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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白虎獸踞
正當計、苗二師兄弟相鬥之時,英男亦正一邊擋去暗器,一邊找出那些機關.然而那些機關竟如神出鬼沒似的,明明見到那邊有暗器射來,但走近一看,卻只是見到一堵平平無奇的磚牆,想仔細找尋,另一邊又有暗器射至,不得不轉身應付,數次來回,仍是如此,當真是一籌莫展.英男心緒一急,頭腦便愈來愈混亂.正在她無計可施之際,忽然腦中想起之前計無施曾與她討論四聖門之事,想著想著,忽然腦海靈光一閃:「四聖即四象,代表天上四組星宿,東方青龍分別是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於是抬頭望向天花,把室頂幻想成漆黑的夜空,然後認出西方七宿的位置.心想:「既然別無他法,即管一試吧.」運起輕功向上一躍,隨即揮劍向角宿刺去.只聽得到「卡擦」一聲,發射暗器的彈簧已被斬斷,英男登時喜出望外.不再細想,以手中長劍刺向其餘六宿,霎時間叮叮噹噹的響聲此起彼落,這些難纏的機關終究是破了.
另一邊廂,苗尚飛中了計無施一掌,顫慄不己,心想自己這一掌結結實實的打在自己胸膛之上,焉有不重傷之理?立即運氣調息,豈知真氣一提,竟不覺絲毫痛楚。原來計無施念著同門之情,對他手下留情,勁力在掌中隱忍不吐,是以苗尚飛絲毫無損。這時英男已走到計無施身邊,見他錯失良機,忿然道:「師哥,怎麼你.....」計無施揮了揮手,示意英男別作聲。英男心中不忿,而然一向尊重這位師哥,哼的一聲,便不再說話。計無施轉頭對苗尚飛道:「苗師弟,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輸嗎?」苗尚飛惱道:「那老賊一向偏心於你,既已把掌門之位傳你,他收藏多年的神功秘笈,一定是傳了給你吧!」計無施道:「我剛才所使的明明是一路武當長拳,又有甚麼神功秘典呢?師父他老人家對眾師兄弟一向無分彼此,又怎會這樣做呢?」苗尚飛心知計無施所講屬實,但口中卻不肯承認,道:「以前那老賊教眾師兄弟習武,卻偏偏獨我在房中讀書寫字,日日夜夜諗那些『人之初,性本善』的鬼話,這還不是針對我麼。我學武資質比你們高,練功又勤,怎麼你們天天習武,我卻要讀那些鬼經書呢?」
計無施嘆了口氣,道:「苗師弟,你到現在還不明師父的苦心?」苗尚飛呸的一聲:「鬼話連篇。」計無施臉上流露出一絲失望之情,道:。「你自幼孤苦,四處飄零,在你十歲那年,師父把你收養並收你為徒,但你自少失了教誨,在江湖上染了市井之氣,雖然你學武天賦上佳,然而就算日後學得一身絕藝,終究會走上歪路,所以師父才先教你讀書學道理,讓你把惡習戒除。」苗尚飛呆了半響,道:「哼!那老賊都死了,口講無憑,你現在說甚麼都可以吧!」計無施聽得苗尚飛句句侮辱先師,心中也禁不住怒氣,道:「本派每年均以文校、武校來考核眾師兄弟功力,苗師弟難道忘了嗎?」苗尚飛答道:「當然記得,我每次武校都是甲等。」計無施再問:「那麼文校呢?」苗尚飛哼的一聲,不予回答。英男一直在旁聽著二人對答,終按奈不住,開口道:「你不說也知,你文校每次庚等,無一例外。」苗尚飛怒視英男,道:「是又怎樣,我們學武之人,幹麼學那些之乎者也?只要我武功練到家了,在武林中也可出人頭地吧。」計無施嘆道:「我派武學博大精深,歷代前輩高手所傳下武學典籍,均是辭意深遂,假若我們不好好讀書,又怎能明白這些武學精義呢?」
