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時空錯亂.突臨異境
二零一五年十月十日的黃昏時份,於重陽市東邊區域街道中,以鋼筋、紅石磚、鋁質水泥等建築材料混合建成的一所樓房的大門突然「咯唰」一聲打開。
一個穿著橙色圓領短袖「T - SHIRT」與灰牛的年輕人說:「爸,媽,妹妹,我回來了。」
坐在電動按摩椅瞧著報章的老爸、坐在沙發上毛電視劇的三十餘歲紅衣女子、吃著蛋糕的小女孩幾乎同時回頭說:「嗯。」
媽續說:「冰箱內有可樂,口乾就拿來喝。」橙衣青年「嗯」了一聲,轉身步上二樓。
二樓內,一名身高一百七十一「CM」、面形較為尖削、橘色頭髮、棕色瞳孔、目光如電、筆直鼻樑、算不上是英俊小生而衣服稍微有點破爛的青年正在遠眺東邊群山被燦爛金光覆蓋的情景。
「呼!今天這場架真有點難打!」這外表像看似單薄卻滿身熱血的暴力少年除下背包、脫掉一身沾了汗水的便服,軟攤在一張床上。
當這個青年稍作梳洗並稍微執拾一下後,衝到座椅處波的一聲坐下,開啟電腦玩驚天豪俠傳的一小時後, 突然因為小屋旁邊的電力變壓箱出現火花而發生「跳制」狀況,電腦主機此時自行啟動緊急安全機制:「我操!可恨啊!為什麼我常常會忘了按(SAVE)鍵!!!」
情緒崩潰之下,這青年狀如瘋漢地將桌上的「鋼鐵俠」、「黑夜之神」影碟、第366及389期「激遊快遞」網路遊戲雜誌等物事通通撤滿一地。
未幾,當這青年將情緒平復過來後,再抱著戰戰兢兢的心情重新按下電腦的電源鍵,眼見電腦成功啟動,一陣狂喜如洪水缺提般從腦神經中迸發:「YEAH!」數分鐘的等待已使沉迷如這個遊戲的他不耐煩了。
當電腦出現了屏幕背景的一刻,立刻按下「驚天豪俠傳」的捷徑,然後十根指頭如像裝有馬達一樣以迅雷般的速度輸入帳號與密碼,繼續他的武俠幻想。
突然南邊天空的一端閃現蒼雷,機緣之下強大的電流被古舊鐵器互相吸引,原本有如死灰的古舊鐵器突然活化起來,自行開啟機關,令整個房間產生出強烈的震動,青年心想:「不妙,這是啥怪裡怪氣的狀況!」
正當青年東倒西歪地打算衝破房門逃生的一秒鐘,電腦螢幕前竟出現一個強勁吸力的黑洞,周遭勁風大作,很快的就將木製書架、橡膠座椅、黑色背包、深藍色雨傘等等物品盡數被這個黑洞吸入。
此時,一本筆記本飛過房間中的一面鏡子,反映出名字一行中寫有軒轅虎三個大字,此時軒轅虎極狼狽地死命抓緊門柄,機緣之下被兩件刻有「群益電子有限公司」圖章的螺絲起子及電動鉛筆刨分別擊中軒轅虎左右手背,隨即吃痛放開抓緊門柄的雙手,暗叫一聲:「不好!」
其半個身子已經捲入黑洞之中,十根指頭拼盡最後的力量抓緊電腦框架邊緣,隨著黑洞引發的吸引力越來越強,這狀態維持不到三十秒,十根指頭終於乏力地鬆開了,軒轅虎毫不情願地發出一聲極悲慘的哀號:「嗚哇!!!!!!!!!!!!」
最
後,隨著軒轅虎的慘叫聲漸漸減弱,電腦的螢幕好像突然斷開電源一樣發出「啵」的一聲漆黑一片。
軒轅虎的身體於瞬息間化成粒子,高速穿越了一道包含萬千種色彩的光道之中,身體再從半空之中重新組織,猛力地摔倒在草叢中,旋即眼前一黑,就這樣暈眩過去.....
時間茫然地流著,已昏迷了不短的時間,光輝射入閉上了的眼睛,一覺起來,軒轅虎吃力地張開有點乾枯的雙眼,回醒過來,心中疑惑:「天!這裡是哪裡?!」
全身肌膚疼痛欲裂,駭然發覺自己不久之前正由高空往下掉去。
往周遭望去,才發覺自己躺在松軟的虎皮厚地席上,牆壁上掛著一盞油燈,黯淡的燈光無力地照耀著這所草泥為牆、瓦片為頂大約八平方米的簡陋房子,一邊牆壁挂著蓑衣帽子,此外就是屋角一個沒有燃燒著的火坑。
旁邊還放滿釜、爐、盆、碗、箸等只有在歷史博物館才可以見到的原始煮食工具,和放在另一側的幾個大小木箱子,其中一個箱子上還放了一面銅鏡。
軒轅虎一陣奇怪。便吃力支撐著那疲憊不堪的身子,連爬帶滾似的來到火坑跟前,將釜、爐、盆、碗逐一翻弄把玩了一下。
這時候,推開木門進來的男性聲音道:「小伙子,你終於醒來了。」軒轅虎回頭眼見一個身穿灰衣的中年大叔,疑惑道:「你是.....?」
灰衣大叔面帶笑容地回應:「喔.....還沒介紹自己,這裡是紅葉村,本人姓黃,是這條小村莊的村民,那請問一聲,小兄弟是哪裡的人?又是從哪裡來的?」
軒轅虎當然不會如實相告,說自己是距今足足數百多年後因時空錯亂而來的未來人,這種事情怎可能有人相信!?
就說:「小姓軒轅,單字一個虎,我是從重陽市來的人。」
黃大叔的面容一時浮現出像想個半天都想不出來的表情,疑惑道:「啥?重陽市?」黃大叔搔了搔頭,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甚麼重陽市,心想:「不管了,反正自己見識少,整個玄陽國境之內有多少個鎮沒一個大概,就算知道重陽市是啥也沒關痛癢,不想也罷。」
原來就在當時,數名做完清洗衣服的年少女子路過草叢,眼見天邊不遠處突然出現黑雲,緊接著轟的一聲好像有東西直衝到地面滾起一陣陣灰煙,於是出於好奇心下湊近一看,軒轅虎倒臥在沙石之間。
數名女子嚇得有點花容失色之餘,於是那數個女子急忙跑回村內找人幫忙,結果就在村長與村民的一番談論之後,一名大叔及嬸嬸主動提議將他暫時收留在自家後方的木房一處。
朦朧之間聽見:「小兄弟,安心在此休養,讓身子完全康復過來。」
語畢,只聽見本門關合的聲音,軒轅虎忽地咚的一聲倒在地上,屋外的王大叔聽見內有異樣,旋即將木門唰的一聲掩開,軒轅虎於意識模糊間聽見:「小兄弟!小兄弟!你怎麼了!?」到底是暈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少日子,軒轅虎從屋內往外望去,一片令人有感心曠神怡的山青綠草,不遠處是一方明鏡似的小湖,湖水清澈,風光如畫。讓軒轅虎的心情舒展了些,如此的美景,在自己原來的世界是越來越不易見到了。
軒轅虎回想起在渾噩昏沉裏,隱隱覺得有個女人對他悉心服侍,為他抹身更衣,敷治傷囗,喂他喝羊奶。
在某個晚上,軒轅虎終於醒了過來。睜眼看到的情景使他倒抽了一囗涼氣。
之後,黃嬸每日都運用一種獨特的針炙法門替其治療,體質及意識得以一步一步地恢復過來,八日後已經能夠下床行走,十七日後雙手能再次提舉重物。
一日,軒轅虎從黃嬸口中得知孤人無子無女,所以他第一次看見軒轅虎,對他就好像親兒子一樣。
此時,軒轅虎看著他忙著整理弓箭的模樣,真的像看到了年幼時父親雄壯的影子。
每月的第十日與第二十五日,黃大叔都會到城裏去,將從野外狩獵得來獸肉換得錢財和各種生活用品。
隨著軒轅虎身體的好轉,他經常會在玉月湖邊走動,而隨著身處紅葉村之中的日子越來越久,軒轅虎慢慢地發現了許多這個世界和他原世界的相同或不同之處。
而最大的發現就是,這個世界和數百年前的古代中國極為相似,不論是周圍的環境還是生活起居,就連貨幣也是用銀兩銅板。
這令他驚異的同時也大大地松了口氣。在這個完全陌生的異世界裏,自已總算有一些可以憑持的東西。
在這些天裏,軒轅虎仔細地觀察著這個世界的一切。任何在常人看起來相當普通的事物看在他眼裏都別有一番滋味。
說到底,都是因為他是來自另外的時空。
但新奇的同時他也感到諸多的不習慣,這裏沒電視,沒西餐廳,沒快餐店,沒汽車,沒通訊科技,沒電腦,沒自己日常的休閒娛樂,沒有他熟悉的一切。
但是既來之,則安之!這幾天儘量去適應這個世界的生活。還特別注意周圍人對話時的發音,以改變自己的口音習慣。
對人們生活模式漸漸清楚了解及適當調整,紅葉村村民最初對軒轅虎這個不明的外來人帶點戒心,但經過數個月的相處及軒轅虎本身爽直隨意的性格,漸漸建立起有如朋友一樣的關係,閒聊時也會與黃大叔閒聊。
他是個非常健談的人,早些年曾遊歷大陸,見多識廣,隨著黃大叔的娓娓道來,一幅廣大世界的磅礡圖騰便隨之展現在軒轅虎的面前。
原來軒轅虎所處的是一個叫玄陽大陸的地方。
玄陽大陸當中面積極廣,主要分佈著數個國家,分別為神武國,劍盟國,蘭花國和幻夢國。
而隨著身處紅葉村之中的日子越來越久,軒轅虎對數百年前人們生活模式漸漸清楚了解及適當調整。
紅葉村村民最初對軒轅虎這個不明的外來人帶點戒心,但經過數個月的相處及軒轅虎本身爽直隨意的性格,漸漸建立起有如朋友一樣的關係。
軒轅虎間中會幫助村民們在牛場、果園及馬廄之中,幹著擠牛奶、收割熟果、煉製馬蹄鐵、餵飼及梳理馬匹等粗活及事務,每日過著劈劈柴、放放牛、趕趕羊的寫意生活。
入夜後就與村長、黃大叔兩人玩玩牌九、賭賭大小,閒時就與住在隔壁的獵戶學習如何有效運用弓箭射擊的各項技術。
短短時間內就做到熟能生巧,獵戶將一具「赤楠弓」送給軒轅虎,作為學成滿師的禮物。
此後,軒轅虎在尋得「百丈神弓」之前,都是運用此「赤楠弓」配合利箭與迅捷的身手,於虎群之中百步穿楊。
次日清晨,紅葉村村民眼見軒轅虎突然精神抖擻的忙著幫黃大叔做著斬切木柴的工序。
巳時,紅葉村村口外的一所高梁酒坊外,出現一名眉宇間散發著豪邁氣勢,身穿淡藍色勁裝而腰間佩戴著一柄銀光四射的寶劍的年輕武者。
他以一種英姿颯爽的步伐緩緩步入酒坊,右足「嗖」的一聲朝眼前一張竹桌猛掃過去,旋即「砰」的一聲將竹桌踢上空中連翻數圈,在場的酒坊老闆及掌櫃都忌憚於眼前這名作風狂放的少年劍俠,敢怒而不敢言。
連場酒量比試過後,軒轅虎與司空劍寒在席間上天下地、文韜武略無所不談,二人把酒言歡,樂不可支。
未幾,正在酒坊地窖檢查酒桶數量的店小二突然神色慌亂地奔跑出來,氣喘如牛地對姜掌櫃說:「呼哧.....剛才我在點算到第五十六個酒桶的時候,突然後方嗖的一聲兩個酒桶就不翼而飛了!」
姜掌櫃登時氣得滿面通紅,手掌使力往竹桌一拍,震得數個銅錢都掉到地版處,並怒氣沖沖的破口大罵:「又是那群不知好歹的野孬種幹的好事!」
正當掌櫃為此事無比苦惱之際,司空劍寒心生一計:「姜掌櫃,請問你這裡有沒有粗糙的麻繩與一些銅油?為人扶危解困是俠義之根本,本少俠決定來淌一淌這混水!」軒轅虎對劍寒兄的敬佩此刻又多了幾分。
根據紅葉村中專門負責看管酒坊倉庫的孟老先生與姜老闆的親身口述,每次酒坊的酒桶不翼而飛之前,山上總會傳來一陣陣猴群吼叫之聲,有數次當酒桶不翼而飛後,一些角落中總會有些黑色毛碎。
於是姜老闆就認為大多就是一只身手十分靈動的黑毛猴的「傑作」,近日黑毛猴偷走酒桶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兩位好消息,軒轅虎與司空劍寒反覆對每寸地方進行嚴密搜索。
除了黑色毛碎之外,這次還有猴子腳印顯現,軒轅虎與司空劍寒二人就憑著從黑毛猴掉下來的毛髮與足印追蹤到酒坊後沒多遠的一處山洞,那黑毛猴正在津津有味地品嚐剛剛得來的「賊贓」。
那黑毛猴突然發覺兩人走入山洞,發出憤怒而略似警示的吼叫聲:「嘰嘰嘰嘰!」隨即長滿黑毛的厚實肉掌抓起一把石頭,連同酒桶猛力擲到司空劍寒與軒轅虎的面門!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第二話.緝拿鐵面.一鳴驚人(一)
