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ukunft
~Overture~
Pandora's box/A Mon Seul Desir
~Hong Kong~
To be or not to be/Every cloud has a silver lining
~Earth~
Emperor and Leviathan/Damsel and unicorn
~Universe~
Endless Soul/Probabilistic World
~Coda~
Il y a(Etre)/Nonexistent Hero(Fo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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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roduction
經歷了光的洗禮
扭曲的穹蒼,悲鳴的大地
任誰也沒法阻止最後的審判
依舊美麗的廢墟之城映照著
映照著人們的
映照著人們不知何時丟棄了的心
失去了多不勝數的東西
人與人之間不知不覺形成隱形的隔壁
本來互相連繫著的雙手已經染血了
靠著溫柔的夢想已經沒法再存活下去
大自然的反饋、人與人的鬥爭
淚水已經乾竭了
身體早已沒有了任何的力氣
盼視著閃耀的彼方
你那...你那...
不存在的
背影
----------------theme s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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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dex
~overture~
000-序:光的影----------#9
001-光,然後......-------#15
002-兔子與洞----------#31
003-牢中的小鳥--------#46
004-被打開了的寶箱----#51
~人物介紹~
專有名詞加名詞考察
~專有名詞~
~名詞考察~
000-序:光的影
Being is not something like a being
唉,今天還是十分的今天,還是一如以往的上課、下課,沒有任何令人驚喜的東西發生----站起來向老師敬禮的瞬間,己廷這麼想著,然後和班內別的人一樣,恭恭敬敬的說:「Goodbye and thank you Miss Lee.」
「喂,己廷!你完成了中文科報告了嗎?」老師剛剛甫出課室,一名個子高大的男生便向己廷迎上來,眼神滲雜著一點不安的問。
聽到自己同學的問題,再迎上疑慮的眼神,己廷心內不禁生出厭惡感,不過,他卻沒有展示在表情之上,只是冷冷的道:「我會在午餐時間內完成。」
己廷的回答不就是告訴自己他還未開始做嗎?那同學按捺不住,連珠炮發的責問:「你究竟知不知這份報告有多麼重要?你究竟知不知這份報告會被計算在SBA內?你知不知道SBA會影響DSE的分數?」
「重點是同組的你們會被拖累吧。請放心,我說過我會做,那麼我便會在限時前完成。難道,我有騙過你們嗎?」一邊整理用完的課本,一邊從書包中掏出將會使用的課本,己廷回應著。
那同學仔細一想,沒錯,己廷一向都是一個臨急抱佛腳的人,每次都是在報告前完成準備,儘管如此,他的表現還是不錯,這也是自己會邀請他成為組員的原因之一。看著門外等待著自己的朋友,那同學還是有點不放心地叮囑:「你記住一定要完成,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不會放過你」,並沒有伴隨著那同學的離開而離去,反之還深深的刺進了己廷的心內。
我不懂,我不懂,我只是不明白,我只是不懂大家。大家甚麼時候會笑?大家甚麼時候會哭?甚麼時候道真?甚麼時候道假?大家的價值觀為什麼和我的價值觀截然不同?我,不明白所謂大家的想法----己廷一手抱著<<Totality and Infinity>>,一邊走向他每個午餐時間都會去的地方,一邊想著。
Totality整體,就是<<鋼之煉金術師>>所說的「全」。除了等價交換之外,這部漫畫還道出了另外一條重要的思想-一則全、全則一。如果一是指自我,就是己廷這個「我」的存在,全是指「大家」的話,那麼這個格格不入的「我」,能夠代表全嗎?又或者應該說成我這個「一」真的是「全」嗎?在「全」內,「我」又算不算上是「一」?
如果真是變成了「全」,那麼本來的「我」會怎樣?會不會就像<<新世紀福音戰士>>的結局描述的一樣,再沒有了「我」的存在?
那麼,「我」,究竟是甚麼?只是一個擁有多個時間線上的知覺的綜合思念體?還是一個集合了記憶的盛載體?
那麼,「我」是為了甚麼而存在?
「存在」究竟是甚麼?
「為什麼一個人坐在電腦前發呆?」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雖然己廷正在沉思,卻沒有太大的驚訝,因為他和他,經常都會在午餐時間來到這裡--電腦室。於是,己廷還是和別人眼中,和自己稱得上是朋友的他打了一句招呼:「沒甚麼,只是在想著世界大同。」
王希,在別人的眼中和己廷走得最近的人。樣子清秀、談吐得體,算是一個人緣不錯的人。
「世界大同嗎?根本不可能!你不要忘記人類是一種多麼醜陋的生物,為了自己的利益,甚麼都能做出……」王希斬釘截鐵,不假思索便回應了己廷,大有長篇大論之勢。
知道王希真正性情的己廷當然不會讓這事情發生:「又是你的人性本惡論吧!我已經聽過很多遍了。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你還是人類,你口中所說,萬惡的人類。」
「哼!我才不是人類。和你一樣,我現在想的東西已經超越了多數的人類,沒錯,我是超越了人類的生物,雖然我的肉體還是人類。」王希拉出椅子,坐下後,開始反駁,雖然有點稚氣,但是己廷卻知道他是認真的。
補充介紹:王希,一個只會在某幾個人面前展示他厭世惡人一面,主張人性本惡論的高中生。
或許是因為王希內心,正確來說是己廷所認知的王希的內心是討厭他自己的存在與異於常人,所以己廷才能和他溝通吧!正因為兩人的想法都和大家都不一樣,所以兩人才會有這種就算思想相距很遠,還是可以共處的微妙情況出現。
「我和酗酒的人一樣,只是一個自我麻醉的人。和你相反,我只是一個人類,一個渺少得像一粒沙子的人類。可能,只是一個逃避現實的人。剛剛,我上課時,我問了一個同學一道問題:你為甚麼要讀書?他就答我他要升學,找一份好工,過舒適的生活。然後我回應道他十分的可悲,只是一個幫資本家維持資本主義而工作的人。他反問我,那麼我呢?我讀書有甚麼意義?找好工?提升生活?……這些東西都不是我想追求的,我答不出……我不知道。你知道嗎?」自嘲的聲音從瞳孔滿是迷惘的己廷口中發出顯得這道問題彷如能夠令人墮進萬劫不復的深淵,再重拾不回自信一樣。
看著那藏著淡淡憂傷、深邃如黑洞般的瞳孔,王希頓然發現這個問題,並沒有自己認知的那麼簡單,只少他答不出令眼前的人滿意的答案……
兩人一瞬間陷入沉默,只餘下己廷書寫的聲音在這個空間內滴滴滴的迴響著。
良久,己廷站了起來:「去圖書館吧,我要去那裡找資料。
還是說回國家的話題吧。在我而言,所謂的國家,令到人失去了翅膀,失去了原有的可能性。人們本來就是弱小,為了保護自我,會造出傷害別人的事。造出這種事情後,又害怕會遭到報復。但是為了保護自我又要去傷害別人,最終只會陷入傷害和害怕被傷害輪回之中。最後,他們決定把任意做事情的權利交出,作為保護自己的條件。集合了其他人的權利的人就是統治者,而那些被他們管治的地方,就是國家。
人們就像是被困在牢中的小鳥一樣雖然高呼著自由,卻不是真正自由。他們懼怕著失去了保護,他們懼怕著飛到天空的可能性吧。他們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如果,國家在一瞬間消失,取回本來屬於自己的權利,自己的翅膀,人類究竟會步向滅亡還是能夠在天空中翱翔?」
「還是那句: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由於圖書館和電腦室是在同一層,所以,他們很快那到達了。
我想知道生存的意義。在己廷抽出參考書的途中,一道彷如在虛空中出現的危險氣息化成一道風,貫穿了己廷的身心。無數的細胞被這道風牽動著,發出共鳴。如今,這個身體正不停的向自己發出警號!