苗尚飛默然不答,計無施見他不再強辯,便道:「師弟,你現在知錯回頭,為時未晚。」苗尚飛望著計無施,點了點頭,道:「師兄,我真的可以重回武當?」計無施道:「當然可以,師父在生時,對你期望最大,雖然你後來叛派出教,但他老人家臨終前吩咐我,如你有朝改過遷善,著我重收你入門,並立你為掌門繼任人。」苗尚飛雙眼盈淚,嗚咽道:「如師兄所說屬實,我當真枉費了師父一番苦心了.師兄你能原諒我嗎?」計無施心想終於完成了先師遺願,眼眶也不禁紅了,緩緩伸出左手,扶起苗尚飛。英男看著二人冰釋前嫌,心中也感安慰。正當他二人雙手互握之際,英男忽見苗尚飛目光有異,正想出口提示,耳中已聽到計無施慘叫,立即伸手把計無施向後拉去,右手揮劍將苗尚飛迫開。回頭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見計無施左掌插著一枚細如牛毛的鋼針,四周隱隱泛著紫黑,英男大為緊張,急道:「針上有毒,快坐下運功迫毒。」計無施一條前臂已沒了知覺,知針上毒性厲害,依言坐下。英男把手中長劍遞予他傍身,轉頭向苗尚飛喝道:「狗賊!枉師哥對你一再留情,你竟恩將仇報,快交出解藥!」立時舞動雙掌,使出一路金頂綿掌向苗尚飛猛攻。
英男雙掌急舞,著著搶攻;苗尚飛卻是一味閃避游走,不予硬碰。只見他繞著石室越轉越快,衣襟生風,當真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偶爾擊出一兩拳,招招均是攻向英男要害,如此數回合過去,英男就如老鼠拉龜,全無辦法,心知時候一久,定必有敗無勝。然而攻得愈急,思緒愈亂,便愈是無計可施。苗尚飛見已把場面控制住了,禁不住咀角上翹,沾沾自喜道:「解藥就在我身上,勝得了我便拿去吧,否則妳兩個一同死在這兒吧!哈哈!」英男見苗尚飛使奸在先,嘲諷在後,氣得胸口像炸了開來。但苗尚飛的話就如同一盤冷水把英男澆醒 , 一想到計無施性命全著落在自己身上,立時強抑怒火,抖擻精神,冷靜作戰。英男心中細細盤算:「論掌法他未必勝得了我,但他一味左竄右逃,我實是奈何他不得,得想法停住他。」突然想到早前小蓉贈她一套精妙的「四象步法」,她練成後從未以之對敵,未知是否見效,但形勢迫在眉睫,心想:「管不得,只好拼了!」於是不再追趕敵人,步法一轉,把整個大廳當作一個大八卦,擺開架式,左腳向前踏出,右腳隨即靠攏,展開「四象步法」,身形一閃,已由坎位踏進艮位。
苗尚飛忽覺英男不再追來,回頭見她步法凌亂,滿以為勝券在握。怎知眼前一花,英男已搶在自己身前,揮掌拍來,掌風觸面生痛,心中大駭,慌忙閃身避開。英男一掌不中,也不急躁,身形一轉,已由艮位移到了震位,雙掌拍出。苗尚飛發覺英男又擋在面前,這次實是避無可避,只得急忙揮掌迎去。二人四掌相抵,隨著一聲悶響,苗尚飛頓覺雙臂酸麻,血氣翻湧,身子只好借勢向後退去,在空中不住轉圈,才能把來勁卸去,運盡了勁方能勉強定下身來,心中暗暗抹一把冷汗。如此突變,苗尚飛也不禁呆在當場,隨即強裝鎮定,腳上運起輕功,掌上使出真武太極拳如狂風暴雨般向英男攻去。英男新招建功,頓時精神百倍,全力迎戰。
