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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青龍盤遠
小蓉知道這說話的,便是那個強收自己為徒、自稱古靖雪的人.前次在華山山腳相鬥,水野龍亦曾領教過古靖雪的「洗頻大法」,但他卻不知破軍有著這雙重性格的怪病,只道他是同一人.小蓉慢慢向古靖雪身旁移去,佻皮的道:「師父.」古靖雪應道:「嗯,乖.」接著問起小蓉情由,小蓉簡略地說了個大概,聽畢,古靖雪皺起眉頭道:「草點攪架?咁都打唔贏?」水野聽這二人對話,彷似渾沒把自己放在眼內,那有不悖然大怒之理?口中大喝一聲,催動真氣,把畢生的功力都貫注在一柄長劍之上,以快絕無倫之速,在身前舞起一個一個的劍花,這些大大小小的劍花交織成一張劍光霍霍的劍網,隨著內力一吐,劍網夾雜呼呼雲煙,舖天蓋地般向蓉雪二人蓋來. 面對這兇猛殺著,蓉雪二人也不敢怠慢,抖擻起精神迎了上去.忽然小蓉肩頭上不知被甚麼阻了一下,去勢登時停了下來,耳邊卻聽到古靖雪道:「好徒弟,等我對付吧.」
只見古靖雪揮舞手中長劍,一劍劍的向劍網遞出去,每一招都好像平平無奇,卻又每一招都快到了極處.若說水野龍也的劍法織成劍網,那麼古靖雪的劍就如一枚纖細的鋼針,一針一針的盡往網中空隙撩去,漸漸把一張網拆解掉.小蓉聽破軍說過古靖雪劍法極武第一,卻一直無緣目睹她劍術之精,這時一見,心折不已.不消一會兒,古靖雪已把水野龍也的一張劍網盡數化解.水野龍也心中悸動:「這人劍法怎麼突然強了許多?這樣的劍法,當世又有誰能抵擋啊?」水野龍也膽戰心驚,劍法也漸轉攻為守,只守不攻,方能勉強抵擋眼前這「破軍」的劍招.鬥了片刻,古靖雪的長劍每每從出人意料之外的方位剌去,再而一劍快似一劍.到了百餘招之後,水野龍也就算全力守禦,亦已漸漸支持不住,落敗只是遲早之事了.
水野龍也想到自己苦心鑽研的劍法在這人面前竟如兒戲,心中又怒又羞.問道:「你使的是甚麼劍法?」古靖雪哼了一聲,道:「枉你一生學劍,我只係隨手而出,又有何劍法可講?」水野龍也聽畢,以為古靖雪譏刺於他.心中登時怒不可遏,把心一橫,右手仍舊揮劍抵抗敵人,左手已悄悄地伸入懷內,摸出一物.小蓉一直在旁觀察,見水野行為有異,立時出言提醒:「師父,小心有詐!」古靖雪點一點頭,手中卻不緩著.水野將那顆不知是甚麼東西往口中一塞,然後向旁邊躍開,不再進擊.霎時間雙目通紅,口中不斷「胡胡」而吼,彷如一頭受傷的野獸,準備向敵人作出垂死的反擊.
水野龍也站了片刻,突然間一聲大吼,舞劍搶上,一柄長劍直上直下,勢道威猛之極,正是他那一招引以為傲的「朗月無雲」.這時他與古靖雪相距頗遠,這一劍剌出原是無法傷敵.但見他這一劍勁力速度倍增.在這剎那間,這一劍竟以快得令人無法相信的速度刺到了古靖雪身前.小蓉見這招威猛絕倫,勢如斷石分金,恐怕師父受傷,急忙揮出不求人縱身上前相助,只是相距太遠,形勢似乎趕之不及.
古靖雪凝立不動,待水野長劍刺至,側身向右,長劍便向他左肩削去.水野龍也回劍相格,古靖雪的長劍早已收而剌他左腰.水野龍也左臂與左腰相去不到一尺,立時回了一劍,守中帶攻,含有反擊之意且力道甚勁.古靖雪忽而向右讓了半步,長劍起處,剌向他左頰.水野舉劍擋架,劍尖忽地已指向左腿.水野無法再擋,再向右踏出一步.古靖雪一劍連著一劍,盡是攻他左側,迫得他一步又一步地向右退讓,退了十餘步後,已將他逼向右邊石室的盡頭.
石壁阻住了退路,水野龍也背心靠牆,舞起七八個劍花,再也不理會古靖雪長劍如何攻來,耳中只聽得嗤嗤聲響,左手衣袖、左邊衣衫、左足褲管已被長劍接連劃中了一十二劍.這一十二劍均只破衣衫,不傷皮肉,但水野心中雪亮,古靖雪每一劍都能教自己折足斷臂,開膛破肚.到了這地步,霎時間想到自己三十多年來苦修劍法,今日竟然一敗塗地,甚至服了網虫所授以用作提升功力的藥物,還是敗得徹頭徹尾,心中只覺萬念俱灰,哇的一聲,張嘴噴出一大口鮮血.