是生物的本能嗎?
將會有重大的災難發生!將會有重大的災難發生!將會有重大的災難發生!
環顧四周,除了王希同樣以驚恐的表情看著自己外,其他人好像沒有發覺到甚麼,還是各有各忙。
下一刻,閃耀得令人掙不開眼睛的光乍現,在一切都被光包圍著的環境下,己廷勉強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仿如不存在,身穿白衣,啡栗色秀髮隨風逸起的倩影……
光
人類可見的光,只不過是電磁波的一種。
印度佛教徒的光,瞬間流動的光(能量)就是組成現實世界的原子實體。
相對論的光,擁有最高的能量或物質傳送的最高速度,是我們認知中速度的極限。
一片無垠的光芒霍然的閃現後,己廷感到身體漸漸的下沉,向無垠的光下沉。
剎那間,除了短暫閃過的背影還殘存在腦海中外,己廷的五官已經被奪去了,再也看不見影像,再也聽不到東西,再也嗅不到氣味......
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的光正包圍著自己,暖烘烘的,仿如回到母親的子宮一樣不會受到任何的打擾,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甚麼都不用思考,只需要的恬靜等待,等待著呱呱落地的一刻。
在光芒之中,時間開始逆行,己廷的人生就像走馬燈一樣,一一的再展現出來:被父親小心翼翼、不習慣的雙手輕輕包裹著,旁邊是回憶中好像沒有見過-媽媽溫和的笑容。第一次走進幼稚園門口,被母親趕進去滯留時不捨酸味。第一次發現自己思考異於常人......開心的、傷心的、有印象的、忘記了的......己廷的人生正在重現。
「你的願望是甚麼?」
一瞬間,彷如有一顆石子投進了「走馬燈」,所有的回憶都一剎那間崩塌,代之的是無數的光,無數的光正投到自己的身邊。
鮮花般璀璨的赤紅之光、旭日般清爽的清橙之光、星星般閃爍的蒼黃之光、植物般安靜的碧綠之光、淚水般清澈的蔚藍之光......形形色色、無數的光,正集中在己廷的身邊。
「捉緊你的願望吧!」
四周的光開始黏貼在己廷的身邊,猶如正在撒嬌的寵物一樣,等待著自己的觸摸。每種顏色的光都有它誘人之處,每一種光都吸引著自己去接觸。
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東西......
我想要的是「真正」的飛翔!
一股脈動在那裡的與自己的心意共鳴著。如夢似幻,就好像是不存在的光一樣。
這一刻的光與己廷連繫著,眩目的閃耀著......
身體好像再一次通過電流,微微的震動著,冰涼的感覺傳到肉體上。人工的冷,冷氣機製造的冷。意識好像回來了,己廷再次張開眼睛,定了定神,看清楚四周,頓時呆著了。
除了自己和身旁的王希,所有的人都不見了。
原本應該坐在自修閣內靜修的學生,坐在專題研集區準備IES的學生,還有靜靜看自己喜歡的書的學生全部不見了,或者說是消失了比較貼切。因為還有不少的書擱置在桌子上,甚至跌在地上。
此時,王希也醒了起來:「己廷,剛剛發生了甚麼事?我好像被一片的光包圍著......沒錯!在那之前,一股不祥的氣息好像剌穿了我的身體一樣,總有種可怕的事會發生的預感。」
「你看看四周。」沒有回答王希的問題,己廷把目光投向跌落在地上的書。而王希也順著己廷的視線而看。
起初,王希和己廷一樣,都是被圖書館的畫面嚇得呆了,甚至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過,他漸漸的覺到興奮。這不就是他追求的嗎?無數次在遊戲、動畫經歷過,甚至想過的東西:「哈哈哈!人類終於要滅亡了!就讓我見證這個時刻吧!混沌降臨了!」
雖然王希說得十分情緒激動,接近瘋癲的語氣,可是己廷卻聽得出他的心聲。其實,一直相信人性本惡的王希,是一個十分善良的人,最少己廷聽得出他的心在哭泣中,而自己,對於別人的消失,沒有甚麼大反應,甚至覺得是無關痛癢無關痛的事情。除了一開始時要時間消化外......