英男雙腳踏著八卦方位,身形挪動雖不甚快,然而飄忽不定,再加上四象掌一經使出,端的是掌風呼呼,掌影重重。苗尚飛一向自恃輕功拳法乃武林雙絕,但這時縱使使出了十二成功力,不但輕功使不開來,拳勁更好像如泥牛入海,處處受制,狼狽不堪。數個回合過去,苗尚飛左臂、背上已分別中掌,心中駭然想:「這賊尼怎麼忽然這般厲害?如此下去,必敗無疑。」這時英男又是一掌拍來,苗尚飛避無可避,只得冒著受傷之險,舉掌奮力迎去,雙臂登時雖疼痛難當,整個人跌在地上,一時間血氣翻湧,喉頭一甜,已受內傷,苗尚飛本性倔強,硬生生把一口鮮血吞回肚內。英男正想上前把他制住,忽見苗尚飛從衣襟裡取出一個金光燦燦的小布袋,迅捷地打開,放在鼻前使勁一吸,隨即凝立不動。這時計無施已將體內毒素迫出十之七八,行動雖未自如,已能抽出餘光注視二人惡戰。對苗尚飛之舉動,計、男二人亦為之愕然。計無施素機智敏銳,一時間也是不明所以。
片刻沉默過後,苗尚飛大吼一聲,漸漸見他身上肌肉賁張,一會兒後,全身筋肉纏繞,把一身寬鬆的長衫撐得漲鼓鼓的。計無施首先定下神來,心中突然想到了一個念頭,一向鎮定自若的他也不禁打起寒顫來,立時向英男驚呼:「師妹,快!快制住他!」英男聞到呼喊,亦定下神來,即時縱身而上欲把苗尚飛點倒。就在英男雙手剛擊在苗尚飛胸口之際,只聽到一聲仿如爆炸般的巨響,便見英男好像斷線風箏似的向後飛去,結結實實的撞在牆上,再跌倒地上,隨即一口鮮血噴出,已是受傷不輕。
計無施大為緊張,叫道:「師妹!妳怎麼樣?」英男感到一陣暈眩,勉力地坐直了身子,答道:「師哥,我沒大礙,你趕緊運功迫毒吧。」這時二人望向苗尚飛,只見他的一雙長袴袴管已被那股詭異內力迫破,露出了一對雪白光滑的腿,然而他雙腳竟隱隱發出異樣的光芒,這光時強時弱,刺眼得教人不敢正視。英男問計無施道:「師哥……怎樣會這樣的?」計無施一臉悲憫的道:「你有沒有看到他剛才吸了甚麼?」英男被計無施一提醒,便道:「這不會是金代吧。」計無施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嘆息不已。
英男勉強地站了起來,正想上前再戰之時,發覺苗尚飛一雙腳所發出的光芒愈來愈刺眼,使她幾乎睜不開眼。突然耳中聽到計無施高叫:「師妹!小心!」已感到一股拳勁像鋪天蓋地般襲來,連忙舉起雙臂護住全身要害,同時感到一陣劇痛,身上已中了十多二十拳。受了如此重擊,英男傷勢著實不輕,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計無施拾起地上長劍,走到英男身邊把她扶起,一把脈搏,見她傷雖重卻未致命。回頭向苗尚飛道:「苗師弟你一向愛走捷徑,卻想不到竟然服這些遺害武林的「外掛」,真教我失望透了。」英男也忍不住道:「師哥…我早說他無可救藥,著你別要心軟…」計無施見今日連累英男一同喪命在此,心中很是抱歉,然而他智謀倍人,仍是歇力思索解圍之法。
苗尚飛見今日終可打敗妒嫉多年的師兄,又一舉除去武當、峨嵋兩派掌門,不禁得意自滿起來,想到日後在武林中名頭更響更亮,更是躊躇滿志。這時他也不去計較二人的責罵,只是一邊冷笑,一邊走上前去,準備把計、男二人了結。