劍寒兄看準兩件「暗器」的來勢,右手將劍匣快速運轉,「鐙」「鏘」兩聲,將襲向兩人面門的石頭及酒桶輕描淡寫的蕩開。
司空劍寒回身對軒轅虎道:「先由兄弟替我將黑毛猴拋下來的酒桶接好,接著我則負責裝設陷阱,合我倆人之力將此猴活捉,未知兄弟意下如何?」
軒轅虎感覺此計甚妙,振奮道:「好!」過不多時,司空劍寒的計劃果然奏效,正當黑毛猴因為將酒桶擲個清光而稍一遲疑之際,司空劍寒看準機會,操縱繩結陷阱將黑毛猴蓋住,再將繩結一拉一扯,成功將黑毛猴來個五花大綁。
司空劍寒將右肩的繩索袋子平放草石之間道:「各位村民,連月來使高梁酒坊酒桶失竊的真正元凶就是牠!」
黑毛猴本想用爪子將這個繩索袋子抓破,但看見周遭村民個個手執木棒與鐵釘耙、目露紅光的凶悍模樣,黑毛猴的身子忽地打個冷顫,不敢隨便發難。
眾村民你一言我一語:「這畜牲真是頑劣,倒不如一把牠燒個乾乾淨淨吧!」
另一名村民道:「就這樣燒死太便宜牠了,不如把牠的腦袋割下來熬湯吧,聽劉大媽說猴子的腦袋很補呢!」
此時被五花大綁的黑毛猴發出哀鳴:「嘰呼!」軒轅虎對村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先前遺失的酒桶已盡數找回,而且我看來這只猴兒懂點人性,倒不如雙方各退一步,還猴子一個自由身。」
村民們各自面面相覷,都拿不出什麼主意來,劍寒:「我將一種以繩索做成陷阱的技巧教給你們,假若下次再有野猴來偷酒的話,就可運用這技將之生擒。」
司空劍寒對黑毛猴指手劃腳道:「黑猴兒!假如你下一次再來這裡把酒桶偷走的話,在我身後這群村民可不是這麼容易就放過你的!知道了嗎?」
黑毛猴彷彿懂得人類語言一樣連連點頭:「啦呼!」隨即轉過身來,助跑十數步後雙足向後一伸,嗖的一聲隱沒於樹叢之中。
眾村民:「喔,真想不到這畜牲還懂點人性。」
村長與酒坊掌櫃從正在散去的人群中緩緩步出:「這位少俠與軒轅兄弟果真身手不凡,相信將來在江湖真的會闖出個響鐺鐺的名堂來。」
赤紅如火的夕陽斜照山下,往四面八方照射的金光,使草原受熱風吹拂的葉片如像灑上一層金粉。
司空劍寒對軒轅虎道:「聽過軒轅兄弟這個前無古人的想法後,真不禁冒了一陣冷汗。」
軒轅虎道:「劍寒兄實在見笑了,比起兄弟這個驚嘆不已的遠大理想相比之下,在下這個只如空談的想法實在是.....。」
兩人四目交投,同時展露出開懷的笑容:「嘿....啊哈哈哈哈哈哈!」
一會兒,天色開始漸漸泛起一片湛藍,劍寒兄拱手道:「天色不早了,兄弟就此別過,希望在不久將來,軒轅兄弟能在江湖上闖出一番驚世事跡。」
軒轅虎道:「承你貴言!」兩人各自轉身,向相反方向步往,二人的身影於緩慢地變成深藍的夜空之下漸漸拉長、收窄,最後消失不見。
逗留了接近三個月的日子,而且身子上的傷與記憶也好個八八九九,決定離開此地,正式展開闖蕩江湖及找尋回到現代世界方法的未知旅程。最後,村長與村民都送贈了十數個饅頭及一點點銀子給他,
黃大叔的面容帶點不捨:「雖然這一點東西不算是什麼大禮,但這點東西對你短暫旅程來說應該都足夠有餘。」
軒轅虎的面容突然變得正經八百:「萬分感謝村長、黃大叔及村內諸位連月來對小弟的盡心照顧及指導。」
紅葉村村長:「小兄弟,我手上有這一張古都洛陽的路線指導圖,能清楚顯示城內各個地區的方位,就送你吧。」
軒轅虎拱手拜別過村長與黃大叔一家之後,就運用紅葉村村長給他的地圖指示找出通往古都洛陽的正確路線,漸漸發現此書擁有自行以文字與圖像來記錄知識的能力,而且會不斷更新資料的神奇功能,
此時,軒轅虎的腦袋微微一沉,回想起數日前離開紅葉村時的情景:「黃大叔暗中將數頁特別人體圖形的紙卷放入布袋之中,其後拿來一看,原來是一套名為「快劍圖解」的劍術。」
亦因為這數頁紙卷而觸動了軒轅虎修習武道的興趣,更浮現將來成為一個能真正笑傲江湖的英俠念頭。
心道:「這個自稱做黃大叔的中年男人到底有什麼不為人所知的秘密?」就在這個時刻,身邊有一陣清爽的涼風吹過,數片綠油油的葉子輕輕飄揚,軒轅虎回頭遠看村口木版上,依稀刻著的三個字「紅葉村」,心想:「相信將來某一天,會再來到這個地方。」
就地取材用韌度較強的樹梢做成劍型,軒轅虎在現實世界時曾學習過野外求生的技能,每日除了休息及採集無毒野果充饑與運用從獵戶處學得的箭術來打數只梅花鹿或羚羊來吃點肉之外,就是修煉「快劍圖解」上的劍術招式。
因軒轅虎務求盡快打好劍術基礎,每日清晨軒轅虎都會進行揮劍練習,次數每日增長直到最後每三小時一千五百次。
雖然目前沒有氣功心法,但依靠在紅葉村經過斬切木柴、水缸跑圈、打獵等等的體能及技術修行,不自覺地打造出一副壯實無比的強健身體與敏銳的眼界,已經足夠應付林中的猛獸。
日消月出,星換斗移,也不知過了多少天,經過連續一個多月的路程,他終於到達了駐著重兵的古都洛陽城外。
這段旅程他的心神全浸淫在「快劍圖解」裏,他又把打獵時山林野虎之撲殺之動態溶入劍術之中,使自身的劍術修為在這三十多天之內突飛猛進。
他在有所寄托下忘了時間,有時在曠野一留便是十多天,靠著從林中取得的木材自制的箭枝捕獵野獸充饑。
在華夏歷一五零八年十月十九日的清晨時段,軒轅虎終於風塵僕僕地來臨古都楊州………
晨光熹微,軒轅虎經過連月來的攀山涉水,終於千里迢迢地來臨古都揚州城內………
此刻,軒轅虎眼見前方不遠處濃霧中一處宏偉石磚高樓中央有一塊以黑石金字的揚州城牌匾,心中顯現一種無法言喻的興奮與欣喜:「這裡就是揚州城嗎?我終於來到了!?」
這裡有我慕名以久的英雄─玉劍雲的雕像啊!」當軒轅虎來到揚州城城下紅色鐵製門廊之時,突然一聲:「惡賊!別跑!」周遭的民眾慌亂地如鳥獸散,軒轅虎向不知所措的往騷動方向望去:「是個越獄的囚犯?!」
正在追捕惡賊的持刀侍衛高聲叫著:「前方的守門衛兵!速速攔住此人!」守門衛兵聽見持刀侍衛一聲令下,趕緊亮起長槍準備迎戰。
戴著黑色眼罩的蠻漢怒道:「滾開、滾開!別擋大爺的路!」目光看準兩名衛兵長槍刺到的位置之前,施展硬手法將槍頭數番一扭一捏,木屑登時紛飛四散。
就在兩支槍頭斷裂而只餘木棒之際,雙掌一捲一引,貫滿氣勁的雙掌朝衛兵的胸膛及腹部重擊過去,兩人腳步踉蹌,身上的銅片護甲登時貫穿一個巖洞,噗的一聲跌坐石地之間,按著傷處直叫痛。
戴著黑色眼罩的蠻漢不屑道:「兔崽子不知好歹,敢擋老子路。」
此時,一個迅捷無比的黑影從裝飾華美的官轎之中飛躍出來,穿著黑布靴的雙足健步如飛地飄然飛躍,怒道:「哪裡走!!」背對城門的那名蠻漢亦旋即將輕功施展開來,儲勁於雙掌掌沿之間,打算與其掌力拼過高下。
那雄壯身影使出天虹掌法當中的一招雷霆萬鈞,可惜因為神捕的內勁與掌力實在太強,四只肉掌一經對撞就勝負已分,啪的一聲朝仇霸左邊胸部重擊一掌,登時將仇霸左邊胸部的幾根肋骨以掌勁折斷,快如閃電地把其擊昏,背項轟的一聲直撞地面。
此時,多名手持關刀的衙門侍衛道:「多謝京華神捕出手相助,要不然這惡賊可要給逃了。」京華神捕道:「這等小事情又何足掛齒。怎不見黎總捕頭?」
衙門侍衛道:「總捕頭他奉令到京城去了,要過些日子才會回來。」京華神捕道:「想必又是去捉拿那些於天子腳下仍四處奸淫搶掠的匪盜。要不然有他在的話,這等小賊哪裡跑得掉!」
衙門侍衛道:「是啊!總之謝過神捕,小的還要將這惡賊押回。就此告退!」衙門侍衛道:「走!押回去!」京華神捕道:「回府!」
左邊那名衛兵憤怒得將鐵槍「鐙」的一聲撞在地面:「他奶奶的!差點兒要了我的命!回去我得要吃個牛腩麵線去去霉氣!」
右邊那名衛兵如像失心瘋地搥打胸部又不斷搖著頭:「真....真可怕...嚇...嚇死我了...」
一名拿著木槌胡亂揮舞著的小男孩笑道:「姐,我長大後也要像那位大叔一樣抓住壞人。」
身穿桃紅色衣衫的少女輕笑了一笑撫著小男孩道:「好孩子,你這麼說姐就放心了。」
黑衣僕人萬分焦急道:「少爺!少爺!你沒事兒吧?」
身穿白衣的書生揮一揮手上摺扇:「沒事。沒想到初來洛陽,竟遇上此等情事,當真有趣至極。哈哈哈!」
軒轅虎道:「這位京華神捕的武功果真令人嘖嘖稱奇,我也要效法神捕,將來成為江湖中聲名響徹雲霄的大豪傑!真英雄!」軒轅虎瞧見廣場中央位置的聳白石臺階下立著兩座高大的石獅,石獅造型威武雄壯,極有威勢。
有感奇怪,於是湊近一看,一座高大豪華的巨形人體銅像登時於軒轅虎眼中漸漸清晰,皆用華美的花崗石和大理石築成。
心頭旋即湧現一種澎湃洶湧的熱血:「這......這一定就是英雄雕像了!月前從村長口中得知,今日一見,果真是氣勢磅礡!俊朗不凡!走了這麼遠的路,今天終於讓我看到英雄雕像了!只是....只是想不到,玉雲劍前輩竟是如此年輕,就能將當時武林的十大高手一一打敗。
我軒轅虎在此立誓,定要效法前輩的精神,用最短的時間就能在江湖中闖出一番名號!」
軒轅虎身後一道男性聲音道:「年紀輕輕就要有玉前輩如此作為,才不愧稱之為英雄啊!我陳圓武在此發誓,這生要以玉劍雲前輩的風範為我奮鬥的目標啊!」
軒轅虎轉過頭去,瞧見眼前一位如君子般俊逸、一身白衣刻有龍形圖騰的美男子:「咦!想不到這人跟我心裏想的竟然一模一樣。這樣的人值得一交。」
軒轅虎道:「適才兄台所言似與小弟一般,都對玉劍雲前輩的風範甚為尊崇。今天小弟初到揚州,在英雄雕像前與兄台相遇也是有緣。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白衣少年道:「在下姓陳,名圓武。不知仁兄如何稱呼?」軒轅虎道:「在下軒轅虎。」
陳圓武道:「聽軒轅兄方才所言,似乎與小弟一般,十分景仰這位玉劍雲前輩。」
軒轅虎道:「是啊!我從小就聽村內的大叔說,百年前出了位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此人縱橫江湖,一身好功夫,不僅在武林大會中奪得武林盟主之位,最後還以一敵十,擊破當時十大高手同時圍剿。」
陳圓武:「這事才下也曾聽人說過,而且我還聽說經過此役後,這位前輩不知如何的就從江湖中消失,想必是江湖中再無敵手,就此退隱山林去了,後來世人為紀念這位前輩,就在此地立了雕像,供我輩中人景仰。」
軒轅虎道:「做人就當如此!不好意思,每當我聽見玉前輩的故事,就不其然地激動起來。
其實今年二十歲生日之時,小弟就暗中許下願望,除了能親身一睹玉前輩的風采,更重要的是期望能拜入個好門派,練得一身好武功,將來在江湖中行俠仗義,就像玉前輩一樣。」
陳圓武道:「軒轅兄好志願!光憑這份志氣,陳某就交定你這位朋友了。來來來,我們到這邊的茶館再暢談一番?」
軒轅虎道:「小弟正有此意,請。」陳圓武道:「請。」
(未完待續)
第三話.緝拿鐵面.一鳴驚人(二)
店小二道:「兩位客倌,這邊請。」
陳圓武道:「聽軒轅兄剛才說,是第一次來到揚州?」
