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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續漸腐敗的世界
二零零七年三月廿四日
我翻看著手中的《Tuesdays with morrie》，細味著當中的一段：「太多人似是行屍走肉，就算他們做著自己認為重要的事情，也只是半睡半醒而已。這是因為他們追逐的目標不對，生命最重要的意義，就要投入去愛人，投入去關懷你週遭的人，投入去創造一些讓你活得有目的，有意義的事情。」
此時，我還不了解生命的意義是何物，也沒有多加理會，生活行屍走肉的。我曾經勸勉過自己不要隨波逐流，但還不禁被生活所禁錮了。為了更多的薪水，放棄了無數個夢想，甚至不曉得自己在扼殺夢想。然而，我還是努力尋找著新一個夢想，企圖令夢想實現。
二零三一年六月十七日
血色聖誕夜、審判日都結束了，我獨個兒遊走於撤哈拉沙漠上，唱著沒人聽的歌兒。我曾努力的嘗試過救世，卻被世人所憎恨、厭惡。曾一度以為可以為自己所做的事作出補救，卻沒想到被夢想反過來扼殺了自己。
曾經以為自己生存目的是救世，然而我發現，只因為我就是我，所以我便活著，而不是為了救任何一個，或是妄想著拯救世界。因為，我被世界討厭著，所以我也沒意思去救世。盡管如此，我還是會尋找著自己的生命的意義。去發掘自己的生存目的，以及存在價值，只因不想再行屍走肉般活下去。
我開始猜想，到底是因為幾乎死亡而使人發現生命的意義，還是永生才逼使人們思考生存的價值？
二零一二年十月三十一日
不理會老師、同學等閒人的目光，我行我素的翻閱著手頭上的報紙，今年的萬聖節報章不如往日──說的全都是人們對於世界滅亡的想法。假若末日降臨，我們又會怎樣做？管他媽的，躲在家中呼呼大睡一場算了，末日與我何干？
還是，找間時鐘酒店與女友打一炮爽歪歪的，在末日降臨時開火慶祝？也許可能時，怎樣都要死了，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放縱自己，犯法也好，照著自己的意識行事？抑或是，跟一群朋友坐到一旁，口中啜飲著自己喜歡的飲料，促膝暢談著自己對生命的想法，和對死亡的迷茫？
視線跨過窗框，打落在天空之上，髒兮兮的污雲彷彿成了新一股力量蓋過純潔的日光，在這世上純潔似是早已被世人所拋棄。天真只能等待著時光歲月的淘汰，被黑暗的人所吞噬。這世界從很久以前，便變成了一個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世界，而到了今天，這個世界乾脆的成了腐敗的世界，等待著滅亡的一日。
…………
離校不遠的一條小巷已瀰漫著令人嘔吐的罪惡氣息。兩三名癮君子聚集在一起，吸食毒品，鬼魅的感覺籠罩住整個世界，不單單只是小巷。道友吸食毒品得如睡懶覺般，半醉於人間，可能只是生活的壓力迫得他們這樣做，但他們選擇了錯誤的方法去換取短時間的快樂。
死神此刻就在快樂的背後，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這個世界正在不斷的腐化……
「時間之輪不停的運轉，世界也不停的變化……」
究竟在哪時開始，世界起了這種腐敗的變化？人類世界的轉捩點，在哪？那個令世間污衊的轉捩點。我不停的問自己……
「今天的課上到這裡，有問題的在下課後找我，各位同學再見。」
下課的鈴鐺吵鬧的打響著，我獨自的步出了課室，一級一級的走上樓梯，身邊的人群都不斷擦身而過，往地下的小食部走，那裡所售賣的是好吃的油炸食物。走了一會才到了五樓，五樓的樓梯燈好像報銷了，絲毫沒有亮燈，只是靠著少量的陽光照明著。我好呆了一會，才越過了學生止步的路牌，踏上了樓梯，樓梯的盡頭卻是另一道門。
我握住了手柄「咔嚓，吱～吱～~」，門打開了，刺眼的陽光射進我的瞳孔，但是我好喜歡。自由夏天的風，吹著我。天台，果真是一個很好的地方，雖然這世界的空氣不是從前的那麼清新，而是愈來愈混濁，那是這裡卻更接近一步天空，也給了我小小時間的寧靜。不必被世事所煩擾，我坐在地上，靜看天空與世界的變化……
也許終有一天，會尋找得到生命的意義。
我是……高中二年的白世衡……
…………
呯呯……低聲而深沉的拍門聲，在這安全室門外傳出，呯……呯……呯！