「特別宣佈:請所有在校的學生集結到禮堂。重複一次:請......」
聽到學校的宣布聲,情緒十分高漲的王希就像氣球般泄了氣一樣:「還以為混沌終於降臨了......」
「誰知道。」說完後,己廷頓了一會兒,再道:「不過就算是末日的話,都不會是我和你生存下來吧。」
此時,王希展現出一個令己廷不寒而慄的笑容:「可能是想我和你成為新的亞當和夏娃。」
沒有回應,己廷如風一樣走掉了。而王希也緊隨其後,向禮堂出發。
到達禮堂後,氣氛異常的沉重,彷佛沒法呼吸一樣,空氣就像結成了冰一樣。在場內,除了訓導老師外就只有一名新人教師,其他的全部都是學生,加起了,相信不差過三十人。
除了訓導主任拿著人名簿點名外,大部份人的樣子要不是痴痴呆呆,就是驚魂不定,只有數個人是比較鎮定,好像在深思著甚麼事情一樣。
四目交投後,己廷和王希都有不祥的預感。兩人很快便點完名,安靜的和其他人站在一起。
不一會兒,確定沒有人會來的時候,訓導老師站上了演講台。雖然他勉強的保持鎮定,甚至擠出笑容,可是發青的嘴唇已經出賣了他真實的心情。
「各位同學,相信大家都已經猜到發生甚麼事情。在完全沒法預兆的情況下,天災發生了,這是一場光的天災,很有可能是末日的審判降臨的先兆。有很多的人已經隨著光而去到天父的身邊…...」
簡單來說,老師道出了現時的情況--一大部份的人突然在光的包圍下消失,已經打了電話給警察求助,可是就算撥緊急熱線都沒有人回應,大家陷入了一個歷史上從未發生過的危機。最後當然是宣傳一下自己的信仰,說甚麼要對神有信心......然後,就開始叫人決志,此時,大部份人都舉了手,決定加入這個宗教。
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一個大話,不過都不願點破,緊緊的抓著這個虛偽的希望。這時,只要有人向老師發問:老師,你那麼相信他,為什麼你會在這裡,而不是和其他人一起到神的身邊?那麼,他的說話,便再沒有說服力。
在這個情況下,除了東張西望的己廷外,還有數個人沒有舉手。
第一個當然是在別人眼中和己廷算是朋友的王希。
第二個是韋賢,在中二和三時和己廷同班的同學,擅於打籃球,以前經常的開罪老師,現在好像處事圓滑了很多。和己廷同班時,是少數不怎麼令己廷厭惡,或者說排斥的人。可以談上幾句話。
第三個是陸翔,雖然不是和己廷同一個級別,卻是因為他的優秀成績聞名於校,資優學生,從來沒有拿過全級第二,永遠的全級第一。
最後一個是呂風先,又被人喻為籃球場上的呂布,是一所學校一定會有的明星人物。樣子俊俏,是不少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
決志完後,訓導老師率先張開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好了,現在......」冷不及防,一條如麻線粗的白絲從後方噴向老師,只在瞳孔張大的迅間,老師已經被白絲噴至牆上,牢牢的把訓導老師粘在牆上,可能是老師已經處於過於緊張的狀態,可能是白絲的衝擊力過大,老師已經暈倒了。
所有人的目光同樣向後一看,不知何時,一隻巨型蜘蛛出現在牆上。毛茸茸的八隻腳雖然貼在牆上,可是呼吸時的起伏,讓人覺得這隻蜘蛛隨時都會彈跳起來。血紅的複眼就像嘲笑這裡的人們一樣,令人心驚肉跳。
所有人都嚇得驚慌失措,有些女生已經尖叫起來,男生已經逃跑了。
可是,太奇怪了,就像故意一樣,那隻蜘蛛真是動也不動,看著下面的人驚惶失措的樣子,如果要己廷形容,牠就像故意一樣。如果自己是牠,封在門口,不是還好嗎?
這個草木皆兵的時候,人人都你推我撞,想走出這裡,走出餘距不足二十米的學校大門。
一個到達大門口的學生好像因為逃離了災難鬆了一口氣一樣,誰不知,另一隻蜘蛛突然的從天而降,把他活生生的壓死,甚至還擠出了那學生一些血肉出來,噴向其他學生。
混亂的情況一發不可收拾!此時,在人們猶疑不決,不知如何進退時,己廷跑向著離學校門口興禮堂較遠的樓梯。
王希跑上去追著他:「你去那裡?」
「化學實驗室。」己廷的回答好像觸動了韋賢和陸翔的腦袋一樣。
而其他的人在這個情況聽到化學實驗室時,都向著最近的樓梯進發。
陸翔在逃跑時,不禁嘆道:「真是群笨蛋!」
夢
現在,會不會只是一場夢 ?
一直對學習提不起勁的自己其實和悶悶不樂的愛麗絲一樣,一直在追求著不存在的兔子。
光、消失了的人們、巨型蜘蛛......只不過是不存在的兔子,我自己的虛想的現實,夢。
不過,
因為急速奔跑而急速跳動的心臟、積聚在肌肉內的乳酸而導致的酸痛,都在告訴我這是真的。
不是夢......
但如果是夢的話,可能會比較好,至少,夢醒的我還可以渾渾噩噩的蹉跎歲月、虛度光陰。
己廷這樣想著。
「哼,已經沒有人能跟上來了嗎?這位學長,我想請教你為什麼你那麼快就可以判斷出化學實驗室是安全的地方?」陸翔回頭探望後,跑上己廷的旁邊,打斷了思索中的己廷。
迎上陸翔好奇,甚至說是有點興奮的目光,己廷淡然一笑:「誰知道。」
「哼!」腦袋從來比別人轉得快的陸翔當然知道己廷在兜圈子,於是補充的道:「因為化學實驗室擺放了各種各樣的化合物吧!當中,有一些是剋制著昆蟲的化合物。雖然牠們變大了,但本質上還是蜘蛛,所以應該還是害怕那種化學物。」
「是這樣嗎?」己廷好像突然想通了一樣:「如果我告訴你去化學實驗室前,我們應該先去小食部和體育用品室......而原因是直覺,你會相信嗎?」當然,這個答案傳到陸翔的耳中,已經變成對他的嘲弄。
當然,這個也不是真正的原因。
由於香港的教育制度,學生需要在中四時按個人興趣和能力選修不同的學科,所以一般的學校都會安排中三學生修讀多個他們未來可以選擇的學科。而告訴己廷原因的正是很多人可能已經忘記了的一節化學堂。
己廷中三那一年,某一節的化學堂:
陣陣歡樂愉快的笑聲從化學室傳出來。為什麼?當經過化學室門口的老師一窺,便知道了原因----己廷。
己廷,從很久以前開始,或許是小學,或許是幼稚園,已經一直的飾演著班內的小丑。
小丑,為了取悅觀眾而自身出糗的角色。
己廷,做出和一般人格格不入的事的人。
每個的班級上,總有一個小丑在娛樂著大家。他們會當小丑的原因可能是他們反應遲鈍,有可能是身體上有缺陷,又有可能是他們十分內向......不過有一個共通點:他們都是不願意的,是被動的。
可是,己廷卻截然不同,他是主動的當小丑,在學期初時,已經做出小丑應有的舉動,很自然的,成為班上的小丑。 而且,還是會主動的娛樂大家的小丑。在苦悶的課堂上,為大家散發著愉快的氣氛。不過,每當下課的鐘聲響起後,他卻身披著一件冰衣,拒人於千里。
聽著四周嘈吵的聲音,己廷雖然表面上眉開眼笑,表情十足,可是內心卻不一樣。
對於別人的嘲笑、對於別人的愚弄,他已經習慣了,甚至已經沒有感覺,不是因為麻木,而是因為理解。學校其實就好像一個社會的縮影一樣。
在學校內,存在著各式各樣的人。他們雖然可能會因為生長環境、興趣......的理由而有所不同,不過對一些已經植入得難以拔掉的傳統觀念、思想。對於這些可以說從小就被社會、家長下載到小腦袋的觀念,他們都會深信不疑。就好像一群羊一樣,跟隨著不知何時定立的「牧羊者」跑著。
當然,在這個情況下,如果出現了質疑了「牧羊者」的羊出現,那麼那隻羊一同會被強行同化,別的羊一起把大家的觀念投射到那隻不一樣的羊身上。最終,不一樣的羊最後就會便回普通的羊。
怎樣可以維持著真實的自己?對己廷來說,他的行為正是他的答案。
學校本是啟蒙的地方,但不經不覺已經變成折斷小鳥翅膀的地方。學校的最大目的不再是教育小孩子,而是把小孩子培育成當代社會需要的工具的工廠,用來維持社會體系的工廠。這樣的東西,還可以算是學校嗎?