軒轅虎道:「是啊。這次來揚州除了因為看英雄雕像外,也因為揚州乃是中原之地,周遭江湖門派多不勝數,比較有機會拜得名師,修練武藝,開啟我的江湖之路。
說到拜師,聽人說了許多玉劍雲前輩的故事,好像沒人提過他的甚麼門派的,還問陳兄知道不?」
陳圓武道:「這我倒沒聽人說過。」旁邊一名頭戴書生帽的少年道:「他是無師自通的。」
陳圓武道:「不知這位仁兄怎樣稱呼,似乎對玉前輩的事了解甚多。」
戴書生帽的少年道:「不好意思,在下說書人雍子陽,在旁邊聽你們聊著就忍不全多咀起來了,打擾兩位的話還望見諒。」
軒轅虎道:「沒關係沒關係,只是聽雍兄說,玉劍雲前輩是無師自通的,這是真的嗎?」
雍子陽道:「是的。根據我書中的記載,當初玉前輩在江湖行走時,其目的是找尋散落於華夏神州的十顆天龍玉。
此人沒有師傅,但因其武學天資極高,往往無意間得到各門各派的武學秘笈後,都能無師自通,自我練成,所以說到此人武功凌厲之處,就是集各大門派之武學精華而能融會貫通。」
陳圓武疑惑道:「你的書?」
雍子陽從衣袖中拿出一件物事:「小弟不才,早年突然對江湖英雄的種種事跡及武術十分有興趣於是就自編了一本書籍,名為『江湖奇事錄』。
一書中記載著各種武林傳奇,包括了歷代江湖豪傑所成就的種種英雄事跡、天下俠客的武功排名、以及「刀、槍、劍、戟、棍、棒、槊、钂、斧、鉞、鏟、耙、鞭、錘、叉、戈、矛」等兵器排名,種種武林事跡都收錄在『江湖奇事錄』一書中。
軒轅虎道:「有這種事?記載江湖各大事的書?甚麼都記嗎?」雍子陽:「那倒不一定,我只記載值得記載之人,只記載值得記載之事。」
軒轅虎道:「我一定是不在書中了,那陳圓武陳大哥是不是值得記載之人?」
雍子陽隨即翻閱『江湖奇事錄』:「有。陳圓武,浪客宮大弟子,有一個幻影神掌的稱號,一年前在狹西獨力將西北十三怪盜消滅,是個值得注意的後起之秀。」
軒轅虎驚奇道:「這事是真的嗎?陳大哥?想不到你是這麼厲害!看來我今天結識的是一位這麼了不起的大人物。」
陳圓武道:「雍兄真高人也!陳某只想這事沒人知曉,想不到還給記載於你的書中。不知我派浪客宮還有什麼是寫在你的江湖奇事錄之中?」
雍子陽依書直說:「浪客宮宮主東方應龍,當今天下武功排名第三,除武學修為登峰造極外,也對琴藝、棋道、書法、丹青等風雅之事極之精通,此外,其對古今醫學也有著相當的認識。」
陳圓武道:「但不知天下武功排名第一的是誰?」
雍子陽道:「此乃天機,不可洩漏!」想那江湖群雄誰不想爭奪天下第一的名號啊。倒是陳兄,我對你的期望頗深啊。」陳圓武道:「雍兄過獎了。」
軒轅虎興奮莫名道:「雍兄!雍兄!你看我有沒這機會?」雍子陽道:「人人都有機會,只要肯努力,終有一日,我會把你的事跡記載於此書之中。」
軒轅虎振奮道:「好,我一定努力以赴,讓雍兄將我寫進書中,就如同玉劍雲前輩一樣名垂不朽。」
軒轅虎道:「陳兄你也要加油。」
陳圓武道:「嗯。今日陳某有幸結識兩位,本應再與兩位好好聊聊。無奈俗務纏身,眼下還有事要辦,需先行離開。如果軒轅兄願意的話,申時前後我會在酒館等你,到時再與軒轅兄好好乾上一杯。」
軒轅虎道:「好!申時我一定會到酒館三樓,與陳兄來個不醉無歸。」
陳圓武從衣袖中拿出一串銀光四射的銀子道:「掌櫃的,我這有六百兩銀子,將這桌與雍兄那桌的數都一塊結了,餘下的就留給這位爺吧。」
陳圓武二話不說,從衣袖內取出一整裝以淡黃色粗糙布料做成的布袋裝著六百兩銀子掌櫃,瞧見陳兄出手闊綽豪氣,使得軒轅虎不由心折。
雍子陽道:「雍某在此謝過。」軒轅虎向陳兄拱拱手:「這怎麼好意思....。」此刻軒轅虎心想:「這次給陳兄請,一會酒館的帳我一定要付,可別給人瞧不起了....只不過,我也得在申時前好好找點錢才行.....。」
步出茶館,他從包袱中紅葉村村長給他的地圖指示拿出來,瞧見圖解中的墨跡與文字指示已褪色了一點,此刻軒轅虎面有難色道:「唉,這張地圖究竟放了多久年啦,有點地區的圖像都看不清楚。」
當軒轅虎抬起頭望到市集的一刻,只見城內規模極大,房舍鱗次櫛比,非常繁盛熱鬧。
街道則是寬敞潔淨,由一塊一塊的青石方磚鋪成,兩側植滿了柳樹和楓樹,楓紅柳綠,景色如畫,微風拂來,火紅的楓葉不斷飄落。
軒轅虎看著眼前美麗的一切,驚異這個世界文明高度發展的同時,更是把僅留的一點鬱悶心情全部拋開。
軒轅虎看見如此宏偉的建築物,心中驚奇道:「好個繁華的大城,在這裏生活應該也不錯。」
城內周遭的事物盡皆映入眼簾,使其感到頭昏腦脹。街上人來人往,不論外貌膚色又或是衣著打扮都和古時中國極為相似。
大多推著單輪的木頭車,載著牛肉、粱酒、黃米、小麥、瓜菜等各類財貨,行色匆匆於市集內四面八方的亂成一團。
讓軒轅虎不由得生出一種錯覺,就似自己回到古代中國的明朝中葉一樣。
街上不時有富有的男人帶著年輕美貌的女子從街上招搖而過,有時多達十幾二十個。向他展示著這世界的與眾不同,似在提醒著軒轅虎,這裏是異世界。
忽然,兩名姑娘經過軒轅虎跟前,說著往北玄寺上香求姻緣的事兒,一位身穿鮮艷海藍色系衣裳的妙齡女子道:「據聞北玄真君寺這數十年來對善心人有求必應,小碧,不如我倆也到那處問個姻緣,冀望能早日覓得如意郎君,你說這樣好麼?」
那名叫小碧的少女頓時紅著臉道:「真不害羞!我哪裡有你這麼想有男人愛!」語畢,兩名少女嘻嘻哈哈的往北玄真君寺緩步而去。
軒轅虎聽見少女這樣一番言論,他一時心血來潮:「也許在那裡拜過一拜,神明真的會保佑我此後武運亨通也說不準呢!」
右手伸到包袱中尋尋覓覓,旋即手掌拍了自己的頭顱一下,不由得咒罵自己:「這腦袋真是壞了!居然連有沒買香燭什麼的不知道!」
忽然看到隔壁一處就是一間佛店瞧各式各樣的香品蠟燭及沒一百也有數十個佛像,如千手觀音、五路財神、百花仙子、靈寶天尊、東華帝君、文昌帝君、大魁星君、朱衣星君、純陽帝君、關聖帝君、普賢菩薩、伏虎尊者、九天玄女、千里眼、順風耳等等。
這時,坐在櫃檯的一名四十來歲,正忙著點算佛珠數目的大娘道:「這位公子看來不像本地人。是來北玄寺上香的嗎?」
軒轅虎道:「大娘,聽人說這北玄真君寺有天下第一古剎之稱,是真的嗎?」大娘道:「當然是啊,難道你不知道這其中的由來嗎?」軒轅虎道:「還請大娘告知。」
大娘道:「這北玄真君的興建由來,傳說是源於北玄河君因犯下天條而被玉皇大帝貶下凡間一事。據說那東漢明帝劉莊一日從大殿中接到北方河畔突然爆發自然災禍,第二天便召集了大臣議論。
其中有大臣與御用風水大師建議,於災區東北偏東一百九十三里外的叢林中動土興建北玄水神廟,私自將北海龍皇穩固人間所有北邊海域安寧的法器「治水神鏡」來個偷天換日。
及後北海龍皇屬下的鮭龍仙人受命於一次檢查玉蘭寶塔中法器數量時,赫然發現「治水神鏡」不翼而飛,於是即時向北海龍皇報上,此事驚動了玉皇大帝,於是就被收回法力,並即時貶下凡間,直至完成一萬個大功德才可重返天庭。
數十年後,經歷千辛萬苦的北玄河君終於在河北滄州完成最後一件大功德,在民眾的歡呼喝采聲下於東河碼頭踏雲飛升。人民為表揚其堅韌不屈的崇高精神,決定興建「北玄真君寺」,以供後世之人參拜。
後來,吐蕃國高僧迦葉摩騰來訪此地,眼看此地的山水景觀渾然天成,而且周遭林木得到仙氣滋養,生長得極之茂盛。
於是決定長居「北玄真君寺」,多年來運用本身對佛的領悟及人世間萬事萬物的體會,寫成多本具高深佛理的禪門典籍。
如《六祖壇經》《景德傳燈錄》《金剛波羅密經》《阿跋多羅寶經》等,而《金剛波羅密經》及《阿跋多羅寶經》更是集合數百位精通禪學的得道大師合著而成。
更因為這兩本經書由民間一直流傳至唐代太祖皇室之中,太祖皇登基即位後日夜苦讀,終憑藉個人天資得悟至理,用於掌管朝政之術當中,使得國泰民安,豐衣足食,創立一代豐功偉業之太平天下。」
軒轅虎道:「原來還有這樣一個典故。」大娘道:「公子既然來到楊州,一定要參觀北玄真君寺才不虛此行。對了,別忘了買兩束香去許願,聽人說很靈驗的。」
他再將地圖指示拿出來,找到到達北玄真君寺的正確路線,於是拍了一拍衣衫沾上的點點灰塵後就邁步朝真君寺而去。
路途中,他經過一檔只售賣冰糖葫蘆、花生糖的細小檔攤,雖然這個檔攤的男人瞧瞧眼前這個只身著粗糙藍色布衣而頭髮亂成一團的青年有感一點厭惡,只再細心看看其臉頰,心中就不其然的湧現出一種此子他日定必有一番奇遇,從而一躍登上某種頂尖境界的奇異念頭。
那個年約五六十歲的男人便開口說:「那位穿著藍色衣衫的公子爺!要不要嚐嚐從北京流傳過來的小吃啊!」
軒轅虎聞聲轉頭,只見一名背著一具插滿一顆顆塗抹著蜜糖漿紅色球體的大木桶,同時手持青竹扇的白鬚翁正面對自己不斷揮手,他頓時感到非常奇怪:「我倒不認識這人的,這老頭到底是啥一回事?」
白鬚翁道:「這位公子爺,要不要嚐嚐這入口即化,甘甜無比的冰糖葫蘆啊?」軒轅虎從錢袋內拿出數個銅錢交到白鬚翁手上道:「給我一串好了。」
當軒轅虎張口吃著這冰糖葫蘆的時候,白鬚翁指手劃腳道:「這冰糖葫蘆的起源與南宋的宋光宗有關。
宋光宗,名趙停,是宋孝宗趙慎的第三個兒子。有一次,趙停最寵愛的黃貴妃生病了,她面黃肌瘦,茶飯不思。
御醫用了許多貴重的藥品,都沒起到什麼效果。趙停見愛妃日益憔悴,也整日愁眉不展。最後只好張榜求醫。
一位江湖郎中揭榜進宮,為黃貴妃診脈後說:「只要用冰糖與紅果(即山楂)煎熬,每頓飯前吃五至十枚,不出半月病準會見好。」
開始大家還將信將疑,好在這種吃法還合貴妃的口味。黃貴妃按此辦法服後,果然如期病癒了。皇帝自然大喜,展開了愁眉。後來這種做法傳到民間,老百姓又把它串起來賣,就成了今天的冰糖葫蘆。」
白鬚翁續道:「其主要的原料是山楂,完全是採用全國最上乘的山楂,它的產地有獨特的地理環境,其果質清香、味正,這是任何地區無法相比的,可謂獨一無二。
此山楂千里迢迢來到北京,經過工人的精心挑選、加工,挖出裡面的核,再經特別製作,將冰糖包在外面,使其有一種獨特的味道。」
白鬚翁續道:「好啦!小兄弟!講得老頭子的舌頭也乾了,看你頭上也大汗淋漓,來!給你一杯楊露酒液清清熱,潤潤喉。」軒轅虎伸手將杯輕輕的撞擊了一下,笑道:「cheers。」
不料這一個「cheers」從口而出後,只聽得白鬚翁搖頭晃腦:「等等!你...說什麼....痴牙?」軒轅虎登時清醒回來:「哈哈....沒什麼,是乾杯才對....。」
瞧見一大群穿黃色與灰色佛袍的寺僧正忙著處理各項事務,有的在忙著招呼從遠洋到來只為一,有的在忙著從膳房與果園之間來回奔走以準備充足的清淡菜餚及水酒。
軒轅虎道:「哇賽!這北玄真君寺果然名不虛傳!香火鼎盛到不得了!」忽然一道灰中帶白的濃烈煙霧吹至軒轅虎面門,一時間被這裡的煙燻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此刻,感到下巴位置好像有一雙眼睛瞧著,雙眼一朝那位置一看,頓時被嚇唬得連番倒退三步,倒坐在草坪之間,抓抓一把頭髮,百思不得其解道:「這小女孩到底想幹嗎?」
