼內,她就注定是他的擁有物。
「是的,先生。」零月怯生生的點頭。微風吹起了她的髮,以及略紅腫的唇,嫵媚的很。
暮色將凌子舜的影子拉得修長,彷彿是個牢籠,將她困住裡面了。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8-25 11:32 PM 編輯
]
作者:
houlock1456
時間:
10-8-25 11:28 PM
支持新人文,支持新坑,支持支持.....
作者:
bb2109
時間:
10-8-25 11:29 PM
新人+新坑支持~~
作者:
thunder0810
時間:
10-8-26 01:22 AM
CH1好長...哈哈!!支持支持!!!!!!!!!!!!!!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8-26 01:35 AM
多謝你們既支持,我會加油寫落去架。
作者:
天堂乂恆
時間:
10-8-26 03:19 PM
ummmmmmm吻得有點糟糕................................................
支持..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8-26 11:22 PM
籠之二 折磨
以往人類破壞了自然生態,空氣污染越趨嚴重,傳染病肆虐,人類無法在如此的環境下生存,於是建立一個零污染的世界。
那是個潔淨無瑕的世界。全世界的人類在溫室建成後,逐漸遷入溫室內生活。
二零九零年,經過人類一番努力,偉大的建築——溫室計劃終於完滿結束,而十年來,溫室的運作逐漸成熟。
然後是二一零零年的來臨。
這時的世界已經失去鳥兒的蹤跡。
凌子舜的居所被嫩綠的樹木圍繞,屋子的旁邊是一個私人恆溫游泳池,大宅樓高兩層,和一個地下室。
零月在這裡,已有一個月,她從來沒有離開過籠子。
一個月間,零月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每當發現凌子舜向她的方向望過來,她總木無表情,極度的封閉底下,零月變得更加沉默。
遙望籠子外,深思。
只在籠子內,輕輕的嘆息。
高度的服從性,怯弱、無知、木偶般任人擺佈。
除此以外,基本上,零月清麗的臉兒上從來沒有笑容。
有的,只是水一般的清淡。
正正是這種清高,勾起了凌子舜的興趣,他就不相信,她不願對他臣服。
籠中少女,不過是玩物而已。
輕蔑的目光使零月極為不舒服,她低著眸,不敢正眼面對他,此刻的她簡直是被獵人盯上的獵物一般。
素淨的臉依然是那麼冷淡,可是白玉般的項滲出涼汗,全身的神經緊繃,開始心悸。
她已被鎖進他的眼內,無路可逃。
凌子舜打開了鳥籠的門,零月躲在籠中,怕得瑟縮著。
「請您不要過來……」一個顫抖的聲音打破靜默。
「我買妳回來,為何不可以?」凌子舜拉開她纖弱的兩手,「我想過來就過來,我想做甚麼都可以!」
這時他要她背對他,將她兩手扶著鐵枝,他將她的衣裙全數堆疊在纖腰間,她的兩腿在顫抖,她不懂他的意想,可是她隱約預料有些恐怖的事將要降臨她身上。
他用手將她的薄布拉到白嫩大腿,抬起雪臀,晶瑩剔透的蜜穴一目了然,兩手緊扣著她的腰,不容她隨意律動,兆瞬他入侵了她的體內。「啊--好痛--」她不禁大叫,她只感到自己的身體要被撕開,覺得有甚麼東西要流出,他再抬高了她的粉臀,不讓那液體繼續溢出,有了血當潤滑劑,他的動作更加激烈了,不停衝擊著她的嬌體,她眼角泛著淚光,身子不安地扭動,但是那扭動配合了他,正好讓他更為深入,她抵受不住痛楚,但是無奈地任由他折磨,抓著鐵枝的幼指泛白,淚流滿面。
須臾,一切過去了。零月被遺留在籠子中,她倚在那裡,不明白凌子舜對她做過什麼事。粉唇緊抿的她,仰望籠子外面,看進那遙遠的穹蒼裡去,深藍的眸子漾著迷光。風吹的時候,金黃的髮絲垂落到胸前,整張臉看上去生出一種冰霜般的嫵媚。
外邊的世界明明如此廣闊,為甚麼要有鳥籠呢?她能夠存在這世上只是種奢侈。
那之後,她每次回想當日的事情,心就痛得發酸。
零月逐漸發現她跟其他人類不同,嚴格上,她們不是人類,而是複製人,比人類低等的她們根本不重要,損毀了,只須複製便可,這是複製人悲傷的地方。
她撇臉,避開那片讓她難過的天空,重又回到籠內的世界去。
金色的鳥籠,華麗的環境,令她察覺到生活有著隱憂,也許仍有更多她未知的事物。
她瞪著牢籠苦悶地發怔,假如讓她有機會打開那扇門,去看一看出面的世界,哪怕只有一瞬也好,她就心滿意足了。
倘若有這樣的機會,她一定不會錯過。
零月用手抹乾臉上的淚,空洞的眼眸望著手上的水滴。
零月撫著自己的臉,撫到了淚水的痕跡,她問著:「這些到底是什麼?為甚麼會在眼睛裡流出來?」
零月任由熱暖流滿她的臉兒,她用素手撫著心房,撫平那裡的痛,痛苦卻侵蝕著她的內心。
月色下的人兒啊,你在想甚麼呢?
我也不清楚。
天空沒有流星劃過,即使有願望也無法實現。
因此,假如有想說的話語,
我會告訴你的。
這是一個悲慘的世界。
森林的香氣朦朧了月色,
我孤獨地徘徊。
前方的路,暗澹無光。
我被這森林束縛,
永遠不能離開。
烏雲遮蔽了月光。
無論我多盡力地吶喊,
也傳不到天空去。
續
2008年12月20日
13:23:16
作者:
鬼神—風
時間:
10-8-27 02:22 AM
說好的18+呢?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8-27 06:22 PM
籠之三 接觸
月明星稀。少女的歌聲低回、哀怨纏綿。
那天以後,零月用著悽愴的聲調唱著同一首歌,訴說自身的傷痛。
凌子舜公事繁忙,無暇理會,可是,聽到零月的歌聲,他覺得須要跟她談一談,兩天後,他走進了籠子。
坐在零月旁邊,凌子舜伸出溫熱的手掌撫著零月的腿心,力度很輕,很柔。撫得零月一陣輕顫。
他向她耳語:「這裡還痛嗎?」
零月緋紅著臉,說:「嗯,還有一點點。」
凌子舜說:「抱歉,當時如此對妳……」
零月卑微的說:「我只是個籠中少女,先生如何對待我,我都全部接受。如果我可以讓你快樂,我不會介意。」
她略頓,又問:「只是我不明白,何以我會覺得痛苦悲傷。」
她猶如純真的孩子,對於世事一概不懂。凌子舜心想。他摟著她。
「先生……」她驚訝,慢慢察覺有些事情開始成形。
「那是因為,妳不懂得人類表達感情的原因。」他說。
凌子舜摟緊了她,他的心音,零月聽得清楚。
「先生……」她又喚著,有一種感覺從內心湧現。
凌子舜凝睇了懷中的少女好一會,才道:「好了,現在晚了。我明天要到公司去。妳好好休息吧。」
零月頷首。「好的。請先生好好休息。」
凌子舜慢慢的放開她,零月目送他寬宏的身影。
她嗅到了那淡淡的,肥皂的清香味,有點恍惚。
*
這天,凌子舜的朋友劉昇影來探望他。
「影,好久沒見了。」凌子舜迎他進屋內。
「近來醫務所可好?」他問。
「還不錯。」劉昇影說。
「我先著人準備小點,你到客廳小坐。」凌子舜說。
剛進入大廳,劉昇影看見一個被暗紅色布幔蓋上的金色大籠子,他好奇地上前細看。
他掀開布幔,卻見籠子內有一個身穿純白色的長裙,沉睡的少女。
劉昇影再看了一會。
金黃色的長髮、深藍色的瞳、標緻的臉蛋、勝雪的肌膚、嬌柔的身型。
少女睡眠的樣子非常的安寧,彷彿不是世界存在的物體。
劉昇影吃驚,他知道她是最近推出的產品籠中少女,從未想到凌子舜會買回來,他轉念一想,不過是凌子舜的話,就有可能,因為他是個喜歡奇珍異寶的人。
被陽光照射,少女轉了一個身,漸漸的甦醒過來。
零月張眼,乍見眼前有一張陌生的臉孔。
初見陌生人,零月躲避著,她退到籠子內的另一端。
為了減低少女的恐懼,劉昇影首先開腔:「妳好。」
「你、好。」零月囁著。
「我是劉昇影,是凌子舜的朋友。」劉昇影首先說。
她這才知道先生的名字是凌子舜。
「零月知道了。」她向劉昇影欠身。
卑微的少女,劉昇影問著:「妳名叫零月嗎?妳在這裡有多久時間了?」
了解到對方的用意,零月慢慢地走近劉昇影。「是的,零月在這裡已有一個月。」
她想,人們總是對籠中少女有很多的疑問。
劉昇影問:「妳天天都在這個籠子內活動嗎?」
零月低首,細長的淺金髮如流水一樣流洩而下:「是的,零月只可以在籠子裡生活,不得步出籠子外面。」
「那不會很孤獨嗎?」劉昇影看著這美人兒失落的表情問。
零月抬頭,直視著劉昇影的眼睛問:「什麼是孤獨?零月不知道。」
「孤獨就是孤單寂寞。」劉昇影心忖,這女孩真是無知。
零月眨動纖長的睫毛:「不會啊,凌子舜先生會來陪伴零月,零月不孤單啊。」
將少女困在籠內,未免過份殘忍。
他決定要將她拯救出來。
劉昇影說:「這樣可不行啊。零月,妳有想過窺探外面的世界嗎?」
零月杏眼圓睜,虛應一聲:「呀?」
「妳有沒有想過逃出去?」他再問。
零月張著盈盈大眼,眼眸中流露渴望。
「來。」劉昇影說:「走出這個籠子,看看世界是怎樣的。」
零月怔怔地看著他。
「可是--」零月猶豫了:「先生他會不高興?」
「妳很重視他的感受?」劉昇影試探著。
零月搖首:「零月不清楚,零月只是覺得凌子舜先生是最重要的人。」
劉昇影明白了。
劉昇影摸了一摸零月的髮絲說:「零月,妳的人生不是為別人而活的,也有妳自己的部分。」
他說:「走出去,就能找到自己。」
「自己?」零月說。
劉昇影說:「對,探索自我是生存意義的其中一部分。」
「我沒有生存意義。」零月說:「我、零月從一開始,就什麼都沒有,包括我自己--」
此時,凌子舜走進了客廳,兩人的對話被逼終止。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8-27 06:23 PM
「你發現到我的玩物了嗎?」感覺上似是故意讓劉昇影發現似的。
「她不是玩物,而是人類。」劉昇影說:「將少女困在籠子中,未免太無情了。」
「她不是人類,是個複製人!」凌子舜說。「你要知道,少女會困在籠中,一定有她的原因。既然她一開始就在籠中,你就讓她在籠中生活吧。」
零月說:「劉昇影先生,凌子舜先生說得對,零月在籠中生活是應份的!」
「可是,妳也有自己的願望,難道妳甘心終此一生都在這個狹小的空間生活嗎?」劉昇影質問她。
「您這樣說會令零月感到困擾--零月沒心願,只是想待在凌子舜先生身邊侍候他。」零月說。
「你聽到了吧?她可是心甘情願地留在我身邊。」凌子舜走進籠中。
他站到零月身旁,摟著零月的纖膊說:「她可是我的東西,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劉昇影說:「她跟你其他收藏品不一樣,她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一個人!她不是一件任你擺佈的物品,她也有自身的思想行為!」
他說:「為了讓她找到自己,我認為她要到外面看看!她現在是什麼都不懂,但當她接觸到更多的事物,她也會有她的人生。」
「我不認為她認識更好事情後會忘記你,她只是發展出自己的性格,她仍在你的身邊。」
零月說:「不用了,劉昇影先生,零月非常樂意留在這兒,畢竟因凌子舜先生,零月方可在這裡,零月感謝凌子舜先生,零月別無他求,只想留在凌子舜先生身邊,零月就滿足了。」零月向劉昇影欠身。
凌子舜凝看劉昇影和零月。
「我知道妳的願望。妳內心想離開這裡。」
「不!零月覺得現在很好。」
凌子舜說:「好吧,不論你怎樣說,零月依然願意留在我身邊。她不會聽你說的話。」
劉昇影說:「零月,妳不用害怕他,妳說出妳的真正想法吧,我一定要帶妳看這個世界!」
零月搖首,她輕抱凌子舜說:「先生說得對,零月不介意成為先生的收藏品,沒有什麼事情比欣賞更好。」
劉昇影說:「真的?妳真的這麼認為?妳不覺得妳就似原本自由飛翔的鳥兒,現在卻被人困在籠中,無故受束縛,失去應有的自由?零月,妳沒有覺得妳身上不公的地方嗎?妳本來就是在天空飛翔的鳥兒!如今,這鳥兒竟覺得在籠中比外面更好?」
零月陷入沉思。
「零月不明白,只是劉昇影先生的說話令零月覺得迷茫。」零月稍頓,說:「零月覺得現在安定,不用改變。」
「那是因為凌子舜存在,封閉了妳的思想!」劉昇影說:「到了外面,妳一定找到更遼闊的東西!」他指向凌子舜:「妳會迷茫,是因為妳不了解自己的內心,現下凌子舜對妳而言十分重要,但妳的心可以容納比他更多的事物!可是妳從沒發現這一點,竟安分地覺得在他身旁就足夠?」
零月那深藍的眼眸掠過漠然的光彩:「對,劉昇影先生,零月是渺小的、卑微的,可能世上真有內心只容納一件事物的人,而零月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零月,妳要隱藏自身真實的想法到何時?我看得到妳的目光有著希望得到比現在更多事物的神情!」劉昇影說。「我是真真切切的看到!」
零月垂眸:「零月沒有願望。」
「妳不要否定妳自己!」劉昇影說:「現在就出發!不然妳只會呆在這裡!妳不要浪費寶貴的時間了!」
零月說:「零月的時間都是凌子舜先生的!零月沒有自己的時間!」
劉昇影說:「妳被他影響太深了!妳本是獨立的個體,不為任何人而生!」
零月說:「籠中少女本是鳥兒的代替品,沒有自我,您怎可叫一個代替品有自我的思想?您這樣是對籠中少女最大的傷害!」
零月說:「由一開始,零月沒有價值,零月這個名字,也是凌子舜先生幫零月取的。沒有名字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零月是為了凌子舜先生而生。」
劉昇影說:「人生不存在任何意義,只是已經存在於世,拚命生存下去,延續生命,這是一種本能!」
「侍候凌子舜先生,就是零月生存的動力!」零月說。
劉昇影說:「只是妳的思想太淺薄,才得出這答案,妳仍然是不明白。」
零月說:「請原諒零月的無禮。零月認為不明白的是劉昇影先生您!你怎會明白籠中少女的心情?」
「妳的存在可比人類,難道複製人就不算是人類嗎?」劉昇影說。
零月喊道:「零月的價值是多少就是多少,沒有比這更多的了!」
「我會讓妳明暸的!」劉昇影伸出手說:「只要妳跟我離開!」
零月撅起了嘴唇。
「我看零月的立場很明確。你無謂白花心機。」凌子舜說。
劉昇影瞪零月和凌子舜一眼,拂袖而去。
凝看劉昇影離開的方向的零月,深藍的眼掠過一抹精光。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8-28 02:00 PM
籠之四 敗露
大廳瑰麗堂皇,左邊是一排落地的玻璃窗,映襯著透明的雨。
零月看著雨灑,她的思緒飄落到劉昇影來臨的那天--
當時劉昇影正和她對話。
零月說:「零月是個籠中少女,根本沒有選擇權。」
劉昇影握著零月的手,說:「所以,我會帶妳離開,在籠之外當自由飛翔的鳥,不需要再困在這了。」
零月的兩眼直視劉昇影的臉龐:「零月要做的是要侍候選擇零月回去的那個人,所以零月不會離開。」
劉昇影沉默半晌,方道:「不離開的話,妳會後悔的。」
「零月不後悔。」零月語氣堅定。
「好。」劉昇影再問一次:「妳是不走了吧?」
「零月不走。」零月堅定的站在那兒。
「那好。」劉昇影轉身,零月只覺他的背影不像凌子舜那麼動人。
零月思索著他的話語。
若她再見到劉昇影,她一定會告訴他,她好想好想去見識這個世界。
可是,劉昇影經已離去大宅了。
定神,才留意自身的手中原來握著一張紙條。
她打開紙條細閱,突然明白了。
劉昇影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要做的,只是等待一個時機。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8-28 02:00 PM
*
「零月,今天妳還好吧?」凌子舜打開了金色籠子的門。
「先生,今天沒甚麼事情。」在零月回答的時候,凌子舜步進了籠子的內部,站在她身邊。
凌子舜看見她憂慮的表情,心中很不是味兒,他問:「最近妳心神恍惚,有甚麼煩惱嗎?」
零月搖首:「沒有,先生。」
凌子舜回憶起劉昇影對他們說的話,他說:「不要暪我,妳是掩飾不到的。妳在這裡過得不快樂嗎?總是憂心的表情。」
「不是,零月只想在先生的身邊。」零月誠懇地說。
凌于舜撫摸零月的粉頰:「身為我的收藏品,妳要服從我。」
「零月知道。」永遠是柔和的軟語。
零月的兩頰泛起了緋紅。
凌子舜問:「妳這個表情,是在想念我嗎?」
「零月是渺小的,沒有想念先生的資格。」零月說。
凌子舜說:「零月妳也是平常人,外表比其他少女更標緻。」
零月垂眸子說:「先生過獎了。」
凌子舜緊抱零月,大手握上她幼小的頸椎,盤起她的長髮,身上那清淡的芳香圍繞著她,令零月恍惚。
凌子舜覆上零月的菱唇,她沉醉在一剎的虛無。
「先生--」她喚著,無助的、溫柔的。
他的唇緊貼她的,將她要說的話吞進肚子。
「先生,您覺得零月太完美了。」零月閉起兩眼,享受他的吻。
「對,妳的美無人可比。」凌子舜凝看她晶瑩的兩眼。
「也許零月不如您想像般完美。」零月聲如蚊蚋。
良久,凌子舜說:「我現在要出去一下,零月妳在這裡,我晚點來見妳吧。」
零月說:「是的,先生。」
凌子舜這才放開她。
等凌子舜走遠,零月往外面張望。
聲響劃破大廳的寧謐。
一個人影從打開了的窗子躍進大廳。
零月驚嚇得用手掩臉。
零月慢慢的移開了小手,才看見那人是劉昇影,她實在沒有想過他會回來。
他伸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他一言不發,走到籠子前,俐落的破壞了籠子的鎖。
零月未能給予反應。
「快走!」劉昇影捉著零月的藕臂,從打開了的窗子跳出,細雨打在他們頭上、身上。
兩人跑進大街,抄著了小徑,過了小徑,是一片廣闊的山林。
他們沿山林走了好一段路,前方出現一輛銀色的私家車。
兩人在車子前停下。
「這是我的車子,妳上車吧。」劉昇影說。
劉昇影吩咐零月坐到副駕駛席。
劉昇影坐上駕駛席,開動車子。
零月看著車窗外的風光,她的兩手抵著冰涼的車窗,幕幕美麗的景象映進眼簾。
延綿不斷的山巒,雨後燦爛的陽光,夏天的氣息。
她原在在窗子看到的小部分,如今變得遼闊,外面的世界所有事物衝擊著她的感覺。
她看到的比以往更多、更遠。
劉昇影看到她快樂的神情,輕輕笑了。
1:51
21/6/2010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8-28 02:01 PM
*
白嫩長腿自車廂跨出,三吋黑色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腳步聲響。
長腿的主人身穿黑色緊身裙,將她玲瓏剔透的身段表露無遺,銀白色長髮束成漂亮的高髻,黑白分明的靈眸,細緻的嫩唇,雪白凝肌,散發一種高貴的氣質。
她步進酒吧內。震耳欲聾的音樂,無視閃爍著五光十色燈光的舞池,擺動身軀的人們。
她旋身來到陰暗的角落,凌子舜坐在其中一張桌椅。
「瓏雪秋。」他首先發現到她,喚那久違的名字。
多久沒有見過她了?他也記不清。
「我來了,你高興嗎?」她嘴邊牽起一抹笑意。
「沒有特別覺得高興,只是似故友重逢。」凌子舜冷淡說。
瓏雪秋不再在這話題兜轉,她揚手,侍者上前。
瓏雪秋對那人說:「麻煩你,我想點一杯Caramel Apple Martini。」
「好的。」侍者下了單,走開了。
凌子舜說:「回想起來,以前的妳是不喝酒的。」
「當然,我喝的第一杯酒還不是你教我的。」瓏雪秋垂眸,神情似在凝想。
酒已送上,瓏雪秋拿起透明的酒杯,淺淺的嚐了一口杯中的酒。
手勢不算純熟,她只是一時高興,也許是懷念往事。
凌子舜看著她專注的模樣,感覺到一絲絲逝去的溫暖。
「謝謝你來陪我慶生。」瓏雪秋說。
凌子舜的目光迎上她那淡淡的笑顏。
「也不是很難實現的事情,妳說一聲,我一定來。」凌子舜放柔了聲線。
瓏雪秋說:「那,感謝你了。」
凌子舜說:「一場朋友,不用客氣。」
凌子舜又問:「雪秋,妳最近還好嗎?」
瓏雪秋的臉上洋溢著幸福:「也不錯。現在的男朋友待我很好。」
「那不錯啊,剛才是他送妳來的?」他好奇,女朋友生日,竟不是她男朋友跟她慶祝,而是凌子舜?
瓏雪秋說:「剛剛是我自己駕車來。」
瓏雪秋似是看穿他的想法,她說:「我男朋友說,想我跟好友們聚一聚,他不來了。」
「妳還在用我送給妳的車嗎?」他問。
瓏雪秋說:「是的,依然是那輛車。」
「是啊--妳可真長情。」凌子舜揶揄她。
「舜,這只是對你一個--」他的諷刺,瓏雪秋聽不出來,她臉泛潮紅,身體傾前,小舌偷偷滑過他頸項上的肌理。
「妳不要這樣,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凌子舜冷冷的拋下一句。
瓏雪秋看他的瞳眸,輕輕漾起笑容:「但是你不抗拒啊。」
凌子舜說:「雪秋,妳醉了。」
在他教她喝酒後,才知她酒量不好,他對她說,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哪知道她從此有喝酒的習慣--
「如果不是妳生日,我也不會來。」凌子舜沒好氣。
他以為會有其他人,只是沒想到,來者只得他一個。
她是故意的吧?