誰知道?
為了控制回社會的節奏,老師決定清一清喉嚨:「有那個同學知道化學實驗室和學校別的地方分別最大的是那裡?」
很多人都嘗試回答,可惜他們舉起的手都無功而回,最後老師道:「你們沒有發現化學室沒有蛇蟲鼠蟻?這其實是因為這裡存放著一些會令昆蟲害怕、卻步的......」
透過這道問題,老師成功把學生引導到他想教的課題上,同時把「原因」或者是「答案」教給大家。
不過又有多少人在剛剛被蜘蛛襲擊時想起?
答案往往就在我們日常生活之中。
不經不覺,四人已經來到小食部前,陸翔率先的道:「那麼,我們開始分組吧!我和他一組,負責物資。」陸翔指著自己和王希,然後又指著己廷和韋然道:「你們兩個負責到體育用品室拿防具。」
雖然語氣不太好,可是沒有人有異議,因為大家都明白到現在是非常時刻,何況,這個決定非常的合理。
幸好是午餐時間,小食部和體育用品室的門都沒有關上,所以他們很輕鬆便能進去。對於己廷和韋然來說,另一個好消息是體育用品室和小食部相距不足十米。兩人就算有甚麼事情,都可以大聲呼救。
兩人來到體育用品室後,可能是很久沒見,可能是情勢危急,無誰是己廷,或是韋賢,都沒有說話,只是在挑選著應該用甚麼當防具。另一邊的陸翔和王希的情況都好不得去那裡,隨了互遞物品時有交流,開過口外,其他時間都各有各忙。
「這東西不錯,應該挺適合當武器!」發現擱置在門後,原本應該是準備送去運動會的旗杆,己廷轉過身問韋賢:「你覺得怎樣?」
韋賢放下本來拿著的棒球棒:「唔......不錯!這旗杯長約兩米,應該會挺適合用來和蜘蛛戰鬥。不過,得罪說一句,如果你們沒有足夠的使用技巧,這可能會成為負擔。」
「是嗎?」接著己廷提起了其中一枝旗杆,舞動了兩、三下。
雖然只是短短的數秒時間,不過己廷的動作逃不出韋賢的眼底:「還可以!招式雖然簡單,但我們打蜘蛛不需要甚麼花巧的技巧。己廷,你甚麼時候學過武術?」
己廷把手中的旗杆拋給韋賢:「沒甚麼,只是去了軍訓一個月。那個......韋賢,現在能教我一招半式嗎?在這個情況下,多學一招半式,應該會比較好。」接著又拿了另一枝旗杆。
韋賢完全沒有一點藏私之心:「當然可以,你攻擊我看看。」接著擺起了一個馬步。
由於軍訓學的招式都是以快、狠、準為主,所以己廷踏出一個弓步,便把旗杆刺向韋賢。
韋賢在己廷出招前開始已經盯著他的中路,未待他刺出旗杆前,已經放出自己的旗杆纏上己廷的旗杆。接著握著旗杆末端的手一轉再推,就推開了己廷的旗杆。不過最精采的還是韋賢收放自如,放出去的旗杆在未傷害到己廷之前,已經停在空中。
「看清楚?你首先要看清楚敵人重心和動作,再因勢而解,接著作出致命性的攻擊。」韋賢重覆剛剛的動作。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己廷模仿了數回後道。
「哈哈哈!你也沒甚麼改變嘛!」韋賢的笑聲似乎暫時舒緩了緊張的氣氛:「這兩枝棒球棒就拿給他們兩人。如果他們沒有學過武術的話,會無法運用長杆,一來太長,二來太重。」
「你看陸翔一臉不滿的看著我們,走吧!」韋賢看著門外的兩人,對著己廷說。
不知怎樣,己廷有一剎那間覺得回到中二的時光。
就在四人再一次匯合時,無數的白絲如雨水般從天空降下來,奇怪的是,那些白絲互相交纏,結成一個個蜘蛛網,蜘蛛網!那些大小各異的蜘蛛網正逐漸的把學校包圍著,彷如是蜘蛛要織出新巢一樣。
看見這個畫面,四人都不禁被攝鎮著,陸翔大驚失色的道:「牠們是要把學校變成牠們的巢穴嗎?根據牠們之前的行動,牠們不但是變大了,可怕的是,牠們好像隨著變大,生出了智慧!」
此時,韋賢霍然的大喊:「大家,趴下!」
雖然沒有人弄清甚麼事情正在發生,可是卻沒有思考的,本能的俯下身子。說是遲,那時快,一卷白絲已經掠過眾人的上方,如果有人動作稍有延遲的話,很有可能已經被白絲奪去自由。
「要上了,近身時不要和牠正面交鋒!把牠壓制在樓梯內!」雖然韋賢沒有說出不要正面交鋒的原因,可是其他人都明白到如果被那些從蜘蛛口中吐出的絲黏上的話,那麼只會有一個下場。
於是,完全沒有考慮的餘地,所有人都衝了上前,不為別的,只為了捉緊可以活下去的最後希望!雖然大家都害怕被白絲擊中,可是大家都明白到如果讓本來埋伏在這樓梯的蜘蛛跑了出來的話,根本沒有勝算。
幸好的是兩地相距根本不足三十米,加上蜘蛛好像被他們四人的氣勢壓住了,所以當四人到達樓梯間時,蜘蛛還是掛在牆上。
「我和己廷向左右兩邊推進,把那隻蜘蛛壓制下來後,你們再集中攻擊牠吧!」只是一個眼神的交流,韋賢便和己廷左右一起的推進上前。
雖然己廷舞動長杆的技巧簡單,但勝在每一招都是以取敵人要害為主,所以弄得蜘蛛團團亂轉好像上氣不接下氣的,不得不跳到另一邊,以調整一下自己的節奏,可是,在另一旁等待牠的卻是真真正正學過武術的韋賢。
心裡雪亮的韋賢早已洞察到蜘蛛跳躍的時機,同樣了解到致勝的關鍵,於是他輕輕的向上一挑,嚇得蜘蛛不得不跳落地面,然而此舉正中了韋賢的下懷,向上挑的長桿宛如懂得飄移般急速轉彎,轉挑為掃。長桿重重的擊中蜘蛛的腹部,痛得蜘蛛一時失去了反應。
韋賢見機不可失,打蛇隨棍上,一躍,躍到蜘蛛身旁,把全身的勁都集中在長桿之上,想著以一招了結蜘蛛的性命。當長桿從他的手中放出來刺向蜘蛛腹部之時,如同劃破空氣般,颯一聲,刺穿了蜘蛛的腹部。
可是,物極必反,這次的痛楚令蜘蛛開始拚命起來,左搖右甩,把握著長桿的韋賢甩到牆上。當韋賢的手與冰冷的牆碰撞後,強大的作用力與反作用力,教韋賢痛得咬牙切齒,卷在一旁。
而發狂的蜘蛛雖然再沒有使用蜘蛛絲或者爬牆的優勢,可是狂風暴雨的攻擊使其他三人不得不節節敗退。
此時,陸翔退下火線:「學長,你一個人擋著蜘蛛,我和王希去拿武器!支持二十秒就好了!」