只見一名身穿黃色紅邊衣裳的小女孩對自己咧嘴大笑道:「大哥哥,你的肚子怎麼咕嚕作響?」
黃衣小女孩說:「大哥哥,我爹他可是洛陽城第一名廚,你想吃什麼好吃的,到楊州大中華客棧去就對了。」
軒轅虎說:「真的嗎?」黃衣小女孩說:「你不信的話,就到楊州客棧叫份道口燒雞看看,那元寶的造型、蜂蜜般的顏色、八種材料的美味、還有入口即化的熟透感,保證大哥哥你愛不釋口。」
(未完待續)
第四話.緝拿鐵面.一鳴驚人(三)
突然,寺中石壁一角旁有兩名男子在爭吵起來,那高聲吵鬧的雜聲使周遭正在忙著搬運木製器具或修整花圃亂草的寺僧們、正在替意慾到江湖神算那求支上上的婦人們、寺內大雄寶殿內誠心上香的男女老幼都為之側目,軒轅虎瞧見越多越多人聚集在二人之外對其指指點點起來。
軒轅虎道:「兩位為了何事爭吵呢?」綠衣老翁道:「這家伙撞到我卻死不道歉。」
藍衣大叔道:「明明是你撞到我,你才要道歉!」綠衣老翁道:「你要道歉!」藍衣大叔將眼皮張得更大,怒喝道:「你道歉!」
軒轅虎瞧見二人越對罵就越面紅耳赤,忙道:「這點小事也要爭個面紅耳赤,兩位也未免太斤斤計較了。」綠衣老翁突然放聲怒喝道:「臭小子,你懂什麼!」
藍衣大叔回頭放聲道:「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兒!」軒轅虎臉色稍微不悅道:「喲!你們怎麼罵起人來了!」
藍衣大叔立時怒得將衣袖捲起來作勢就打:「罵你又怎麼樣!想打架嗎?」軒轅虎握緊拳頭憤慨道:「可惡~~~~~~!」這時候,一陣悠揚的琴聲自真君寺一角傳來,清澈的琴音使三人忘卻了爭吵,閉合著雙眼同時細心聆聽著這一種如夢似幻的聲音。」
軒轅虎說:「啊....好美妙的琴音。」藍衣大叔道:「這琴音真是好聽。」綠衣老翁道:「是啊,就不知道是誰彈的?」
軒轅虎跟隨著這一種不明而如夢似幻的琴音,走到碧潭樹下一處,只見樹底下一名容貌清秀,皮膚白皙,身穿淡紫色袍服的妙齡女子平坐在一張奇怪圖像的一匹布上,運用一雙驟眼看來極其柔弱的玉手隨心所欲而又輕描淡寫地連番輕點琴中數道弦線,在她十只指頭擺弄弦線之間,奏出一種有如黃鶯出谷的天籟之音。
此時,軒轅虎竟然感覺這名姑娘的琴音是她生平僅見最優美的琴聲,彷彿是天界的僊樂,令他癡迷不已。
彈奏期間,本來在周遭樹蔭當中的一群彩雀竟然好像懂得此首琴曲其中的音律細節一般,紛紛自那名女子的頭頂上空一邊盤旋一邊以鳴叫齊聲和唱,待得妙齡女子將一整首琴曲彈奏完畢後,軒轅虎說:「姑娘的琴聲真是美妙!」軒轅虎在與紫衣少女四目相接的剎那,只覺心神一震。
眼前的少女有一雙充滿靈氣的雙眸,菱唇如深秋的楓紅般引人入醉,吹彈可破的肌膚帶著蘭花般的香澤,她清艷絕倫,美麗得不可方物,清雅脫俗中帶著某種令人心懾的威儀,有如雪山上盛放的紅梅,擁有某種令人折服的特質,任何男人只要看她一眼,便會整個淪陷且徹底為她臣服。
紫衣少女道:「多謝公子誇獎。適才在下看見公子與人起爭執,便彈了一首《北陵靜心曲》,不知公子此刻心情平復與否?」
軒轅虎神情一動道:「在下未曾精研過音律,但是我也聽出這首琴曲彈奏起來之時心中有一種極舒適的感覺,彷彿將胸懷中的怒火盡數消弭。」紫衣少女道:「那兩位仁兄似乎也合好如初了。」
藍衣大叔道:「方才真是抱歉。」
綠衣老翁道:「不不不,我才抱歉吶。」
藍衣大叔續道:「咱們居然為了這點小事就吵個翻天,真是慚愧。」
綠衣老翁續道:「就是啊,咱們待會一塊喝茶去。」
藍衣大叔再道:「就這樣辦!」說著那二人就步出真君寺去了。
軒轅虎讚佩不已道:「真想不到音樂竟能平復人心。」紫衣少女道:「不止如此。音樂也能使人震怒、狂亂、喜悅、哀傷、興奮、消愁,影響著人們的種種情緒。好的琴師甚至也能影響到人以外的生物。
軒轅虎道:「真是不可思議!我也可以達到這種境界嗎?」紫衣少女道:「當然。公子只要潛心習練,定能有所進益。如能獲得名譜習練,將來也許能成為再世稽康也未可知。」
軒轅虎稍一拱手:「多謝姑娘指教。」紫衣少女道:「哪裡。」
正當他踏上數級梯階,慾步入樸實莊嚴的大雄寶殿之中,準備誠心拜拜北玄真君像之時,一名藍髮少年正和年過四十的灰袍僧人在談論佛學。
藍髮少年道:「大師,吾人今天習得佛偈,可是有點不明當中的意思,煩請大師指點一二。灰袍僧雙掌合什道:「江施主客氣了,還請道來。」
藍髮少年:「這偈語是長長三尺餘,鬱鬱復青草,不知何代人,得見此松老。」
灰袍僧道:「這意思是說一棵小小的松樹,包含了無限的希望,而這也正是我門佛性的象徵。」藍髮少年再說:「佛性的象徵?大師聽你這樣一說,我就更加迷糊了。」
灰袍僧道:「佛性乃無形無相,所以是至小.....」
藍髮少年登時茅塞頓開說:「喔!大師你是說越小之事,由於它的單純及樸素,往往隱藏著越大的神秘。正如佛性不受時間影響,壽命無始無終,而且佛性包盡法界,因此是至大。」
灰袍僧道:「江施主真是好悟性,老納佩服佩服!」軒轅虎心中想:「這兩人的對話好生奧妙,過去與這兩人認識認識。」
軒轅虎說:「在下軒轅虎,聽了兩位剛才的對話,深覺饒富哲理,才冒昧打斷兩位的對話,想要和兩位認識認識,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藍髮少年說:「這位乃此白馬寺的住持,人人都稱他一聲靈相禪師。」軒轅虎說:「靈相禪師,你好。」靈相禪師道:「阿彌陀佛,施主萬安。」藍髮少年:「在下姓江,單名一個武。」
江武續道:「軒轅兄,你好。」
軒轅虎道:「江兄,幸會幸會。今日有幸得見靈相禪師和江兄,且聽得兩位的一番話,真是我的福氣。」
靈相禪師:「施主你言重了,我佛乃是教導人去惡為善,禪門偈語更可以洗滌心靈,開啟對萬事萬物的領悟。」
靈相禪師道:「阿彌陀佛!施主你看來神采奕奕,心情似乎很好。」
軒轅虎展露既驚訝又充滿鬥志的表情道:「大師好厲害!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情。因為今天我看到了心目中的英雄,而且我下定決心要以他為目標。」
靈相禪師再道:「阿彌陀佛!施主年紀輕輕,就能立定目標並決心追求,老納為施主感到高興。」軒轅虎續道:「謝謝大師。只是我才剛開始而已,真希望趕快將武功練好,就可以四處行俠仗義了。
大師武功也應該很高吧,我聽人家說和尚大多都是會武功的,就像金剛門的和尚個個武功高強。
靈相禪師道:「施主切忌急燥啊!好比金剛門弟子學武,在於強身健體,護法降魔。而修習任何武功之時,都必須心存慈悲仁善之心,倘若不以佛學為基,則練武之時必傷及自身。
而且愈是修練上乘武學,而不以佛法化解及調和戾氣,則內傷愈重。所以欲修練佛門武學時,禪學造詣相對要很高,不是猛練武功而已,還要多讀佛書及多聽禪師講道才是。」
軒轅虎露出一個有如一言驚夢中人的錯愕表情:「原來練武還有這般道理,大師一席話實在讓在下受益良多啊!」
軒轅虎在白馬寺上香後,心頭突然感覺到自己往後的運氣好像超級強的,腦袋中居然覺得在短短六個時辰之內能夠找到十多萬的錢財!正當軒轅虎仍沉醉於剛才靈相禪師的一席話之際,瞧見一所以磚頭、石板、土條築成,充滿濃濃古實樸意外觀氣質的雜貨鋪。
除售賣一般雜貨之外,亦出售一種風味相當獨特的『葉氏酒釀蛋』,軒轅虎在不遠處看到一個刻上「南北雜貨」的木牌,於門前站著個下巴帶點烏黑鬚渣的男人高聲叫囂道:「來來來!有各式南北雜貨,要什麼有什麼!」
店舖中,瞧見看到一個壯碩的男人在整理貨架,再往上看,滿是大蒸籠、斗笠、竹籬、鐵耙、簑衣、秧苗籃、瓠瓜勺子、鋤草耙子、柴刀、簑帽、鐮刀、扁擔、釣竿、鐵鏟、箭枝、蚯蚓、紅蟲、鐵耙等雜貨,正指手劃腳整理貨架的壯碩男人:「小兄弟,請問想買點什麼的東西。」
軒轅虎道:「在下打算購買一點較為實用的器具。」壯碩男人隨即掀開大白布,將貨品一一展露於軒轅虎眼前,於是就揀選了一把擁有鏟及兩種功能的鐵鏟、一支運用青竹做成的釣竿、百多發箭枝、一袋蚯蚓之後,伸手從那藍布錢袋中拿出一串銅錢,壯碩男人隨即兩眼發光,伸出雙手將銅錢極恭敬地接好,道:「多謝客倌。」
瞧見適才那名白衣書生正在目不轉睛地凝望著畫攤中以木架掛著的各種詩畫,漸漸感到右邊好像有個人看著自己,回頭一看,竟然是個血氣方剛的男性青年,白衣書生:「仁兄!你看,這些山水畫頗有唐代王維的氣勢,只可惜少了那份詩畫合一的意境。」
軒轅虎道:「這位公子,你好像對畫甚是了解?」
白衣書生說道:「好說,只是多有涉獵,不過紙上談兵罷了。倒是仁兄,是不是也想從畫中看出什麼端倪,悟出武學的道理呢。據我所知,一些愛畫的武林前輩,有時在作畫中無意間就將一套深厚無比的武學功法隱藏在其中!」
軒轅虎走進一家售賣古玩的店鋪,只見各式各樣的貨物。每件物品看起來都製作精美,耐用實惠,不由得暗讚這時代文明的高度發展。
人群交易的聲音此起彼落,響成一片。他先前從村民口中知道,玄陽大陸皆是以銀兩為流通貨幣。在這裏一兩金子等如一百兩銀子,一兩銀子又等於一百個銅板。如果數目龐大的話,還有發行銀票,以方便從事越洋生意的商人使用。
古玩店老闆問道:「這位爺兒,有什麼特別喜愛的古玩呢?是玉器還是瓷器呢?或是你有什麼珍奇古玩肯割愛給小店?」
軒轅虎道:「我曾聽人說,這古玩的價值差異甚大,是真的嗎,老闆?」
古玩店老闆道:「這當然。就拿瓷器來說,雖然大家都知道景德鎮出生產的瓷器是最有名的但是從哪一座窯出來的什麼年代的,差別就非常大了。平常人不懂這些。有時候將沒什麼價值的東西當成珍寶,有時候反而將稀世奇珍當成糞土。
有時我就在當鋪發現一些奇珍古玩,卻被外行人用非常便宜的價錢給賤賣了。反過來說,一位古玩鑑定技術高的人,往往一眼就能看出古玩的價值及真偽。不過這得需要經過長期反覆訓練與經驗的累積。」
來到回春堂門前,想著這裡應該能夠學到一點點有關醫術的基本知識。回春堂老闆道:「小兄弟是來買點藥材的嗎。」
回春堂老闆續道:「如果是要買白露草的話。實在抱歉。最近沒貨源運來。也不知怎搞的,藥商也有好段日子沒來咱們這了。」
軒轅虎道:「原來醫師你這是藥材都是向藥材商買的。」
回春堂老闆道:「是啊,咱們大部份時間都忙著幫人看病及整理日常事務,根本沒時間親身到野外採集藥草。」
軒轅虎道:「那如果我採到藥草,也可以拿來賣給你們嗎?」回春堂老闆:「當然可以。」
此時軒轅虎沿著主街深進城內,兩旁屋舍林立。兩旁盡是前店後宅的店鋪,包羅萬象,有票號、錢莊、當鋪、藥鋪、肉鋪、煙店、雜貨鋪、綢緞莊等等。
還有旅舍食店,店面開闊,有天窗採光,擺滿各種貨物和工藝制品,非常興旺。滿是遊玩的人群和各式各樣的小販。只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
行人瞧見此年輕人的衣衫好像江湖中人,而且頭發蓬松得來還滿瀟灑的模樣,街上男女均投以奇異而欣賞的目光。但軒轅虎並不以為異。