「那麼說,你依然在乎我啊。」瓏雪秋堅持著,事實上她開始語無倫次。
凌子舜向她澄清:「我只是以朋友身分來看一看妳。」
瓏雪秋微醺,她酒醉的樣子,只得他看過。
如今,也是他。
凌子舜說:「雪秋,我們走吧,妳在這裡只會愈來愈醉。」
凌子舜急忙結了帳,拖著瓏雪秋走出酒吧。
在瓏雪秋的胡言亂語之下,他總算得悉她的車子停泊在什麼地方。
凌子舜問她交出車匙,她伸手在黑色的絨布手提包內,找了好一會才找到。
凌子舜將她扶到後座,自己坐進了駕駛席。
車子內,縈迴他熟悉的,瓏雪秋的香氣。
他沒有忘記她的住所位置,他駕著車,一心想到達那裡。
他泊好車子,讓瓏雪秋出來,卻發現她好夢正濃。
他不忍心叫醒她,他在她手提包中找出家門的鑰匙,背起她,開門,走進了屋子。
一步步的走進屋子,發現毫不費力,她還是同樣的輕盈嗎。
他打開了她房門,將她放在床,躺好。
畢竟是有點震盪,她睡得不沉。
她喚:「子舜--」
凌子舜靜靜的站在那裡,他想聽她說什麼。
但是除了那一聲的夢囈,瓏雪秋沒有說話。
凌子舜凝睇她的臉兒,他說:「生日快樂,雪秋。」然後他幫她蓋好被子,走出了房間。
直至凌子舜返家,已是深夜。
剛進家門,一個僕人上前。
她說:「先生,零月跟劉昇影先生走掉了。」
「什麼?」凌子舜吃驚。
她接著說:「劉昇影先生從大廳的窗子進來,破壞了籠子的鎖,然後帶她走,他們的速度很快,我們都來不及阻止他,就不見了人影。」
那早是他預料中事,自從聽到劉昇影的話,零月開始有所改變。
「果然是逃掉了呢。」凌子舜走到窗前,遙望翠綠色的樹林。「不過,她也許不知道自己身上被裝了追蹤器,就在她的頸椎上。」
13:15
23/6/2010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8-30 11:27 AM
籠之五 逃亡
「到我那邊好嗎?凌子舜應該不會找到來。」劉昇影說。
零月點點頭,其實她六神無主,急促的逃走,讓她驚惶未定。
定下心來,才醒悟到,她這樣做,就是背叛凌子舜的行為。
這點,她清楚知道,不過她受不了誘惑--
很久前,她亟欲想了解世界,如今,竟成了真實。
拚命壓制的思想,在方才一刻,徹底解脫了。
她想得到更多。
待在凌子舜身邊的確是她最大的願望,不過,願望可以有好多個。
那天,運送到凌子舜家中的她,在密封的車廂內,被一塊大的紅布覆蓋,在短暫的時光裡,她無緣一睹世界的風貌。
安分如她,也想步出籠子的範圍,如今,彷彿讓她重得機會,她一定要把握難得的機會。
零月傷感的表情第一次泛起了微笑,她不知道,那是快樂的情感。
任由唇邊勾劃出弧線,她覺得所見一切美麗無瑕。
同時,想了解一切事物的欲望不受控的湧現。
她也有探索的權利。
只看一眼,就心足了。
可是看了第一眼後,她想要更多。
貪婪地想將世上所有知識灌入腦袋裡。
劉昇影領著微笑著的零月走進自己的家,劉昇影的居所很簡潔,物件擺設得井然有序,陽光照進屋子內,滿室光明。
「在這裡休息一下。」劉昇影伸手指黑色的沙發,說話的同時,自己先坐下。
零月頷首,宛若會弄髒他的沙發似的,她很安靜,很安靜的坐下。
「不用拘謹,坐在我旁邊吧。」他說,複製人始終次人一等嗎?
零月乖巧的移到他旁邊。
她嘴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燦爛的陽光把她的臉蛋照得清麗。
劉昇影說:「零月,在凌子舜的家,我從來沒見妳笑過。妳逃出來後,就一直笑,剛才妳在車上看風景的時候,還有妳進來我家的時候,臉上也帶著笑。」
笑?原來這樣叫笑嗎?
零月說:「零月這樣是什麼表情?」
「快樂的表情。」劉昇影說。
零月心中湧起美好的感覺,原來這就是快樂。
零月要自己笑著,一直笑著。
永遠快樂。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8-30 11:27 AM
*
萬里無雲,零月拼命在小路上奔跑,前方的人是劉昇影,他伸出手來迎向她。
劉昇影決定帶零月到市內的博物館。
為了讓她學懂更多,他願意放棄業務。
「要了解世界,先要由歷史開始。」他說。
「溫室效應、空氣污染、氣候的劇變、水平線上升,以及不停減少的土地,大量的人口。一場瘟疫,將一切毀滅,然後,人類大批搬到溫室內居住。
溫室是一個龐大的建築物,盡量彷似人類生活的社會而成,溫室分成不同的區域,將不同國籍的人土分別開來,但是,沒有阻止人的交流,將人跟人之間的隔膜消除。
現下,我們身處的世界是溫室的內部,真正的世界,早就不堪入目。我認為溫室的興建只是人類苟延殘喘的舉動。
人類對於他們的存在充滿危機感,為了延長壽命,人類培育複製人,部分複製人作醫療之用,部分複製人成了產品,籠中少女就是一例。」
劉昇影絮絮的解釋著,他說的每一字一句,零月都耐心聆聽。
前方是一個彷樹林設計的房間。
兩人沿住樹林中間的通道往前走,是一列長玻璃。
透明玻璃內部,放滿了鳥兒的標本。
蒼鷺、夜鷺、紫背葦鳽、鳳頭蜂鷹、黑翅鳶、麻鷹、栗鳶、黑禿鷲、白尾鷂、鵲鷂、雀鷹、蒼鷹、鷹鵰、紅咀巨鷗、白額燕鷗、紅角鴞、鵰鴞、褐魚鴞、鷹鴞、短耳鴞、藍翡翠……
整整一室。
零月抬首,看著種類繁多的標本,展示著牠們華美的羽翼。
彷彿一觸摸,牠們就會立即展翅飛翔。
「這就是從前的鳥兒,也是籠中少女代替的生物。」劉昇影說:「在幾十年前,即二零四零年,仍有牠們的存在,不過,現在牠們絕跡了。」
零月說:「牠們太可憐了,就是看到都想救牠們出去。」
就如她一樣。
她何嘗不是想走出那個牢籠?
此刻,她做到了。
但是,鳥兒在幾十年前,成了自然界的犠牲品。
牠們彷彿將期許轉移到籠中少女身上,由籠中少女代牠們實現此奢想。
在天空翱翔的奢望。
「零月。」劉昇影說:「現在,妳明白我這樣做的緣由了吧?」
「零月終於明白了。」零月怔怔看著一室的鳥兒標本,震撼了她的心。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8-30 11:28 AM
*
劉昇影和零月步出博物館,天色昏黃。
有如真正的世界,溫室內也有四時變化、朝暮交替。
意識到身處的世界,零月身邊一切都變得奇妙。
洋溢快樂的感覺。
對,是快樂,她今天學懂快樂的情感。
先前看到眼眶流出的液體後,她自動的了解悲傷,人天生會保存悲傷的記憶,快樂的記憶總是一閃即逝。
複製人如同人類,擁有相同的身體機能。
零月意識到自己是複製人。
從劉昇影口中,她得悉複製人有醫療之用,當人類身體器官出現問題,會從複製人身上移植到本體,代替原本的器官。
人類遺忘複製人本身也有生命,在世上生存。
後來,複製人更被視為比人類次一等的生物。
劉昇影對她說:「不要緊,零月妳和人類一樣,沒有人會發現妳是複製人,不會有人欺侮妳。」
零月明白,幾十年來,這價值觀根深柢固,即使複製人如何地努力,也不可以達致和人類平等。
因此,她選擇卑微。
卑微地對待事物、卑微地生活、卑微地跟隨在人類身後。
嚴重壓制自身的思想,甘心在籠中生活,處於低下的地位。
明知有可能改變現狀,她卻拒絕了劉昇影向她伸出的手。
後悔的情緒從心湧至,她想知道,假如走出牢籠,她又會變成怎樣?
言談間,劉昇影給予她機會,一張紙條,就是出走的最後機會。
這次,她不會再放手。
於是,她選擇逃離,這是她首次得到選擇權。
在凌子舜面前,她不得選擇,她淪為他的玩物,任他擺佈。
但是,在劉昇影面前,她獲得自由。
自主地選擇自己的人生。
妙目望向劉昇影,向他說:「謝謝。」
「謝什麼?」劉昇影說:「看到妳快樂,我也覺得高興。」
「總之,很感謝您。」零月的嘴角掀起一抹燦爛的笑靨。
她不但學會快樂,還學會感謝。
向前踏出一步,可看到遼闊之境。
只須一個信念,就能打破命運。
夏微風吹拂零月閃亮的金髮。
「日落的景緻真美。」劉昇影讚嘆。
雲霞幻變萬千,襯托蛋黃般的一輪落日。
遠方的山嶺點綴。
零月方知道原來她已經走到那麼遼遠。
她和凌子舜的距離愈來愈遙遠。
日落西山,黑幕籠罩寂靜的大地。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8-30 11:29 AM
*
零月享用著劉昇影煮給她的牛排。
「除了牛排,也有其他食物,零月妳不用客氣,隨便吃吧。」劉昇影說。
「零月吃這就可以了。」零月吃得津津有味。
「妳吃得太少,才會這麼嬌瘦。」劉昇影說。
「零月不知道。」零月說:「零月想討凌子舜先生的歡心。怎才可以--」
他打斷了零月的話兒。「妳就那麼喜歡那傢伙嗎?」他生氣了:「他對妳一點也不好!」
「凌子舜先生不是不好,零月身在遠處,仍然想念他。」
零月不會忘記,在凌子舜當初看見她的第一眼,他的眼瞳散發著驚異的眸光。她美麗得像上帝精緻的造物,修長的眼睫,彷如蝴蝶抖動的黑翼,水靈的明眸。
她一唱,他的心就醉掉,融化在她的歌聲之中。
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之下,零月神情淡漠,輕柔的歌聲霎時停止。
「那是正常,他對妳來說太深刻了。」劉昇影趕緊下結論:「妳會想起他不足為奇。」
深刻--嗎?她憶起那個痛苦的夜晚。
憶起的同時,身體重新地撕裂了一次。
臉上的笑意消失無蹤。
「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收取碗盤的劉昇影問道。
她根本不明白,那就是不好。
但覺回想一遍,心就痛一遍。
「沒有,劉昇影先生。」零月低柔道。
零月從玻璃桌子旁站起來。
「零月,妳沒事吧?」劉昇影問了一句,見零月搖頭,他就將東西放進廚房。
盥洗後,零月輕輕交代一句:「劉昇影先生,零月先就寢了。」
是心情不好嗎?劉昇影看著她走進寢室。
前一秒還笑容滿面,下一秒鬱鬱寡歡。女人,果然是善變的動物啊--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8-30 11:29 AM
*
「零月,妳別這樣,我又不會說不回去--」劉昇影說:「待妳對世界有透徹的認識後,如果妳仍覺得本來的生活較好,我會帶妳回去的。」
零月蓋著被子,痛恨自己離不開凌子舜。
難得到了外面,心思卻縈繞在他身上。
「零月?」劉昇影開腔,劃破了一室的寧靜。
「零月明白的。」零月睡在客房,現在的她睡在床上,背著他,面向米白色的牆壁。零月平靜的說:「您不用擔心零月。」
怎能不擔心?零月的纖細的雙肩在抖顫。
「妳不舒服嗎?」見她沒回答,劉昇影抓起了她的肩,將她翻過身,面向他。
瞥見零月的俏臉上掛著兩行晶瑩剔透的淚珠。
「妳怎麼了?」劉昇影問:「想著什麼嗎?」
「零月覺得好難過--」
那是無形的桎梏,她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其實不然。
「是環境變了,妳不適應這裡嗎?」劉昇影再問。
「不是的。」零月說。
「零月想起凌子舜先生,就感到悽愴。」熱淚凝睫。
「怎麼?妳今天不是帶笑的渡過嗎?一天將盡,妳怎會在最後以淚水破壞了原來美好的一天?」劉昇影用嘶啞的聲音問。
他想做的事情無非是想她快樂,如今,她的淚令他感到挫敗。
簡單如想守護一個人的笑容也做不到嗎?
零月在被窩中抽泣著。
他問:「妳捨不得凌子舜嗎?」
不要再說那個名字了!他一說,她心就揪痛。
零月沒有回答。
「嗯?零月?」劉昇影乾脆扶起她,讓他看見她臉上表情。
現在的她滿臉淚水。
「還是說,凌子舜對妳做過什麼?」他放輕語氣問。
乍然聽此語,零月張著驚惶的兩眼,刻意閉鎖的回憶像潮水般向她湧來。
零月的櫻唇在顫抖。
「嗯?」他問。
零月的眼睛流轉著悽苦。
良久,良久,軟弱的話語自她雙唇間吐出了--
「零月記得,那天--凌子舜先生他進入了零月的身體--」
幕幕記憶在腦海中播放,零月恐懼的說:「好痛、好痛、零月的全身似被攪碎--」
心碎成千萬片。就似重新經歷一樣,零月緊縮身子,掩著臉,淚水,就不曾停止過。
「零月好痛--某處傳來劇痛--零月不斷叫痛,但是,凌子舜先生沒有理會零月--他只是不停侵入零月的體內--」
卑劣的傢伙!劉昇影一聽,憤怒令他身子緊繃著。
劉昇影聽著,聽著,心中就顫慄。
他眼看零月在他面前徹底地崩潰。
室內,是零月細微的抽氣聲。
零月泣不成聲,好一會兒才平復過來。
她說:「零月不懂發生了什麼事,那幾天,零月的心擰痛,眼睛內,有液體流出來,就像現在一樣。」
她停了一下,說:「可是,零月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這一些是眼淚,」劉昇影用手擦拭零月的淚水。「人的淚水,在傷心時,開心時,也會流出。不過,我相信,零月妳當時一定是非常、非常的傷心了,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眼淚。」
零月聽了,悲從中來,淚水就再度不自控的決堤。
劉昇影緊抱零月,讓她盡情的流淚,直到她疲倦至入睡。
夜深了。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1 05:35 PM
籠之六 佔據
凌子舜一雙黑瞳緊盯著劉昇影,那精銳的眸光爆出火焰。
「你-對-她-做-了-什-麼?」他一字一字的問。
劉昇影輕描淡寫:「沒什麼,我只是帶她出去。」
「倒是你,你對她做了什麼,我可是全都知道。」劉昇影說,語氣平淡。
凌子舜身子一僵。
「她親口告訴我的。」劉昇影揚起一抹令人心寒的笑。
「這樣漂亮的臉蛋、柔軟的身體,難怪你會喜歡她。」他戲謔道。
「無邪的零月嗎--」他撫摸零月的柔軟:「她的這裡,你享用過了吧。」
「你給我閉嘴!」凌子舜吼道。
「她在你身邊只會受苦!」劉昇影說:「難得有人帶她離開,她還得感謝我呢!」
凌子舜憤怒,一記右直拳打向劉昇影的臉,他臉上紅腫了一塊。
「凌子舜!你為了這個女人打我?」他叫道,他回撃,一掌打向凌子舜的嘴角。
零月甩開了劉昇影,逃到凌子舜身後。
他將劉昇影拳打腳踢,直到劉昇影無還撃之力,凌子舜抓著零月的藕臂,沖沖的跑離了居所。
他趕她上坐駕,大力的關上車門,長腿跨到駕駛席,開動了房車。
零月的額角貼在冰冷的玻璃窗上,腦海全是剛才火燒似的吻,她要降溫冷靜。
「我不是告訴過妳,妳只可以給我一個人吻的嗎?」凌子舜道,語氣中透露責備。
她連忙道歉。「對不起!」
凌子舜側視著她,全身緊繃,滲透出怒意,一念,足以摧毀身邊一切。
*
半掩著的門掩蓋了零月的臉,搖擺的門彷彿滲透著淫靡的味道。
狠力將她按在桃木椅上,他的唇勾勒出她無瑕的輪廓。
零月不敢妄動。
習慣他的吻,好熟悉的氣味,她居然安心了。
擁有物被侵,他要奪回主導權。
「妳只屬於我一人,知道嗎?」他的眸漾出危險的光,彷彿想將零月吞噬。
相擁的體溫漸漸消散,零月的胸臆隱約的酸痛。
凌子舜伸手去觸摸她那淺淡的金髮。「怎麼了?妳臉色看來不是很好。」墨黑的眸心微黯。
「沒有。先生。零月只是不習慣這樣……」她緊張握著的兩手,不自然的扭扭捏捏。
「那樣可不行呢。」凌子舜捏她的臉頰。「為了讓妳盡快適應,我得好好調教妳。」
衣衫滑落,凌子舜順著她的肩頭痛吻下去。
零月輕抱著他。
小巧的頭部微微上揚,淺薄的呼吸。
凌子舜沿著她臉蛋無瑕的輪廓吻遍她的俏臉。
雙頰惹上了深紅,水唇微啟,如若精緻的娃娃。
凌子舜解開了她的衣裳。
「先生……」零月緋紅了臉。
柔美的深壑急促的一起一伏,靈眸閃著驚悸的亮光。
「他能讓妳露出這樣的表情嗎?」深邃的黑眸盯著她,看不出一絲溫度。
長指摩著她清香的粉臉,可憐生生的模樣令他更加憤怒。
黯凝的眼神充滿佔有她的欲望。
大掌滑上勝雪的肌膚,採探那雪白的碩果。
零月不敢作聲。盈盈大眼對上他那蘸著情欲的眸心。
捲起她純白的長裙,雪白柔荑映進虹膜之內。
指腹覆上她敏感的紅莓,若輕若重的捻動,讓零月不禁微顫。
溫熱的長指在花唇來回磨動,零月緊張得收緊了大腿。
他緩慢地探入她的隱密之處,食指和中指強行沒入她的體內,他的指在窄狹的甬道裡來回律動,惹得零月不自控的抖慄。
「他會這樣撫摸妳嗎?」
酥麻的感覺湧上,揉合丁點舒坦。「啊!」零月展露著出一貫的悲傷情緒,可這表情之下流露著愉悅的寬容,令她加添幾分嬌美。
他被觸動了,惹怒了,他竟然在乎她的舉手投足,他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樣的感覺,他用力吻在她雪項上,直到那兒泛上一個個烙印。「妳喜歡他這樣吻妳嗎?」
凌子舜離開了她的幼項,俯視她纖細的嬌軀,淨白的胴體,光滑的長腿,欣賞她絕對的完美。
「零月不喜歡。」青蔥玉指輕撫著自己的唇:「只有您吻零月的時候,零月才感覺到自己是存在的。」
凌子舜托著她的頭,吻她流水般的長髮,吻著她被他人吻過的地方。
雪白的嫩膚映襯出她面頰泛著的嬌怯。
另一手揉著她的豐盈,依在她耳畔低道:「妳夾的那麼用力,是想我繼續這樣對妳嗎?」他抽出了手,幾縷晶瑩的銀絲在陽光下閃耀。
零月臉上的紅暈更明顯,長睫像蝶翼般輕顫,白皙的手抓著他的腕,抓得那兒發紅。
凌子舜將零月抵在身下,碩大的熱熾貫入零月的嬌體,不停侵略零月的深處,力度之猛烈,刺穿她柔美的細身。
「啊--凌子舜先生--零月好痛--」零月低低呻吟。
凌子舜無視她的話兒,再度加快了動作,感受著零月緊緻的身體,凌子舜更是不能自控。
「嗯--嗯--」陣陣快感讓零月無法思考。「放過零月,零月受不住了……」
凌子舜加重進出的力度,彷彿要將零月的身體撕毀才罷休。零月緊抓著凌子舜厚實的背部。她的小腹一陣痙攣,達到了極致。
「零月……妳明白嗎?就是痛,妳才會深刻地記得--」凌子舜貼在她耳輪低語,將熱暖全部傾注入她的體內。
零月軟倒在他的懷抱之中。凌子舜滿意地欣賞他的擁有物,將她緊摟在懷內,讓她呼吸他的氣息。他用著冷淡的語氣說:「零月,妳記著,只有我可以擁有妳,只有我能進入妳的隱蔽之處。」
籠中少女,注定被囚禁,無論思想、感情、還是身體。
他是她的主人,她一輩子只准跟隨他,逃離只是奢望。
她只好將對他抱持微妙的,那種痛得發酸的情感,埋藏在心坎處。
「嗯……只有先生您方可佔有零月……」她乖順的回道。「除了您,任何人都不可以。」
她需要他,失去他,她也不存在了。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1 05:35 PM
「凌先生,瓏小姐打電話來找您。」在兩人緊擁的時候,傭人的聲音穿透房門,傳到他們的耳朵去了。
自從上次兩人見面後,瓏雪秋就常常致電給他,他都不接聽。
他已經忘記那段情--
凌子舜不耐煩道:「怎麼她又打來了?妳說我沒有空。」
「可是,原來瓏小姐已經到了宅門了。她在前園,我們好不好讓她進來?」傭人又道。
「真是煩人,零月妳等我一下,我很快回來。」凌子舜放開了零月。
「是,先生。」零月見他沖沖走出房間了。
瓏小姐是誰?為甚麼先生會這麼煩躁?無數個問題在零月腦子打轉。
一個身影出現於零月的眼前。
「喂,妳不要跑進我房間!」凌子舜喝道。
「有甚麼大不了?我從前都是這樣。」瓏雪秋任性的打開了門。
她乍然和軟攤在桃木椅上的零月四目交投。
「哦,她就是你的新歡?」語氣嘲弄。
她一雙銳利的眼打量著零月,清楚看到零月項上斑駁的淺紅痕跡,她嘴邊隱約帶著嘲笑。
當零月看見瓏雪秋時,心中突然泛起恐懼,瓏雪秋怎麼看都儼如屋內的女主人,而零月像一個不起眼的婢女。
零月的身子彷彿縮小下去了。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4 12:14 AM
籠之七 情殤
瓏雪秋指著零月問:「她是誰?」
凌子舜說:「她是我買回來的籠中少女。」
瓏雪秋笑:「你情願愛上一個複製人,也不願跟我復合嗎?」
凌子舜說:「我才沒有愛過她,她只是我的玩物。」
零月的心坎揪痛,凌子舜親口說出的話傷透了她的心。
她無法理解「愛」,但是,驀然聽到「沒有愛過」幾個字,她就感到非常地難受。
凌子舜反問:「妳不是有男朋友嗎?」
「我是騙你的,分手後,我一直沒交男朋友。」瓏雪秋擺擺手,一副沒有所謂的樣子。
凌子舜看透了瓏雪秋的心思:「妳這是什麼意思?我對妳早已沒有感覺,我們不會再在一起。」
瓏雪秋指著零月說:「她身上哪一點比我好?她稚氣、無知。你和我一起,才算是正常。」
凌子舜說:「妳不會代替她的。」
「因為妳,低俗,不可理喻!」凌子舜上下掃視瓏雪秋,目光如利劍,徹底將她擊倒。
瓏雪秋身子一凝,凌子舜曾經盛讚她。
如今,他寧和那複製女,也不願復合。
熱戀的光陰一去不返,剩下兩人,自相殘殺。
瓏雪秋咬牙。
凌子舜說了一句,就將瓏雪秋收皮。
以勝利者姿態進屋的她,沒料到凌子舜會和一個複製人搞在一起。
「你何時轉了風格,跟這種小妹妹一起?」她冷凝一笑,反擊。
「我怎轉風格,也不會輪到妳這種女生!」凌子舜道。
「不會,上次怎麼會送我回家?」瓏雪秋反問。
「怕妳出醜人前,我當時做做好心,送妳回家罷了。」凌子舜說:「別以為我對妳仍有意思好不好?」
「可是,你--」瓏雪秋開口。
「收聲吧!死姣精!」凌子舜咒罵。
被他的氣勢震懾,瓏雪秋閉上了小嘴。
「妳走啦,不要煩我。」凌子舜說。
瓏雪秋站在那裡,希望他回心轉意。
「走啦。」他說。
「子舜--」她一臉委屈,喚。
「走!」凌子舜不理她,說。
「子舜--」她再喚。
「走!我叫妳走妳走不走!」凌子舜喝道。
她依然沒離開之意。
凌子舜的眼瞳閃著怒火,他掄起了結實的拳頭。
「妳走不走?妳不走別怪我打妳--」
他一步步上前。
瓏雪秋後退幾步,沒有再動,
她瞪著凌子舜的拳頭。
「我就不信你會打我。」瓏雪秋倔強著。
「你好愛我,不是嗎?」
凌子舜說:「妳這人真固執!我跟妳已然完了,妳還找上來作怎?」
瓏雪秋可憐問:「你對我仍有一點點意思,不是嗎?」
凌子舜一拳揍了過去!
