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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長篇鬼故事】女生寢室:靈異校園 [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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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凌晨,南江醫學院。
  黃嘉雯獨自走在寂寥的街道上,身影被昏暗的燈光拉得長長的,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墻上,飄忽不定,仿佛一條蜿蜒爬行的蛇。
  事實上,黃嘉雯本來就像一條蛇,一條妖媚入骨的美人蛇。緊身黑皮衣,藍色牛仔褲,夸張的性感身材玲瓏有致。微黑的臉蛋,泛著青春期特有的嫣紅,再加上那頭迷人的蓬松卷發,野性十足。
  “你是個魔鬼!”
  每天晚上,她都會聽到這句感嘆,從老板、客人、樂手、侍應生等各式各樣的男人口中聽到。
  她是個領舞者。
  男人們感嘆時眼睛里閃著異樣的光芒,刺得她不敢直視。她知道他們心里的想法,性,或者愛,但她不在意。
  她知道自己是一個容易引起男人性幻想的女孩,尤其是在迪吧領舞時。五彩繽紛的燈光映射下,她穿著件低胸的小吊帶和短裙,裸露著小蠻腰,踏著激烈奔放的音樂節奏,像蛇般肆意扭曲自己柔軟的身體。挺胸,擺臀,眼波流轉,嘴唇微翹,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的****,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狂野不羈的雌性魅力,挑逗得男人們口干舌燥浮想翩翩。
  一晚一百元,小費另算,這是老板給她的報酬。不多,對于身為學生的她來說卻也不少。
  她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南江醫學院的大三學生。她是家長眼中的乖乖女,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同學眼中的傳統女生,文靜,典雅,好學,不談戀愛,對一切陌生男孩敬而遠之。這種女生,在大學原本要絕跡了。沒有人能想到,這樣的一個女生,在夜晚會去那種地方撈錢。
  黃嘉雯并不缺錢,家境殷實,家人寄來的錢足夠她日常開支了。可是,她就是喜歡這樣。白天是明媚動人的天使,晚上是誘人犯罪的魔鬼。她也曾感到困惑,自己怎么會有兩種迥然不同的性格?說是雙重性格患者,卻不像。她的頭腦一直是清醒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為此,她特意去看了點心理學的書籍,若有所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另一面,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心理隱疾,每個人都需要宣泄。這樣也好,至少,能讓自己心理健康些。
  
  路上幾乎看不到行人了,偶爾駛過紅色的出租車,車燈在長街上一掃而過。天空灰蒙蒙的,沉沉地壓著南江市,讓人喘不過氣來。不知什么時候起,夜色中開始飄起了淡淡的灰霧,仿佛池塘的污水,夾帶著腐爛的氣息,緩緩彌漫,籠罩著這個城市。空氣似乎被凝滯了,顯得有些堅硬。偶爾拂過的夜風,絕望的陰冷,如冰一樣直往骨縫里鉆,寒意直透心窩。
  這鬼天氣!黃嘉雯打了個哆嗦,緊了緊黑皮衣的領子,加快了腳步。南江醫學院的大門就在不遠的前方,時隱時現,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仿佛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樓,隨時都會幻滅。
  黃嘉雯心里隱隱不安。以前,每次跳完舞后神清氣爽,感覺像充了電一樣。但今天從迪吧出來后,就一直心神不寧,精神恍惚,全身似乎散了架一般疲憊不堪。
  今天是怎么了?難道要出什么事兒嗎?