我捲縮了身體，獨個兒呆在角落內，安全室內的空氣好沉重，四周圍也是濕漉漉的，好不舒適。透過安全門上的小窗，可以看到一道又一道左搖右擺的人影不停往來，還傳著一陣又一陣撕裂喉嚨似的聲音。
吱……嘎嘎……
啪啪啪！啪啪啪！
「快出來呀！你再待裡面會死掉的呀！」門外有人這樣叫嚷著。
別傻吧。出去的話，死得更早。你這樣說也不過是想讓我開門，然後自己走進來，把我推在門外罷了。所以……想我開門？哈哈！別傻吧。
「開門呀！」
「快出來！」
「快出來吧！不然你就死了！」
「呀！來了。鳴～～」
看來不止一人等待著我開門，是一整班人。這樣又如何？
「快出來呀！」
「相信我，這樣你才得救！」
「開門吧，你再這樣下去真的會死！」
「來了……。」
「鳴～～～～」
突然有種怪響，嘿嘿，想不到他們為了引我出來，連怪物的叫聲也裝了起來。
「夠了！住手了！裡面的那個人要這樣子做，我們也不能阻止！」
「是呀，希洛，我們走吧。」這次是一把女聲。
其後沉默一片，一把男聲又開腔說道：「你們先走吧。鳴！小心！」
嘭的一聲，安全鐵門被一隻巨拳所打飛，撞上牆邊緊貼著，再不掉下來。一隻如同外國人般高的喪屍走了進來，肌肉密度、精壯和結實程度，絲毫不像一個喪屍該有的。一隻喪屍，根本就應該是屍體腐爛至看不了肌肉的……為何、為何，這個會這樣子！
喪屍身體抑後，握實了拳頭朝著我撲過來，我下意思的閃開，但它的速度真的好快，快得不像話。
奇怪了。我的雙腳沒有動彈，雙腳似是不屬於我的沒有郁動。
靜靜的看著，那隻喪屍撲到我身上，把我推倒、把我壓在地上，其後朝著我張開滿佈尖齒的嘴巴，一陣陣腐爛的臭肉味從他口中傳出。害怕、恐懼，這些東西都攻佔了我的思路，我想也不想，左手便朝著那喪屍的臉揍了一拳，中了，沒有落空。
然而，他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撕開了我的肉。
「啊呀！」
我的慘叫。
手部的皮層被牙齒深刺至肌肉，連帶著手部的神經線一同撕開，抽離了我的身體。牠再來了一口，這次了骨頭也不放過，咬住骨頭、混著血肉，一同撕破。我就是這樣子看著，手肘以前的手臂就這樣落空了，多出來的手腕和手掌部份，掉落在我身上，其後滾落在地上。
是這樣子嗎？
就這樣子完蛋了嗎？
本來便已經是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便咬了以後還是要行屍走肉的活著嗎？明明自己對著自己說了，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不要為了生活而被生活所控制，我不應該為了任何事而放棄夢想的，更不應該為了大人們口中所謂的理想前途而放棄夢想的。
對了，夢想。
小學時期，班主任小美老師問我：「你的夢想是甚麼？」
「我的夢想是……一個職業籃球選手！」幼時的我很快、爽朗的回答。
「是嗎？這樣你一定要努力呢。為了自己的夢想，不論怎樣奮鬥下去，一定會成功。」小美老師的微笑，不論何時也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耀眼。
但是……但是……。
我放棄了夢想！放棄了自己的夢想！放棄了自己小時一直所追逐著的夢！因為爸爸、媽媽和中學老師的建議，我在中一時上學期末時開始放棄了籃球，原本……我還是籃球隊的呢。正選來的，職位是小前鋒。可是，就在球季賽快到決賽時，因為離考試將近一個月，在大人們的強烈建議下，我放棄了一直追逐著的夢。
「我們一定會拿到學界冠軍的唷！約定了。」隊友這樣對我說。
我背叛了他們、背叛了整隊球隊，背叛了夢想。我反而是選擇了一張寫著了數字的紙張！
我恨我自己……。
了結我的生命吧。
擋在我和喪屍自間的手鬆的放了下來，喪屍直撲到我面前，再次張開他那血盆大口。直伸而下，那尖利的牙齒幾乎可以踫到了我的鼻子。真的……就這樣子完結了嗎？
兩把帶著鋼線的小刀穿梭於我和喪屍之間，兩把小刀交叉的繞著喪屍的頸子打圈，其後鋼線猛的拉緊，喪屍被強硬著拉後，一名穿著大衣的少年出現在我的臉前。少年手執兩條鋼線，抽縱著兩把小刀，小刀似是有生命的，旋轉、切割著喪屍脖子上的肉，一絲絲的血不斷從肉中淺出，不時噴出血灘在地上。