瓏雪秋絲毫不躲避。
沒有打中。
她知道凌子舜不忍心,故意打偏。
「打女人,賤人!」她刻意高喊。
凌子舜放開了拳頭,說:「我是賤人,妳還跟我復合?」
「我不介意。」瓏雪秋說:「如果你有一點點喜歡我。」
凌子舜說:「無可藥救!」
在一旁看了許久的零月說:「請問,你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的事與妳無關,複製女!」瓏雪秋罵她。
零月噤聲。
「妳無權對她無禮!」凌子舜喝瓏雪秋。
「怎麼了?你可憐她啊?」瓏雪秋說。
「是,我可憐小妹妹,又怎樣?」凌子舜說:「雪秋,妳不要管我的事了,我不會跟妳一起的。」
凌子舜丟了一句:「妳不要來找我,過主啦!」
瓏雪秋知道她在凌子舜心中完全失去了地位,瓏雪秋定神,才察覺自己流了一臉的眼淚。
瓏雪秋抓著手提包,氣憤地離開。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4 12:15 AM
*
零月佇立在那裡,凝看瓏雪秋的背影。
「凌子舜先生。」她說:「零月對您來說是很重要嗎?」
「重要啊--」凌子舜說。
「真的嗎?」零月說。
我才沒有愛過她。
「真的,妳對我來說好重要。」凌子舜說:「不然我也不會找了妳一個月--」
「是這樣啊,零月明白了。」零月輕輕一笑。「還有,先生,請您不要生氣了,您一生氣,零月也手足無措了呢--」
怎麼她的感覺似幸災樂禍?
「不用為我擔心,知道嗎?」凌子舜說。
「先生愛瓏小姐嗎?」零月說,陌生的字眼。
「有啊,我曾經愛過她。」凌子舜說:「但是,我愛的是從前的她,不是現在的她。」
愛,到底是什麼?
「也許是我接受不了現在的她吧--」凌子舜說。
零月聽著,漸漸理解了。
*
瓏雪秋,凌子舜喚著這三個字。
在學時期的凌子舜,跟瓏雪秋熱戀。
他記得那個美麗黃昏,他抱著她,清純的她有一頭清湯掛面的墨黑髮絲。
那天,他們累了,她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臉上有著小孩子的純真,可愛的睡相。
他怔怔地看著她的睡臉。
日落的時候,她醒來,問:「子舜,我睡了多久?」
他沒回答,斜陽中,他吻住了她。
短暫的愛情,維持到學期末,無疾而終。
漸漸,他和她,失去了聯絡。
重見的時候,她截然不同。
她跟隨了一群損友,壞事做盡,遠離了他。
他忍受不到她的改變,跟墮落的她說了分手。
沒待他回答,他首先離去,將她遺留在暮色當中。
一切,已成為過去。
凌子舜看零月,感覺到她身上,有著瓏雪秋的影子。
不掛念嗎?都是假話。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7 11:51 PM
籠之八 決定
零月逃走一次以後,凌子舜派人將籠子維修好,讓零月繼續在籠子中生活。
寧靜的夜深向天空蔓延,凌子舜打開了金色籠子的門,凝視熟睡的零月。
窗外,掛著一輪銀月,銀光灑在她身上,照得零月的秀髮,肌膚白潔,零月菱唇半張,顯得可人。
顯露著純真的氣質的她,讓他瞬間失神。
凌子舜細撫著零月柔軟的淺金髮,仔細看她的臉兒,當發現她修長的眼睫閃耀著淚光,他的心就顫慄。
睡著時也哭泣嗎?畢竟是個少女,他自覺對她無情。
她想盡方法逃出去,表示她不滿現狀,她尋求更好的生活。
她會回來,不過是他在強逼她。
看她那麼關注瓏雪秋的事,零月到底是在乎他。
零月問著瓏雪秋時,雖然她保持親切,但她難掩臉上微慍的表情,換句話說,這個女孩是在吃醋。
想到這點,凌子舜輕輕一笑。
他決定對她稍稍仁慈。
於是,他悄悄地拿走在她身上那閃動著綠光的追蹤器。
*
晨曦初露。
零月習慣早起,她在籠子中坐著。
梳洗後,零月明亮照人,天生麗質的她,不用化妝,臉頰已有淡淡的紅,眼若辰星。
這時候,來了兩個傭人。
其中一個身穿黑色裙子的藍髮女子,零月聽過她喚小雙,小雙說:「零月小姐早,今天的早餐已經準備好,請享用。」
稍後,零月用餐完畢。
小雙收取了碗盤,就先走開了。
另一個身穿同樣服飾,束著齊整的髮髻的女子,喚小瑩,她說:「零月小姐,凌先生說這箱子的東西是送給妳的。」
說完,小瑩取來一個銀色的大箱子,她打開箱子,將箱子內的物件拿出來。
箱子內的頂層裝有一個小盒子,小瑩打開盒子讓零月觀看。
盒子內裝有戒指、鋉子、手鐲、頭飾等名貴珠寶。
小瑩將盒子放到籠內的小桌子上,彎身再去掏箱子內的東西。
那是一件絲質的雪紡裙,上有淡色的小花圖案,後是一件高貴的黑色連身裙,腰間有一黑色的幼蝴蝶結。
零月看了,心想原來凌子舜喜歡她穿裙子。
一陣快樂沁入心間。
凌子舜步進了大廳,幾人望向他。
他走到籠子前,問零月:「怎樣,零月,喜歡這一些東西嗎?」
「謝謝,零月好喜歡。」零月穿戴著閃爍的細銀手鐲,又把衣服放到自己身前比劃著。
「喜歡的話,我改天送妳更多的禮物。」凌子舜打量著零月,零月抬眸,猜不穿他的心思。
「嗯,零月不客氣了!」零月嘴角帶淺笑,陶醉在愉快當中,衝口而出。
凌子舜畢竟是對她好的,零月內心充滿希望。
凌子舜開腔了:「零月,那妳要了這些東西,就不要擅自離開了。」他的說話不是問句,而是一道命令。
零月怔怔的,她的心情掉到了谷底。
被他認為是任性的女孩也好,是貪慕虛榮的女孩也好,零月是次回來,就不再離開。
他根本不了解她,不明白她要的到底是什麼。
零月答允了凌子舜的要求。
零月向他鞠躬:「好的,凌子舜先生,零月答應您,不會再擅自逃開了。」
零月重看凌子舜,凌子舜的瞳內尋不著一絲感情,無盡冰冷。
「那就好。」凌子舜冷淡說。
她不敢多言,惟有認命。
她深信,他和她從來是主僕,沒有平等的關係。
零月手抱著全新的衣服,幾乎在凌子舜面前流淚,她拚命忍耐湧上的心酸,不讓眼淚流落,那是她在凌子舜家中,首次感到委屈。
23:51
2/7/2010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7 11:52 PM
*
窗外迴盪著蟬鳴,夏風吹得綠葉沙沙作響。
零月仰望蔚藍的天空,一段回憶在她腦海中浮現,那是,她和劉昇影到達最後一個小鎮的情景。
那天,當他們到達那裡,天色已入黑。
他們找遍了整個小鎮,終於找到一間有空缺房間的旅館,他們租了一個房間。
將行裝放好後,劉昇影說:「零月,我們會在這裡待兩天。現在晚上了,先到外面走走,找餐館好嗎?」
零月說:「好啊。」
*
月色皎潔,晚間的小鎮景色怡人,柔和燈光處處,四處種滿花卉,芳香四溢,充滿自然氣息。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劉昇影對零月作了一個手勢,暗示:「有人跟著我們。」
零月溜一遍眼珠,以示明白。於是,為了擺脫後方的人,他們立時加緊腳程,也感覺到後方的腳步聲同時加快。
他們轉了幾個彎,那人依然窮追不捨。
劉昇影和零月走到小巷,躲到那裡去,從小巷望向大街,看到那人的身影。
那是一個少女,距離太遠,他們看不清她的容貌。
少女站在大街中央,左顧右盼,找尋著他們的身影。
這時,少女睛光一掠,突然向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
劉昇影心想:「只是一個女孩子,沒什麼好害怕的。」
不過,他的手執緊放在身上的小刀。
少女急奔過來,劉昇影將零月擋在身後。
「妳是誰?」劉昇影問著少女。「妳一路跟著我們,有什麼意圖?」
身穿一件簡樸的棕色衣服的少女說:「對不起,我沒有惡意。」
「小鎮上的人說,這天來了一個和我長得相似的女孩。」少女說。「所以我不禁想看看那個女孩到底長得怎麼樣。我問了很多個人,好不容易知道你們住在這個旅館,一直追到這裡來。」
零月慢慢在劉昇影身後步出。
面前的少女像是對照一樣。
少女有著淺金色的長髮,深藍色的眼睛,嬌小的身子,白玉般的肌膚。
劉昇影看到,也感到驚訝。
「果然是妳--」少女說。「妳不是應該在籠子裡面嗎?為什麼要走出來?」
「零月不想待在籠子中。」零月問。「妳是誰?妳怎會知道零月的事情?」
「我是零星。」少女說。
「零星?」零月說,這個名字彷彿有點印象。
「是的,我參加了實驗,複製出另一個自己。」零星說。「我知道複製出來的自己將會成為一個籠中少女,而實驗的報酬是,我將獲得五年無憂無慮的生活,因此我答應了。」
零月心想,自己身上流著零星的血--
零月對劉昇影說:「劉昇影,她是另外一個零月,她就是零月的本身。」
「現在的妳,已經和我產生出不同。」零星說:「也重新取了一個名字,零月嗎--」
零星說:「妳知道的吧?當籠中少女長期離開籠子,生命力會變得衰弱。」
「零月不知道!」零月壓根兒沒料到這點,猛烈,一陣恐懼感籠罩她的全身。「怎、怎麼會這樣?」
零星說:「那為什麼妳要逃出去呢?妳知道那是花了多少努力,才將一個人複製成功?」
「零月想有一個燦爛的人生。」零月說。「即使是短暫的人生中--」
「零月,妳好自私!」零星高聲罵道。「妳這樣是自取滅亡!」
零月沉默著,是她一意孤行。
一時的固執,不肯放手,結果是失去更多。
就連性命也失去--
「零月,妳離開了籠子多久?」零星問。
「一個月。」零月說。
零星看零月黯然,「因此,我告訴妳,由妳逃出籠子的一刻開始,總公司已經得悉,總公司會派人接妳回去。」
「那到了那天,零月會讓總公司的人偷偷帶零月走。」零月說。「但零月不想讓凌子舜知道這件事。再給零月一點時間。」
「現在不是我不給妳時間,是妳自己不給自己時間。」零星問。「啊,凌子舜是誰?」
「凌子舜是將零月買回家的人。」零月解釋道。
零星說:「是這樣啊。」
零月心生一念。
「零星,零月可以請求妳一件事嗎?」零月走到零星身邊,在她耳邊輕輕說。
零星問:「什麼事?」
零月壓低聲音說:「在總公司的人帶零月回去的那天,請妳和零月交換身分。」
零星愣住,問:「為什麼?」
零月說:「妳現在所謂無憂無慮的生活,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妳嘗試另一種人生?」
「而且,」零月說:「凌子舜待零月也不錯。」
零星說:「其實我過著沉悶的生活也夠久了,我不想長期待在這個小鎮中。好吧,我答應妳。」
零月心想,但願凌子舜不會知道這個秘密。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7 11:52 PM
*
零月將視野從天空收回室內,面前仍是同樣的景色。
大廳的左方有一張黑色沙發,前面有一個透明小茶几,小茶几的前方是一台電視,大廳的中央放著一張玻璃桌子,桌子上面放著凌子舜給她的銀色箱子,桌子近牆壁有一個棕色的櫃子。
在冰冷的家中,在冰涼的籠子中,零月想念著凌子舜。
是劉昇影讓她學會孤獨,不過,一種感覺泛起,讓零月覺得即使孤單一個人,那種孤獨感消退了許多。
於是,凌子舜不在她身邊,她就想像凌子舜的一切。
她輕輕拿起凌子舜送她的衣服,將衣服緊抱懷中。
「凌子舜先生,零月好想您。」零月閉眼,喃喃自語。「怎麼您從不想想零月?」
當初零月自願在凌子舜身邊便心足的期許已然改變,零月竟想得到他的注視。
莫非這也是個奢望?
零月換上了絲質的雪紡裙,戴上細鍊子。
她忖度:凌子舜看到她這個模樣一定會很高興。
零月坐在籠內的椅子上,覺得疲倦,於是她睡了一覺。
「零月,醒醒,零月。」一個聲音說。
朦朧中,她感到有人正在輕拍她的纖肩。
零月張開眼睛,看到那人是凌子舜,她說:「啊,凌子舜先生?」
經過一天工作的凌子舜,臉上顯出了疲態。
「零月,妳睡得很熟。」凌子舜說。「本來我想讓妳睡下去的,不過,已經是晚飯的時候了。」
零月從椅子站起來,窗外夜色漸濃。
「零月,妳喜歡這身衣服嗎?」凌子舜察覺到零月換上新衣,他說。
「嗯,零月很喜歡。」零月說。「零月覺得先生送衣服給零月,也許是想零月穿起來好看?」
凌子舜說:「對,妳很漂亮。平日妳穿純白色的裙子時,我覺得妳予人冰冷的感覺,今天的妳很有青春氣息。」
得到凌子舜的讚美,零月心花怒放。
凌子舜撫零月柔麗的長髮,用憐憫的目光注視她,這位他重視的少女。
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零月抱著了凌子舜。
從前的她心無掛罣,認為可以放開一切,找尋自我,這刻的她有捨不得的人,卻知道生命短暫。
她珍惜這段時光。
她緊抱他,用心記著此際此景。
凌子舜問:「零月?妳怎麼了?」
零月說:「讓零月靜靜地--」
零月感受著他的體溫。
以及那穩定的心音--
凌子舜任由零月就這樣擁抱她,他說:「零月,妳變得好黏人,很會撒嬌。」
零月仰望他,小臉發紅,嘴邊掛著淺淺的微笑。
*
零月吃了少量的飯菜,就擱下雙筷。
凌子舜說:「零月,這陣子妳都吃好少啊。」
零月說:「是的,零月吃一點點就足夠。」
零月話畢,說:「先生,零月先休息了。」
凌子舜覺得零月的活力下降,他心想她是生病了。
凌子舜不曉得籠中少女的身體狀況跟人類有否不同,他找來了籠中少女的說明書。
閱讀說明書後,找不出答案,他姑且請來一位家庭醫生。
翌日晚上,凌子舜請來一位家庭醫生,為零月作詳細的檢查。
檢查完畢後。
凌子舜問:「醫生,她有什麼事?」
「目前看不出她有什麼問題。」醫生對凌子舜說:「不過,她有兩個月的身孕。」
凌子舜聽到,臉上出現一抹漠然的神色,他看了零月一眼。
零月眨動眸子,問:「先生,那是什麼意思?」
「即是妳有了我的孩子。」凌子舜對零月說。
得知這消息,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睛流落,凌子舜抱著她,說:「零月,妳不用怕。」
零月腦海一片空白,她不知所措,她在凌子舜懷中不斷的顫抖。
零月知道日久竟開始對凌子舜產生出依賴,她不知道無情的凌子舜會否自此不理會她。
但是,聽到消息,零月內心仍是欣喜,因她感覺到如此彷彿和凌子舜更加接近。另一方面,她覺得有一種隱憂悄悄蔓延。
「明白了。」凌子舜說:「醫生,可以了,您可以先走了。」
醫生說:「好的。」
凌子舜付款後,請傭人送醫生離開大宅。
凌子舜跟零月對視。
零月兩眼通紅。
凌子舜擦去零月的淚水,問道:「零月,妳想不想和我組織一個家庭?」
零月不假思索地點頭,可以跟凌子舜生活,是她期許的事。
「那麼,」凌子舜說:「零月,我們結婚吧。」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12 12:22 AM
籠之九 訂婚
零月,我們結婚吧。
零月,我們結婚吧。
零月,我們結婚……
凌子舜的話語在她耳邊重播又重播,零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說--」她確定一次:「結婚嗎?」
「對。」凌子舜握她的手:「我和妳結婚。」
零月的臉頰浮上兩酡紅暈。「零月想和凌子舜先生結婚!」
她臉上流露著喜悅的神情。
凌子舜說:「零月,妳好純真。」
*
「零月,今天我會帶妳去見我的父母親。」凌子舜說。
「說起來,已經好久沒有去見他們了。」他緩緩道。
「我以前是個不良少年,和家人的關係非常糟糕。母親還好,父親就--唉。」
他輕嘆一口氣,又說:「自從我決定離開家門的那天,就沒有打算回家。」
「剛想發奮,重新做人,他們就趕我走。」
「我在外面打工,在原本的學校唸書,後來,考上了大學。」
「畢業後,一家公司雇用了我做文員,在公司由低做起,一步步地爬上了總裁的位置。」
「現在,我每一個月寄錢給他們,也就確定了他們沒有搬家,不過,他們就是不肯搬到我買給他們的別墅,堅持住在那個舊屋子。」
零月安靜的聽著。
凌子舜摟零月說:「如今,我們要結婚了,最少要讓他們見一見妳。」
零月問:「孩子的事也告訴他們嗎?」
凌子舜說:「我打算說出來。畢竟結婚,也不過是為了孩子。」
零月聽了,心中疼痛。
*
凌子舜和零月坐了一小時的車,到了一所公寓前。
凌子舜上前按門鈴。
對方應門了。
「啊,子舜,好久沒有見你回來了。」一個打扮樸實的家庭主婦說,她看到了零月,問:「這位是?」
凌子舜說:「是的,媽,這位是我的女朋友,我今天帶她跟你們見面。」
凌母說:「你爸剛好在家裡。」
「沒有關係嗎?如果你們不讓我進來,我這就走,我是來通知你們一聲。」凌子舜說。
「不,進來坐坐吧。」凌母打開門讓他們進去。
屋內狹小,但是五臟俱全,擺設也十分簡潔。
凌父正在客廳中看電視節目。
「老爸,我回來了。」凌子舜說。
零月向他點頭。
凌父首先望向零月,再望向凌子舜,一臉冰冷。
凌父將電視關掉。
凌母端出幾杯茶來,放在客廳的茶几上。「請喝茶吧。」
凌子舜搬來兩張棕色椅子,和零月分別坐下。「老爸,媽,這位是我的女朋友,我們打算結婚了。」
凌父問道:「妳叫什麼名字?」
零月雙手捧著白色茶杯,說:「你好,我的名字是零月。」
「零月嗎--很好呀,子舜,你和妳的女朋友是怎樣認識的?」凌母問道。
「她是籠中少女。」凌子舜實話實說。「我是買她回來的。」
凌母吃驚道:「什麼?複製人?你要和複製人結婚?」
凌母顯現出鄙視的目光,而零月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受的神色。
即使是一秒,凌父也察覺到了,他說:「隨便他吧,我說過不再管他的事。」
「我不理會她是不是複製人了,我一定要跟她結婚!凌子舜說。「零月她已有我的孩子。」
凌子舜的回答令兩人更是驚訝。
「怎麼這樣?」凌母叫道。
「什麼?你這臭小子,從來沒做過一件好事!」凌父忍不住大罵。
凌子舜沉默著,這還是他第一次沒有頂嘴。
空氣間一片死寂。
「所以,我會對她負責。」久久,凌子舜吐出一句。
「子舜,你既然決定了,你一定要對她好好的。」凌母望向零月,看見她那張標緻的玉臉,她說:「不過,籠中少女真的漂亮。」
「謝謝。」零月說。
幾人寒暄了一會,不知不覺已是黃昏。
凌子舜站起來說:「我們要回家了。」
凌母說:「叫零月多點休息。」
凌子舜笑了一笑:「她最近總是貪睡。」
臨行前,凌母對他說:「子舜,有時間回來喝湯。」
凌子舜說:「好的,我會回來的。」
凌父看著他的兒子,輕輕點頭。
凌子舜的心中湧上一陣溫暖的感覺。
*
零月說:「那,先生的父母親算是答應婚事了?」
凌子舜淡淡的說:「嗯,答應了。」
兩人走到公寓前,房車就泊在那邊。
「別看他們這樣,其實他們心底不知道有多高興。」凌子舜打開車門,讓零月先坐上房車的副駕駛席。
「我對他們說好了,我會通知他們,婚禮當天,他們會出現。」凌子舜說,他坐進駕駛席。
房車開動了,零月在車窗遙望那幢公寓,看著它愈來愈遠,直到它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當中。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9-12 12:27 A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12 12:23 AM
*
零月在家中看著電視播放的節目。
「歡迎收看溫室城市台晚間新聞報導,天舜集團總裁凌子舜先生今天召開記者招待會,宣布他將與籠中少女零月結婚,本世紀首場人類與複製人的婚禮,將會有什麼發展呢?本台將會作貼身追蹤報導,請各位拭目以待--」
報導一播放,全城哄動,大眾議論紛紛,傳媒爭相報導他們的行蹤。
記者甲問:「凌先生,你為什麼會跟籠中少女結婚?」
「我們彼此相愛。」凌子舜說。「兩人覺得也是時候結婚了。」
記者乙問:「凌先生,你決定跟複製人結婚時,會不會擔心社會大眾的目光?畢竟複製人比人類次一等,而人類與複製人結婚,也是從沒發生的事。」
凌子舜說:「我不擔心這些,我反而擔心,她跟我一起會不會快樂,我會盡力給她幸福,在我心中,沒有複製人和人類之分,她跟人類,也沒有分別的。」
虛偽。兩個字從零月齒縫間溜出。
嗶一聲,零月將電視關掉。
為了不讓零月太辛苦,凌子舜批准零月有四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
零月走到籠子前。
曾幾何時,她渴望逃出去,在實現願望後,又回到這裡來。
*
直到傍晚,零月聽到大門開啟的聲音,凌子舜歸家了。
零月的視線沒有從他的身上移開,她就看著凌子舜走到籠子前。
凌子舜一邊打開籠子的門,輕說:「零月,今天過得怎樣,有好好休息嗎?」
「有的。」零月問:「先生,您說和零月結婚,是真的嗎?」
凌子舜踏進籠子中,同時說:「是真的,零月妳應該知道我召開記招的事,零月妳不用再顧慮了。」
凌子舜撫著零月的小臉說:「由現在開始。我們逐步走向幸福吧。」
零月不敢相信是現實,她從沒如此安心過。「嗯。」
凌子舜說:「兩星期後,我們會舉行訂婚典禮。」
零月說:「好啊。」她期待著當天的來臨。
*
天色絕黑,月光清瀅,星輝閃爍。在溫室市區內其中一頂級酒店內的宴會廳中舉行的訂婚典禮中,掀起舞會的序幕。
宴會廳中的玻璃窗都覆上了紅色的帷幕,宴會廳天花的中央掛著一盞透明的大型水晶燈,燈光璀璨。
宴會廳內衣香鬢影,在賓客享用精緻的點心後,場內燈光驟暗,嬌小的人影立在宴會廳的一方。
凌子舜走到那身影面前。
零月抬眸,迎上兩泓深潭,含羞答答。
凌子舜注視著零月。
零月頭戴雪白的羽毛頭飾,每一根由三克拉鑽石嵌成,閃閃生輝,一雙銀色耳環、項上戴碎鑽鋉子;身穿一襲純黑的晚禮服,手戴上銀鐲子,腳蹬三吋高的鑲金緣的亮黑高跟鞋。
化上淡妝的零月,更清麗脫俗。她的眼部灑上閃粉,明亮的深藍眼眸、高細的鼻子、小巧的耳朵、淺粉的小唇;素雅的臉部輪廓分明,肌膚勝雪。
「零月,妳很漂亮。」凌子舜看著零月說:「我的未婚妻閃亮耀眼、瑰麗無比。」
零月的臉上泛起了比姻脂更深的紅,她頷首以示感謝。
「小姐,我可以和妳跳一支舞嗎?」凌子舜欠身,牽起零月的手問。
凌子舜凝視著她,看得零月內心旋動。
「嗯。」零月答允,凌子舜那深情的眼神,讓她暫時忘卻這場婚姻原本的目的。
兩人走向舞池中央,華爾滋舞曲響起,身穿燕尾服的凌子舜緊牽零月的手,在舞池中婆娑起舞。
凌子舜帶領零月跳舞、轉圈,凌子舜的視線不曾離開過零月,宛若整個世界只有零月一人。
零月配合著凌子舜的踏步,共譜舞曲,步婆優美,她沉醉在華美的、如幻夢般的氣氛中,不想讓這支舞終結。
一曲既終,凌子舜領著零月到一張圓桌前面,上面擺放著一束鮮艷的玫瑰花。
凌子舜將玫瑰花遞給零月,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枚鑽石戒指,零月感到他的情深,輕輕點頭。
他對零月說:「零月,妳戴上這枚戒指後,妳就是我的未婚妻。」
零月接過玫瑰花,凌子舜將戒指套在零月的右手中指上,她的臉上流露著幸福的光彩。
在賓客熱烈的拍掌聲中,訂婚典禮在歡樂的氣氛中完結。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9-12 12:28 A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12 12:23 AM
*
凌子舜驅著車,到了劉昇影的家門前。
厚重的烏雲密佈,漸漸下起微雨。
凌子舜在他家門前按了門鈴一段時間,仍然沒有人應門。
「不在嗎?」下雨讓他失卻了耐性,凌子舜心想劉昇影或許在醫務所,他正要離開,打算到醫務所去。
身後響起門被打開的聲音。
「是誰按門鈴?」一把女聲逸出。
凌子舜回身,只見那人是瓏雪秋。
「雪秋,妳怎麼會在這裡?」「子舜?」
兩人同時說話。
瓏雪秋說:「因為好久沒有聯絡了,我是來探望影的。」
「那他一定在家,不然妳也進不了屋子去。」凌子舜說。
瓏雪秋虛應,她說。「影在煮午飯,所以叫我開門,你先進來吧。」
瓏雪秋和凌子舜走到客廳去。
瓏雪秋一邊走著,一邊問:「影跟我說,你為了複製女和他吵起來了?」
凌子舜微慍:「是的,拜託妳不要複製女複製女的叫她,她名叫零月!」
瓏雪秋說:「看來你很在乎她呢。跟我一起的那些年,我都沒有見過你如此地著緊一個人啊。」
凌子舜討厭她乘機舊事重提。「才不是。」
在他們坐在沙發上的同時,劉昇影捧著午餐走出。
劉昇影早就聽到他們的說話聲,他說:「子舜,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劉昇影把午餐擱在茶几上,那是兩碗熱騰騰的咖哩飯。
劉昇影說:「舜,我不知道你要來,我沒有多煮你的份兒。」
凌子舜說:「不要緊,我是來告訴你,我和零月要結婚了。」
瓏雪秋的手抖動了一下。
心中,泛起了痛。
儘管凌子舜多次對她表示對她情逝,她依然對有關他的事情而觸動。
新聞報導播報員刺耳的嗓音,她刻意不去理會,直到她親耳聽見--
要結婚了?