  黃嘉雯越想越怕,抖摟精神,小跑起來,寂靜的街道上只聽到她高跟鞋的“嗒嗒”聲。她跑得很費力,氣喘吁吁,完全不像平時那樣輕松。也許,是她太累了。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身體會如此累贅,空氣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拽著她,看不見摸不著,但能感覺到。她的卷發、她的黑皮衣、她的手提包、她的高跟鞋,此時都顯得過分的沉重。
  忽然,她放慢了腳步,臉色有些發白。
  她聽到了另外一種聲音,“噠、噠、噠……”像腳步聲,但節奏慢了許多,音量弱了許多。
  是她腳步的回聲?但這里怎么可能會有回聲?黃嘉雯的心懸了起來,提到了嗓子眼,情不自禁地靠到了灰色的墻壁上。墻壁厚實堅固,撐住了她身體的重量。
  黃嘉雯屏住呼吸,突然轉身向后望去。
  長街上空無一人,越來越濃重的霧氣中,不遠處有幾片樹葉正悠悠地墜落下來。
  她又向四周看了看,也沒有任何異常。一片寂靜中,黃嘉雯只聽見自己急促的喘息聲。就在她停下腳步的瞬間,那個怪異的腳步聲消失了,似乎從來沒有存在過。
  她側耳聆聽了一會,依然沒有聽到。難道,幻覺?黃嘉雯稍稍松了口氣,正要起腳間,怪異的腳步聲再度響起來。“噠、噠、噠”,不緊不慢,很有節奏,越來越近。
  黃嘉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心驚膽戰地盯著聲音的來源。夜霧中緩緩走出一個女人,身材高瘦,看不清面容。黃嘉雯握了握暗藏在皮衣口袋里的帶鞘小藏刀,強自鎮定,調節呼吸,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緩緩前行。擦肩而過的瞬間,她偷偷瞥了一眼對面的女人,滿臉滄桑,呆滯木然,華麗的濃妝卻掩飾不住衰老的痕跡。
  原來只是一名風塵女子。黃嘉雯搖了搖頭,對自己的膽小感到好笑。
  在黃嘉雯的身后,那名瘦高的女子停下腳步,回身瞥了她一眼,嘴角掛著絲不易覺察的詭笑。那一剎那,瘦高女子的眼睛陡然明亮起來,如金屬般閃閃發光。隨即,那女子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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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13-12-31 04:45 PM |只看該作者
  何劍輝微微一笑:“很簡單,襲擊方媛的行動是從陳安琪被害后才開始的。我比你早來到醫學院,醫學院里有什么人我很清楚。在這期間,醫學院只進了幾個人,而你恰恰是其中之一,而且進來的原因很勉強。我暗中調查過老古,發現他根本就沒有回到老家養病,而是神秘消失了。而且,他根本就沒有你這么一個侄子。你不覺得,你的很多言談舉止,都和一般人不一樣嗎?孤僻得有些反常,根本就不像一個年輕人。”
  小古鼓掌:“好了,何劍輝先生,我真的很佩服你。不過,現在毒誓也發了,面具也揭下來了,你總應該告訴我,血玉到底藏在哪吧?”
  何劍輝微微一笑:“好吧,你聽好了。血玉藏在我被關的那家精神病院房間的床腳底下。”
  小古也是笑容可掬:“謝謝你了,何劍輝先生。你再耐心地等一會,我現在就去取血玉,拿到了就放你們走。要是你騙了我,你完全知道會是什么后果吧。”
  說完,小古匆匆躺回棺材中。
  原來,那具棺材就是走出這個密室的秘密通道。
 64、
  小古走后,何劍輝神情黯然,似乎有一件很為難的事情難以決定。反復踱了幾個來回,望了望如受驚小鳥般的方媛和秦月,臉上浮現堅毅的神情,咬了咬牙,從身上掏出一個小水瓶,一支針管,將水瓶中的液體注入自己的血管。
  做完這些后,他慢慢地走到了方媛面前。
  方媛顫聲叫:“你別過來!”
  何劍輝柔聲說:“方媛,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知道我以前走火入魔做了很多壞事,害死了很多人,所以才讓你這么害怕。但你相信我,我的心理恢復正常了。”
  方媛說:“你是說,那塊血玉讓你走火入魔?沒有那塊血玉,你還是個好人?”
  “是的,那塊血玉是人間至寶,有種神奇的魔力,能影響一個人的性情思維。我駕御不住,所以才會變成那樣。”
  方媛半信半疑。
  何劍輝臉色凄然:“算了,你信不信都無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陪我說說話,好嗎?”
  “你要死了?小古不是答應放我們走的嗎?”