就算想抗議都沒有機會了,兩人已經走了。只餘下一人的己廷靠著長桿勉強的擋著。面對蜘蛛的憤怒,己廷只好咬緊牙關的擋著。可能是求生的意志的影響,己廷雖然處於下風,可是每當蜘蛛擊中他身體前,他都可以恰好的擋著,不使自己受傷。
一秒、二秒......有時,時間真的可以過得十分的慢長。
「我們來了!」看見己廷的表現,陸翔和王希都沒有怠慢,他們回去打開放置了物資的箱子,從中抽起了兩個保溫瓶後,便傾盡全力跑回去。
時機十分吻合,正當己廷支持不住時,陸翔和王希及時的把熱水灑到韋賢剛剛刺出的傷口之上,使蜘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與此同時,本來躺在樓梯上的韋賢壓制著自己的痛楚,單手握緊長桿,從後方跳了起來,務必要把蜘蛛殺死。
可能是感到自己大限將至,蜘蛛沒有理會其他人,向著己廷發出最後的一擊。
第一次感到死亡離自己那麼的近。
來不及思考,己廷在這最後的時機猛然的想起了體育用品室時韋賢教自己的那一招。剎那間,一切都好像停止了,他清楚的看見蜘蛛的攻擊軌跡,己廷模仿韋賢放出長桿的動作,使長桿動如脫兔般迎上蜘蛛的最後一擊。
就在長桿和蜘蛛碰撞的一刻,另一枝的長桿,韋賢的長桿都趕上了,正穿蜘蛛的腹部和頭部。
這一次,蜘蛛終於再沒有動了。
沒有時間沉醉在勝利和生存的喜悅,除了受傷的韋賢外,其他三人都回頭拾好物資,向著化學實驗室出發。
這一刻,人類和蜘蛛的地位好像倒轉了,面對蜘蛛的威脅,人類不得不像兔子一樣,向著自己唯一安全的洞出發。
不為別的,只為活下去......
003-牢中的小鳥
成熟
甚麼是真正的成熟?
成熟的定義究竟是甚麼?
是不是不再像小孩子般幼稚衝動?是不是凡事都需要深思熟慮,平衡利弊?還是......
不過,在此之前,己廷發現自己好像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人為什麼要變得成熟?
只於為什麼他會想這道問題,則要由四人逃到化學實驗室說起。
在到達化學實驗室,把桌子堆疊在門口以防禦蜘蛛的襲擊後,韋賢率先發言:「大家,我的手脫了胳,不知道在你們當中有沒有人懂得駁手?」
「我在軍訓時學過,你坐到那邊,讓我來幫你吧!」己廷以眼神示意韋賢坐到近窗口的的位置。
「拜托你了!」韋賢也沒有長篇的感謝一番,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
「不用謝,我這樣做,其實只是為了自己。你的身體素質與戰鬥技巧是我們之中最好的,如果你不能戰鬥的話,大概下次被蜘蛛盯上時,就是我的死期吧。」然後,己廷把目光移到王希身上:「王希,我印象中化學實驗室內存放化合物的房間應該有個急救箱,你替我拿來吧。韋賢身上還有多處傷口,除了駁手外,也需要消毒。」
未待王希作出任何回應,陸翔搶先的道:「不,王希學長你還是去點算一下物資吧!反正我也要進去那裡尋找一些能夠對抗蜘蛛的化合物,急救箱就讓我順便拿出來吧。」
「好吧!」王希點頭示意沒有異議後,便開始進行點算的工作,而其他人也開始各有各忙了。
韋賢的一聲呻吟後,己廷離開窗口,走向正在點算物資中的王希:「依靠著這些東西,我們可以生存多少天?」
「這些東西只足夠我們使用五天至六天。」王希把目光從物資移至己廷身上:「己廷,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有些問題想問你。」
己廷坐上旁邊的椅子:「問吧!」
「我發現我自己其實甚麼都不是。雖然我以前裝作好狂妄一樣,說甚麼人類人類全部滅絕的話。但真正發生時,我發現自己根本就不希望發生這些事情。如果沒有你和韋賢,還有陸翔的話,我很有可能會和那些人一樣,不知所措。我.......我.......你應該知道我想說甚麼。」王希一臉土色,好像憶起剛剛禮堂草木皆兵的情況,依然心有餘悸。
「我也一樣,我也很害怕。面對著突如奇來的改變,我也很害怕。
本來,我是說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件前,我們的未來是可以遇見的。我們沒有甚麼特別的才能,只是一個平凡的人,平凡的成績,平凡的畢業,好運的話,還有可能升上大學,不過之後還是平凡的找一份平凡的工作。可能偶然做到了一、兩件精彩的事情,不過還是平凡的渡過這一生。
不過在危機來臨前的一刻,我好像看見了光,雖然好像做夢一樣,一醒來已經想不起究竟發生了甚麼,可是,在我這裡,好像有甚麼在改變,不知不覺的改變著。
光,好像在改變著我一樣。」
己廷把手放在胸前道。
「你也一樣,你正在改變。以前的你,是不會發現到這些情感。」
「我也一樣?我正在改變?我應該是一個墮進無邊無際的黑暗深淵的人,沒有觸摸光的資格,不值得被拯救,就算有人救我,我也會推開那個人......」王希極力的否應己廷的說話。
「從你身上,我感覺到好像淚水般的藍光。王希,你只是越來越了解自己......其實,從以前開始,你就是一個善良的人,十分善良的人。」看見存放化合物房間的門打開了,陸翔吃力的把東西抬出來,己廷從桌子上站了起來:「你慢慢想想吧。我去幫陸翔。」
由於有己廷的幫忙,陸翔很快便把他需要的東西拿了出來。
接著,他召集了所有人到教師使用的桌子旁:「我剛剛在那裡發現了有專用來對付蜘蛛的水蒸氣式殺蟲水,這些殺蟲水可以在一定的範圍下釋出使蜘蛛致命的化學原素。算是這裡最強的武器。此外,我還把強酸,一些活性高的金屬拿了出來,相信,應該可以作緊急的保命武器。」
接著,便由王希報告一下有多少的物資......