她茫然的看向凌子舜。
凌子舜故意當她透明。
劉昇影注意到瓏雪秋的反應,他輕描淡寫:「嗯,我看了報導,我知道有這件事情。」
「但是你沒有到訂婚典禮來啊。」凌子舜說。
劉昇影說:「我忙著醫務所的事嘛,你知道,我已經有一個月沒回去了。」
凌子舜說:「你也為了零月的事奔波,現在的零月有所改變。」
劉昇影輕輕一笑說:「我只是想幫助小妹妹而已。」
瓏雪秋津津有味地聽著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她首先捧起飯碗享用著午餐,像個旁觀者的聽著。
她的心情跟屋外的天氣同樣差勁,聽著與她無關的事情。
她忍受不到那種關係的斷絕。
「呀,舜--」劉昇影似是想起了什麼。
「嗯?」凌子舜想知道他將要說的話。
劉昇影回想起,當天零月遇見零星的事。
那天,別了零星,劉昇影和零月到了一餐館用膳。
「零星說妳只有三年壽命的事,是真的嗎?」他問零月。
「零月也是半信半疑,不過,請你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凌子舜先生。」零月說。「零月相信事情不一定那樣糟糕的。」
現下,劉昇影思索著要不要開口。
然後,他想,畢竟是零星的片面之詞,他決定抱持觀望態度,於是,他說:「沒事了。」
「你真是奇怪。」凌子舜說。
「你帶給零月幸福,我也安心了。」劉昇影說:「到了結婚那天,讓我當你的伴郎吧。」
凌子舜說:「喂,雪秋。」
瓏雪秋悶悶不樂的吃了最後一口飯,說:「怎麼了?」
凌子舜惡質一笑:「要當零月的伴娘麼?」
瓏雪秋心想:好,誰怕誰?
是故,她一口答應。
她決定親眼印證她深愛著的人得到幸福的一刻。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9-12 12:28 A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16 08:49 AM
籠之十 幸福的瞬間
在一所歌德式教堂中,五彩玻璃窗折射著眩目的光華,中央是鋪上了紅色地毯的通道,通道兩旁是兩排整齊的木質長椅。
長椅中坐滿來賓,凌子舜身穿黑色燕尾服,零月身穿象牙白婚紗,手執花球。他們站在通道上的講臺前方。
牧師說:「凌子舜,你願意娶零月作為你的妻子嗎,與她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你都願意愛她、安慰她、尊敬她、保護她?並願意在你們一生之中對她永遠忠心不變?」
「我願意。」
「零月,妳願意嫁凌子舜作為你的丈夫嗎,與他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你都願意愛他、安慰他、尊敬他、保護他?並願意在你們一生之中對他永遠忠心不變?」
「我願意。」零月說。
「請雙方交換戒指。」牧師說。
兩人交換戒指。
兩人在結婚證書上簽署,凌子舜的父母親也在上面簽署。
兩人將結婚證書交給牧師。
牧師宣佈:「禮成。」
兩人在悠揚音樂中步出教堂。
凌子舜揭起零月的頭紗,深深地吻了下去。
跟零月之間的回憶在他腦海快速重播,他心湖泛起漣漪。
*
婚後,兩人如常地生活,凌子舜更早出晚歸,讓零月在孤獨地等待他。
零月再次嚐到了孤獨的滋味,她發現思念原來也有痛楚,那種孤單漸漸在黑暗伸延。
零月聽到他回來的腳步聲,夜中,她在期待著這種熟悉的聲音,然後是看到他的身影出現的一刻。
凌子舜放下公事包在大的黑色茶几上,他對坐在沙發上的零月,說:「零月,我很想念妳。」
「怎了,凌子舜先生?」零月笑說。
凌子舜先說:「可以叫我老公的,零月。」
「老公。」零月喚陌生的稱呼。
凌子舜柔道:「老婆。」
零月幸福地笑著。
在他身邊,就是幸福。
「我們的孩子,今天怎麼樣?」凌子舜伏在零月的肚皮上。「有沒有乖乖的呀?」
「他太小了,你聽不到他啦。」零月笑著。
凌子舜仔細聽,聽到了微弱的心跳聲。
「爸爸在看你,你不要讓媽媽太辛苦啊。」
凌子舜坐起來,說:「零月,我也要多陪伴妳。」
零月問:「先生工作忙,零月一人就好了。」
凌子舜說:「妳對我來說有如我的心。」
零月說:「先生--」
「零月。」凌子舜說:「相信我吧。我想妳快樂。」
零月想起在凌子舜心中自己竟比瓏雪秋重要,更覺鼓舞。
「我以前不理妳感受,所以想對妳更好。」
凌子舜說:「零月,妳的獨特,已是我重視妳的要素,妳由一開始就深深吸引我。妳冰冷的表情,妳對我的冷淡更是讓我瘋狂的想得到妳,妳的柔順,讓我想疼愛妳一生。」
零月說:「凌子舜先生,您重視零月,零月十分高興。許久前,零月就憧憬著和先生您生活的美好日子。」
凌子舜將零月抱得更緊:「零月,不要再離開我,好嗎?」
零月重重的說:「嗯,零月不會離開您。」
感受著凌子舜的氣息,零月想,如果擁抱,彼此就不會分開,那該是多美好的事情--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9-16 08:51 A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16 08:49 AM
*
夜裡,零月躺在凌子舜的身旁。
凌子舜少有跟零月共枕,他凝看著熟睡的零月。
凝子舜的腦海閃過記憶,婚禮晚宴,當零月在化妝間準備的時候,他就遇上瓏雪秋。
驀地,在那個情景,凌子舜腦海中閃過以前跟瓏雪秋相處的片段,那時候的他們,也有考慮過兩人的將來。
凌子舜和瓏雪秋對望,兩人感到不好意思。
明明一整天沒想到她,怎麼現在卻突然--
自己是不該請她做伴娘的,早料到若相見,雙方會尷尬。
他以為瓏雪秋會拒絕,因為她看來很討厭零月。
況且他沒料到瓏雪秋會答應他。
那個時候,凌子舜站著不動,瓏雪秋卻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凌子舜搜索枯腸,他想不出那個情景,有什麼話兒可以跟她說。
瓏雪秋首先開口了,她向他說:「子舜,祝你幸福。」
凌子舜說:「謝謝。」
瓏雪秋望向凌子舜,她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樣,她提起了淡粉紅的伴娘服的裙擺,傾前,吻了他涼薄的唇。
凌子舜墨黑的眼瞳中,閃過了驚異。
那個吻,維持了好幾秒,如清風虛渺。
他想說話,又怕讓零月聽見,然後他啞聲問:「雪秋,妳做什麼?」
瓏雪秋說:「這次,是我最後一次吻你。」
她立在他身邊,想像著,新娘,本來會是她,如今--
凌子舜心情複雜。
瓏雪秋說出了一句話,那嗓音細微得連凌子舜也聽不清,凌子舜疑惑著,她再說:「現在,我釋懷了。」瓏雪秋朝他燦爛的笑。
瓏雪秋轉身正走到化妝間去。「好了,我要幫零月化妝,先走了。」
凌子舜注視著她的倩影,感到他們之間的聯繫已然中斷。
連結婚當天都想起從前跟他人的回憶,凌子舜覺得自己背叛了零月,他突然心虛。
他將零月抱在懷中,緊張的心慢慢平靜。
不過,他的舉動,將零月弄醒了。
「先生?」零月朦朧中,她問。「嗯--有什麼事情嗎?」
「不好意思,弄醒妳了。」凌子舜說。「我不過是想著妳的事情。」
零月聽不出他言詞中的心虛,忖度著他少有的熱情,零月的臉上泛起了蘋果色。
「零月?妳的臉好紅喔。」凌子舜說。
「嗯,」零月揉著眼說:「先生凝視零月的眼神,使零月心跳加速。」
凌子舜說:「我的眼神是怎樣的?」他心想,現在的零月沉醉在幸福中,他當然不忍心讓外來的阻力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
瓏雪秋徹底的退出了嗎?他知道,那一吻,是她和他的最後。
「是很溫柔的眼神。」零月微笑。
「是啊?」他搜索著用詞,艱難的說下去:「零月妳--」
零月妳為何如此在乎我?
可是他仍沒有開口,零月掩飾不到疲勞的神情,她本想勉強自己跟他談話,未幾,沉重的睡意向她襲來。
「先生,零月想睡覺了。」零月說。「零月太累了,抱歉。」
摟著凌子舜熱暖的身軀,零月再度入睡。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9-16 08:51 A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16 08:50 AM
*
清澄的天際飄浮著細絮的雲霞,明亮的陽光照耀著凌子舜的居所。
凌子舜和零月愉快地坐在黑色的沙發上,感受著假日的閑暇。
「對了,零月想到哪個地方旅行?」凌子舜說。
「沒有呀。」零月說。「零月想不到。」
凌子舜轉念一想,說:「也對呢,零月,妳還是不要舟車勞頓的好。」
「不過,我覺得零月也許會想到別的地方吧。」
零月說:「有是有呀。」
零月開啟了客廳中的電視。
零月調好了電視機的頻道。
電視機播放著旅遊的節目,現在播出的映像是溫室內的東京,未來的4D影像技術,將整個東京清晰呈現在他們眼前,當中仍有高聳的東京鐵塔,如多年前的日本完全相同。
「零月近來常常看這個節目,想到這裡。」零月指向電視機的畫面。
「啊,日本嗎--」凌子舜喃喃道。「這樣吧,將來孩子出生了,我們就一起去。」
「那即是什麼時候?」零月輕輕問。
他再道:「三年後吧,因為想待孩子大一點再去,另外,日本是比較遠的地方。」
「三年後?」零月說。
三年後?
她撐得到那個時候嗎?