忽然,計無施把長袍一角撕了下來,蒙了英男雙眼,再伸指點了英男的穴道。英男驚愕道:「師哥?…」計無施又點了她的啞穴,然後在英男耳邊低聲地說了幾句話,隨即拾劍而前,攻向苗尚飛。計無施中毒在先,加上苗尚飛用了金代,功力爆增,而苗尚飛一雙光腿已把計無施雙目刺盲,強弱之勢懸殊。苗尚飛施展輕功把計無施圍在中間,計無施勉力抵擋,但由於看不見東西,背部接連中招。苗尚飛不想再拖延時間,於是竄到計無施身後,運起了十成功力猛擊下去。正在苗尚飛雙拳快擊落之際,計無施忽然向後一靠,背部恰恰撞在苗尚飛的身上,順勢回劍便往自己小腹刺去。這一劍名叫「天地同壽」,乃武當第二代前輩殷梨亭苦心孤詣的想出來, 意思說人死之后,精神不朽,當可萬古長春,實是殺身成仁、捨生取義的悲壯劍招。
計無施身高體長,這一劍先穿過自己小腹,再穿過苗尚飛的胸口。苗尚飛萬沒料到對方有此一著,想都沒想過自己如此就喪了性命。這時英男不顧傷勢加劇,強行把穴道衝開,急忙拉去蒙眼布條,卻感覺不到刺眼的強光。當她張眼一看,眼前情景把她嚇得目瞪口呆,禁不住啊的一聲高呼:「師哥!你怎樣?」連忙衝前把苗尚飛的屍身推開,抱著計無施的身子哭了起來,淚水像缺堤般流下來,一顆一顆的滴到計無施的臉上。計無施雙目已盲,感到點點水珠落左臉上,知道這個性情剛烈的師妹為自己流淚,心中竟感到絲絲欣慰之情,說道:「師妹,你都記住了我的話麼?」英男答道:「都記住了。」忽覺左手被握住,聽得計無施氣息奄奄的道:「師妹,妳可以應承我一事嗎?」英男嗚咽道:「嗯。」計無施笑了笑,道:「妳下一世可以不出家麼?」英男一聽,整個人呆了起來,不知怎麼回答。只聽得計無施續道:「一會兒我到了奈河橋,一定要想個辦法,騙一騙那個可惡的孟婆,免得喝了那孟婆湯,忘了眾兄弟妹和妳。」
英男見計無施傷不可救,悲痛之極。聽了他這幾句肺腑之言,英男腦袋如被炸了開來,回想這廿多年來所發生的一切。這位師哥對自己一直照顧有加,在師父病逝之後,自己便出了家投入峨嵋學藝,計無施也上了武當山出家;後來自己受到飛鴻感召而加入了極之武館,計無施亦一同加入。這一切都不著痕跡,現在想起,動機卻是再明顯也沒有了。對於計無施的心意,英男也不是全無察覺,只是她生性豪邁,一心好武,對兒女之情看得極淡。再者兩人都先後出了家,是以從來沒表露過心意。想到他為救自己性命將死,不禁既感且悲,抱住了計無施生痛哭不止。
英男拭了滿臉淚痕,笑了笑道:「師哥,不用等下一世,現在我們都不再做甚麼道士尼姑。」隨即把頸上一串佛珠拿了下來,然後除了計無施頭上的道冠,接著道:「可是我們這樣做是會被佛祖責怪的,將來我要墮入六道受苦,不知何時再可入人間道了。」緩緩把自己一串佛珠扯破,取了兩顆,在長袍上取了兩行線,把兩顆佛珠分別掛在自己和計無施的項上,續道:「到時就靠這個相認吧。」計無施嘴角不住吐血,臉上卻泛起了幸福的笑容。英男抹去了他臉上的血污,道:「我可沒你本事騙得了那個孟婆,到時要辛苦你來找我了。」計無施聽後,用了最後一絲氣力點了一下頭,笑了一下。英男盡情一哭,才抱起屍身,向地道主室走去。
出場序:
計無施 飾 計無施
余英男 飾 英男師太
miu 飾 苗尚飛
成集得三個人=.=""
[ Last edited by 小象幫幫 on 2004-7-12 at 05:06 PM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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