「這麼說,我們最多應該可以支持十天左右。」待所有人報告完成後,韋賢作出結論。
此時,在集合後好像心不在焉的己廷終於張開嘴:「我想問,蜘蛛除了襲擊人外,有沒有攻擊任何東西?」
三人思索了一會,都像發現蜘蛛好真的只是襲擊人,沒有作出任何的破壞,於是,己廷靈光一觸的道:「那麼說,電腦,應該是可以使用的!」
於是,他嘗試打開電腦,結果,當畫面出現了Window的視窗時,四人都不禁心生興奮。
不過,他們興奮的情緒很快便被排山倒海的消息掩蓋了。
第一:不是地域性,而是全個地球,一瞬間消失了很多人和動物。
第二:剩下的動物都好像進化了,而且無差別的攻擊剩下的人類。
第三:香港的政府體系好像瓦解了,將由中央政府接手,實施救援。
「香港終於要由中央接管了嗎?反正香港已經變成這樣,就算是誰來接手,都沒有太大的分別。最後,還是死路一條。」王希好像已經自我放棄的說。
「不是,香港有解放軍駐守,如果是中央政府出手,應該很快就可以作出救援措施。」陸翔發出反對的聲音。
「不過大前題是解放軍沒有消失,如果他們消失了,就算中央政府再有心,都不能立即拯救我們。」己廷補充的說。
不過聽者有意,陸翔總覺得己廷是事事針對他:「我說甚麼,你都好像有意見一樣,你是不是故意唱反調?在這種非常時刻,你成熟一點,行不行?」
看見兩人有爭執,韋賢連忙的道:「陸翔,你冷靜點,己廷說的東西不是沒有道理,我相信他不是故意針對你的。」
陸翔冷靜後,發現自己可能太累才會出現這種邏輯上的錯誤:「既然是這樣,我建議我們暫時選出一個領袖,由他來決定我們之後的行動,直至救援來到。我推薦我自己,因為我......」
「我反對!」未待陸翔提出原因,己廷已經插嘴的道。
「為什麼?」己廷接二連三的唱反調,令陸翔壓不住心內的怒火怒吼。
「不為什麼,只是因為我不喜歡。」己廷淡淡的道,絲毫沒有被陸翔的語氣影響。
陸翔調頭問餘下兩人:「你們呢?」
「我覺得我們不應那麼快作決定。」韋賢用婉轉的語氣道。
「我同意韋賢的看法。」王希都作出表態。
「你們......你們......」陸翔被他們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很可憐......」己廷拋下這句說話後,便走到實驗室的另一端。
看見氣氛不對勁,韋賢和王希分別去調停兩人。
看見王希就過來,己廷道:「我剛剛只是說出事實。」
「我知道,不過你可以改變你的語氣 ,你應該知道陸翔不認識你,你這樣做......」王希嘗試解釋己廷剛剛在語氣上犯下的錯誤,不過卻被己廷打斷:「沒關系,如果你想遊說我,那麼你可以停止了。」
「我沒有這個打算。」王希看見己廷變回以前的樣子,笑著說。
「是嗎?......王希,我很不成熟嗎?」己廷反問。
對於這個問題,王希沒有回應,只是看著己廷,因為王希知道,答案已經在己廷的心中:
很多節的週會:
「各位坐在禮堂的同學,你們已經是高中的學生,請你們表現成熟一點,拿出高中學生應有的表現。剛剛嘉賓......」台上的老師又再次春風化雨的教道學生。
不過台下的己廷卻不能理解老師的說話。
為什麼週會時,一定不能說話,要嚴肅的看待?
為什麼高中生要有高中生的表現?高中生的表現是誰規定?
為什麼人一定要成熟?成熟是不是就像社會上的人一樣,凡事都不再直率表現自己,看清形勢再說出最合適自己身份的說話?
這樣的成熟,就像放棄了最真實的我一樣,使自己的獨特性漸褪,漸漸的失去自己最初的赤子之心,最終變到羊群中的一隻羊,多一隻不多,少一隻不少。
要是這樣的話,己廷寧願不長大,不成熟,和彼得潘作伴,在永無島一直生活下去。
成熟......成熟……除了學校外,經常強調這個詞語的地方應該是家了。
由過去
「你身為哥哥,應該成熟一點,幫忙照顧妹妹!」
到現在
「你懂得甚麼?特首選舉誰應該當選,是你能夠管的嗎?你成熟一點吧!你有那麼多時間去管這些事情,倒不如花點時間讀書!」
從過去到現在,己廷所接觸到的「成熟」一定是和「對與錯」有關。
甚麼時候會聽到「成熟」兩字,一定會是做對事或者做錯事時。
當你表現乎合別人心中你應有的表現時,那麼別人便會褒讚你十分成熟。
當你表現和別人心中你應有的表現有所差距,那麼別人就會要求你變得成熟。
成熟與否,根本不是由自己來決定,而是由別人來決定。可能是家人,可能是朋輩,可能是長輩,可能是社會。
或許,應該說,有一隻「無形的手」逼使人們應該向著他認為正確、成熟的方向成長、生存。
由於別的人都被這隻「無形的手」所推動,那麼自己都要向這個方向進發?