凌子舜笑著問:「三年後的蜜月旅行,老婆妳不會介意吧?」
零月說:「不會啊,先生決定就好了。」
凌子舜心忖:零月真是個順從的人,要是娶了別的老婆,這個時候一定會被罵個半死。
這時,零月揭著雜誌,有關婚禮的報導。
她閱讀著雜誌,突然看到報導的一角,有一幅凌子舜跟穿著伴娘服的瓏雪秋接吻的照片。
零月的杏眼圓睜,拿著雜誌的小手在微微發抖,她咬著牙。
第三者介入?天舜集團總裁與前女友偷偷熱吻
凌子舜一瞟,看到那刺眼的大字標題,心知不妙。
「該死,被拍下來了。」凌子舜心想。
「這是什麼?」零月指著照片,問:「先生,為什麼你要吻瓏小姐?」
「那個--」凌子舜想著理由向她解釋,「那時候,瓏雪秋在祝福我們,是她吻我的,算是禮貌吧。」
「不行!怎樣說,您都不要讓別人吻!」零月說:「只有零月才可以吻先生啊!」
「您都跟零月結婚了,為什麼--」淚水流淌在零月的粉頰上:「為什麼要跟那個女人一起?先生是零月的!」
凌子舜苦笑著:「怎麼,原來我們都如此地想佔有對方嗎。」
零月緊抱著凌子舜,叫道:「零月不讓別人得到先生!」
凌子舜一怔,零月的舉動,猶如先前的凌子舜對她所作的。
「我是妳的,好了吧?」凌子舜說。
零月斜瞥著他,鼓著腮。
凌子舜捧起零月的小臉,吻乾零月臉上的淚滴。
零月的表情如同打翻了醋罈子,凌子舜覺得她的這一面也很可愛。
「老婆,不要生氣了。」他哄著她。「瓏雪秋不會再見我了,放心吧。」
零月流露著怨恨的眼神說:「您敢去見她,零月會把您吻死掉。」
「嘿,我可不介意被美女吻死--」凌子舜輕輕一笑。
零月掄起粉拳,鎚打著凌子舜的胸膛,兩人嘻笑著。
零月凝看著凌子舜的笑容,愉快的歲月,應該不多了吧--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16 08:51 AM
*
寧謐的下午,凌子舜回想著從前跟瓏雪秋共處的記憶。
「雪秋,妳也知道我的過去,我不想妳和以前的我一樣,我想妳變得更好。」
得知瓏雪秋墮落的消息,挫敗感與難過盤據著凌子舜的心坎,他不想她重蹈他的覆徹,他總是勸著她,未幾,她又故態復萌。
那時的瓏雪秋,愛到酒吧消遣,也有一段時期,她沉淪毒海。
由於凌子舜不明言分手,瓏雪秋和他糾纏不清,一纏就是十多年。
為了凌子舜,瓏雪秋將以前不好的習慣全部改掉,希望他會回心轉意。
抌擱了幾年光陰,瓏雪秋洗心革面,報讀珠寶設計課程,開始了她的珠寶生意,如今她成為名珠寶設計師,她的珠寶作品受到名媛淑女愛戴,擅於理財的她,如今生活悠閒,出入上流社會。
當時,在職場中打拼的凌子舜不時聽到她的消息,在決心忘記她的時候,偏偏就聽到她的種種。
他明白,他們是永遠不會絕交的朋友。
在分手那天,他答應著哭成淚人的她,不管多少年,她的生日那天,他一定會出席。
他沒有食言,瓏雪秋期待的,仍是那一天--
瓏雪秋的動機,是為了得到他的認同。
他在數年間,直接、間接地看到她的轉變。
她的努力,他都看見。
歲月將兩人分隔得太遠,縱然再次相遇,復合的動力殆盡煙消。
然後,時光流轉--
「先生,您在想什麼呢?」零月的嗓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我在想以前的事情。」凌子舜應了一句。
「以前的事情?」零月說著。
「妳不用知道。」凌子舜敷衍了事,說了會惹她生氣。
風和日麗,凌子舜和零月決定到海邊。
浪花一遍遍地拍打著海岸邊。
廣闊無邊的大海,燦爛的陽光在海面上閃耀的景色。
兩人在海邊你追我逐,餘暉把她湛藍的眸子染成了暗藍,淺金色的髮化成了銀白,風吹起了她的髮,雪白的裙擺將她和清澈的海洋連成一體。
凌子舜將零月的美麗模樣深烙在腦海中。
那一刻,他的眼中只有她。
*
傍晚時分,歸家的零月在浴室內準備沖澡,她按動了機關,地面騰出了空間,洗手台下降到地底,浴缸緩緩地從地面調出,鏡子轉向另一面,現出了電視畫面投射器。
零月開動自動調節水溫灑水系統,將浴缸注滿了暖水。
電視畫面投射器自動開啟,4D畫面呈三百六十度地投射到浴室的牆壁上。
零月浸在浴缸內,沖了一個舒適的熱水澡。
在走出浴缸時,零月踏著了地面的水潰,她不小心地滑倒了,整個人趺在地上。
零月再站起,又跪倒在地上。
「好痛!」零月用手掩著小腹。
灸熱的液體緩媛流出。
零月大叫:「有誰在嗎?救命啊!」
外面傳來了一串敲門聲。
「零月,怎樣了?」凌子舜的聲音。
「救命呀!」零月叫著。
「沒事吧?我現在進來!」凌子舜推開門,他走進浴室內,卻見錐痛著的零月,他立即扶起她。
「零月好痛--」零月緊按著小腹,苦不堪言。
零月目光渙散,朦朧間看到凌子舜焦急的表情。
凌子舜低首一看,大片觸目驚心的血花,在包裹零月身體的毛巾綻放--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19 12:22 AM
籠之十一 凋零
在急症室中的一角,零月躺在病床上。
「在剛剛的檢查中,發現胎兒停止了心跳。」醫生再觀察了十五分鐘後,希望有起色,可是,只見他連忙喚來婦產科醫生。
「胎兒證實死亡,為免影響母親的生命,現在要進行手術取出胎兒--」
醫生吩咐其他人:「現在,立即準備進行手術的工具。」
幾個護士進來房間,幫零月換上手術袍。
護士推著病床,幾人一逕走到了手術室的門前。
凌子舜在後面跟著。
護士對凌子舜說:「請病人家屬在外面等候。」
零月被送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門關上,門上方那紅色的的字樣亮著了燈。
凌子舜在門外的椅上,緊握雙手地等待著,一臉憂心忡忡。
*
私人病房的窗外,隱約聽到了夏風,朵朵白雲飄動。
零月仰望著寧靜的景色,聆聽著細碎的風聲,彷如淒冷的哀鳴。
她的世界,剩下冰冷、灰暗、絕望和孤寂。
有人走進了病房,她轉動那雙空洞的瞳仁,看到那個人是凌子舜。
凌子舜坐在零月床邊的椅子上。
一張蒼白的臉容,憂傷的神緒映入他的眼簾。
零月了無生氣,如木偶一樣,一動都不動。
「零月,妳怎樣了?」凌子舜看著這模樣的零月,心頭隱隱作痛。
零月的記憶流轉,怵目的殷紅再度擴散。
「嗯?」零月垂首,因此,凌子舜看不清零月的表情。
看著手術燈那白亮的燈光的畫面。
「零月?」
手術床上的零月闔上了兩眼。
「妳就說句話,好吧?」凌子舜說。
心碎千片,空洞的傷口,任誰也不能填補。
「零月,對不起先生您。」零月低著頭,自言自語。「零月太不小心了,都是零月不好……」
「零月,妳不要自責了。」凌子舜將她冰冷的兩手緊握在溫暖的手掌中。
「都是零月不好……都是零月不好……」那個時候,她不希望進來浴室的人是他,她情願發現她的是別人,也不願讓凌子舜得知……
她的軟弱無力。
「不要哭了,零月。」凌子舜安慰她。「錯不在妳,誰都不想這件事發生,沒有人會怪妳的……」
「零月是個不好的媽媽。」零月的嗓音吵啞了:「會有人怪零月的,會有人怪零月連孩子也保護不了的。」
耳邊彷彿響起了,含糊的,手術完成後,醫生對他們說的話。
經過檢查後,原本妳已踏入第十二週的懷孕期,胎兒的五官發育完成、內部器官開始運作……
可是在半小時前,胎兒心跳終止……
手術十分成功,現完整地已從子宮取出。
請節哀順變……
「都是零月不好……都是零月不好……零月對不起先生您……」零月重覆著這幾句話,淚兒滑到她的下巴去。
她愈是說著這些話語,凌子舜愈是心痛,他說:「好了。零月,看著我。」
零月微微的抬起頭,接觸到凌子舜冷淡的目光。
眼睛接觸的一剎那,傷痛如藤蔓般折騰著她的心,淚水一滴接著一滴洶湧而出,滑到零月白玉般的手背上。
「我從來沒有怪過妳,是真的。」凌子舜揉著零月的髮。「零月,妳不要內疚了,還有我在妳身邊。」像是受到刺激,零月的身子顫動。
凌子舜將零月摟進懷中,感到冰冷的世界中傳來絲絲溫暖的零月,那無神的眼眸漸漸回復了光彩。
零月盡情地流淚,她緊握著凌子舜的大手,久久不放,似是在茫茫大海當中,緊握著一片浮木。
「好了,零月想吃什麼嗎?」直到零月哭乾淚水,情緒穩定了,凌子舜柔聲問,忖度,其實他是不該讓她哭泣的,這樣只會讓她更傷神。
零月淡淡的說:「零月不想吃東西。」
「不吃東西不行啊,不如吃點粥水吧。」凌子舜看到桌面上早已放了一碗白粥,他拿起來,撫到那碗粥還是暖和的,他就用湯匙舀出粥水,遞給零月吃。
零月一口一口的吃著,吃到一半,吃不下去了。
凌子舜會意,他將剩餘的粥水吃光。
擱下了碗,凌子舜說:「零月,妳現在很虛弱,妳要在醫院住幾天,我才會問問醫生,可不可讓妳出院。」
零月頷首。
凌子舜說。「明天,我會帶湯水給妳,妳一定要盡快好起來。」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9-19 12:26 A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19 12:23 AM
*
雨點兒淅淅瀝瀝的敲打著透明的窗扉,將平白的下雨天增添一闕哀傷而寧謐的曲調。零月傾聽著由天雨一聲聲組成的樂曲,心情如雨水般恍恍惚惚,她隨著雨水的節奏,哼出一首不知名的小調,低柔的歌聲在空寂的房間中盪漾著,周遭彷彿蒙上了一層灰暗的氣圍。
零月身穿淡綠色的衣服,雙手交疊,文靜的坐在病床上,她的一雙眼睛流露淡淡的哀痛,她就是用如此的眼神,凝看病房中的一切。
身旁的櫃子上,放著幾本旅遊雜誌,當中有她嚮往的日本景點專題報導,一隻光潔如新的淺白色水杯,一台筆記型電腦。這一些物品是凌子舜帶給她的。零月幾乎沒有觸摸那些物件,她只在輕輕的歌唱,一隻漠然的眸子裡,也看不清她思考著什麼。
這時候,有人走進來了,腳步聲打破了一室的寧靜,零月停住了歌聲,朝那人看去。那人原來是劉昇影,只見他身穿一件黑色的外衣,裡面是一件白色的襯衣,一條黑色的牛仔褲,零月對他微微點頭示意。劉昇影手中拿著一束百合花。劉昇影走近零月的床邊,站在那兒,這時,零月感受得到那花散發著清香。
劉昇影關心的問著她:「零月,妳好點了嗎?」
零月向他再點一下頭,方回答道:「劉昇影先生,零月休息後,已經好一些了。」
劉昇影展示他手上的百合花,說:「這花給妳,希望妳早日康復。」
言畢,劉昇影將花放在床邊的櫃子上,與凌子舜帶來的物品放在一起。
零月說:「謝謝。」她依然交握著兩手。
零月面露笑容,可是,劉昇影覺得她更似是強顏歡笑。也許零月仍沒有從事件的打擊中回復過來吧?劉昇影想著,他說:「零月,妳不要太擔心了。」
「嗯。」零月草率的回應著,同一句說話由兩個人口中說出,竟不及凌子舜的真摰誠懇。
她心中所想,劉昇影一眼就看得出來,不過,他倒是不介意。
然後,他坐在灰色的椅子上,伴零月閑聊。
零月轉身望向灰濛濛的天空,雨點映進她的眼睛內,她輕輕地說:「如果外邊是晴天就好了啊。」
劉昇影說:「為什麼啊?」他心想,人總討厭下雨天,沒想到籠中少女也有相似的感受。
零月看著劉昇影,她的嘴角帶著慘笑:「因為,晴天的話,人就會開朗一點吧?零月總是悶悶不樂,連劉昇影先生都會討厭愁眉不展的零月吧。」
「當然不會了。」劉昇影沒料到零月會提出這言論,他尷尬的說:「我不會討厭妳的,妳要堅強一點。」
零月搖首,她說:「零月在這裡時,就會不斷的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室中沒人打擾,零月傷感的思潮更是任意馳騁。
劉昇影凝看著她的臉龐,她的笑容底下顯現著哀傷,這樣的零月,直教他心痛。
零月微微的仰起了頭顱,她說:「零月控制不到自己……昨天的事情在腦中不斷重演著,零月愈想,愈是感到傷心。」
劉昇影覺得她是在自尋煩惱,他說:「那是因為事件對妳造成打擊,我想幾天後,妳的情況就會好轉。」
零月環看四方,她說:「在安靜中,零月也感受得到自己的無能,凌子舜先生一定在生零月的氣,因為他看來很重視零月的孩子,儘管他表面是不介意,對零月依然很好,但是他實際上是覺得惋惜的。」
劉昇影嘆一口氣,說:「零月,妳想得太多了。」
零月的表情表露劉昇影誤解了她,語氣因而變得狂躁,她說:「一定是這樣的,凌子舜先生在怪零月沒用……因為這都是零月的錯……」零月的嗓子沙啞了:「凌子舜先生會討厭零月的。」
劉昇影見零月激動得即將要哭了,他不阻止她,反而在口袋中掏出一包面紙。
劉昇影將面紙攤開對摺,一邊問:「零月,妳在意的是失去孩子而內疚,還是凌子舜的看法?」
「零月覺得兩樣都很重要。」零月言畢,她的眼眶泛紅,她覺得劉昇影總是似好友一樣跟她討論著問題,如置身事外,不會陷於她的情緒當中。
零月將手放在胸前,淚水在此時緩緩的流出。「零月要怎樣做,心才不會痛?」
「不要想著,就不會心痛。」接觸到零月可憐生生的目光,劉昇影的一顆心沉重著。
零月接過劉昇影遞給她的面紙,然後她問:「如果這事情沒有發生,相信凌子舜先生也不會難過了?」
劉昇影怕刺激到零月的情緒,他斟酌用詞。「凌子舜他擔心的是妳,事件已經是過去,零月妳不要太傷心了。」
在零月仍未抹淚前,劉昇影伸手抹去零月的淚,大手貪戀的撫摸那暖和的柔滑臉頰。
此時,凌子舜便進病房來,千分之一秒間,劉昇影放開了手。
凌子舜默然的走到零月旁邊,說:「影,原來你也來了。」
劉昇影站起來,將椅子讓給凌子舜,他說:「嗯,我才到了不久啊。」
凌子舜走到床邊,但是他沒有坐到椅子去,他對零月說:「零月,我帶了湯水給妳啊。」
零月這才重現笑意,她說:「謝謝先生的好意,零月現在想喝。」
凌子舜從他帶來的袋子拿出一個保暖壺,用湯匙將裝在裡面的湯舀出來,給零月喝。
劉昇影在一旁觀望著他們,心想著凌子舜的心情應該跟零月同樣糟糕,他正要離開,他感到自己完全是一個外人。
零月喝完了湯,就說想睡一睡,凌子舜一直陪伴她,直至她睡著。
此際,凌子舜留意著零月臉上的淚痕,他問劉昇影:「零月有哭過嗎?」
劉昇影想,凌子舜明明是零月的丈夫,應該有關心她,怎麼會連她有哭沒哭都留意不到,他說:「嗯,現在,零月的情緒很低落,你多開解她吧。」
「我會的。」凌子舜冷淡的說著,暗想劉昇影真多管閑事。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9-19 12:26 A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19 12:23 AM
*
一星期轉眼過去,零月出院的日子來到了。那天下著滂沱大雨,天空鋪滿了暗澹的烏雲,活像零月的心緒,她的情緒就似天氣一樣,時晴時陰。
凌子舜撐著傘子,零月身穿一件淺黃色的雨衣。凌子舜邊為零月擋著雨,帶著零月走到醫院的入口。
放眼張望,一輛銀色的房車早在門前等待著。凌子舜打開車門,讓零月先坐進坐駕中,自己再坐進車廂中。
房車開動了。
「真不好意思,下著雨還要你來接我們。」他對司機劉昇影說,其實那是劉昇影提出的建議,要送他們回去。
劉昇影聽了,用著輕快的口吻回答說:「小事一件,客氣什麼呢。」他也知道凌子舜為零月,向公司請了半天假。
零月發出了鈴鐺般清脆的笑聲,說:「是先生擔心,想讓零月在醫院休養幾天,才敢出院。」
凌子舜說:「妳還說呢。幾天前,醫生說的可以讓零月即日出院,我覺得還太快了。」難道怪她到醫院多住幾天也不成?
笑聲後,沿路無人說話,零月觀見著車窗外不停地倒後的景色,斜雨撇在車窗上,令街外景色模糊不清,被雨水淹沒的世界,如同她的空虛茫然,零月假裝出樂觀愉快的模樣,以免他們擔心,實際上她的心早已被掏空。
在公路行駛不久,房車便到達凌子舜家門前。
「要進來坐嗎?」零月問劉昇影。
「不了,我送到這裡,今天,我要回到醫務所去。」他說。
凌子舜說:「那麼謝謝了。」
兩人下了車,然後銀色的房車揚長而去,消失在厚厚的雨幕當中。
凌子舜扶零月進屋內,甫踏入大廳,打掃得一塵不染的金色籠子映進零月的虹膜內。
身穿歌德式黑裙的傭人恭候兩旁,歡迎他們歸來。
傭人們的服飾與先前的樸實大相庭徑,原來他們逢半年便更改一次制服。
零月解下雨衣,交給排在前頭的小雙,凌子舜就叫零月到沙發上坐。
兩人坐在黑色沙發上,此際,其中一個僕人遞上了一個銀色盒子,放到零月面前。
傭人們紛紛退下。
零月睜圓晶瑩的眼眸,她問:「這是給零月的?」
凌子舜說:「對,打開來看看吧。」
零月打開盒子,將盒子中的物件拿出。
她手中是一隻手抱的懶懶熊,棕色的布偶流露著慵懶的模樣,煞是可愛。
凌子舜向她解釋說:「這熊布偶,現在已經絕版了,我想是全球限量版十隻中其中的一隻。」
「謝謝您,零月喜歡。」零月的唇邊泛起了恬靜的笑意。
此時,凌子舜抱著了零月,力度緊得讓零月手中的懶懶熊也趺在雲石地上。
「先生,怎麼了?」零月問。
「我不喜歡他撫妳的臉。」凌子舜說。
零月知道他目睹了,卻沒想到他會放在心上,她膽怯的問著:「先生看到了?」
「嗯。」零月不也是默認了嗎?想到劉昇影對她的熱情,他心中就氣。
凌子舜支起她的下顎,吻她的眉心、明眸、鼻尖、水唇,直至整張秀美的臉兒,要她專屬於自己。
她是他的,沒人可以奪去。
凌子舜在她雪項上烙著炙熱的吻,眼神灼熱,燃燒著她的情緒。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9-19 12:25 A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19 12:24 AM
零月連忙撇開眼,她不敢注視凌子舜的眼神,他的行徑逐步侵奪她的理智。凌子舜啃咬她的鎖骨後,零月伸出手掌按著了凌子舜的薄唇。
她說:「凌子舜先生,零月身子虛弱未癒。」
凌子舜的唇這才離開她的鎖骨,他捉著她的小手說:「我知道,這已經足夠了。」
「啊?」零月不明所以,於是她張著小嘴。
「沒事了。」凌子舜的唇邊勾起一抹詭掬的笑,說:「零月,妳乖巧,今天就放過妳吧。」
唯有凌子舜,震撼她的心湖。
下午,凌子舜連忙命傭人燉補品給零月補身子,讓她盡快恢復元氣,零月感到一陣暖意,凌子舜對她的關切,令她更加感覺得到,凌子舜始終是在意她的,不明白何謂愛的零月,開始接觸到,黑暗過後出現的,那幸福的邊緣。
傭人端來了湯水,直到零月將補品吃完了,凌子舜心想是時候要到公司去了,他是希望盡量陪伴零月,無奈仍要顧及公事。
「零月,我要走了。」凌子舜想起他有要事,他撫零月的秀腰,輕輕的說。
零月站起來說:「先生,再見了。」
沙發旁的雜誌架上,有幾本報導零月流產的雜誌被凌子舜抽起了,他心忖,還好零月沒有看見,不然,她準會失意一陣子,他在走時順便將雜誌全部丟棄。
夜幕低垂,冰涼的月光灑遍屋內,佈滿了一室的銀光。
零月半坐在籠子內,遙望窗外的閃亮星辰。在半夢半醒間。突然,屋子外面傳來歌聲,零月懊惱著,是誰不知好歹,擾人清夢?
零月向窗外叫著:「外面的人,不好意思,現在夜深,請不要唱歌了。」
晚風吹過樹葉沙沙響,大廳沒有其他人,窗外,也一個人都沒有。
零月揉著眼,再揚聲叫:「零月想睡覺,不要唱了,吵著了!」
啦啦啦……
那旋律延綿不絕,本來柔和的音樂,零月感覺到刺耳難受。
「讓零月睡吧。」
零月用兩手掩緊耳朵,但是那歌聲仍然在持續。
零月說:「零月真的想睡覺啊,你就做個好心吧。」
啦啦啦啦啦……
那人怎麼如此不通氣?零月憤然得淚角滲出淚水。
零月乾脆抓起被子,用被子緊緊蒙著頭。
「拜託、讓零月睡吧……」她緩慢的說著,歌聲中,朦朧中,滑入睡眠。
產房中,身穿粉紅色衣服的零月,她手中緊抱著嬰兒,凌子舜陪伴在側。
兩人注視著新生的嬰兒,他的膚色紅潤細嫩,黑溜溜的眼睛充滿光采。
零月看著懷中的孩子,臉上洋溢幸福:「老公,我想到孩子的名字了。」
「是什麼名字?」凌子舜也目不轉睛的看著孩子。
零月笑:「他叫羽,羽毛的羽。」
「這個名字很好啊。」凌子舜說。「就叫羽吧。」
零月看她的丈夫,又看她的孩子,感到一陣溫馨,周圍的空氣也變得甜蜜。
零月由夢中驚醒,意識到身處絕望的現實後,零月似由天堂掉到地獄一樣。
「羽……凌羽……」她重復說著這名字,宛若呢喃。
天空浮現第一道曙光。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9-19 12:25 A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19 12:25 AM
*
明媚的陽光的照射讓籠子折射著金光,使得籠中少女流露不食人間煙火的脫俗之美。
昨天就寢忘了掛上紅色布幔,陽光讓她眩目,她瞇上眼睛。
啦啦……
零月又聽到了童稚的歌聲。
煩死了。大清早的,又來製造躁音。
零月厭惡的掩著耳朵。
才想起自己在籠子中,驀地聽見了--
媽媽--
零月愣住了,她瞪大雙目。
媽媽--
零月凝身,驚喜的問著:「凌羽?是凌羽嗎?」
沒有回答。
「凌羽?」她喚著。
媽媽--
「你在哪裡?」零月站起,東張西望。
連人影兒也沒有。
「零月小姐?」
眼前是一身黑制服的傭人,小瑩。
零月問:「什麼事?」
小瑩說:「零月小姐,凌先生在飯廳那邊等待,想跟妳共進早餐。」
小瑩打開了籠子門的金鎖,讓零月走出來。
小瑩本來喚她,但見她自言自語,心想,小姐怎麼了呢?
零月是自顧自的踏步,心不在焉,小瑩在後面追著。「小姐?飯廳在那邊啊。」
竟不自覺往大門去了,零月連忙轉身來。「喔,是這樣啊。」
大廳和飯廳間有一通道相連。現在零月走過那條古色古香,擺滿雅致擺設的通道,到達明亮的飯廳那白瓷的西式餐桌。
凌子舜早在那兒等待著。
「零月早。」身穿便服的凌子舜說著,週末的清晨,他思索著要和零月到哪兒散心。
「先生早安。」零月坐到凌子舜旁邊的宮廷式白椅坐下。
「零月,今早的早餐是三文魚意粉伴薯菜,妳看喜歡不?」桌上放著精緻的意大利粉。
凌子舜倒出一杯牛奶給零月,他則喝著新鮮橙汁。
這時,零月聽見了一個聲音。
媽媽--
零月拿起一隻玻璃杯,多倒一杯牛奶。
凌子舜看她的行為,大惑不解:「這杯是給誰的?我們只有兩個人。」
零月正經八百的說:「給凌羽的。」
「凌羽?是誰?」聽了零月的解釋,凌子舜更是摸不著頭腦。
「凌子舜先生和零月的孩子。」零月嘴邊掛笑。
凌子舜以為是她的戲言,他笑著享用早餐。
中午時分,傭人小雙告訴他:「先生,Cage.的店員在門外,說有事情要見您。」
凌子舜想起來了,Cage.就是那間售賣籠中少女的店舖名稱。
凌子舜走到家門前,一位西裝筆挺的男士在那兒等著。
凌子舜問:「是誰?」
男士取出名片說:「凌先生,本人是Cage.技術支援部門的員工,根據我們的紀錄,閣下的籠中少女長期離開籠子,這會對籠中少女的精神構成負擔,因此,請讓她到總公司進行維修。」
「妳要到Cage.維修,這是真的嗎?零月?」凌子舜轉身去叫零月,零月也走到前門來。
「大概都是例行檢查吧。」零月嘗試減低狀況的嚴重性。她真害怕別離,自聽到Cage.員工在門外,她便想躲得遠遠,她害怕從此見不到凌子舜。可是,現實終是會來臨,於是,零月就緊握著凌子舜的大掌,死都不放開。
「既然要維修,為什麼不事先通知我?」凌子舜輕斥。
「因為是緊急狀況,要盡快維修。」男士神色凝重,根據報告中的描述,現時的零月應該開始出現精神錯亂的狀況……
「緊急狀況?」凌子舜提高聲調,他對這男士抱持懷疑的態度。
「對,請讓她進行維修。」男士想讓凌子舜閱讀放在公事包的報告,他正欲取出一疊厚厚的報告說明時,零月真怕他講多錯多,她急忙說:「明白了,零月現在就去!」不能讓他看到的,不可以讓他知道--
零月對凌子舜說:「先生,他沒錯是Cage.的員工,那麼零月先走了!」
零月依依不捨的鬆開了他的手。
凌子舜看著零月跟男士急步的走出前門。
一輛車身漆著大大的銀字Cage.的白色貨車停泊在門前,零月就上前去。
只見凌子舜走出門前,看著零月走上車,零月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的身影。
男士向凌子舜點了一點頭,零月爬上車廂內。
在車廂內,零月霍然看見了一個人--
零星。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23 10:53 PM
籠之十二 偽裝
密封的車廂中,零月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她揉揉眼睛,不是幻覺,零星確實是站在她面前,而且身穿跟她一模一樣的淺白色連身裙。
「為、為什麼妳會在這裡?」零月問著,她驚訝得連說話都結巴起來,她以為那短暫而久遠的相遇,零星早就忘記了她們之間的約定。
零星先是用手勢示意男士叫司機先不要開車,然後她用平靜的語氣道:「為了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這時,零星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妳滿意我這身打扮吧?那天遇上妳,妳就是穿著這樣的裙子。」她又呵呵的笑了兩聲:「我們果然是同一個人呢。」
看著臉上寫滿了疑惑的零月,零星收歛笑容。「收到零月要維修的通知書後,我不過是打了一通視像電話,說要求在當天親身看看籠中少女維修的情況,Cage.竟派人員專誠到小鎮來接我,他們的服務可真是周到呢--」
在寬敞的車廂內,零星說話的聲音清晰地傳到零月的耳蝸裡:「這也是個簡單的要求吧,要知道籠中少女世上罕見,難以成功培育,而且有一定的風險,於是,他們對實驗的自願參加者份外尊重。」
她吸了一口氣續說:「失去籠中少女對他們而言是一大損失啊。零月妳知道吧,妳是第一個培育的籠中少女,問題多多,連出個籠子一久都會影響生命力,反觀其他的籠中少女就沒有這個問題。因此,妳這次維修,他們會盡力保全妳的性命,糾正產品的缺陷。」
零月放鬆了緊張的心情,Cage.的員工倒也為她著想啊,不知道是次維修會不會讓她像從前一樣呢。零星的解說又讓她產生出另一個疑問:
「不過後來零月回到凌子舜家中去,也有在籠子生活,生命不是延續了嗎?為何仍要維修?」她不光是想著,而且問出口了。
零星倒是說不出答案來,此時,在一旁沉默著的男士開腔,代零星回答了:「由於妳離開籠子太久了,這影響了妳的壽命,就算妳重新回去籠子生活,幫助不大,只是到總公司去,也許會有解決的方法。」
零月聽了兩人的解說後,明瞭了情況。
這次的維修後,她會有命回來嗎?零月可以像從前一樣生活嗎?太多的不明朗因素,零月的臉上蒙上了陰霾。
她期待著的,三年後的蜜月旅行,還有與凌子舜共同生活,她要讓自己發揮生命的極限,她還要活許多許多年。
不過,倘若維修失敗,他身邊不是真正的零月也好,怎樣都可以,只要凌子舜幸福就可以了。
「零星,妳聽零月說。」零月捉著零星的雙手說:「凌子舜先生現在很幸福,可以的話,零月真的不想讓他知道這個事實……」說到這裡,她的聲線開始沙啞。「拜託妳……編個理由,對他解釋妳回去的原因。」
零月的眼眶中凝滿了清淚:「當初,零月走出籠子,就是為了一睹外邊的世界,真不知道會有這麼大的影響……」
零月抽氣,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可是,現在……零月這次一走,不知道可否回來?」
「妳不要這樣說吧,妳一定不會有事。」零月逼切的目光感染了零星,零星更是義不容辭:「零月妳放心吧,我會像妳一樣,待在他身邊侍候他,妳維修成功了,就來跟我說一聲。我是貪個好玩而已,在那小鎮的日子真是悶得慌。」
「謝謝妳。」零月拔出了右手無名指上的閃亮的婚戒,交給零星。
零星連忙戴上它,而後放開了零月的手:「不都是自己幫自己嘛,客氣什麼?我現在就去吧。」
零星叫零月躲起來,零星轉身請司機打開車門,零月下了車,司機再關上車門。
零星學著零月的步履行到大宅門前,跟凌子舜相見。
喀嚇一聲,司機發動了引擎,貨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開走了。
距離凌子舜的家愈來愈遠,零月的不捨愈是濃烈。
景物一片模糊,淚水不再受控了。
如珍珠般的淚水一串串的滴下,她知道她是次離開,回來的機會渺茫,她執拗的想像那建築逐漸消失在她的視野中。車廂中竟然放著凌子舜送她的懶懶熊布偶,她問男人:「它怎會在這裡?」
男人說:「妳沒留意嗎?由妳走出來開始,妳就一直拿著它啊。」
她將布偶緊緊的抱在懷中,彷彿是件重要的寶物。
童稚的聲音又響起了,她輕輕說:「凌羽,跟爸爸說再見吧。」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9-23 10:58 P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23 10:53 PM
*
凌子舜問:「零月,妳怎麼折回來了?」
零星神態自若的說:「是Cage.弄錯了資料,零月沒事,請先生放心。」
凌子舜注視著零星,擰起眉頭,這表情看得零星的心臟漏跳了一拍,他不會發現到異樣吧?