走了十來丈,突然肚皮咕嚕作響,被旁邊正在揀選繡花巾的姑娘們掩著嘴角「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軒轅虎拍打肚皮內心咒罵道:「你這壞肚皮,常常咕咕亂叫,一會看我怎把你整治一番!」
恰巧不遠處傳來陣陣濃郁燒肉香味,令他的肚皮叫得更為響亮,即時像死窮鬼看見萬兩黃金一樣雙眼發光,朝楊州大中華客棧的門檻直奔而去。
小二瞧見客人來了,緩緩地伸了伸個懶腰說道:「客倌要嚐點咱們這裡的招牌名菜嗎。」
軒轅虎強忍著恨不得飽餐一頓的強烈慾望道:「好,我肚子還真有點餓。」
小
二道:「客倌,那裡請。」小二忙著清潔竹桌再道:「客倌,要來點什麼。」
軒轅虎道:「來一客紅燒雞腿與道口燒雞,喔,再來一醰五加皮。」
小二高聲說道:「馬上來!」正當小二將酒菜放到桌上後,在軒轅虎自顧自地品嚐桌上兩道菜餚之時,別桌的一名穿著淺藍色勁裝的霸劍門弟子道:「六師兄,大師兄最近使劍使得越來越快,看得我的眼都花了。
六師兄道:「八師弟,有空你真要向大師兄多多學學,大師兄這路狂風斷雷劍法已盡得掌門真傳,江湖中能跟得上的沒幾人了。我都不行,何況是你。」
八師弟道:「依我看來,明年的少年英雄會,咱們霸劍門可要出頭了。」
六師兄再道:「這都得靠大師兄了。」
紅衣少年道:「你們倆別在這自吹自擂了,也不怕別人太極門高徒笑話。華兄見笑了。」
華雲龍向西門燕南抱拳恭迎道:「燕南兄,好說好說。」
軒轅虎道:「這兩位方才的對話,原來閣下是霸劍門的大弟子,久仰久仰。」
西門燕南手握酒杯正面朝軒轅虎開口:「閣下是?」
軒轅虎自稱道:「在下軒轅虎。」西門燕南疑問道:「軒轅虎?沒聽過這號人物。」軒轅虎續道:「在下初入江湖,還請多指教。」
那名六師兄不客氣地喝道:「去去去!別在這亂攀關係!」
軒轅雲傲氣道:「指教?時下江湖中人都以金剛、太極兩大派為首,任兄貴為太極門高徒,武功自不在話下。指教目前自是不敢,但日後定會向任兄指教!請你記住,我叫軒轅虎。」
在華雲龍身旁一位太極門弟子立即掌按劍柄怒吼:「不用日後了,太極門弟子現在就向你指教!」
華雲龍急忙按著太極門弟子的劍柄勸道:「九師弟且慢!難得軒轅兄有此壯志,任某就等你一年。一年後剛好有場少年英雄會,任某也會參加,到時任某再請軒轅兄指教。」
軒轅虎道:「好,一言為定。」他揮手示意小二前來收錢,當其正想離開飯店時,回想起那名小女孩對自己說的一番話,從錢袋中拿出軒轅虎將一扇桃木趟門橫拉,走進膳食房,再將桃木趟門合上。
(未完待續)
第五話.身中奇毒.浪客門下
只見一大堆零碎的調味料、香料、酒類等整齊放於木架上,什麼食鹽、白糖、生薑、大蒜、洋蔥、辣椒、蝦夷蔥、韭菜、香菜、香芹、辣根、山葵、五香粉、黑胡椒粉、七味粉、七色粉、梅子粉、黃薑粉、辣椒粉、海鮮醬、柱侯醬、沙茶醬、芝麻醬、豆瓣醬、味噌醬、辣蠶豆瓣醬、甜麵醬等等等等。
而另一面就放著生鐵鍋、水煲、瓦煲、菜刀、批皮刀、牛肉刀、鍋鏟、燙匙、蒸架、炒菜蒸籠、甕、菜覘、飯耙、鼎蓋等烹煮器具,
一名正忙著翻覆快炒、虎背熊腰、汗流浹背而手持菜刀在切碎豬肉的廚子回頭道:「小伙子,你怎麼隨隨便便就跑進廚房來?」
軒轅雲對廚子舉起大拇指笑說道:「這個菜太好吃了,小弟進來稱讚一下。」廚子淡淡一笑說道:「你倒說說看,是好在哪裡?」
軒轅虎道:「不單只好,簡直是絕妙不已!就拿這道燒雞來說好了,大師傅做這燒雞就有四絕。」
廚子說道:「嘿,那你說說看,是哪四絕?」軒轅虎一口氣道:「狀如元寶為型絕,抹以蜂蜜烹炸著色的為色絕;以八味作料,輔以陳年老火湯的味絕;火侯到家,熟爛的燒雞用手一抖,骨肉即分離的熟爛之絕。」
廚子頓時興奮得將刀使勁劈到木製厚砧板當中,隨即大力拍掌讚嘆道:「好!好!好!好個四絕!小伙子不賴,深得我心,又有燒菜天份,今日我就將這味道口燒雞傳授給你!要知道民以食為天。
如果你的廚藝精湛,就能夠討很多人歡喜;心情一好,就什麼都教給你了。當年我就是憑我這份手藝,打敗許多競爭對手,贏得我那美嬌娘的歡心。」
這個時候,楊州城西邊一方農村方向的出入口,傳來一陣陣極清雅的花香,於是軒轅虎就憑著花卉香氣傳來的方向一直走去。
農村中,一名捲起衣袖的大叔,起勁地不斷將木桶內的水灑到花圃中,忽然瞧見旁邊有一名年輕人正目不轉睛地瞧著自己,奇怪道:「這位年輕人,有啥事情?」
軒轅虎道:「大叔,這些花都是你種的嗎?」花農道:「大叔我沒啥嗜好,就是只愛種種花。」軒轅虎:「這些都是什麼花,都長得很漂亮呢。」
花農道:「在楊州當然是種瓊花啊,難道小兄弟沒曾聽過楊州瓊花甲天下嗎?」軒轅虎道:「恕小弟孤陋寡聞。不過為什麼楊州所出的瓊花是這樣有名的?」花農:「這講起來還有個典故。」
花農道:「你知道韓琦這個人麼?」軒轅虎道:「就是在下從那本(近代中國歷史)一書當中看過那出身世宦之家,其父就任華累官至右諫議大夫的那個傳奇詩聖?」
花農:道「對,當年韓琦在郊野暢遊之際,瞧見綠葉叢中一種大如玉盆而潔白的花,一時有感而發就即時作了:「維揚一株花,四海無同類。」
花農道:「瓊花與揚州有著深厚的不解之緣。相傳古代有一仙女名蕃厘,下凡來到揚州,向人們解說花木之異。
百姓不信,她便取出一塊白玉,掘土埋下,馬上長成一株高達一丈多的仙樹,潔白如玉,微風吹過,香飄十里。仙女也冉冉而去,因種玉得花,人們將此花命名「瓊花」。
軒轅虎道:「還有這等事,那後來呢?」
花農道:「每到春暖花開的時節,楊州瓊花盛開,綠葉叢中,潔白的花大如玉盆,由八朵五瓣大花圍成一周,簇擁著一團蝴蝶似的花蕊,在微風吹拂之下宛若蝴蝶飛舞,非常美麗、香氣怡人、也非常驕貴,既有萬種風情之中又格外清秀淡雅,花開一夜之後就凋謝了,好像青春的少女一樣非常美麗也非常快的消逝,因此必須好好的珍惜。
但想不到的是,楊州這地方的氣候及土壤卻意外地非常適合瓊花生長,開始逐漸繁衍。到了宋代時期,楊州首先培養出十數種色澤的瓊花,而且品種繁多,贏得天下花皇之位。因此花也有楊州花之稱號。」
軒轅虎道:「原來楊州瓊花的背後還有這樣一段故事,真讓咱感到不可思異。」
花農道:「你看這瓊花花容端麗、潔白如玉、大如玉盆、清秀淡雅、香氣怡人,在微風吹拂之下宛若蝴蝶飛舞,故有無雙花之稱。
「瓊花」就是楊州的市花,據說「花色如玉清香襲人」,宋朝歐陽修做揚州太守時,在花旁建築「無雙亭」,故又稱無雙花以示瓊花之天下無雙。小兄弟,如果你在清明節才來楊州的話,這才熱鬧呢。」
軒轅虎道:「清明節?此話怎說?」
花農道:「是啊,每隔三年的清明節,楊州城會舉辦極盛大的無雙花會,其盛況以詩仙李白的詩,唯有無雙真國色,花開時節動楊州描寫得最是傳神。」
花農續道:「另外,楊州之名始見於《禹貢》,為古九州之一。早在七千多年前,境內就有土著先民生息繁衍。
西周初期,今楊州市區始建邗國。西元前四八六年,吳工夫差在此築邗城,開祁溝,溝通江淮,此為揚州發展之開端。
西元前三一九年,楚改築廣陵城,始稱廣陵。隋開皇九年改為楊州。隋陽帝時開大運河,使楊州自此成為南北永運的樞紐,奠定了唐代楊州繁榮的基礎。」
花農再三道:「楊州除了山光水色迷人之外,美女更是膾炙人口的美麗傳說,公元五八一年,隋朝統一中國後,建都於長安,為便於從黃河下游和江淮地區轉運糧食等物資及堅固北部邊防,便對運河進行了全面的規劃和建造。
從六零五年開始,分別開鑿四條運河,分別為通濟渠、邗溝、永濟渠、江南河,全長二千五百多公里。大運河共施工近十年,動用了上千上萬的民工。
大運河沿途儘是江南工商繁榮和農桑發達的名城重鎮,如無錫、蘇州等。從此,南方豐富的物產源源不斷的運向北方。
李白、劉禹錫、杜牧等眾多詩人留下揚州的名詩佳句。好像李白的《送孟浩然之廣陵》:「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
杜牧的《贈別》:「多情卻是總無情,惟覺樽前笑不成。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遣懷》:「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十年一覺楊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與《寄揚州韓綽判官》:「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這些美麗的詩詞道盡了楊州的風光,讓人回味再三,說明了楊州是一個充滿了魅力令人遐思的地方。
隋煬帝在大運河完工之後,風風光光的帶著三千后妃南下江南到揚州之後,被部將宇文化及索殺,當時三千后妃依律是必須陪葬,但因當時情況混亂而逃過一劫,全數流落在楊州,因此楊州美女天下聞名。
軒轅虎道:「咦?想不到大叔還飽讀詩書呢。」
花農說道:「小兄弟,你就別取笑大叔了,這我也是聽人家說的。好了,不別你多說了,下次有機會時,記得來楊州看看這無雙花會。我也得加把勁,努力培養出新的品種,好在花會中奪魁。」
軒轅虎道:「謝謝大叔今天告訴小弟這麼多的事情,讓我著實增廣見聞了一番,在下告辭了。」
良久,花農抓抓一把頭髮疑惑道:那小兄弟說什麼(近代中國歷史)的書?算了,管哪麼多幹嗎。」隨即又動得手繼續忙著種稻花卉的粗活了。
「軒轅寶匣」隨即將其記錄下瓊花的一切資料:花容端麗、潔白如玉、大如玉盆、清秀淡雅、香氣怡人,在微風吹拂之下宛若蝴蝶飛舞。
打聽到霸劍門近日發放出招募劍侍的單張,軒轅虎此刻的心情更是興奮無比,根據紅葉村村長給予的路線圖來熟悉古都楊州周邊的環境。
軒轅虎逛至古都洛陽劍術名家「霸劍門」的門前,霸劍門這個以劍為尊的幫派從百年前就得到天下第一劍的美譽,只見牆壁上掛著兩副對聯「武林紛爭何時休,天下風雲未有期」與「琴棋書畫詩花酒,仗劍江湖待英雄。」
此時,木門唰的的一聲掩開,傳來一聲:「慢!」一名氣燄驚人而像飽嚐風浪的蒼老面孔從霸劍門庭院中緩步而出,此刻軒轅虎深感佩服:「此人雖白髮蒼蒼,步履間卻流露出一種凜冽神威,果真不愧是名滿東都的霸劍門宗主!」
霸劍門宗主道:「我看小兄弟骨格精奇,而且頭上紫氣滿瀉,將來的成就定比老夫更高!」
軒轅虎拱手道:「感謝霸劍門前輩對小弟如此讚賞,小兄本想跟前輩談論天下劍術一番,只可惜眼上天色漸晚,而且還有約在身,就先行告辭了。」
霸劍門宗主亦拱手道:「小兄弟不必介懷,來日方長,假若小兄弟日後有機會再來楊州的話,請再來西門府一聚。」
一個長方形的木製平台中,有一對父女正在耍一套軒轅虎從沒見過的奇怪拳法,時而爆發出野獸之狂態,時而又散發出如水一般流暢之意象,於是就擠到人群當中,高聲問道:「老師傅!請問你耍的是啥拳術!」
老頭子哼了一聲道:「小子沒見識!連王劍雲前輩曾於銅山顛峰殺破百餘賊的絕學還不知曉得!」