水野龍也雖然不明是非投身網虫,但回想原因全是對劍術過於入迷及妒忌,行為雖是不對,卻非十惡不赦,蓉雪二人見他大敗之后口噴鮮血,微感歉疚,小蓉道:「勝敗乃是常事,你何苦如此?」水野龍也道:「我今日敗下陣來,口服心服,閣下剛才那一路劍法能示知麼?」古靖雪答道:「那是獨孤九劍的破劍式.」水野龍也一聽,無奈的笑道:「破劍式......怪不得啊.」說著忍不住又噴出一口鮮血,再道:「獨孤九劍,除了破劍式還有那八式呢?」古靖雪道:「分別係總訣式、破刀式、破槍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及第九劍破氣式.」水野聽畢,喃喃地道:「這獨孤九劍破盡天下武學,華山派有此劍法,我如何可比?」古靖雪大喝道:「廢這少講,交出鎖匙吧!」水野無奈,左手一揚,把那顆開啟青龍門的綠寶可拋向古靖雪.
小蓉突然想起一事,立即問水野龍也道:「十八年前,星宿派高手小青龍是否被你所害?」水野龍也答道:「不是!」小蓉怒道:「你還想狡辯?」水野龍也哈哈一笑,道:「那時我才二十出頭,初出茅廬,武藝不高,還未投靠朝廷,況且我與此人素不相識,殺他何干!」小蓉聽著不錯,心中不免有些氣餒.既然已知這人並非自己殺父仇人,這時見他命在垂危,於是溫言安慰:「剛才得罪了.小女子有一言要說,若說得不對,請先生莫怪.」水野苦笑道:「垂死之人,如何可怪罪於你.」小蓉正色道:「適才聽先生所言,武當劍法以柔雲劍法為最,請問先生可曾聽過武當派有一路太極劍法呢?」水野龍也悽然一笑,曰:「這是張三豐祖師爺爺所創的絕藝,我當然知道.」跟著指向古靖雪道:「若我習得此劍,當不比此人為差吧!可惜這路劍法已然失傳......」小蓉說道:「當今之世,懂得此劍的仍有極武前幫主神經前輩、笨雀大哥、小魔神弟弟,以及區區小妹.」說著以手中不求人作劍,緩緩揮舞,口中喊出一招,手上便使出一招.把一路太極劍法,由第一式起手式開始,跟著「三環套月」、「燕子抄水」、「撥雲見月」以至「仙女荷鋤」、「鷂子串林」到最一式「合太極」,一劍一劍的演示出來.水野龍也生平以不能習得太極劍法為憾,忽然間見到一個妙齡女郎將全套劍法演示出來,不禁口呆目瞪,甚至不相信自己眼睛所見.
小蓉把一路太極劍法使過後,轉身望向水野龍也,只見他咀角掛著一絲滿足的笑容,然而眉宇間又隱隱然藏著一點遺憾的神色.小蓉向水野龍也道:「獻醜了,請再容我唐突一次.這太極劍法未必最強,準能與獨孤九劍並駕齊驅,水野先生當年投靠網虫,可謂白辛苦一場了.」水野龍也嘆道:「姑娘所言極是,我雖比妳年長,可時間都活在狗的身上去.敢問姑娘,你這劍法是得自何人所傳呢?」小蓉答道:「是我一位叔叔遺下了一本劍譜,正是這太極劍譜了.」水野龍也問:「你叔叔是?」小蓉答道:「名叫小沖沖.」水野龍也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沉默了片刻,再道:「多謝姑娘成全,教我臨死前得睹祖師所創之神劍,可謂死而無憾了!」之後便不發一言,小蓉及古靖雪便不去理他,趕緊用那枚綠寶石打開青龍門,正欲奪門而出之時,水野龍也忽然道:「二位須當小心,適才我所服那顆藥丸,乃網虫研製多年而成,稱為「外掛」,服後可於瞬間大幅提升功力.剛才那顆外掛稱作「狂人」,另外還有三顆分別在其餘三關守將手中,務須留神.」說畢催動內力,將心脈震斷.
蓉雪二人萬估不到水野龍也竟然自盡,不禁被此情此景所震懾.小蓉向古靖雪道:「師父,剛才他那一劍實是不同凡響啊.」古請雪道:「無錯!我當時都冇必勝把握啊.」小蓉問道:「那麼師父何以不避其鋒,仍招招進攻呢?」古靖雪哈哈一笑,道:「你有聽過『獨孤九劍,有進無退』嗎?」小蓉醒起時間緊迫,得盡快營救幫主,便道:「師父別說了,快走吧.」古靖雪一臉疑惑,問道:「去邊?」小蓉答道:「去救神經幫主呢.」古靖雪瞪眼看著小蓉,道:「個老野被人捉左嗎?」小蓉無可奈何,只好一邊向古靖雪解釋前因後果,一邊拖著她通過關口,向著主室進發.
另一邊廂,計無施與英男二人亦已通過一條甬長地道,地道盡頭是一個巨大虎頭,張牙欲噬,兇猛非常,虎口中正是這白虎門的入口.二人小心奕奕地推門而進,見內廳地方雖大,但除了光線較幽暗外,並無任何怪異之處,然而卻沒看見守關之人.計無施心想:「我那苗師弟最愛裝神弄鬼,看來我所想不錯,這關真是由他把守.」隨後高聲叫道:「苗師弟,現身吧.」話聲甫歇,一叢金針已迎面射來,計無施連忙向旁躍過.那邊亦有暗器射向英男,英男在背後抽長劍將暗器打落,口中冷冷的道:「哼!狗賊.」這一關的守將正是外號「光管苗上飛」的苗尚飛,亦即計無施在武當派的師弟.
~未完~
接下格
[ Last edited by 小象幫幫 on 2004-7-12 at 02:24 PM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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