「那剛才妳急著走又是怎麼一回事?到頭來是弄錯了嗎?」凌子舜的語氣中透露著不滿。
原來是責怪Cage的疏忽嗎,零星虛應著。「嗯,是他們弄錯了。」
「算了吧。」鬆開了緊鎖的眉頭,凌子舜的目光變得溫柔:「零月,妳回來就好。」
「那今天到湖邊散心,零月妳認為怎樣?」凌子舜語音剛落,大掌牽著零星的纖手,她本想縮開,深藍眼珠溜向她手上的婚戒,知道零月和凌子舜已是夫妻,她只得讓他牽她的手。
「呃、散心?」零星問。
「不好嗎?」凌子舜說:「畢竟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妳要放輕鬆一下。」
「大的事情?」零星一頭霧水,只怪她草率地答應了零月,她對零月的情況根本一無所知,而自己的手被這陌生人握著,也教她不習慣。
「就是說,妳流產的那件事--」凌子舜嘆了一口氣,怎麼零月總是茫無頭緒的,大大小小的事都要說明一遍?
零星心頭一緊,零月流產了嗎?
零星失落的神情,凌子舜以為是觸動了她內心的痛,他也無語了。
「嗯,是那件事啊--」零星故作擔憂:「因為那件事,零月哭了好幾次。」
凌子舜沒吭聲。
零星又試探著問:「其實,凌子舜先生有什麼想法呢?」
「我不願看見妳哭泣了。」凌子舜說。「我說過,我們會步向幸福的。」
完全不了解零月生活的零星,戰戰兢兢地扮演著零月。
凌子舜說:「好了,去散步吧。」
凌子舜的掌心的溫度傳到了零星的手心中,那份暖和緩和了零星的不安情緒。
零星問:「怎樣去?」
凌子舜說:「我們坐飛船去。」
零星說:「飛、飛船?」
「妳應該沒有坐過吧?」凌子舜笑。
「嗯。」零星想起,零月那天跟身旁的男人,據說就是坐飛船到小鎮,她改口道:「幾個月前,零月坐過飛船了。」
「是嗎?和誰?」凌子舜很快想了一下。「啊,我知道是誰了,妳不要跟我提妳和他的事。」
「為什麼?」零星問。
凌子舜說:「我不想聽到妳和他的事。妳始終是我的妻子,不要和他太接近。」
零星聽了,就知道凌子舜認識那男人,惴測著那人和凌子舜之間的轇葛,凌子舜竟會在意那一些微不足道的事。
零月對他的深情,他竟完全察覺不到嗎,零星看到這人,只覺得一陣煩躁。為了守護他的幸福,零月的付出,他全不知情嗎--
凌子舜帶零星下了飛船,步過一段破舊的石泥路後,竟別有洞天,綠意盎然。湖光山色映入兩人眼簾,路兩旁是高大的樹木,上面開出了白色的小花,本來的路上的泥濘漸退,變成了乾淨的小路。
想到溫室外的世界,早就沒了分明的四季,難免的感到惋惜。
凌子舜和零星坐在碧綠的湖水旁邊,湖內有游魚,水中清澈,清楚看到優美的游魚。
「看那游魚多自由啊。」零星說。「零月也嚮往著這種自由呢。」
凌子舜聽得繃緊著臉。
「不過,凌子舜先生太好了,零月哪兒都不去了,零月要在您身邊。」零星看了凌子舜的表情,輕輕的笑打著圓場。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9-23 10:58 P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23 10:5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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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了湖邊,兩人穿梭在繁華的市中心,在小鎮中成長的零星,幾乎沒踏足大都市,此刻她的心情欣躍萬分,大城市中的一切充滿了新鮮感。零星有很多疑問,而凌子舜也一一解答著她的問題。
女孩子都喜歡衣服、鞋子和包包吧?凌子舜如此想著,跟零星走遍大街小巷,在形形式式的店舖內盡情購物。零星也老實不客氣,她將在商店中看見的喜歡的東西全部敗下來,她相信零月一定也會喜歡的,因為她們是同一個人啊。
一天下來,兩人都走得疲倦了,時值黃昏。於是凌子舜提議來個英式下午茶。
在接近海邊的餐廳中,兩人品嚐精緻的小點,陣陣海風吹起,飄散海洋的味道。
「凌子舜先生喜歡看海嗎?」零星手持銀叉,吃著巧克力蛋糕,輕輕的問著。
凌子舜啜了一口芳香的紅茶,說:「喜歡啊。」
「零月也喜歡。」零星笑一笑。「改天一起到海邊去吧!」
凌子舜應了一句:「嗯。」
零星點點頭,吃了最後一口巧克力蛋糕,星眸晶瑩,閃耀期待的亮光。
「零月想,那天的陽光一定是非常的燦爛。」零星轉動腦筋,將想到的話瞎編一通。
「零月和凌子舜先生會在黃金的沙灘上,在海岸邊濺水花,一邊嬉鬧吧。」
不是已經到過海邊了嗎?凌子舜心想,不過,是零月的話,到海邊多少遍都沒有問題。
凌子舜看陽光下的零星的側臉,溫柔、細致而醉人。
籠中少女有著絕對無可摧毀的美麗,攫取他的心神。
品味著紅茶,欣賞著美人,確是人生一大樂事。
「我也覺得是這樣愉快的一天。」凌子舜說。
零星聽他的回答,嘴角浮上彎彎的笑意。
不久,架上的美點一件件地享用完畢,看到零星心滿意足的笑了。
「零月,妳接下來想到什麼地方去?」
「先生決定吧。」零星用愉悅的語氣說。
凌子舜覺得奇怪,零月倒是沒在他面前表露過多快樂的神情,他倒沒有深思,大概是零月的心情實在太好吧。
看到這樣的零月,凌子舜倒也安心。
他結了帳,零星抽起放在地上一袋袋的購物袋,裡面裝滿了華美的衣服等。
凌子舜想幫她拿,可是零星要求自己全拿著。
他無法理解女生如此的心態,也許是有一種擁著滿滿的戰利品的滿足感吧。
多美好的人生啊!
凌子舜身上散發的淡淡清香跟海水的味道揉合,散發特別的芬芳,讓在前面走的零星心神恍惚。
零月也曾經為這樣的味道迷惑過吧,踏著地上的紅色磚塊堆砌而成的行人道,零星如此地思考著。
再到超市買了當晚飯的材料後,凌子舜帶零星再次踏上飛船,零星觀看窗外景色,行人如螞蟻一般的細小,在絕美的黃昏的雲彩中,涼風吹送著。
秋季和冬季的交界,逐漸模糊了。
到達凌子舜的家附近,步出了飛船再穿過幾條大街,零星看到了劉昇影,首先認出他的是她,但是,首先開口的是凌子舜。
「影,你要到哪去?」
「我剛下班啦。」劉昇影說。
「呀,今天有多食物哩,來我們家吃富盛的晚餐吧!」零星一時想不起他的名字,她還是說了,她要更加地了解零月,因此她要接觸零月認識的人們,所幸是零月認識的人似乎不多,她感到很輕鬆。
凌子舜看著零星,臉上隱隱透著不悅,幾個小時前,不是告訴過她,不要接近劉昇影了嗎?
「好呀,零月,看妳特意邀請,我也來坐坐吧。」劉昇影說,完全無視屋子的主人。
三人到了家門。
「讓零月煮飯吧。」零星自動跑到廚房,叮叮噹噹的準備材料。
他們首次睹見零月煮食的身影。
「零月,讓傭人幫忙煮吧。」凌子舜說。
「不用了,自己煮比較有味道呢!」在小鎮中生活的她早就習慣了煮食,完全不覺得要人幫忙的。「你們聽零月說,你們聊個天,乖乖地等開飯啊!」
凌子舜和劉昇影看得整個傻眼,這零月跟平日的零月差太遠了吧?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9-23 10:58 P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23 10: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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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瓷色的餐桌上面,擺滿了零星用心製作的美食,包括清蒸豆腐、蒸石斑魚、滑蛋蝦仁,冬瓜湯等菜餚,賣相十分吸引,而且洋溢著香氣,引得兩人垂涎三尺。
「開動囉!」身穿白色裙子的零星擦擦臉上的汗水,笑意盈盈。
大家起筷,凌子舜和劉昇影互看一眼,擔心零月的菜色有樣子無實際,終於,凌子舜夾起了一塊石斑魚,咀嚼,說:「嗯,魚的味道不錯啊。」
「沒想到零月很會烹飪呢!」劉昇影喝著清湯,喝了一碗又一碗。
「謝謝您們的讚賞!」零星聽到他們的讚揚,更是毫無保留的表現著愉悅。
看到他們將桌上的美食吃個精光,零星的心情大好。
轉眼,快樂的晚餐時間完結了,零月主動地收拾桌面,跑到廚房清洗碗盤。
「零月比先前開朗了許多啊。」劉昇影說。
「我帶她走了一整天。」凌子舜說:「所以她心情很好。」
劉昇影卻不這樣認為,他感覺不對勁。
可是什麼地方不對勁,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候,凌子舜想到書房一會,就顧自往長廊去。
劉昇影走到廚房內,只見滿手泡沫的零星,他立在零星身旁說:「零月妳也累了,讓我跟妳一同洗碗吧。」
零星心想也是個接近零月認識的人的好機會,她也不客氣,馬上說:「嗯,好啊。」就是說不出他的名字來。
「零月,妳學會了烹飪嗎?」劉昇影抹淨她洗淨的碗盤,放到一旁的架子去。
零星一怔,難道零月不會烹飪嗎?
「因為,」劉昇影說:「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妳煮晚飯,妳總是很安靜,在籠子中看著一切。」
劉昇影的話更令零星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零月一定沒有煮食的習慣。
零月平日就在孤獨地留在籠子中嗎?
凌子舜和劉昇影以外的人都不接觸嗎?
是那麼悲哀的人生嗎?
是零月獨自在孤獨的世界中,不願走出一步,因此劉昇影才想要幫助她走出籠子嗎?
零星的手滑了一下,她失神了。那應該是什麼都不做才是像零月嗎?
「嗯,零月最近學會烹飪的,才想是嘗試一下,想看看先生滿意與否。」零星努力保持鎮定。
「怎麼看都不像是第一次煮好不好?」劉昇影說。
「嗯,零月仍在學習啦。」零星說,他的語氣就是質問嘛,總想找個理由推塘,再這樣下來,她就不能自圓其說。
零星趕緊洗好了碗,一絲不苛的放好它們,而劉昇影的眼神更是狐疑。
零星想著,下一步是回到籠子中嗎?
可是,零星不想這麼早就在籠子內,她打開了購物袋,將衣服逐件逐件拿起來欣賞。
零星首次看到這麼漂亮的衣服,樂得團團轉,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
「這是先生跟零月買的衣服,都很漂亮呢!」零星笑靨如花。
零月的笑容不是這樣,她的笑容,應該是流露蒼涼,帶著的傷感的笑。
「妳不是零月吧?」劉昇影問。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9-23 10:58 PM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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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23 10:56 PM
零星心頭猛地一震,哪裡出錯了嗎?他怎會看得出來?現在應該怎麼辦?
她定神,竭力保持平靜,輕輕微笑說:「零月是零月啊,先生您在說什麼?」
「我說,妳不是零月。」劉昇影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零星隱藏著的不安,他全部看得一清二楚。
零星溫柔的軟語說:「零月怎會不是零月呢?」
「最簡單的問題,我問妳,我的名字是什麼?」劉昇影說。
零星久久不語,她說不出來。
印象中,沒聽說過他的名字--
一般的對話中,就是「先生」的稱呼著。
零星緊張得一雙小腿都往內彎了,她攪盡了腦汁,仍然是記不起來。
劉昇影的眸子彷彿能看穿她的思想,零星臉上的笑容都變得僵硬了。
「妳不知道?」劉昇影挑起濃眉,這個女孩有什麼都寫在臉上嘛--
「呃、零月想不起來,實在抱歉--」零星流露歉意。
劉昇影說:「零月認識我,她不會不知道我的名字,所以我可以肯定,妳不是她!」
零星手執衣服的兩手發抖,無法反駁他的話語,久久,她噤若寒蟬。
「和零月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我見過妳,妳是零星吧?」劉昇影說,打破了零星和他之間的沉默。
零星無可奈何地點了頭,始終沒勇氣親口承認啊。
「妳是零星,那零月在哪裡?」劉昇影說。
「看你關心她的樣子,我即管告訴你。」零星對他說明:「因為離開了籠子太久,零月出現了問題,Cage.總公司派來人員送她維修了,零月要求和我交換身份,她說想我一直扮演她,維修成功後,她就可以生存下去了,如維修失敗,我就扮演她一輩子。」
一輩子?劉昇影覺得難以置信,他說:「零月忘記了一點,妳是人類,人類是會老死的,但是,籠中少女不會成長,妳怎樣可以一直扮演她呢?」
「只得見步行步吧,我是在拖延時間,希望零月儘早回來。」零星放下衣服,雙手合十說:「先生,請您不要告訴凌子舜,不然,零月的努力就會白費了。」
「就是壽命的問題嗎?」劉昇影說:「零月到底在想什麼?」
零星搖頭說:「我不知道,零月的成長跟我本身出現差異,連我都已經不能完全地理解她了。」
「現在零月怎樣了?」他關心地問。
零星說:「我都不知道,Cage.在三個月內會寄維修報告來。」
「我會保密的,假若有零月的消息,或是報告的內容,就告訴我吧。」劉昇影看著擔憂的零星說。
「好的。」零星說:「那麼,先生的名字是?」
他說:「我是劉昇影。」
零星說:「劉昇影先生,很高興認識你。」她伸出如白玉的手臂,和他握手。
「我也是。」劉昇影淡淡的說。
零星覺得他是個能夠信任的人,她說:「你可以給我名片嗎?那麼我就可以聯絡你。」
「好的。」劉昇影從衣袋中取出名片遞給零星。
「呀,這個時候,零月都是在籠子中吧?」零星收好了名片,用輕快的腳步跑進籠子中,然後,在籠中的零星,因為自覺不像零月,對他尷尬一笑。
劉昇影看著零星的身影,視線無法離開,因為她跟零月實在太相近了。
相近當中,也存在一點點的不同。
這讓他覺得擔心,滿是破綻的零星,可以暪過凌子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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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9-23 10:58 PM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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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9-23 10:56 PM
*
凌子舜在古色古香的書房中步出,他一徑步至大廳中,睹見零星正在和劉昇影對話。
看著他們投契的背影,他心中就滿滿不是味兒。
「你們在談什麼啊?」他走到籠子前,輕輕問。
劉昇影說:「在談日常的事情啊。」
零星說:「零月和先生討論零月的新衣呢!」零星拿著新買的黑色裙子,說:「零月喜歡這件啊!」
「是啊,妳喜歡就好。」凌子舜說,語氣中透露不滿。
劉昇影看了看窗外說:「天色晚了,謝謝你們的招待,我要回去了。」
凌子舜說:「好的,再見了。」
零星說:「再見了,劉昇影先生。」
劉昇影轉眼看零星,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笑容。
零星也溫柔的笑了。
不過是短短幾秒,凌子舜也注意到他們的眉來眼去,他心想,不過是相處了一個月,他們變得很是親近,這令他覺得心中一陣鬱悶。
如今,零月已是他的妻子了,他不是應該放下心來嗎?他才發覺自己愈來愈緊張零月的一切。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發生在零月身上的意外,令他想對她更加好。
劉昇影要離開了,凌子舜送劉昇影出門後,他說:「影,今天還好嗎?」
「好啊,零月真會做菜!」劉昇影說:「你可是娶到一個好妻子,要珍惜她啊!」
「嗯,我會的。」凌子舜覺得劉昇影是一番好心。
劉昇影沿著前園,不用傭人的提示都找出往大街的路,他熟悉這屋子,因為先前的他常到凌子舜家探望。
偶爾會看到瓏雪秋和凌子舜相處的畫面,要求復合的她,也被他看見哭哭啼啼的樣子。
他心想,瓏雪秋很努力,若果他是她,他早就放棄了。凌子舜決定了的事,就不會改變。
凌子舜看劉昇影到街上了,他回到大宅內,折返大廳,他看到在籠子中的零星,他說:「零月,我找到一本旅遊書,可以給妳看看。」
他拿起一本放在茶几上的書本,再交給她。
「好的。」零星接過書,輕輕說:「謝謝凌子舜先生。」
零星溫和地笑,凌子舜凝視她,想看穿她的眼睛內,會否有他的身影。
零星的眸子閃著柔光。他說:「零月,妳痊癒後,我一定會帶妳到日本去。」
「日本嗎?」零星說,又是她不懂的問題,大概是零月想到的地方吧。
凌子舜打開了籠子。他踏進去,輕輕擁著她,他親吻零星的秀額,聲線如若呢喃:「零月,妳也期待著那天的到來吧。」
零星燒紅了臉,答道:「嗯,零月也期待著--」
語音未落,凌子舜吻著了零星的唇瓣,他深深的吻著,想讓自己找到擁有她的感覺。「我也在等著妳,等著妳跟我未來的時光。」
零星心跳加速,耳朵像是聽到自己愈來愈強烈的心跳聲。
「想像著妳似從前一樣,對我吃醋的可愛樣子;妳的擁抱,讓我感受到妳對我的重視。」凌子舜一邊吻她一邊說。
零星感到小唇如火般燃燒,她的耳根子都紅透了。
「零月,妳害羞啊?」凌子舜惡質的問著,眼中,零月的表情讓他感覺到窩心。
「不是--」零星的臉兒紅如蘋果色。
凌子舜撫她的髮說:「妳最近比較活潑了,妳以前冷淡如水啊。」
「嗯。」又是細小的一聲,零星完全覺得不好意思。
「要來寢室嗎?」凌子舜說,他很想與她共寢,與她親近。
「嗯。」零星又應了一聲。
凌子舜打開籠子,帶著零星穿過長廊,來到了寢室。
他請零星躺在寬敞的大床上,然後他睡在她身邊,他緊抱零星,說:「晚了,零月,睡吧。」
零星在不熟悉的人的懷抱中,她緊緊閉著眼睛,她努力地習慣凌子舜的氣息。
清淡的氣味--
零星浮現一陣安心感,還好,他真的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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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9-23 10:58 PM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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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kurayuki
時間:
10-9-23 10:57 PM
*
三個月後,Cage.的通知信寄到凌子舜家中。
可是,信到凌子舜手中前,零星先悄悄地收起了信。
零星走到書房中,打開了信,閱著信的內容。
「尊貴的客戶凌先生:
凌子舜先生在2100年12月10日將籠中少女初系列編號0001送到本公司進行維修,2101年3月10日的維修狀況如下:
技術支援部發現0001出現精神錯亂的情況,比維修初期更嚴重,本公司已盡力維修,最新的消息將會以信通知閣下。
隨信附上直至2101年3月1日的詳細維修報告副本一份。
Cage.技術支援部部長
林嘉瑜 」
零星打開厚厚的資料,細閱起來,之後,零星致電給劉昇影,電話駁通了。
首次致電劉昇影,零星戰戰兢兢的說:「先生?」
聽筒的另一邊,劉昇影的嗓音傳來:「是零星嗎?」
零星一邊閱看報告,說:「已經收到維修報告了。」
劉昇影說:「報告怎樣了?」
零星瞥了幾行字一眼,說:「零月出現了精神錯亂的問題,而且愈來愈嚴重。」
劉昇影很緊張,他說:「精神錯亂的問題?」
零星說:「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啊!」
劉昇影說:「零月現在在哪裡?我可以去探望她嗎?」
零星說:「她在總公司啊,不過你要等她出來,才可以見她啊。」
劉昇影說:「我也許可以幫忙,我是精神科醫生。」
零星說:「這樣啊--要怎麼可以見面?」
「先到舜的家吧。」他說。
這時,零星聽見了沉穩的腳步聲,她聽得出是凌子舜的。
零星壓下了嗓音,說:「不行了。你不可以來。」
劉昇影說:「為什麼?」
「凌子舜先生在家。」零星說。「不說了,再見。」她慌忙掛斷了電話。
凌子舜說:「零星,妳在跟誰講電話?」
「沒有啊。」凌子舜在跟她說話時,幸好零星收好了信。
凌子舜說:「零月,妳有看我給妳的旅遊書嗎?」
零星說:「嗯,有看過了。」
凌子舜瞧著零星,總覺得她近來很奇怪--
「妳在這樣做什麼?」凌子舜問她。
「就是看書啊。」零星立即回答。
凌子舜一聲不響,轉身走出客廳。
一種恐懼正由他心中蘊釀--
*
Cage.總公司,維修部某房間內。
零月站在房門前,幾個員工呈半圓之勢圍堵,正跟她談判。
「0001,請妳合作。」員工說。「妳要接受維修的!」
「他們是什麼人?」零月心想。
(他們不是好人,快回去爸爸身邊!)