瞧見一個小男孩正在偷偷摸摸地將手伸到群眾的口袋中,此時軒轅虎在其耳邊暗道:「小子,不知道偷人家錢財是不對的嗎?」小子一回頭立即拔腿就跑,暗道:「這次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了!」
可是軒轅虎的腳力又豈是一個小孩所能比擬,軒轅虎眼明手快地從背後一把抓緊衣領將其使勁一拉,恫嚇他道:「還敢逃?現下就將你抓到衙門那處!」
那男孩旋即膝頭跪地,眼眶現出淚痕的道:「大哥哥我只想把他戲弄了一下,殊不知怎樣的就不見了那棋盤,在無可奈何之下的才出此下策,千萬別把我抓到衙門啊!求求你吧!」
軒轅虎瞧見男孩眼中確有悔意,不由得鬆手道:「那你就跟我去偷棋盤的人聲對不起,然後買一個棋盤給他。」那男孩再哭哭啼啼道:「不得的啦。」語畢就一溜煙似的拔腿就跑。
軒轅虎從木製平台旁邊一堆雜物中瞧見一個形似棋盤的物事,就伸手拿來一看:「應該就是這個棋盤了。」然後就走進旁邊一所民居。
聚精會神的看著棋盤動也不動,突然啊的一聲將寂靜打破:「對!就是這樣!」軒轅虎心中咒罵道:「你這小鬼頭!竟然尖叫起來,給老子嚇個一大跳!」
軒轅虎從這個小男孩身上學得棋藝的各種基礎技巧。「軒轅寶匣」隨即將其記錄下象棋棋術十要訣:一不得貪勝、二入界宜緩、三攻彼顧我、四棄子爭先、五捨小就大、六逢危須棄、七甚勿欲速、八動須相應、九彼強自保、十我弱取和。
軒轅虎來到一檔售賣炸蝦餅、紅燒魚、雞肉麵線、豆漿的攤販內,未幾,麵檔廚子已將一碗熱騰騰的雞肉麵線放在軒轅虎跟前,右手隨即拿起木筷,將一大碗富有彈性與嚼勁的麵線唰唰聲的吃下肚,細心品嚐那爽口又彈牙的雞肉麵線後,抬頭看了看天色,道:「真笨到哪裡去!差點忘掉與陳大哥的約定!」
正當疇躇不定之際,看到一道走廊盡頭處有一所石屋,並一個寫著鴻福賭坊的招牌,在無計可施之下,心中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道:「儘管進去碰個運氣吧!」
鴻福賭坊位於楊州城的平民區內,一條深深的巷子盡頭,一間普普通通的木門里卻另有千秋,軒轅虎趾高氣昂地走進來,一瞄四周,整個排場極為浩大,佔地百餘平米,周圍人流攢動,幾十張八仙桌密密麻麻,堵得水泄不通,賭具一應俱全,雖然比不上富貴賭場的豪華和高端,但這里卻吸引了大量的平民賭客,每張賭桌旁都呼吼震天,駭人聽聞。
「大大大!小小小!開啦開啦……!哎呀!」此類吼聲不絕於耳,氣氛那叫一個濃烈,每日也算是日進斗金。心中驚嘆道:「鴻福賭坊不愧是楊州城第一賭坊。」
隨後瞧見碩大賭場竟然只有兩種賭博方式,令軒轅虎不禁啼笑皆非,心中冷笑道:「這些古人真好糊弄,這樣無趣的賭博方式也能玩得津津有味,不過賭博只是尋求那一瞬的刺激快感,這些五大三粗的漢子們自然不能和那些現代賭王相提並論。」
軒轅虎整整花了一個多時辰不斷進行賭博,軒轅虎憑藉著超好運氣及從賭博過程當中一點一滴積累得來的經驗,聽覺漸漸能夠掌握摒除多餘雜音的能力,並將聽覺感知範圍收縮到只包圍著那鐵骰盅,羸得了一大疊白花花的銀票。
正當軒轅虎在百多名賭客的歡呼聲中面帶笑容離場之時,軒轅虎哼著楊繼承琳那首《天使的翅膀》的曲調,踏著輕快的步伐沿著長長的巷道向外走,身後一聲粗獷怒罵轟然爆出:「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竟然在老子的賭場內出老千!你是不是活膩了!」
回過身來,眼前出現了幾個袒胸露腹、肩膀至手臂處有著惡鬼刺青、手持數柄破損鐵刀的彪形大漢,橫著將巷道堵得嚴嚴實實,他才反應過來,第一時間便捂住胸口放著銀票的地方。
為首的漢子獰笑著:「小子,賈爺的錢這麼好拿麼?識相些把錢交出來,爺爺也不為難你。軒轅虎腰桿一挺,怒道:「我呸!輸不錢起開啥賭場?想把老子當肥羊宰!發你個春秋大夢!」
嘴巴一張,一連串現代的污言穢語源源不絕地噴發而出,中間還夾雜著一些亂七八糟的瘋言瘋語,只聽得幾個大漢一楞一楞的,看著這個像是斯文有禮的年輕人轉眼間居然變身為混混,巨大的反差讓他們有些回不過神來。
為首的那大漢惱羞成怒:「他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弟兄們,廢了他!」數名大漢如狼似虎地朝軒轅虎猛衝過去,軒轅虎隨即拔出適才在打鐵鋪買下的青銅長劍,連同劍匣擺出快劍圖解獨特的禦敵架勢,正當大漢高舉手上大刀當頭猛劈之際,暗道:「太慢了。」
軒轅虎近乎自然的施展出柔勁引劍的架勢,將這一刀的勁力輕鬆化解,急速運用劍柄朝大漢虎口重擊,大漢吃痛兵刃脫手落下,瞧見腰際一條淡橙色褲帶,突然心生一計,運用從野外狩獵中領悟得來的靈巧移動步法配合一記快捷無比的斜削,手中鐵劍在日光反射下有如白光,只聽得嚓嚓嚓數聲,接二連三地將數名大漢的褲帶削斷。
黑色布料做成的褲子登時從臀部滑落,筆直衝到街口時,回身朝脫了褲子狼狽不堪的大漢拱手道:「各位好漢,得罪了。」
為首的漢子恨不得將這小子斬殺,但對此青年的一手快捷劍術為之卻步,結巴道:「你你你...這...臭臭臭...小子...給給...給我記住!」旋即發揮出雞飛狗走、連滾帶爬的速脫本領,數個大漢嚇得屁滾尿流的奔到賭坊裏去。
這時候,他驕縱地擦了擦鼻頭,嘴角稍微上揚道:「哼!一群只懂狗仗人勢的臭垃圾!」
回過身來,肚子內的腸胃好像乘著過山車一樣扭曲翻轉起來,心想:「可能剛才吃太多雞肉麵團了,腸子有些發脹,先去一會兒茅廁。」
於是軒轅虎就到客棧,從「軒轅寶匣」內取十數兩銀子,交到店東手中,那店東隨手指了一指茅廁的方向,正當軒轅虎距離茅廁入足三尺之時,一陣臭氣沖天的異味飄散而至,連忙用白布掩鼻道:「嗚嘩!真臭!快快拿點水給它沖走罷了!」
軒轅虎將口部及呼吸強自緊閉起來,心想:「早知道剛來叫個清湯吧,要不然現在就不用擠得這樣苦了!」
未幾,軒轅虎用一大堆草紙清潔乾淨,把黑色褲子拉至腰際,再將淡藍色布條緊纏,砰的一聲將木門推開,身形如箭一般快步遠離這個烏煙瘴氣之地。
(未完待續)
第六話.身中奇毒.浪客門下(中篇)
遠處傳來了一陣喧嘩和騷亂的聲音。原來是一陣急密的馬蹄聲從長條形麻石板鋪成的東邊街道上傳來,一群大概為數八匹栗色的駿馬之上,騎著十來個身穿飛魚服而帶著刀器武具的人。
這些人各自手持著以松木做成的火把,伴隨著大聲的吆喝:「前面的馬車群眾快快靠邊!滾開!滾開啊!」同一時間捲起陣陣煙塵,民眾一時間雞飛狗走,將一檔饅頭及水果的攤販檔口撞個滿天飛。
一筐筐西瓜、木瓜、番茄、番石榴、香瓜、蓮霧、奇異果、橘子、柳丁、蘋果、榴槤、黃瓜、蔥、秋葵、扁豆、青辣椒、豌豆、菠菜等散滿一地。
聽見有人罵道:「臭官兵!這廝給我檔口撞個翻天了!」左邊一匹正在急奔的駿馬將一名雙目不見物的乞丐,將他手持著裝有碎銀的灰綠色托缽,登時撞個粉碎。
他心內有感奇怪:「為什麼這些身穿獸服又手持兵器的捕快們好像是從電視內的錦衣衛,不過總是覺得這飛燕服的色調跟真正的有點不一樣。這些官兵到底是什麼回事?」
那些是什麼一時間倒是說不上來,再道:「都是跟上去看看是啥的一回事。」決定緊隨而至,隨即雙足邁開,好像緩步跑的姿態朝馬匹前進路線跑去。
運用其中一處草叢來掩藏自己:「嗯,這地方應該不易被人發現。」
二十來個身穿黑色勁裝,手持鐵製判官筆、鐵爪子、倭刀、鋼劍的蒙面人從周遭充斥著綠中帶黃的草堆出飛躍而出,頭戴黑布竹笠、口中含著煙槍的一名身披大黑袍。
腰際以紫色布條捲纏著鐵製雙刀輪、哭喪棒、鐵鏈飛爪、流星錘等等兵器,騎著黑馬浩浩蕩蕩地現身於眾人面前,那人嗖的一個翻身,穿著黑布靴的雙足飄然著地。
周遭二十來個黑衣人分別排開一條通道,口中吹出一個個煙圈,弄得周遭煙霧迷漫,那些漆黑勁裝的人不得不將灰煙吸了數口,面孔卻沒一分難色。
一道蠻沙啞的粗野口音故作意氣風發道:「喲!原來一群毛也沒長齊的小子!神捕,你到底把我的仇霸老弟抓到哪啦!?」
其實這是軒轅虎於現世只學了數日十分粗淺的一種野外偽裝術,因為他極力保持著周遭極清靜的境況,而且恰巧鐵面於早幾年前只右眼誤中毒粉而喪失視力,曾登門造訪江東縣一帶的十數位醫師,那十數位醫師盡數死在他一雙有如鬼魅的鐵爪之下,至今仍未完全康復過來。
只當是一隻山外野犬恰巧接觸到周遭草葉而發出的微弱響聲。
神捕此刻從容不迫:「惡賊仇霸近日實在太亂來了,先來迎香閣飲飽食醉不付錢,淫亂放肆,於本月十日子時末,在又取下楊州城民居十多條人命,實在是目無皇法!
本神捕萬不得以才稍稍用點計謀來個甕中捉鱉,誰不知你的兄弟仇霸真的笨到不行,竟然就這樣掉落在下的圈套之中!」周遭的捕快聽見神捕將此人弄得氣急敗壞,笑個不能自控。
此時,在黑布遮掩中,京華神捕、江武、西門燕南、軒轅虎四人瞧著眼前此人的面孔破爛不堪:「我這一個面孔,就是多年前給你們這些狗仗人勢的混帳一手造成的!眼下給你們碰個正著。今天,就看看到底是神捕閣下的一柄穿雲刀猛,還是老子我樊鷹的百刃爪狠!」
神捕臉色一沉,緩緩將綁住穿雲刀的銀革龍紋刀套解下來,拔出一柄刻劃雲紋白銀雕刻、環形刀柄以白玉及黃銅合鑄而成的銳利刀刃,刀鋒末端遙指樊鷹面門:「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神捕旋即將雙足鬆開馬鞍,在馬背上發勁一蹬,整個身驅「嗖」的一聲騰空躍起,捕快們與敵方的黑衣人都沒曾見過如此快捷的身手,紛紛不約而同的張開口。
這時樊鷹對黑衣人怒吼一聲:「混帳!看你們老媽去!」黑衣人們僵硬了一下,隨即亂成一團的拔出兵器朝捕快們進攻過去。而捕快們亦在這時回過神來,紛紛抽出長劍與彎刀等兵器,朝那群黑衣人氣勢如虹地衝殺過去。
只見燕南兩人分別展開輕功衝入敵陣當中,江武的天罡神拳大顯神威,數個呼吸間就使出跨虎勢及伏龍勢,將其中兩名黑衣人的兵器硬生生的折斷,旋即向身後四名黑衣人給予一人一腳,數人的胸膛登時被江武充滿勁力的一腳筆直猛蹬過去,盡數往泥濘處撲倒。
一個身驅特別高壯而身披重裝鐵護甲的胖漢自林間展現一股肅殺之氣從野地步出,瘋狂揮舞兩面大斧正面朝江武衝殺過去,只見江武徐徐邁開馬步,從丹田氣海運氣發聲,
一個觔斗躍進那身披重裝鐵護甲的胖漢的戰圈,像只向下撲殺獵物的惡虎,盡情運用天罡神拳八法當中以劈撞為主的猛烈拳勢,數番吐納之間勁聚雙拳,就在電光火石的一尺距離,江武忽地暴喝一聲:「唔......呔!」
一拳一掌朝胖漢平推,奇蹟一瞬間出現!胖漢腹部的筋肉一點一點凹陷,高壯身驅漸漸飛離地面,其面容表情漸漸因劇痛而扭曲,他口中發於如豬一樣的悲慘叫聲:「咕!哇!!」身驅筆直向一株大樹樹幹飛撞過去,當場不省人事。
這邊的西門燕南亦不惶多讓,一路狂風斷雷劍法施展得有如行雲流水一般,手中遊龍劍所向披靡,傾刻之間,已將數名黑衣人的手指削斷,痛得倒在地上呱呱亂叫。
旋即正前方五個及後方三個黑衣武者以包圍陣式朝西門燕南圍剿,手中遊龍劍以肉眼看不清的極速抖出無數劍芒,一式「狂龍掃月」左右連番刺削,那八名黑衣武者的喉頭與胳膊幾乎同一時間血雨狂噴!