成熟,「無形的手」根本就是一條鎖鏈把想用自己的方式探索世界的稚鳥拉下地面,逼使稚烏們向著由大家而定的道路前進,使稚鳥失去其的可能性。最後,稚鳥的羽毛每條都會變得混混濁濁,再沒有如白紙般雪白的色彩,也沒有屬於自己色彩,最終不能飛住「天空」之上。
不過,真正的成熟,應該不是這樣。最少,己廷不認可這種由外界而產生的成熟。
因為真正的成熟應該是......
「我想單獨和陸翔談一談。」己廷對正在開解陸翔的韋賢道,不過換來的只是韋賢懷疑的目光,於是,己廷再補充:「放心,沒關系的。」
「讓我和他談談吧。」既然陸翔都想和己廷談一談,那麼自己都會沒有反對的理由了,韋賢只好走到後方,讓出空間給兩人。
待韋賢離開後,己廷道:「你的肩頭應該很沉重吧!」
己廷的說話打亂了本來想用理據來証明自己的陸翔:「甚麼?」
「你不必把責任你拉上你自己的身上,雖然現在是一個非常時判,你都不必勉強自己。可能,你是比我們都聰明一點,但是,你不必因為這個緣故而要逼使自己成為我們期待中的你。」己廷沒有看著他,反而是把目光投向窗外。
「甚麼?你又要在否定我嗎?你是在否定我的能力嗎?」陸翔好像被觸動了一個心靈的鎖,語氣開始變得動搖。
「不,我是說,你只要做回你自己就好了。不用因為自己的才能而覺得自己應該要做出甚麼東西。你不必理會別人的看法,你只要做回你心中的自己,真正的陸翔就好了。在這個情況,你只需要對自己負上責任。我、王希、韋賢會變成怎樣,都是要由我們自己決定。你不用強逼自己變得一般人所認知的成熟。」己廷拉回在天空的目光,凝視著陸翔的瞳孔。
「一般人所認知的成.......成熟?」陸翔有點力氣不繼的問。
「沒錯!我很討厭一直在逼使自己改變的你。對我而言,你只要能夠堅守你的理念,就算遇上任何困難,都可以堅守著,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成熟。當然,是在我的角度而已。」己廷頓時一本正經的回應。
而陸翔聽完這番話後,好像想通了一些東西:「學長,你說得對,我可能真的很可憐......」
己廷淡然一笑:「誰知道。」
004-被打開了的寶箱
沉默
沉默,有人說是一種社交技巧,有人說是一種行為藝術。
沉默,可以使你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氣質,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
不過,沉默最原始的根源不是因為無知嗎?
為了掩飾自己的無知:對言語的無知、對事情的無知、對世界的無知......我們只好保持沉默。
Wovon man nicht sprechen kann, darüber muss man schweigen.
在這個安寂的晚上,在這個沒有燈火的晚上,在這個時刻都要戒備的晚上,己廷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這不是夢,而是現實。從今天開始,就算自己再不想去面對、再不想接受,己廷也要在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活下去。
面對未知的世界,未知的未來,任誰人也會充滿恐懼,對未知的恐懼。
正正因為這種恐懼,惡夢被招來了。
在夢中,己廷看見一隻小鳥,那隻小鳥展開了翅膀,一直從樹上振翅飛向天空之中,正確來說是不停飛往光之彼方。
牠一直在飛,在飛。穿過了無數的森林,穿過了無數的峽谷,穿過了無數的汪洋......從來沒有停下來,也沒有回過頭,只是向著光之彼方拍動翅膀。
可是,飛了很久......很久......正當小鳥以為自己能夠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小鳥停下來休息時,才發現原來自己和光的距離根本沒有改變過。小鳥和光之間還有名為無限遠的距離,一道怎樣努力都打破不了的距離,人與世界的界限。
明白了事實的小鳥原本清晰明亮的瞳孔頓時變得混濁不已。本來雪白的羽毛慢慢的褪了下來。褪下來的羽毛分成兩份,變成了兩隻怪物,不停的發泄著小鳥心內的悲傷,破壞著世界,小鳥所厭惡的世界。
夢的最後,羽毛變成的其中一隻怪物吞噬了另一隻,接著把小鳥吞噬,無垠的黑暗永遠包圍著小鳥。
「還有十五分鐘嗎?」打開了Iphone,己廷看見還是3:45,距離自己站崗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
由於陸翔入侵了學校的閉路電視網絡,所以現時四人便可以透過電腦便可以監視著蜘蛛的一舉一動。所以,為了保障大家睡眠時的安全,四人決定了每晚十時開始每個人都要輪流站崗二小時,以確保一有蜘蛛襲擊時,大家能夠快速的作出反應,避免成為蜘蛛腹中之物。
己廷別過頭一看,王希和陸翔雖然沒有醒起來,可是也眉頭深鎖。雖然他們白晝時沒有說甚麼,可是,心內應該也十分害怕和擔憂吧!
