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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人靜,漆黑之中伸手不見五指,這裡半個人影也沒有。莫說人影,其實是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平靜得詭異的湖泊。這湖清澈無比,卻是看不見底。在湖裡面,皎潔無瑕的月光就像於湖的深處,於湖面泛現出來,而不是掛在天空。
微風吹過,湖水不動。強風襲來,湖水更靜。這湖雖然平靜,卻不像一塊明鏡,沒有物事可以在它上面投映出來,你也不可能窺探湖裡的奧秘。平靜而清澈,卻不見底,亦無倒影,詭異地方就在這裡。唯一在湖面出現的,是那個忽圓忽缺的月亮。
我走到湖泊旁邊,弄來一顆石子,丟到湖裡去。本來不為外物所動的湖泊,出現了漣漪。這時漣漪越泛越大,越泛越多,詫異非常。湖泊就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爭扎。雖然石子穿過湖面,卻不直達湖底,而是浮在湖面,在一紋不動的湖泊中飄啊飄著,回到了岸邊。我撿起石子,隨手丟棄一旁,看著那絲毫不動的月亮。為什麼剛剛湖面發生如此大的變化,而月亮卻獨善其身,安然無恙呢?
湖面依舊平靜,周圍無一事物能被看得上眼,湖泊擁抱的只有月亮。月亮長寄於湖泊裡面,無人能勸湖泊放棄月亮。只有月亮窺伺到湖泊的奧秘,而湖泊亦只樂於與月亮分享它的秘密。縱使四周一片黑暗,無光明驅趕黑夜,但這就是湖泊的世界,它的安身居所。或許唯一光明的,是在湖泊懷中的月亮,月亮散發著一絲絲的溫柔、溫暖,暖透了表裡不一的湖泊。看哪!表面故作平靜的湖泊,內裡有多少暗潮暗湧?它內裡的澎湃激動,被掩飾起來。這些激動,湖泊只願表現於月亮面前。它,再也容不下別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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