那些失去胳膊、喉頭被斬至血跡斑斑的黑衣武者盡均滾倒在地,大聲哭嚎不止。
週遭其他黑衣人瞧見這情景,膽寒之下都退至一邊,更有部分人已開始向城內方向逃散,只可惜都一一給西門燕南一人展開狠辣劍路斬殺得腥風遍佈,肢體橫飛,血肉模糊,慘呼嚎叫之聲此起彼落。
須知這些嘍囉並非良人,打家劫舍、爭強鬥狠的事從沒少做過,所以遇上流血受傷,被砍了臂膀、捅了肚子,甚至丟了性命也是常事,本不至於因受傷、斃命驚怕若此。
但連那些犯了死罪,要被斬首的犯人,都會怏求劊子手把大砍刀磨得鋒利些,可見鈍器切下血肉的痛苦以及震懾力,要遠遠大於鋒利的刀劍。
是以那些被遊龍劍衝殺得肢體橫飛的黑衣人雖然還沒死得了去,卻都涕淚橫流呼號不已,而當中某幾個膽量數小的黑衣人更是膽顫心驚,在精神與鬥志上均被擊潰了。
那邊廂,京華神捕已拔出穿雲刀,展開穿雲刀法與樊鷹的一雙鐵爪子纏鬥起來,他施展百花門輕功絕技「飛天神遊」極速緊迫,兩人各自挺起穿雲刀與一種異地兵器千軍輪迎了上去。
遊鬥間,樊鷹幾乎每次爪擊都是對準神捕全身要害來進攻,神捕義憤填膺,決定不再留手,將刀鋒一轉避開鋼鐵爪朝其肉掌削去,他一雙肉掌自然擋不住這記削斬,雙臂登時撤手後仰避開,綠林裏頓時金鐵交擊之聲大盛,不停閃出火花。
傾刻間周遭有如一萬盤冰珠子驟然摔碎在地下,金光與銀芒絞射翻騰,幻映出詭異而絢爛的團團華彩,氣勁互相猛烈撞擊,將鐵面身後三丈的巨石轟然震成大大小小的碎塊。
西門燕南、江武及那些綠衣、黑衣武者會內功的就連忙將氣勁運行到耳朵外對抗這個極刺耳的高頻率音波,而軒轅虎就只好用雙手將耳朵緊緊掩蓋,卻仍然被這音波折騰得頭顱好像立即會炸裂開來一般。
兩個人的身影越奔越快,如風如火,似雷似電帶著一團白光上下翻飛,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神捕突然使出一招剿刀勢,這「剿刀勢」反擊極其快速,角度又異常準確,樊鷹幾乎就閃避不及,竟自提腿單足往後連跳數步,此姿勢甚是狼狽。
二人遊鬥了數十招,此神捕於年少時就早已熟練運用刀刃高速劈斬的技法,他再次使出一次「剿刀勢」,可是樊鷹這一次樊鷹終於看得到這刀勢之架式,心道:「你萬萬想不到這一擊我已有破解之法!」
可是他亦沒預算得到此一擊比上一次來得更快更猛,整個身體被這刀爆發之勁力使他雙足離地。
鬥了過百多招之後,兩人武道功力的優劣漸漸高下立見,激戰中京華神捕大刀兜了半個圈子,方向突變,斜劈樊鷹肩頭,他旋即斜身閃開,鐺的一聲響,這一刀砍在城樓下的石塊上,登時石屑紛飛,火花四濺。
樊鷹自恃武功高強,可是徑自鬥了一百數十招後,有感體力及精神程度都不能夠撐到啥時候,儘儘管形勢不利依然穩若泰山,決定把心一橫,施展自小就習練的百花門武功與神捕搏鬥。
他深知對方功力分明比自己要強得多,竟然還敢於如此硬拚,陰嘿一聲,左爪一帶,右掌揮動,迎著掌風往神捕雙掌格去!
其雙掌一時有如花卉,展開一套二十六路萬陽採花掌法的其中一式「百花齊放」,同時神捕亦使出「五極翻天掌」其中一式「轟天法」,一股剛猛內勁自掌心極速朝樊鷹心脈來襲,雙掌驟然一接,「轟天法」之極剛拳勁與「百花齊放」掌力之極寒勁力互相猛烈衝激,「砰!」
神捕運足十成功力的「五極翻天掌」,端端正正劈在樊鷹格來的臂上,他只覺渾身劇震,只覺對方一條胳臂竟然堅如精鋼。
掌根和他接觸之處,竟自有一股極剛猛的三道氣勁侵襲而至!
將他「百花齊放」掌法之極寒勁力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了,自已被他一股剛猛氣勁逼得再也站立不住,還被反震得一連退出數步,血氣翻騰,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驚怒交集之間,他知道自己遠遠不是對手,但要就此嚥下這口氣,面子上卻又下不來,只能虛張聲勢的喝罵道:「王八蛋!」
神捕再使一招「穹廬倒瀉」,身形傾斜急旋,一身衣衫發出「蓬」「蓬」聲響,鐵面一時哪敢怠慢,立即功聚雙臂,雙掌當胸,默默運起「百花神功」,正待揚起雙掌,硬接神捕一擊!
只見一條人影疾閃而出,當真說時遲,那時快!神捕雙掌奮起全力使出一招「雙手擎天」朝樊鷹迎去! 「蓬!」巨震響起,鐵面悶睜一聲,一個身子登登地直退了三四步,還是站立不住,雙腿一屈,一屈股坐到地上!
穿雲刀從下而上朝胸部逆斬勁劈,危急間提氣丹田,雙足點地急躍翻身避過,豈料神捕忽地暴喝一聲:「現在...就是「倒瀉」的真正時機!」
樊鷹心裏驚叫道:「不好!」可惜已經太遲,慌亂間以右手前臂之鐵鱗甲硬擋此一刀招,削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創口,鮮血化作湧泉般噴灑。
神捕左邊足尖猛然蓄勁,一記「虎裂腳」向其腹部直蹬,幾乎使他昨夜吃過的飯連同胃酸一同吐出來,背部朝一片沼澤當中猛撲過去,數個翻滾後弄得一身黑衣與頭髮都沾上濕漉漉的臭泥漿,咀裏還含著數株野草。
神捕瞧見他如此狼狽不堪,也不禁「嘿」的一聲笑了出來,咧起牙齒笑道:「喔!這野草果真那這樣美味嗎?我想你前一輩子必定是一頭....」神捕續道:「黃毛豬!」
周遭的捕快與錦衣衛聽見神捕如此戲弄樊鷹,更不禁哄堂大笑起來,此刻綠林間充斥著無比雄壯的笑聲,特別是藏身於草叢中的軒轅虎,這一刻他才真正知道,強忍笑意竟是這麼痛苦的一回事。
沼澤內兩個有如深淵的黑洞中閃過一絲凶光:「你這混帳東西........嗚~~~~~!呀呀呀呀!」狀如一頭受傷而怒不可遏的瘋虎一般向神捕提氣猛衝過去,從腰帶拔出哭喪棒,打算運用爪與棒混合攻擊。
他的千軍爪法攻勢雖然淩厲狠辣,但是京華神捕刀法精妙,內力渾厚,如撒出了一張大網,逐步向中央收緊。神捕長刀斜刺向鐵面,鐵面急忙閃避,身子離刀鋒只不過數寸,便已閃過。
樊鷹的體力與內勁漸漸消耗殆盡,他終於開始心慌。
情急之下,鐵面連番運使哭喪棒、鐵鏈飛爪、流星錘等數種兵器及武術招數,仍然不能擺脫京華神捕全力施展的刀網旋渦。
神捕趁他此刻心神恍惚,攻勢緩慢下來之際竟回頭朝草叢一處暴喝一聲:「那邊的小兄弟!給我接著這個令牌!」旋即左手拿著一件如倒三角形之物事,稍微發勁筆直朝軒轅虎身處之草叢方位彈過去,勁力不甚強,但他應手一接後仍要將身子翻一翻才卸去力度。
江武、西門燕南兩人回頭同聲道:「軒轅兄弟,此地十分危險,快快退回城內免得連命也給掉了,走!」軒轅虎急道:「好!」
神捕使出一招有如瀑布直衝而下的「飛洪暴洩」,趁著下劈之勢氣貫刀鋒欲一舉將鐵面一雙鐵爪硬生生轟斷,不果,隨即旋身橫刀,一式「東嶽破山」朝他腰際橫掃,這一招來勢更加迅捷剛猛,他斜身又向左側閃避。
樊鷹的一雙鐵爪果真是削鐵如泥,吹毛斷髮,那雙鐵爪是以極強硬度的青銅鑄成,與神捕的穿雲寶刀不下數百次硬撼竟只是出現一點點削痕!
眼見他一時有如海中蛟龍一般迴旋翻騰,一時有如靈蛇一般交叉閃打直進,舉刀斜格三記迎頭痛擊的猛爪,只見神捕將穿雲刀中央位置一擰一按,穿雲刀登時變成一面雙刃刀。
這時,神捕以雙足交替擺動重心,運起全身內力,衣袖更因內勁的聚集而不停的鼓漲,運用本體來做成旋風,而且這旋風竟自越轉越快,使草坪中數百枯葉盡皆被吸入此旋風中心點,穿雲雙刃刀在神捕雙手揮舞翻動之時有如蒼天神龍降世一樣,攻擊速度及範圍整整增強了好幾倍,正是準備施展穿雲刀法當中一式「滿城風雨」。
忽地,樊鷹從背後拔出一雙形如刀環的圓形武器,身子擺出一副如山澗餓狼準備撲殺獵物的姿態,破爛的面孔上浮動著如索命惡鬼的恐怖表情,雙手將「千軍殺輪」高速揮舞,他暗笑道:「就看你們如何擋得住我苦練多年的刀輪功法!」
未完待續
第七話.身中奇毒.浪客門下(後篇)
此時,軒轅虎連同兩名身穿灰藍長袍,是一名劍眉虎目與另一位鬢若刀裁,眉如墨染的俊郎青年,腰上纏著條鐵鎖的青年捕快在城門關口不遠處催馬急奔,二人身上的一襲刻著狼圖形的武官服裝在迎面而來的陣風當中彷彿真如一匹野狼在山澗野外盡情奔騰。
那兩名捕快目光如電,視力驚人,當這二人的快馬趕至,瞧見十多丈之內的樊鷹之時,幾近同時翻身下馬,足上即時爆發一種平地快跑的步法,頓時像有一股幹澀冷風將足底周遭的枯葉、石碎捲起。
二人快速將背後的兵器拿到手上,鐵鍊鎚自那劍眉虎目的少年手中靈巧快捷地翻轉飛舞一頓後,疾衝之勢陡然增快,銀光瞬息閃現,忽地將鐵鍊鎚遙距直擊。
俊郎青年極純熟地將箭袋中一支支鐵羽箭裝到「破狼弩」機括之中,只見那俊郎青年挺身直衝,力聚左臂拉成滿弦,數只指頭忽地伸直,「破狼弩」機括發出嗖嗖嗖的幾道聲響,三道鐵羽箭如品字形直線彈射而出。
那鐵鍊鎚與幾道勁箭竟如一道道劃破天際的雷擊般朝樊鷹的胸膛與右側手肘攻襲而至!
他聽到兩種由武器所發出異常急激的破風烈音,果然成功的阻撓著他瞬即發動的一輪攻勢,他竟直接衝到那三道鐵羽箭尖鋒前,有如熊羆般粗壯的雙臂將刀輪胡亂揮舞一番,運用硬打硬進的方式將鐵羽箭打落到草叢中!
旋即展露一雙鷹目,看準鍊鎚來勢,使出百花門世代流傳的引勁借力之法,一扣一鎖,只瞥見兩道極快黑影襲來就及時將兩具迎面而來的鐵鎚硬擋,怎知連續撞擊兩下,從兵刃猛烈撞擊的力度下,自掌中感到這兩具鐵鍊鎚竟是超乎想像的沉重。
那具「千軍殺輪」一時間被極猛外力反震回彈過來,三柄兵刃之間爆出一陣陣極刺耳的金鐵交鳴之音,右臂筋肉當中的筋腱竟即痠麻,不受身體主導之下竟差點削中其臉頰一面肉!
畢竟樊鷹早在十多年前處於百花派當中,經過掌門親自教授,在每日密集的訓練之下培養出超凡聽力及感應!