想到這裡,為了不驚醒他們二人,己廷靜悄悄的離開了。
站崗的韋賢看見己廷來到:「為什麼不睡多一會兒?」
「睡不著。」接著,己廷把目光投向電腦的屏幕:「情況怎樣?」
「還是那個樣子。」韋賢讓出位子給己廷。
電腦的畫面上,有一群人縮在禮堂的一個角落。由於畫面太模糊,所以看不清有多少人還有他們的表情。另一邊廂,蜘蛛則輕鬆得多,六隻蜘蛛正圍著最大的那隻,不知在做甚麼,不過可以推測到的是特別大的那隻蜘蛛應該有比較高的地位甚至是領袖。
「除了畫面上的七隻蜘蛛,其實還有一隻外出巡邏。和我們換崗很相似,牠們每四十五分鐘就會換另一隻出去。」韋賢看見己廷好像在思索甚麼的表情,便把自己之前所監察到的情況道出來。
「牠們,真的好像有智慧一樣。這是一個十分原始的部落。最大那隻是王,其他的是手下,甚至還懂得分工。而我們,異族則是戰利品和食物......」繼續想下去,己廷不禁不寒而慄:「這樣發展下去的話......我們人類應該會滅亡!人類能夠稱霸地球有兩大主要原因:
第一:智慧。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人類在眾多生物中不算是最強的物種,甚至可以說是最弱的生物之一。可是假借著智慧,人類能夠對不同的環境作出相應的反應,也就是能夠適應到環境的轉變而存活下來。
第二:數量。可以說,其實現在地球上,最不珍貴的物種就是人類。相比瀕臨絕種的動物來說,人類的數目可以說是多出萬倍甚至數十萬倍。正正因為這個壓倒性的數目,其他動物就算再強,都威脅不到人類的統治地位。
不過,導致人類稱王的因素開始消失了......隨著光消失了......」
「其實你不必那麼絕望,最少,我們還活著。」韋賢拍著己廷的肩頭道,接著想了想:「不過,你去了軍訓的事,真是令我吃了一驚!!想不出你這麼熱愛國家。」
雖然被韋賢誤會了,雖然知道韋賢在轉話題,不過己廷沒有點破:「不是,只不過被生我的兩位強逼去。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從未誕生於世上。」接著他把視線移向窗外:「那麼你呢?你對世界有甚麼看法?」
韋賢笑了一笑:「給我一個方向!你這樣說,好像要我無題成詩一樣!這樣吧,你問問題,我答你好了。」
己廷想了一會兒:「你對世界的真假......不,應該說是你心中世界應有的面貌。」
原本臉上數分的笑意頓時消散,韋賢表情慎重的道:「至少,世界上應該再沒有常理真假之分。」
己廷饒有興趣的問:「常理真假,這一點可以說得詳細一點嗎?」
韋賢點點頭:「不如讓我舉個例子:有人為了公義發聲,可是因為對大部份的人無利,甚至有害,就是錯。反之,一些對人有利益的事,儘管違反了公義,就是對。
這個世界的對錯再不是以公義為標準,不是以大家為標準,而是以利益或者權勢為中心。
世界由那些沒有作為的,只為了個人利害的理想家來推動,可能就是最大的錯誤。那些人的管治下,世界變成利益要於一切,力量凌駕一切真相。」說到這裡,韋賢神色黯然下來:「世界,不,應該是人......人只接受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吧。」
己廷一邊盯著電腦,一邊回應韋賢的說話:「人只不過是不喜歡麻煩而已,不過予盾的是他們卻想得到更多。正正因為這種想法,所以出現了領袖。
以現在的民主社會而言,這種制度最大的優點是透過大家一起去統治國家,制定政策和作出最公平的權定。可是,究竟真正作出決定的是不是大家?對於要作出無數個關於自身和大家決定這種煩厭的事情,大部份人選擇把這事情交給那些不負責任、看似頭頭是道,懂得煽動群眾的政客。
對於自己處身於這種世界,只要未到人,或者說是大部份人的容忍極限,社會還是會被那些政客牽著鼻子走,直到有一位英雄的出現。
那麼,韋賢,你想成為英雄嗎?你想改變世界嗎?」
韋賢自嘲的笑起來:「哈!哈!哈!怎會是我呢?你不要說笑好了!」恰好,時間來到了四點鐘,韋賢找到了下台階:「夠鐘了!之後就拜托你了!我先去睡覺了!」
己廷沒有回話,只是點點打,接著把所有精力放在電腦上。韋賢走後,這裡,又再次被沉默覆蓋著......
本來,己廷以為長夜會這樣的過去,誰不知,一台閉路電視攝影到不應有,或者說是奇跡的畫面。
在天台,有一個少女的身影!她獨自一人的在天台徘徊,好像在等待著某人一樣。
看著入夢的三人,己廷拿起了一枝旗子作為護身,決心一人上天台,會一會這位詭異的少女。
甫出天台的門口,少女已經沒有像畫面中徘徊,反是靜靜的仰望天空,不知道為什麼,己廷的目光被少女的身影吸引住,被那個看起來好像是很遠,非常遙遠的身影吸引住。
「己廷,你來了嗎?」如風鈴般的笑聲傳進己廷的耳中。雖然少女叫出了自己的名,不過己廷還是想不出任何一絲有關少女的記憶。
少女轉回身子,正面面向己廷:「己廷,你看見了甚麼顏色的光?」
「光?」己廷疑惑的回應,不過心中卻掀起了不安,不自然的感覺。
少女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盒子,不過仔細來看,其實是由一條紅色花繩織出來的。少女看見己廷半信半疑,便笑了笑,接著打開了盒子:「我可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你看,我不是穿著了學校的制服嗎?」
花繩盒子內原來放了一顆寶石,那顆寶石在黑夜下散發著耀眼的銀光,如上位者才能散發出的莊嚴銀光。不過令己廷好奇的則是那顆寶石的末端原來是繫著那紅色花繩,不,應該說是那顆寶石根本就是花繩的一端。
「這就是盒子,潘朵拉的盒子(Pandora's box)。這個盒子打開後,雖然會令很多不幸的事情發生。可是,有危必有機!盒子的打開,對人類來說,可以說是一個機遇,邁向一個全新境界的機遇。因為盒子除了存放著各種不幸外,還放置了最珍貴的寶物--希望的光。不過,想要得到機遇,就一定要有強烈的渴求。己廷,你的願望,你唯一的願望(A mon seul Desir)是甚麼?唉!你真是來得不合時宜。己廷,請你等我一會兒。」少女手中的盒子剎那間變回花繩,她向下一拋,原本看起來不長的花繩竟然無限的伸延。
不一會兒,少女的拿著花繩的手向下一沉,好像突然增加了重量一樣:「壞孩子上釣了!」接著,她向上一拉,一頭蜘蛛已經出現在己廷的面前,而那條花繩已經變回原狀。
雖然蜘蛛動也不動,可是己廷還是沒有掉以輕心,一個弓步,已經以旗子刺向蜘蛛的要害。
少女搖搖頭道:「想不到己廷是一個暴力的人,是我看錯了你啊!就算你甚麼都不做,那隻蜘蛛也會死去,在牠認為是真實的夢中,死去。」
「你在說甚麼?」少女的說話的表情,嘴角微微上翹的表情令己廷望而生畏。
少女把花繩穿在手上:「己廷,這就是光,這就是力量,這就是由我所生出的希望之光。」
看見己廷猶有餘悸的看著自己的花繩,少女接著說:「不過,你沉默的反應還是在我意料之內。Wovon man nicht sprechen kann, darüber muss man schweigen.維根斯坦在書中的第七命題:對於不可說出的東西,必須沉默。你還未能說出光,所以現在的你只能,不,是必須保持沉默。」
己廷好像傾盡全身的力氣,才能發問出一條問題:「你......你究竟是誰?」
少女嫣然一笑:「我可以理解你是在問我的名字嗎?就算你知道了我的名字都不會有甚麼意義。你沒有聽過嗎?名,可名,非常名。不過為了方便你和你的同伴們,你可以稱呼我--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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