零月抓著懶懶熊布偶說:「你們不要傷害零月和零月的孩子!」
「0001,我們是想幫妳的忙!」員工說。
「你們想對零月做什麼?零月都不認識你們!」零月叫著,人員接近她,她即時逃開。
零月逐步退到房門旁邊。
(現在快走吧!)
零月一把打開門,轉身走出房間,然後拔足狂奔。
身後的人員趕快追著她。
「凌羽,你放心,媽媽不會讓那一些人傷害你!」
走道上,零月緊抱著沉默的懶懶熊布偶。「現在怎麼辦?」
此時,零月發現了一道防煙門,她打開了防煙門,跑到後樓梯去,一直往下走。
身後傳出雜亂的腳步聲,樓梯的白牆壁上,刻有一個大大的8字,零月跑到五樓,疲倦令她無力再走。
「報告!0001在維修中逃脫,保安部各員工注意,留意她的影蹤!」廣播的聲音。
另一員工看了監視系統,說:「0001在五樓的東翼後樓梯內!」
「快!封鎖出口!」人員說。
零月才剛跑至四樓之間的門,發現鎖上了,於是,零月脫掉腳上的高跟鞋,用力敲著,將鎖破壞。
零月走出四樓的走道上,看見了一塊巨大的玻璃窗。
她由窗子看出去,看到窗旁有一條水管,連接到地面上。
她再脫去高跟鞋,用鞋跟將玻璃窗擊碎。
那是強化玻璃,她再敲好幾次,直到破口足夠一個人進出才罷手,零月解下裙子上的小帶子,將懶懶熊布偶綑綁在身上,說:「媽媽找到路了,要小心啊。」
然後零月攀上了水管,開始沿水管爬下去。
零月下視,街上的行人似蚊子細小,好高!她心驚膽顫,但是,她開始小心翼翼的向下移動。
大樓內,員工們東奔西跑,正找尋零月的下落。
在二樓的時候,一位員工走近窗邊查看,他左顧右盼,驚見有人在爬水管,他趕緊通知其他人:「發現她了!她在爬水管!」
零月慌了,她加緊速度,打破了在一樓的玻璃窗,爬入室內,著了地,連忙由後樓梯急奔到地面。
那是總公司的後門,零月由後門走出,那兒人跡罕至,零月立時跑出,離開了大門,跑至大街。
「到處都不見她,0001離開了公司範圍!」員工說。
*
零月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她急奔一段路程,看到了飛船站。
她走至飛船站內,想登上飛船,卻被員工制止:「小姐,要買票才可上船。」
零月說:「零月沒帶錢啊。」
員工要打發她走:「不買票不可以上船,抱歉。」
「我幫她付款。」一把聲音說。
零月抬首,原來是個男人。
那人對零月說:「妳要到哪裡?」
「凌子舜先生的家!」零月說。
那人幫她買了到市區的票。
「好的。」員工說:「妳可以上船了。」
她踏進關卡。
那人心想,原來是天舜集團總裁的妻子?
「哎呀,怎麼像個小孩一樣?」這時,在前面走來了兩個主婦,一個說。
「一定是流產了,受太大打擊,變成了瘋婆子!」另一個主婦說。
「零月不是瘋婆子!」零月對她們喝道。
主婦罵她:「對別人大聲嚷嚷!沒家教!」
「飛船到了,不要理她們,快上船吧。」男人說。
零月對他說:「謝謝您。」
零月轉身跑上飛船。
兩小時後,飛船到達市區,零月下了飛船,順著路牌和地圖,很快找到了回家的路,愈接近凌子舜的住所,她滿心歡喜,畢竟是一段漫長的路。
終於到了凌子舜住宅的大門,她衝進去,看見了在沙發的凌子舜。
零月欣喜的跑到他面前,叫著。「凌子舜先生!」
「妳是誰?怎麼進來我家?」他問。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10-2 09:40 AM
籠之十三 真相
「妳是誰?怎麼進來我家?」凌子舜第一個念頭是怎麼會有兩個零月?他看著跟零月相似的少女,只問了一句,他很驚訝世界上竟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
不可能的!凌子舜怎會不認得零月呢?她手抱著懶懶熊布偶,對他說:「零月是零月啊。凌子舜先生,您記得嗎?這是我們的孩子啊。」
「妳講什麼?什麼孩子的?不就是一個布偶嗎?零月在我旁邊啊。」凌子舜說。奇怪她怎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先生,零月真的是零月,零月在這裡啊!」零月的眼眶發紅,她幾乎要哭泣了。
這個時候,零星聽到了聲音而走出大廳,乍然見零月就身在大廳裡,零星的心臟要蹦出來了,這到底是怎樣的狀況啊?
「妳不是零月!」凌子舜向零月說,他走到零星身邊,執起零星的小手,顯示她手上的婚戒。「她才是我妻子!」
零月崩潰了!她啞聲叫道:「不!零月千辛萬苦才回到這裡,先生您竟不認得零月?」
「妳走吧。」凌子舜冷冷說,見這少女七情上面,覺得她很擅長演戲,更令他討厭。
凌子舜心想是傳媒的炒作讓零月成了名人,找個相像的女子來裝就可以蒙混過關?想都別想!
零月難以置信凌子舜會對她說出如此狠心的話語,雙腳如似灌鉛一樣,她無法移動。
凌子舜見她無視他的說話,氣上心頭了,他說:「走啊!我不認識妳!」
零月的瞳孔都擴張了,凌子舜的話像千支針刺痛在心,她僵在那裡,一點反駁的氣力都沒有,任由凌子舜的話似刀刃劃過她的心。
「妳聽不見我說的話嗎?還不走?」他大聲喝道。
零月受他驚怕,她一步步的後退了,在大門前,她注視凌子舜不含溫度的雙眼,她絕望地轉身跑掉,想跑離傷痕累累的時空。
零星看見此景象,慌了,凌子舜完全誤會了零月了!
零星心想:零月,妳到底在搞什麼?
凌子舜輕拍零星的纖肩:「零月,妳不用擔心,白撞的人很多。」
零星覺得再不可能暪著他了,她說:「對不起。」
凌子舜問她:「妳為什麼要道歉?」
「凌先生,我不是零月。」零星用平靜的語調說。
「什麼?」凌子舜說:「妳不是零月?」他指著大門說:「那她是誰?妳又是誰?」
零星的目光落在大門上,說:「那少女真的是零月,而我是複製零月的本體,我是零星。」
凌子舜感如晴天霹靂,他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零星對他說:「其實,零月出現了問題,她要去維修的事情是真的。因為零月長期走出了籠子,出現了後遺症,最嚴重的後遺症是會失去壽命,零月怕她再也回不來,怕您難過,才叫我來假扮她。不久前,Cage寄來了維修報告,說零月出現了精神錯亂的問題。」零星說:「現在她應該仍沒有維修完畢,零月竟自己跑回來了!Cage.的員工會再通知你吧!」
「妳說的都是真的?」凌子舜不敢相信這個現實。
零星說:「千真萬確。」
「怎麼都不跟我講?」凌子舜說:「零月根本不尊重我!」
「快去找她回來吧!」零星說。
凌子舜急忙步出居所,看到零月孤獨地蹲在前園。
零月摘著前園的花兒說:
「這花朵啊,一朵是給爸爸的,一朵是給零月的,還有一朵是給凌羽的唷。」
零月對著懶懶熊布偶說。
「凌羽,要聽媽媽話唷,那麼爸爸就會開心啊--」
凌子舜目睹這情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無法接受零月的轉變,他認識的零月不會是這樣的--
凌子舜不知所措,他只是說:「她不是我的妻子,她不是我的妻子,我不認識她--她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凌子舜的話清清楚楚去傳至零月的耳朵,她的心坎在淌血。
她依然蹲在那裡,難受地撫摸著布偶。
凌子舜頭也不回,跑進了居所,「彭」一聲將大門緊緊閉上。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10-2 09:41 AM
「凌子舜,你給我站著!」零星看不過眼,她敲打著大門,說:「喂!開門呀!」
裡面完全沒有動靜,直至零星幾乎要踢門了,凌子舜才不請願地打開了門。
「怎麼啦?」他問。
零星衝上去,一進屋,刮了他一記清脆的耳光。
「這一掌,是我代零月打你的!賤人!」零星怒罵道。
「嘿嘿,這個字眼,我也前被人罵了一次,我不介意再被罵多一次。」凌子舜別過臉,不帶感情說,他繼續走他的路,在黑沙發前坐下來。
「零月就在外面,你快跟她說話!」零星說。
「我不認識她。」凌子舜只是說著一句,他的眸心剩下黑暗。
「我被你氣死了!」零星生氣地走出門外。
她看到零月仍在原地,那個翠綠的前園。她上前說:「零月,妳記得我嗎?我是零星。」
「零月記得。」零月的目光停留花兒上。
「現在,我將婚戒還給妳。」零星拔出閃爍的婚戒,誠懇地為零月戴上。零星說:「妳是真正的凌子舜的妻子。」
「零月不要這物件了。」零月注視那纖手,蒼藍的水眸淡然,她說:「先生已經不要零月了。」
零星怕零月胡思亂想,她趕快說:「不管怎樣,先進屋子來吧!今天的風很冷,我怕妳這樣吹著風,會冷倒啊。」
「就算冷倒也沒有關係,零月失去一切了--」零月說:「怎樣都不重要了。因為凌子舜先生不要零月待在他身邊。」
零星拉著零月的手,她激動的說:「不會的!他不是不要妳,妳快進屋來吧!」
零月雙目無神,她站起身,一手捧著花兒,一隻手拿著布偶,零星伴於她身側,在細石的路上碎步。
兩人踏入屋內,但見凌子舜坐在沙發上,他兩手交握,紛亂地思索著,一時間他適應不來。
「凌先生,零月她是你的妻子,她變成怎樣,你要接受她的一切。」零星對他說。「你不能不管她的!」
零月抬眸看那道身影,凌子舜正眼都沒看她,他說:「我的事情才不用妳管。」
零星開始討厭他,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
身穿雪白的裙子的零月緩緩走上前。
凌子舜背對著她,零月回想他們相處的時光。
「先生--」她喚著,嗓音悅耳。
凌子舜沉默,彷彿是她背負了所有的錯誤,她的精神錯亂,是她活該--
「您真的不要零月了嗎?」零月哀傷的問他。
凌子舜沒有答腔。
零月傷痛的眼睛烙在他的影子上。
零月絕望的說:「零星,妳看,他不跟零月說話了。」
「不會的,他只是一時的想不開而已。」零星說。
這時,凌子舜說話了。
「小雙,請預備一個大房間,」凌子舜說:「給我的客人住。」
小雙說:「是的。凌先生。」她又問:「那麼--零月小姐?」
凌子舜冷淡說:「另外一個,由得她自生自滅。」
小雙聽了,有點愣然,不過她仍是對零星說:「小姐,這邊請。」
零星隨她領著路,往長廊走去了,零星也不忘回頭看零月。
零月的臉容流露撕心裂肺的痛苦。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10-2 09:43 A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10-2 09:41 AM
*
零月走在凌子舜身前,柔柔的問:「先生?」
凌子舜睨著她,他的臉上流露複雜的情緒。
零月拿起婚戒說:「如果您不需要零月,這個請您拿去吧。」
「妳拿著就好。」凌子舜說。
零月說:「零月不懂先生的意思。」
凌子舜說:「沒什麼,妳的話說完了吧?」
「嗯?」零月說。
「沒事的話,妳要走也可以,我不管妳。」凌子舜站起來說。「那麼,我先走了。」
零月覺得她的心都揪緊了,難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此斷絕?
「請您、請您不要丟下零月一個人……」強裝堅強的零月終於崩潰了,她緊抱著他。「零月懇求您……」
凌子舜注視軟弱的她,他站著那兒。
「您想零月做什麼,零月都願意……就是……請您不要丟棄零月……」零月的臉上爬滿了淚水。
凌子舜沉默著,讓零月哭泣,可是,由於哭得太久,零月無力的半跪在地上。
「好啦。」他不耐煩地說:「妳哭完了沒有?」
凌子舜撥開了零月的雙手。
「凌子舜先生,您記得嗎?」零月急急拿起懶懶熊布偶向他說:「這是我們的孩子呀!」
「零月……」凌子舜說:「我們的孩子已經不存在了。」
凌子舜丟開了布偶,他說:「這是我送給妳的布偶,不是我們的孩子!」
零月撲在地上,緊抱著布偶說:「不要丟他!您趺痛他了!」
凌子舜對她大罵:「妳瘋夠了沒有?瘋婆子!」
零月喊道:「零月不是瘋的!」
「我沒心情理妳。」凌子舜想走開。
「不要走!」零月一手拿著布偶,另一手抓著凌子舜的褲管,大聲說:「先生您記得嗎?我們還說要孩子取名作凌羽啊!」
他說:「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我們仍沒有開始想孩子的名字。」
零月急急解釋說:「不!名字是零月改的!您更說零月取得好呢!」
凌子舜說:「這只是妳的幻想,零月。」
零月說:「是真的啦!」
凌子舜說:「零月,妳有病!」
零月說:「零月沒有事啊!」
「妳有!」凌子舜說。
「零月沒有!」她大叫。
凌子舜覺得她很煩人,凌子舜心想,複製人果然是卑微的生物!
他一手將在地上的她揪起來,再將她用力一擲!
零月狠狠倒在地上了!像個破碎的木偶一樣。
零月覺得全身泛痛,她艱辛地爬起身來,她輕輕的說出一句:「對不起……零月惹先生您不高興了……」
零月抬首,她的雙唇顫抖著。「零月只是想請先生不要離開零月……」
她的臉上掛著傷感的笑容。「但是,如果先生這麼討厭零月……零月不會再勉強先生了……」
零月顫慄著。
「……零月,妳過來。」凌子舜命令她說。
零月站起來,震抖步至他身邊,她怕他,很怕很怕,她哀求的問:「先生……?」
凌子舜叫來了傭人小瑩,問她:「小瑩,請妳去找零星,問她拿出維修報告來。」
不一會,不是小瑩出現,而是零星走出來了,她交出了報告。
凌子舜揭著報告說:「這兒說,零月妳出現了精神錯亂的問題。」
零月搖頭說:「這是假的報告!凌羽說那個大樓的人都想害零月,所以零月才走出來的!」
「不然,我帶妳去見劉昇影,他是精神科醫生,就讓他見一見妳,妳相信他的話,對吧?」凌子舜說:「現在就去,好不好?」
「嗯。」零月說。
零星跑到她的客房,她拿起了電話筒,急急撥電話給劉昇影:「喂?先生?」
另一邊傳來了劉昇影的聲音,他說:「是妳啊?有什麼事?」
零星說:「先生!不得了!零月在維修期間,竟然自己跑回來了!現在零月不相信自己出現問題,凌子舜說想跟她到你的醫務所去!」
「嗯,叫他們來吧。」劉昇影說:「我想知道零月的情況。」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10-2 09:43 A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10-2 09:42 AM
*
四周是米白色的牆壁。劉昇影坐在桌子旁邊,他的身後放著一個書架,零月看上面的書本一眼,全是醫學書。
「請坐。」劉昇影說。
凌子舜和零月分別坐在椅上,零月的雙腿緊攏著。
「零月,妳不用緊張。我只是和妳聊個天。」劉昇影說:「零月,妳覺得有人對妳說話嗎?」
零月說:「有啊。凌羽常常跟我說話。」
劉昇影問:「凌羽是誰?」
零月說:「凌子舜和零月的孩子。」
劉昇影問:「他何時第一次跟你說話?」
零月說:「零月去維修的那天清早。本來一清早的就聽見了有人在唱歌,很吵,其實零月前晚臨睡前,聽到了歌聲,零月覺得很煩,就大聲叫那個人不要唱了,可是那人不理會零月,好不容易,零月才睡得著。哪知道,第二天,零月又聽到歌聲,然後,零月聽到有人叫零月做媽媽。」
劉昇影問:「妳怎麼知道他是在叫妳呢?」
零月說:「那是因為凌羽出生了,他叫零月做媽媽。」
劉昇影問:「出生了?」
「嗯,零月清楚的記得,在醫院中,那是個產房,凌羽是在那兒出生的。」
「嗯,那之後,凌羽還有跟妳說話嗎?」劉昇影紀錄零月的說話。
零月說:「凌羽有跟我說話,開始時,他叫我媽媽,不過他會說的話愈來愈多了,他更跟零月聊天。」
「零月問他,怎麼都找不著他。他對零月說,這個懶懶熊布偶就是他了,他說想零月照顧他,於是零月到哪兒都帶著他了。」
「劉昇影先生,凌羽真的存在的。」零月拿起布偶說:「看,他就是凌羽!」
劉昇影應了一聲,說:「零月,聽說妳在維修中途跑出來了,為什麼?」
零月說:「因為凌羽告訴零月,大樓中的人員都是害零月的,凌羽叫零月走到門前,然後零月就打開了門,開始走了出去。」
劉昇影說:「嗯,妳出去的時候,有沒有覺得凌羽在控制妳的行動?」
零月搖首說:「沒有啊,零月都是自己想方法的,因為之後都沒聽見凌羽的聲音了。」
「好了,讓我跟舜說幾句。」劉昇影轉頭跟凌子舜說:「舜,零月患的病是思覺失調。」
「為什麼?」凌子舜問。
劉昇影說:「起因是出走籠子的後遺症,加上心靈創傷,加速了思覺失調症狀的嚴重程度。」
凌子舜奇怪了:「心靈創傷?」
劉昇影說:「首先是舜,你從前對零月的侵犯,然後是零月的流產,這兩件事令零月的身心造成創傷。零月接受不到失去孩子的事實,為逃避苦痛,零月的潛意識假想她的孩子仍然存在,零月是症狀是由幻聽開始,加上妄想,以為孩子跟她對話,是存在的,零月對此深信不疑。」
「我倒是沒料到,零月會被我影響得那麼深--」凌子舜愣然說。
劉昇影說:「幸好,零月的情況還不算太嚴重,舜你要多開解她,我會開藥給零月的,只要她準時服藥,這一些症狀就會消失了。這期間,零月要維修的話,就請她告訴人員她在服用的藥物吧。」
「零月,」劉昇影說:「謝謝妳跟我聊天,我請妳吃糖果,不過妳記得定時要吃的。」
零月展露笑容:「嗯!謝謝先生您的糖果,零月會乖乖吃了!」
不久,凌子舜和零月跟劉昇影道別。
*
兩人在街上無語的並肩而行。
「先生,您想到哪裡?」零月說:
「回家。」凌子舜說。
凌子舜沒有牽零月的手,她感到一陣失落。
凌子舜說:「零月,回家前,想看看風景嗎?」
「嗯。」
「乘坐飛船回家吧。」凌子舜說。
未幾,凌子舜跟零月登上了飛船。
飛船開始往上爬升,直到一個高度,飄浮著。
兩人在飛船上,俯瞰無邊無際的穹蒼。
「零月。」凌子舜說:「有時覺得我們真的很渺小呢。」
「為了接近天空,人類拚命飛到高空去,想看到更遙遠的蒼茫。」凌子舜說:「零月妳,也想找到自由吧?」
「零月不要什麼自由,現在,只想待在您身邊……」零月撲進了凌子舜的懷抱中!
凌子舜緊抱著她,說:「我要的是真正的妳,無人可以代替妳。不過,妳對我的隱瞞,令我很失望。」
凌子舜跟她相擁,柔聲說:「零月,我不會遺棄妳,我只是一時接受不到事實,所以才對妳--」
「零月都明白……」零月落著歡喜的眼淚:「可以回到先生身邊,實在太好了……」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10-24 08:46 PM
籠之十四 不要離我太遠
客房內,零星致電劉昇影,她說:「先生,零月來看你了嗎?」
劉昇影淡然的說:「已經看了。」對於零月患了思覺失調,他還是覺得沮喪,他要盡快治好她。
零星關心的說:「嗯,零月怎樣了?」
劉昇影靜靜的說:「那是她的隱私,我不可以告訴妳的。」
零星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她說:「是這樣啊……」
劉昇影說:「只可以說,舜打理業務的方面很好,就是對女子的心思十分遲鈍。所以喜歡他的女子,常常受到傷害。」
零星說:「凌先生他喜歡的是零月的外表吧?他何曾了解過她的內心?感覺上是那麼樣啦。」
劉昇影說:「大概是吧。零月的心靈原來是比想像中更加的脆弱。」
零星說:「那也沒辦法呀。」
「啊。」劉昇影說:「外邊有人來,不說了。」
零星說:「不好意思了。再見。」
零星掛了線,通話結束。
零星走到大廳,零月和凌子舜已經回家了。
她看到零月挽著凌子舜的手臂,零星問:「你們和好了嗎?」
零月帶笑說:「嗯!跟先生和好了。零月很高興呢!」
零星說:「那很好啊!」
零星身後放著一個小背包,她才剛執起它。
「零星,妳要到哪裡?」零月問。
「我打算搬走了。」零星拿起背包,絮絮的說:「看到你們和好,我也想回小鎮去了。」
「零星,妳不用搬走的。」凌子舜說:「在這裡住下來吧。我很歡迎妳。」
「可是……」零星囁嚅著說,「我不敢再打擾你們了。」
凌子舜說:「零星……留下來。」
零星不知所措,她竟然心動了。
凌子舜說:「留下來跟我們一起。」
零星的小臉泛起了蝦子色,她也搞不懂自己為何會臉紅,她說:「好的,感謝凌先生你的好意,我就留在這裡吧--」
零星再說:「不過,如果你到某天要我走,我會立即走的。」
「我不會要妳走。」凌子舜語氣肯定。
零月聽了,心中就不舒服,他們,彷彿無視她的存在--
零月挽著凌子舜臂彎的那隻小手,也失去了力量。
這時,小雙走進大廳說:「先生,是Cage.的員工啊,他說有要事找你。」
凌子舜鬆開了零月的手,走到大門前。
一個身穿整齊西裝的男人立在那裡。
凌子舜認得出來,他跟上次維修的負責人是同一個人。
男人對凌子舜說:「凌先生,抱歉,閣下的籠中少女在本公司維修期間擅自逃走,現不知去向--」
「她在我家。」凌子舜乾脆說。
男人說:「是這樣啊,她在逃走期間,破壞了本公司的玻璃窗和防煙門,可是,她的失蹤是本公司的負任,為表歉意,閣下不須賠償。」
凌子舜說:「那真的抱歉了。」
男人又說:「不要緊。另外,我們已經找到修正籠中少女生命力衰弱的方法,請盡快讓她回到總公司去繼續維修。」
凌子舜聽了,說:「請等一等,我去叫她出來。對了,現在她正服用精神科的藥物。」
男人說:「明白了,麻煩您了。」
凌子舜折回大廳中,零星和零月一同看向他。「有什麼事了?」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凌子舜對零月說:「零月,Cage.的人員來了,他們找到方法解決妳的問題了,妳跟他回去維修吧。」
「要回去嗎?」零月不願意。「他們都是不好的。」
凌子舜柔聲說:「不用擔心,零月,他們是在幫妳,不會害妳的,妳放心吧。」
零月抬眸注視他,可憐的眼神:「真的嗎?」
凌子舜撫她的秀髮說:「當然是真的,妳相信我嗎?」
「當然相信您啊。」零月流露笑顏。
「那麼,零月先走了。」零月話畢,急步到大門去。
零月走出大門後,凌子舜對零星說:「待她康復了,我不會再管她。」
零星問:「你說什麼?」
凌子舜說:「現在,零月患病了,我不想刺激她,才暫時對她好。」
零星說:「為什麼要這樣做?」
下一秒,凌子舜掠奪著零星菱唇內的蜜餞。
零星完全不知道如何反應!