樊鷹一個凌空翻身,落到那匹黑馬身旁,將右掌刀輪收於一處皮革當中,從馬鞍旁一個大布袋中取出一具物事,是一具能遮掩半邊身驅的鐵製大盾。
驟眼看來這面盾足有六斤餘重量,一雙穿著黑布靴的足脛卻極其靈動快捷,滿叢林飛來奔去,足見其輕身功夫練得蠻是到位。別瞧樊鷹身子粗壯,進退閃避竟是靈動異常。
他突然有如圓球一般滾動,兩名少年捕快自刀鞘內拔出帶龍紋的鐵環斬刀,的身影驀地閃現於鐵面跟前,二人雙刀展開同洶湧波濤一般的刀勢,數十次激烈撞擊下,三人手上的鐵環斬刀與「千軍殺輪」都發出奇異而尖銳的震音,樊鷹想不到這二人於刀招上的勁道竟與神捕不相伯仲,虎口亦由於多番硬碰之間出現強烈痠痛感。
少年捕快畢竟於實戰經驗及刀技招數上仍然有待累積,而且「千軍殺輪」所帶的勁道有如排山倒海狂衝,戰至第六十八招之時一招間就已將二人強自迫退十數步。
神捕瞧見二人漸處下風,情勢危急,立時舉刀來救,一道白光猛地從眼前閃過,刀尖前三寸捲起一陣火辣辣的罡風切入他的胸膛中,登時橫向劃出一道慘烈至極的血口。
這時一名身穿灰白色武袍服的捕頭發出一聲清脆嗓音道:「神捕!接刀!」將一具大木箱朝他位置上方擲到。
神捕一聲振奮:「來得好!」雙手再將穿雲刀中央位置一擰一按,穿雲雙刃刀回復成單刀形,隨即施展壁虎躍蹤之法,高舉穿雲寶刀朝漆黑木箱勁斬而下,木箱登時一刀兩斷,爆出無數粉狀木屑。
一件如單刀之物事從木箱內直墜,神捕袍袖一捲,伸手一接,隨即有如騰雲駕霧一般飄然著地,左臂旋動轉過身來,「錚」的一聲,單刀之物的布條漸漸撕裂開來。
在眾人的目光下展露出一柄足有五尺,形貌兇悍,刀身充斥著斑駁痕跡,通體閃現漆黑異光,刀頭沉重而刃背甚厚的奇形大刀。
江武與軒轅虎兩人瞧見神捕手中這柄殺氣極重而刀身閃現著漆黑異光的五尺大刀,面上都浮現出驚嘆不已的表情:「哇!這柄長五尺餘的大刀到底是用啥物料鍛造出來的?」
西門燕南回身道:「這種刀具我爹曾經從日出國遊歷時拜訪某個武術流派之時瞧過,與咱們玄陽大陸所鍛造的刀具兵刃大為不同,這種刀極注重實質戰鬥用途,主要分為埋身格鬥的刺刀,刀身闊而修長,刀鋒卻打造成較細的尖峰形狀,其特點是能讓攜帶它的人能夠快速拔刀與一擊制敵。
另有一種稱為寇刀,整柄刀梢的重量及密度都比輕刀高許多倍,適合給身壯力雄的男性刀客運用,擅長一些直斬硬劈的刀術招法,當運用剛烈猛勁的刀招時,刀勁及斬殺範圍增加數倍,往往能發揮出乎意料的殺敵功效。」
神捕心中笑道:「就看看這柄「娑海黑胴斬刀」可以將我的穿雲刀法發揮到一個怎麼樣的地步!」說畢,他施展一身快若旋風的身法,身體就如一襲雲霧般朝樊鷹飛捲猛衝,「黑胴斬刀」與「穿雲寶刀」各自展開穿雲刀法當中兩式殺招「力劈天河」及「斷壁殘垣」朝樊鷹左右兩邊肘關節的空隙暴斬過去!
娑海黑胴斬刀在運用「力劈天河」之際,刀鋒上夾帶之勁力竟比運用穿雲寶刀時更強上一層,樊鷹眼見兩招刀勢鼓動如雷厲風行的強橫罡氣撲面而來,忙運用兩臂使力,將刀輪與鐵製大盾緊緊閉合起來,同時雙足亦擺開一個極平穩的四平馬,力求抵禦這兩式刀勢狂猛斬削力。
「噹」的一聲巨響,黑胴斬刀與鐵面手中的刀輪之間強烈磨擦時轟然噴出一陣白光火花,瞬息間就將其中一面刀輪硬生生地斬開整整一大截,足見此兵耐久力與硬度是非常高。
鐵製大盾被一股極強猛的刀勁劈飛出數丈外,他左臂筋肉抵擋不往衝擊,震得筋腱發麻。神捕當機立斷,隨即打蛇隨棍上,竟將這「斷壁殘垣」刀勢二度發勁,斜刀朝頭及頸刺削過去!
此時他雙手皆沒兵器,右足錯踏草堆中一塊硬石,唉嗚一聲仰後摔倒,面對神捕那兩柄凌厲無比的黑白雙刀,他沒命地亂滾亂爬,雙手從腰部抄出一雙刺刀向周遭胡亂揮動。
赫見前方不遠是先前被打掉的大鐵盾,旋即像一頭穿山甲般滾到鐵盾處,一手抄起鐵盾的同時又將身子捲縮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咿!剛才真不是開玩笑!」
樊鷹忙將鐵製大盾橫移,力求護住頭顱及整個身軀。「唰」「噹」兩聲巨響,一陣白光火花從雙刀與鐵盾之間強烈磨擦時噴灑而出,鐵製大盾竟應聲碎裂。
神捕這一記極其剛勁的刀招竟在瞬息之間就把那刀槍不入、固若金湯的鐵製大盾,樊鷹斷然想不到鐵盾竟是如此不堪一擊,頓時心神大亂呆站當場。
他一雙如狂獸般的目光一如雷達一般掃瞄場上眾人,幾秒間,己經找到最是弱的一個年輕人,就是軒轅虎!西門燕南、江武瞧見樊鷹邁開大步,狀若瘋癲的連番揮動碗口大小的拳錘衝去,連忙高聲叫道:「軒轅兄危險啊!」
軒轅虎看到樊鷹一雙滿佈血絲的眼珠,驚慌失措又手忙腳亂地不斷後退,就在他驚駭得連面額都變成鐵青之時,神捕對他狂吼一聲:「小兄弟不要亂!用你的箭對準他的眼射吧!」
軒轅虎心頭顫抖了一下:「左右是個死!倒不如放手一搏還有一線生機!」隨即左手五指從箭袋當中抽出兩支硬木箭,浮現一種如鷹一般銳利的目光,扳弓搭箭,對準樊鷹右眼兩寸位置的太陽穴,勁道十足的一箭「颼」地朝去,電光火石的彈指之間那鐵箭頭與太陽穴只餘兩丈距離,他急忙將頭側過來,打算運氣將此箭吹偏。
忽然,前方的箭矢好像有一道無匹勁力使它飛得更加快速,隱隱夾帶風雷之聲,將鐵面右邊耳垂的數枚小鐵環貫穿,鐵箭頭登時將其耳垂削出一道鮮紅的血痕。
原來是神捕展開步法移到箭桿於彈指一瞬間步以食指與中指運勁,把箭身輕輕一彈就改變箭矢射擊方向。
軒轅虎這一番搗亂,令樊鷹不得不分神來應付從赤楠弓激射而至的硬木箭,急運行內功將迫在眉睫的銳矢震開,只得聽得鐵面背部骨幹發出格的一聲,往後急仰,銳矢從衣衫表面刷過,堪堪帶出一道血痕。
那枝箭筆直射到榕樹幼木中間位置,波地一聲響,那箭將幼木一分為二,落到野果旁一處清澈溪流中。
樊鷹心底浮現破釜沈舟的意志,拼著吐血身亡的危險,鼓動全身最後三成內勁,發動二十多年來日夜苦練的天地奪命針神功,力求與京華神捕來個玉石俱焚。
可惜京華神捕的武學修為與內功都勝過樊鷹一大截,直接加催內勁,刀輪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波及範圍越來越大,竟隱隱形成一股吸力,將由天地奪命針神功激發的氣勁如泥牛入海一般盡數化除。
忽然,神捕鬚發怒張,從半空中刮起一道勁風,使無數金黃色的桂花落下來,如下了一場金黃色的花雨,而就在這花雨之中,一道白色的身影快如游龍,閃電般的欺身滑過泥沼,落到草坪之上。
長袖陡的一甩,強大的罡氣排山倒海的揮發出來,一記剛柔並濟而沉雄力猛的「破天錐」拳勢,猶如一支鐵錐,神捕那蓄勢待發的拳臂有如澎湃巨浪,朝樊鷹面門及頸部狂飆過來!
「破天錐」一記強攻之下,胸骨連帶喉頭幾道軟骨登時被拳勁震得斷裂,樊鷹「哇」的一聲口吐鮮血,仰天朝城牆石塊直撞過去!耳門及眼眶都冒出血來,因腦袋受到極激烈的震動,登時昏迷不醒,整個人在神捕刀下脫力軟倒!
且周遭十多名的黑衣戰士亦已被江武、西門燕南二人盡數打傷,一個個在草地上抱著血流如注的胸膛或腹部不住慘叫打滾。
神捕將刀尖直指樊鷹頸項只餘三寸的位置:「你給我記住!這世間是有公義與法規存在的,望你此後痛改前非,否則禍劫將接踵而至!」
神捕從一個線條華美的繡線袋中取出一道象牙質的令牌,以段雷與許青為首的捕快團隊隨即一字形排開,而那些錦衣衝們亦緊隨著捕快團隊的動態,恭敬地單膝下跪拱手道:「追擊惡盜來遲,萬望神捕恕罪。」
神捕回頭對兩人喝令道:「段雷!許青!快將此惡賊從速收押天牢!好讓連大人能早日將此群惡賊正法!」
楊州衙門兩名武藝高強的捕頭「段雷」與「許青」同聲道:「喳!」
段雷立時對略懂拳武的衙役道:「人來!將此人還押監牢,聽侯大人發落!」
怎料神捕大人揚聲道:「且住!」
右手自衣衫內側取出一具鐵網手套,徐徐帶上左手,伸臂到早已暈厥過去的鐵面那殘破不堪的漆黑甲衣中,掏出一件物事摺得嚴嚴實實的物事,一層層攤開,赫見這書卷中竟然有數枚黃紙包。
此時,一名身穿藍袍服的捕快恭敬道:「回神捕,這兩件物事很可能與十六日前陳尚書及司馬評事神秘被殺一案有著極大的關連。」
神捕再道:「這話怎說?」
藍袍捕快續道:「屬下清楚記得於當晚子時,在東大街一道昏暗窄路之中,就聽見陳尚書及司馬評事談論百花門各種不見光的勾當,正當在瞧見陳尚書拿出這書卷時,突然一名黑衣人自黑暗中撲出,手起刀落就將兩人當場殺斃了。
書卷在沾染血跡前,就有另一個身穿藍色袍服,外形高壯的男人拿走了。」
神捕點頭道:「哦,原來是這樣。」
殊不知神捕的刀鋒已無聲無息的緊貼於藍袍捕快的頸項!
那藍袍捕快不解道:「神捕大人,你這是....?!」
神捕臉色一沉,強壓著胸襟怒火道:「我早派人當日查深你的行蹤,天色轉黑後你根本沒在怡香院花天酒地,連自己居處也沒有你的蹤跡。
不過天網恢恢,而且你素來行事亦有欠步署,那位負責清理夜香的梁老伯瞧見你跟兩個頭戴黑布闊帽子的怪人談論著什麼,到底你與這兩惡賊是否一伙!還有這數包毒粉是什麼來歷!快從實招來!否則休怪本神捕刀下無情!」
此時,藍袍捕快露出獰笑:「哼....嘿....啊哈哈哈!!!真不愧是京華神捕!論武功我不如你!論才智謀略我更是比閣下差上一大截!可是....我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你擒服的!」
語畢,只聽得其口中「格」的一聲,竟然當場咬舌自盡!
神捕急道:「不要!」
眾捕快與錦衣衛們只見神捕眉頭緊鎖,楓樹上數片綠葉自穿雲寶刀身周遭徐徐飄散而下,他在濛濛細雨中呆站良久,眾捕快、捕頭、錦衣衛、軒轅虎等人瞧見這情況都默不作聲。
直到神捕將刀收入刀鞘中,才淡然道:「將這兩件證據妥善保管,送到知府大人處讓其作進一步嚴謹查證。」
眾捕快們:「喳!」那些錦衣衛們指揮屬下們進行清理現場的工作。
隨後,「段雷」與「許青」就連同一眾衙役及捕快們將樊鷹與未被擊斃的黑衣武者運用鐵鍊緊鎖著其手腳,一同帶回楊州衙門。
至於那具藍衣捕快的屍體,神捕就吩咐段雷與許青二人裏裏外外再細心檢察一番,最後才將屍骨連同木架一把火給燒了。
神捕對軒轅虎問道:「方才瞧見這位小兄弟的身手與箭術不錯,請問是師承哪個門派的?」
他對神捕拱拱手道:「這是小弟在體能訓練中心那學到的,不過小弟對武學的天份....就真的有點...。」
神捕登時不解道:「啥?什麼.....體能訓練中心?」
續道:「其實說起來....這件事真的一匹布這麼長....。」
神捕再道:「天下之大,總會有一點默默無名但武道技術實不下於當今江湖上九大派的派別存在,雖然這些門派的影響力及名聲沒那麼響,但其鑽研的武學的確令人嘆為觀止。
就如數年前曾雄踞狹西的飛燕門這般,本人曾經與飛燕門其中一位傳功長老交過數招,一路蒼鷹三絕掌法在他手中施展開來彷彿暗藏殺招,威力無窮,一雙鷹爪凌厲狠辣,五指經過長時間反覆擊石的訓練,早練得鷹掌一出,萬石即破的境界。」
神捕道:「一會兒府中會舉行一個涮羊宴,假如各位現下有空閒時間的話,諸位少俠不妨臨本神捕的府第中。」
西門燕南卻在此時道:「萬分感謝神捕的一番美意,可是家父昨夜叮囑在下今天要對門下弟子加緊訓練劍術,想來這頓涮羊宴和我西門燕南是無緣的了。」
神捕道:「嗯,西門少俠別心灰意冷,可派遣家丁將涮羊肉用圓木筒乘載,稍候片刻就將剛出爐的涮羊肉送到府上。」
西門道:「那燕南就在此謝過神捕大人了。」語畢,他就將手中的遊龍劍還劍入鞘,朝霸劍門方向邁步去了。
這時軒轅虎與江武心中笑想:「真想不到原來這位神情冷峻的西門兄也有嘴饞的一面。」
未幾,格答、格答的聲音慢騰騰的從遠到近傳到眾人耳邊,一輛由數匹深啡色的馬匹拉著的銅輪大轎徐徐橫越石橋而來。
那側門邊的細小銅鈴發出清脆的響聲,當銅輪大轎駛到江武跟前時,那綠衣車伕兩手稍微拉拉韁繩,口中叫出「嗚」的一聲,那馬兒乖巧地停了腳步。
眾人登上由數匹啡毛馬拉動的銅輪大轎,那綠衣車伕登上木板凳子,「吒」了一聲策馬而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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