喪屍一聲低鳴，轉身面向著少年，頸子往後一拉，少年馬上失去平衡，重心往前傾，趺向喪屍面前，喪屍也大步走向少年，兩人之間的距離急速拉近，小刀也因鋼線過長而不受控制。少年立即調整重心，往後退步，手中擦過奇異的腰帶，輕按一下一個不知名按鈕，馬上站穩重心，雙腳直立。
嘰嘰嘰嘰！
要變身成蒙面超人了嗎？噢！不對，那是摩打的聲音，腰帶內的摩打急速的收回鋼線。少年雙手調教在空中連接著小刀的鋼線，把喪屍的頸子勒得更緊，鋼線深入於頸子肉之中，幾乎在外再看不了鋼線是套住了其頸子。
接著，少年兩手伸入大衣之中，再次掏出了四把小刀，猛的交叉擲出，四把小刀分別穿過了喪屍雙手掌心、雙腳跟，穩插於地上，相方馬上影成了一道拉鋸戰。喪屍抑天怒吼，雙手往內拉緊，血肉脫離了鋼線，為了雙手能夠郁動，寧願雙手血肉皆碎，互相交抓，一指手指被鋼線扯脫掉落，喪屍臉上也毫無動容，因為他是『死』了。
沒有感覺，做事決斷，這是令喪屍攻擊力強得大得如一個無痛戰士的原因。喪屍雙手脫開後，馬上抓住了鋼線，拔起了兩把小刀，朝著少年擲去，而少年臉上也沒有甚麼大驚小訝，一道黑影穿越鋼線，躍入少年與喪屍之間。
此人……正是剛剛在外面，第一個叫人們離開的人，因為看見他的臉，我把記起了他的聲音。他是劍道部的副將兼日本籍學生，佐佐木‧零。
零高舉一把日本式長太刀，劍身輕擋了一下兩把迎面飛來的小刀，同一時間，身後的少年又輕按了一下腰帶，空中的兩把小刀反方向回轉，刀柄朝著少年飛去。少年收回這兩把小刀，放在大衣內，電光火石之間，零也朝著喪屍橫腰一斬，斬到中央，似是撞上骨頭，頓了一頓猛的再斬至體外。
嗤！
同時，喪屍頸上的兩把小刀互相交錯，把喪屍的頭割了下來，喪屍上半身身體掉下，血迎面噴向零，零則是用太刀擋住了小部份血，其餘的紛紛沾上了零的臉。面對這樣的事情，一般人也會瘋狂的尖叫起來，但這個零卻是冷冷的道：「希洛，你看你做了甚麼好事……」
那個叫希洛的少年笑了一聲，埋首收回他的小刀，另一方面對我說：「你快點走吧，我不想殺你。」
「這樣行嗎？這人被咬了。」
一名樣子甜美的少女站在安全門外，擔憂的看著二人。
是吧？我被咬到了。我會變成喪屍，我會咬人，被我咬到的人會變成喪屍。所以，要避免這場悲劇，要殺了我吧？要不然，我會瘋掉，身體漸漸出現屍斑、發出屍臭，其後腦子會壞掉，瘋狂的殺人。
所以，要殺了我吧？
「行了，我們走吧。」希洛這樣簡單的說，那句話卻打進了我的內心：他沒有殺死我的念頭。
少女一臉抱歉的朝著我說：「對不起，我們不是神，我們幫不了你。」
「不要緊，是我錯在前面，錯在我不信任人……」我似是帶抱怨的語氣說著，但是……我再也想不到有甚麼的東西我能夠做到了！
死亡將至，可是我卻想不到我能夠做些甚麼。或者，是有甚麼我想做。
我好想打籃球。
零站在我面前，刀尖抵著我的頸子。
「你還算是人嗎？」
我不知怎樣回答，眼角看了一下傷口邊頭出現的屍斑，聳聳肩示意：天曉得啊。
「你還算是確確實實的活著嗎？」
從很久以前，我便不曾活著，每天盡是行屍走肉的。
「你想被命運愚弄嗎？你想被不是自己的意識所控制著嗎？」
從很久以前，我便被命運愚弄著，被大人們的意識控制著。
「做些你真正的決定吧……讓自己，活得像個人。」
Live or die, make your choice.
「想真正的活著，還是虛偽的死去？」
我站起了身子，用著唯一的手，抓住了零的太刀，刀尖頂著我的心臟。
我還是第一次感受得到我自己的心跳，第一次感受得到自己真正的活著。這是我人生第一次個人的選擇，不是大人們幫我選擇的，但是，也是最後一次了。讓我真正的活著，真正的死去吧。
讓我以著人類的身份，發出我自己所認為的：生命的光輝。
這樣，我才……我便會……
不枉此生。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天堂乂恆 於 2009-4-15 03:47 AM 編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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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09-4-15 12:03 A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