「凌先生。」直到凌子舜放開了零星,在驚訝中的她回過神來,大聲說:「零月是你的妻子啊!」
凌子舜冷冷說:「因為,我對她已然厭倦了。」
零月還沒有走,她轉頭在窗外看進來,看見凌子舜的大手正緊緊地牽著零星的玉手。
零月悽愴著,她不想看到這心碎的畫面,她撇頭,就往屋外跑去。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10-24 08:50 P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10-24 08:46 PM
*
凌子舜握著零星的手,向零星步步逼近,他說:「零星,妳敢說妳沒喜歡過我?」
零星紅著臉說:「凌先生,我--我承認我喜歡你。可是……」
凌子舜激動的說:「零星!只要妳說一聲,我馬上跟零月離婚,我要娶妳為妻!」
零星揚聲道:「可是我討厭你對待零月的行為和態度!我才不想跟你這樣的人結婚!」
凌子舜一眼就看穿了零星的心思,他說:「零星,妳口不對心!妳根本就是想跟我一起!妳心底甚至不想零月回來,妳想獨佔我!」
零星急忙解釋說:「我並沒有那樣想!」
凌子舜凝睇零星的臉兒說:「妳笑了,零星--」
零星才知道,原來她的嘴角在笑嗎?竟然想到念頭就笑了?
凌子舜說:「幾個月來的相處,妳對我日久生情了嗎?」
他的話說中了零星的心事!零星低眸,她還想著理由:「我……」
凌子舜用手抬起零星柔和的臉兒說:「零星,妳不要再自欺了……」
零星堅定說:「是又怎樣?我不會讓你跟零月離婚的!」
凌子舜用著低沉的嗓音說:「妳不要再演戲了,零星……大方一點,說喜歡我。」
「我……」零星終於忍不到了,她說:「我喜歡你……凌先生……」
「我也喜歡零星妳。」凌子舜強吻零星,如野獸一樣掠取零星口腔中的甘甜。
零星想用力推開凌子舜,竟被凌子舜攔腰抱起她!
「凌先生,你想到哪裡?」零星急問。
零星怕了,開始掙扎,但完全起不了作用。
凌子舜不回答她的提問,他抱著她,穿越長廊,到達他的寢室去。
凌子舜放零星在大床上,他關起了寢室的門。
零星看他的舉動,不明所以。
零星睜著杏眼,她還是首次看見凌子舜瘋狂的眼瞳,她畏懼了。「凌先生,你想做什麼?」
「零星。」凌子舜說:「我想得到妳的一切。」
零星馬上撲起來想衝出房外,可是她的速度不及凌子舜快,他將零星抓回床去!
凌子舜壓她在身下,將她的小手抓起來,放在她身後,他用皮帶綑綁著她的瘦小的手腕。
他想佔據她,毀滅她的純潔,他亟欲得到零星的全部,她的身心,笑容,也是屬於他的!
她的一切都是他的!這樣想著的凌子舜彷彿發洩著的,他無視零星的悽厲叫聲,她的哭叫,反而讓他更加想得到她!
「放開我!放開我!」零星激烈地反抗著,拚命地大叫著,但是沒有人聽見她的呼叫!
凌子舜瘋狂地佔有了零星,然後,他解開了零星的束縛。
無力的零星騰痛的身子瑟縮著,她痛苦地哭泣,零星不願意,始終凌子舜是零月的丈夫,她不打算破壞零月的幸福。
零星在擔心零月知道這件事,也擔心自己懷孕的可能性。可是她的哭聲慢慢沙啞,由放聲的哭泣慢慢變成了啜泣。
凌子舜坐在零星的身邊,冷眼地看她的模樣,他問:「零星,妳為何要哭泣?這不是妳希望的事嗎?」
零星聽了他的話,火上心頭!
「下賤!」她狠狠地刮了凌子舜一記清晰可聞的耳光,狼狽地爬起身來,就奔出了寢室。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10-24 08:50 P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10-24 08:47 PM
*
傷心中的零星一直奔跑著,屋內亮起那柔和的燈光,映照著她黑睫下晶瑩的眼淚。
直到幾天前,她也想不到凌子舜是個這樣的人。
喜歡了凌子舜,讓她更加地痛恨自己。
她抑制自身的感情,本以為能夠永遠埋藏,卻在凌子舜的引導下,兩度說出了自己真正的心意。
她嘗試不在意這事,盡量將感情淡化,利用開朗樂觀的性格去掩飾一切,以為可以淡忘這樣的感情。
在日常生活中,零星對凌子舜的感情一點一滴地累積下來,到她察覺到的時候,親口承認感情後,事情發生太快,結果已經不能逆轉。
這刻的零星陷進了絕望當中,零星明白那是凌子舜對她表達愛她的方式,只是她未由震驚中回復過來,只可以從洶湧的淚水當中,一聲聲的將她喚回來現實。
在零星面前擺放著殘酷的現實,覺得身心俱疲,她連流淚都覺得疲倦。
她一邊急走著,直到大廳中方停下。
零星抓起了擺放在茶几上方的白色背包,就覺得背包沉重得如她的心,背包內放著凌子舜送給她的禮物,本來,零星知道,她得到的物件是要還給零月的,只是當時,基於她的私心,她覺得禮物是凌子舜給「她」的,她珍惜著每一件禮物,於是她把收到的禮物全部放在背包中,原來,也沒有打算要拿走背包的,她只是代替品的代替品。
零星凝看背包好一會,仍是揹起了它,轉身步至大門去。
凌子舜由零星奔出寢室起,就在後方追著她,他緊張地問:「零星,妳要到哪裡?」
「我不想再留在這裡了!」本來正要打開大門的零星望向凌子舜,她的眸子泛著淚珠。
凌子舜看她的眼淚,倒生出了憐憫之心,他說:「妳不要走,留下來!零星。」
零星將背包用力擲在地上,她說:「我受不了!」她打開了背包,一邊說:「我受不了!」她在背包中掏出一把美工刀說:「我再也受不了!」受摧殘的零星心情灰暗,她覺得她身在的世界是一片虛無,在這個世界再沒有生存的意義,倒不如一死了之!絕望中的零星用左手舉起美工刀,就向自己的手腕割去!
「零星,不要!」凌子舜上前,連忙搶走她手上的美工刀,將它丟在地上,美工刀的軌跡呈弧線形拋到老遠去!
他再緊緊地擁抱零星說:「零星,妳無論如何都不要尋死!妳顧忌的人是零月吧?我就去跟她離婚!那麼妳就不再擔心了!」
「不!你不要跟她分開!」零星在他的懷中掙扎著:「你放開我吧!我不會自殺了!只是,現在我心情很糟,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零星--」凌子舜說:「陪著我好嗎?就當是為了我--」
零星怔著了。「為了你?」零星看了大門,又看凌子舜,她猶豫了,始終她仍是捨不得凌子舜。
她不想走。
「對,為了我。」凌子舜說:「再說,要是零月回來了,她看不見妳,也會奇怪的!」
零星想到了零月,隨即也想到凌子舜,她說:「好的,為了你,我決定留下來。」
凌子舜輕輕笑說:「那就好了。」
零星看著凌子舜的臉容,突然湧上一陣心酸,她抬眸向他說:「凌先生,現在零星可以哭泣一會嗎?」
凌子舜點了點頭。
「凌子舜,我好討厭你--(我好喜歡你)」零星在凌子舜的懷抱中失聲痛哭。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10-24 08:49 P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10-24 08:48 PM
*
在Cage.維修部某房間內。
員工對零月說:「恭喜妳,維修完畢了,0001妳的生命力衰弱問題已經解決了。現在,妳可說是不死身的存在。」
零月說:「不死身?」
員工對她說明:「是的,妳會一直保持這模樣生存,不老不死。」
零月說:「那很好啊!真的謝謝你們。」
這時,男人走進來說:「專車已經準備好了,司機將會載妳到凌先生的住所。」
男人交給零月一份文件,說:「妳將這份維修報告給凌先生看。」
零月接過文件,說:「好的。」
男人說:「那麼現在上車吧。」
零月愉快地由總公司的大門走出,在停車場中,登上了專車。
夜深,零月乘坐Cage.的專車回去,一個月以來的維修,零月每天昐望歸家,而這一天終於來到了!熟悉的建築物近在眼前,零月更是覺得安心。零月心想:零月可以和凌子舜先生永遠在一起了!
這時,零星和凌子舜牽手的畫面閃過眼前,一種無形的痛楚折磨著她的心。
車子駛到凌子舜的住所前方停定。
「到了。」先生說。「下車吧。」
男人和零月下了車,從前園走進大門,大門前的傭人見到她,就走進屋內,通知在家的凌子舜說:「零月小姐回來了!」
凌子舜說:「讓她進來。」
傭人則打開門給她進屋,
男人見零月進了屋,就轉身上了專車。
零月用跑的進了屋,她說:「先生,零月回來了!」
凌子舜看到零月回來,他臉上只有冷漠。
接觸到凌子舜的淡薄的眼廓,零月的心涼了一截,怎麼?他不是會很高興的嗎?
零月和凌子舜同時說:「零月有事想跟先生說。」「我有事想跟妳說。」
凌子舜說:「妳先說。」
零月的臉上掛上燦爛的笑容:「先生,維修成功了!零月沒事了!以後,零月不會死了,可以跟先生--」
「那就好了。」凌子舜打斷了零月,他說:「零月,既然妳維修好了,我有一件事想跟妳說。」
零月依然笑,她問:「什麼事呢?」
凌子舜帶零月到他的寢室去,他想著零月的病應該痊癒,是時候告訴她了。
「零月。」凌子舜說:「我想跟妳離婚!」
「到日本去的蜜月旅行」這幾個字仍未說出,凌子舜的這句話衝擊她的耳膜,零月覺得她的世界都粉碎了!她的努力全部都白費了!她的臉上蒙上了一層陰霾,她問:「為、為什麼?」
凌子舜想了一會,才將事實告訴她:「我不想和妳在一起了。」
零月手中的懶懶熊布偶也趺在地上了。
「先生討厭零月嗎?」零月顫聲問。
凌子舜一字一字說:「零月,我很討厭妳!」
零月睜著眼,她覺得難以置信,先生不是對她很好的嗎?怎樣回來了就變了個樣,零月抓著凌子舜的手掌說:「為什麼?為什麼?」
凌子舜看她說:「不為什麼,就是沒有感覺了。」
零月喃喃自語:「沒可能的!沒可能的!」
零月抱著凌子舜,吻他的唇,想用身體留著他。
凌子舜也沒料到零月會有如此的舉動,他整個人被零月推趺在地上了!
零月揭開了凌子舜的上衣。她說:「先生的身體--好溫暖。」
凌子舜說:「零月,放棄吧,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零月絕望了,她咬唇,忍著不流淚,問:「為什麼?為什麼?」她已經失去了理智,只是在不斷問著凌子舜。
凌子舜閉唇,他不願意回答。
良久,零月啞聲問:「……是因為零星嗎?」
凌子舜緘默。
零月說:「零月維修那天,看到你們牽手,先生您喜歡了零星吧?」
凌子舜不承認,也不否認。
「零月想知道……」零月說:「其實,先生愛過零月嗎?」
凌子舜遲疑了,然後,他淡淡的說:「我從來都沒有愛過妳!」
零月親耳聽到他說出的話,彷彿聽到心碎裂的難受聲音,她問:「既然、既然您不愛零月,為什麼先生還要和零月結婚?」
凌子舜說:「那不過是為了孩子,如今孩子沒有了,我想不到這婚姻還有什麼意義,我覺得也是時候分開了……我們之間再也沒有關係。」
「為什麼您竟說出這樣的話來?」零月大聲說:「您從來都不理零月的感受!這種婚姻,零月根本不需要!」
凌子舜無語了。
久久,他說:「我們……還是算了吧。」
這時,零月的眼淚終於決堤了。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10-24 08:49 P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10-24 08:49 PM
即使零月在凌子舜面前痛哭,凌子舜卻是無動於衷,他在冷眼睇著零月,心想著她對自己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縱然他三番四次傷害她的心靈,她仍是苦苦哀求。零月的淚眼凝視著凌子舜那雙冰冷的眼睛,尋不著一絲的愛意,零月但覺他這樣的眼神份外陌生。
「零月……不想跟先生分開……零月不想離婚……」零月雙手掩臉,幾近泣不成聲。
「零月……」凌子舜低喚著她,「讓我看看妳的臉兒吧。」凌子舜拉開了她的素手,一張淒慘的臉龐映進他的眼底,眼淚婆娑。
凌子舜一手執著零月的手掌,另一手摟著她的纖肩,將她挨近自己。
凌子舜柔聲的說:「回想起妳先前出走籠子,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去尋覓妳,我就知道妳不能夠離開我了……」
零月的心頭顫動著,她害怕失去他啊,他的話語安撫著她破碎的內心。
晶亮的淚珠兒一顆顆的掉落著,在地上濺起了透明的水花。
零月乖順的說:「先生想要孩子的話,零月可以給你,就是不想跟先生分開……」
零月緊握著凌子舜的手掌,眼睛一秒也不曾離開過他。「只要先生您喜歡……」
溫婉的零月啊。凌子舜忖度零月是多卑微的女子啊,他掬起零月的一撮柔軟髮絲,輕吻著說。「老婆……」
零月張著澈圓的大眼,她的雙頰紅彤彤地,她的心臟也在強烈地躍動。
零月的兩臂緊緊地纏繞他的雙肩,粉唇半張,渴望著凌子舜的吻。
凌子舜說:「……妳很誘人。」
零月長睫如低垂的蝴蝶的翅膀,泛出了柔細的嫵媚之感。
帶淚的零月貼上他溫熱的唇,輕吻他的薄唇,細碎的吻如同火苗,燃燒著凌子舜的欲求。
那嫵媚的眼神,櫻紅的臉頰,紅唇挑引著他,那彷彿是種誘惑。凌子舜抱起零月,讓她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他已經急不及待地覆在她身上,吮咬她玫瑰色的唇瓣。
一個月以來深切的思念,早令兩人失去了理智。
凌子舜啃食她的小舌,讓他們的舌頭互相纏繞,感受那甜美。
凌子舜隔著她的衣物撫弄著柔美,在她白玉的肌膚上烙上他的專屬印痕。撕裂了她雪白的長裙,欣賞著她無瑕的嬌身,橫蠻的在纖細的身子攻城掠地。
凌子舜的熱情強悍,震撼著零月,零月一雙晶瑩水眸凝視著他,相信他和她之間,也許有感情的存在。
兩人的身子緊貼著,雙方急促的呼吸滲透了肌膚,那氣息熾烈如火。
凌子舜溫柔地吻去她滿臉的淚,他感受到零月內心的苦痛。
那柔弱的模樣,刺激了他的欲望。
接觸到零月純真的目光,他再也顧及不到其他的事情,對零月的情感慢慢的湧現,擾攘著他的心湖。彼此互相索取著,有如將長久的空虛,徹底地得到滿足。
他深深吻著零月,大手輕柔的撫著零月敏感的腿心,長指探進她細狹的幽穴,引出更多甘霖,受不住他的觸摸,零月抑制著歡愉的輕吟,身子扭動著,欲拒還迎。
零月的模樣令凌子舜忍耐不住,凌子舜侵入零月溫暖的體內,他迷戀她纖細的身體,一遍遍的衝擊濺起了激烈的火花。
零月抵受著他沉重的撞擊,每一次他觸及到她的隱密的盡頭,她就感到安心。
痛楚令零月的腦海一片空白,她緊抱他的身軀,迎合著他的節奏,任由凌子舜掠奪佔有……
兩人相擁著,零月在熟悉的清淡香氣的籠罩內,唇畔掛上一抹窩心的淺笑,她利用這拙劣的方式令凌子舜暫時回心轉意,卻是慘勝。
[
本帖最後由 sakurayuki 於 10-10-24 08:50 PM 編輯
]
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0-11-7 07:57 PM
夜深,零星在床上輾轉反側,從傭人口中得知零月回來的消息,在她心中浮現了不安。凌子舜、零月、零星三人之間的關係,也成了傭人間的閒言。有說是凌子舜貪新厭舊,追求著零星,也有說零星主動引誘凌子舜,以致凌子舜移情別戀,而最終犠牲的人,會是零月,於是,傭人對零月的哀傷,也表示同情。
零星縱然深知自己的心意,但是也不願再聽到這類的謠言,為了停止謠傳,也不想看到零月痛苦下去,她清楚知道自己的身分和立場。於是,她立下決心要抽離這段關係,這一次,她一定要離開,回到她的小鎮去。
明天一早,就起行吧,這樣想著的零星,滑入了睡眠。
那天清早,凌子舜首先爬起床,眼睛溜到身旁的可人兒,他挪開了零月抱著他的腰肢的小手。
他的舉動驚醒了零月。「先生?」零月說,如夢囈一般。
零月覺得很不好受,感覺是被他遺棄一樣。
零月幾乎是傷心的問:「您要到哪裡去?」
凌子舜走到衣櫃,拿出了一套簇新的西裝,他冷冷說:「我換衣服,今天要上班。」
凌子舜梳洗完畢,在她面前更衣,連一句再見都沒有,然後他走出了房間。
怎麼會待她如像陌生人?
早上,零星執拾行裝,打算離去了。
零星穿上凌子舜買給她的黑裙子,走到在客房門前。剛要推開門,就看到凌子舜站在門前。
凌子舜見零星拿著行李,他說:「零星,妳要到哪裡?」
零星堅定的說:「這次我一定要回去,畢竟零月回來了,我怕我在這裡,會打擾到你們。」
凌子舜說:「零星妳放心吧,妳在這裡,不會打擾的。」
零星悽然說:「凌先生,請你忘記我。」
凌子舜撫著零星的淺金髮,她們是如此的相近啊,零星說:「零月是你的妻子,這是不變的。」
凌子舜說:「零星,我十分喜歡妳,不要離開我--」
凌子舜將她抱在懷中。
「我也喜歡你啊。」零星說:「不過,我們之間的記憶,只要刻劃在心中就可以了。你在開始時,選擇了零月,這就是你的決定了。」
凌子舜說:「我不要零月,我要妳要當我的妻子。」
零星說:「你根本不用這樣做,你我心中明白。我現在,要走了。」零星拿起了沉重的行李。
零星走了兩步,回首向凌子舜說:「我愛你。你是我內心中、記憶中,永遠的烙印,我零星,願將對你的愛埋藏於心。」
凌子舜撲前,緊緊抱著她,吻著零星說:「我愛妳,我很捨不得妳。」
凌子舜如暴風般的吻別,摧殘著零星的絳唇,零星花容失色,她說:「凌先生--」手中的行李也掉在地上了。
凝睇著零星欲斷難斷的眼神,他決定自己先作了斷。
「我明白妳的心意,小零星。」凌子舜放開了零星:「好了,再見了,零星。」
零星彎下身抬起了沉重的行李。
凌子舜說:「我幫妳拿,好嗎?」
零星展露耀眼的笑容:「不用了,你去跟零月說一聲我要走吧。」
「讓我送妳到前門,好嗎?」他說。
零星輕輕笑,給了他一個蜻蜓點水。
「再見。我最親愛的你。」零星離開了他的唇。「此刻開始,我們是好朋友,知道嗎?」
「嗯。」凌子舜說。
零星轉身,沒有回首,她是時候要撇清他們之間的關係。
小雙在大門前方執拾。看見零星,小雙對她說:「零星小姐。」
零星說:「安,小雙,我今天要離開這裡了。」
小雙說:「再見啊。」小雙幫零星提起行李,直直送她到前園。
零星跨出了凌子舜的大宅,這時,飄來了一陣夏微風。
夏季,再度來臨。
未幾,零月步出大廳。「啊?零星走了嗎?」
「是的。」目送零星的凌子舜平淡地說。
零月翠眉輕擰:「怎麼都不告訴零月呢?」
凌子舜輕輕笑:「她說,很趕時間,所以先走了。她還跟我說,很高興和妳相處了一段日子。」
「是這樣啊。」零月說。「下次,一定要到她的居所去探望她。」
「嗯。」凌子舜說,他相信,零星會刻意地躲開她的。
他知道,零星是愧對零月,才走得這麼趕忙。
凌子舜和零月四目交投。
凌子舜心有感慨,將零月抱得好緊好緊。「零月,我決不遺棄妳。」
「先生。」零月也緊緊地擁抱他。「只要您在零月身邊,零月就心滿意足了。」
「我不會再放開妳。」凌子舜說:「絕不。」
他這樣做,是為了零星,他和零星兩個人之間的秘密,決不讓零月知道。
零星進駐了他的心坎,就似亂麻,纏繞著他的心窩。
作者:
don342143
時間:
11-6-13 03:0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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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akurayuki
時間:
13-5-9 09:4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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