  何劍輝苦笑:“你看他發那種毒誓,連自己的父母子女都拿出來詛咒,這種人,無情無義,心狠手辣,為了達到自己目的不擇手段,你還真的相信他?我不過是用緩兵之計,騙他去精神病院走一趟。”
  “那你也不會死啊!只要他沒得到血玉,就不會殺你,我們還可以想辦法。”
  “沒用的,這里是絕地,沒辦法可想。只有我做出犧牲,才有可能救你們出去。”
  “犧牲?”方媛想起何劍輝剛才的動作:“你對自己注射了什么?”
  “沒什么,只是一些湖水,是我以前從月亮湖中舀出來的,當時只是覺得好奇保存起來,沒想到會用在自己身上。”
  方媛總算明白了,何劍輝往自己身上注入劇毒的月亮湖湖水,到時毒性發作,發揮出身體的潛力,力大無窮,可以像韓軍一樣把鐵籠的鐵欄拉扯開。
  方媛有些感動:“你不用這樣做的。”
  何劍輝嘆息:“我只能這樣做。”
  方媛無語,直到現在也搞不清楚,站在他眼前的,究竟是邪惡的魔鬼,還是圣潔的天使。
  也許,每個人都是魔鬼與天使的混合體,是魔鬼還是天使要看他所面對的是誰了。
  “從這里去青山精神病院,來回最快也要兩個小時,我想,時間足夠用了,不知道我變成的僵尸是什么樣子。”
  “不會的。”
  “你不用安慰我。除了你,我對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么可眷戀的,現在,我只想和你說說話。”
  方媛默然。抬頭看了看秦月,正靠著欄桿,目光投向別處。
  何劍輝坐在方媛面前,娓娓而談。其實,一直是何劍輝在傾述,方媛只是一個傾聽者。
  原來,何劍輝八歲時就成了孤兒,無人照顧,跟在其他流浪小孩后面流浪街頭,像野狗一樣生存,衣不遮體食不果腹。在他流浪的那個地方,有一個小餐館,餐館老板的女兒和他同齡,是他以前的同學,可憐同情他,一直暗中救濟他,在他最黑暗的時刻給了他生存下去的希望和溫暖。他發過誓,一定要好好報答那個女孩。后來,他被好心人送去了孤兒院,接著被人領養了,上學讀書,參加工作,再也沒見過那個女孩。他找了很多年,一直沒有找到那個女孩。方媛的到來,讓他眼前一亮。方媛的長相、氣質都很像那位女孩,或者說很像他印象中的那位女孩,他一度將方媛當成了那位女孩,這也是他之所以迷戀方媛的原因。
  其實,那位女孩是他心中最美最真的夢,方媛讓他這個夢在現實中繼續。
  說著說著,何劍輝的臉色就變了起來。一會兒變得慘白,一會兒變得鐵青,一會兒變得鮮紅。他知道,體內的毒素即將發作,對著方媛抱歉地笑笑。
  “在我失去理智前,你們有多遠離我多遠,千萬別靠近我,尤其是身上不要有血腥味。”
  何劍輝走到了鐵欄面前,兩只手各自拉著一根鐵欄,靜靜地等待毒素發作。
  忽然,那具無名棺材又響起異動,小古氣急敗壞地從里面爬出來。
  “何劍輝先生,你說謊!我去了青山精神病院,根本就沒找到血玉!”
  何劍輝詭異地笑:“那塊血玉一直就在戴在我頸脖子上,你自己過來取。”
  小古有所察覺,站在一旁遲疑不決:“你的臉色怎么變得那么古怪?”
  何劍輝一把扯去了自己的衣領,頸脖上果然掛了一塊血玉,晶瑩剔透,柔和的紅色光芒緩緩流溢。
  小古兩眼發直,貪婪地盯著血玉,想也不想,疾步上前,手若閃電,一把扯斷了項鏈抓到血玉。
  何劍輝大喝一聲,雙手用力,兩根鐵欄竟然真的被拉出一個弧形,揉身撲向小古,小古看著手中血玉欣喜若狂,來不及閃避,被何劍輝撲倒在地。
  方媛和秦月立刻從弧形缺口鉆出來,迅速逃到那具無名棺材前面。
  秦月揭開棺蓋,鉆了下去。方媛站在棺材旁邊,回頭望了望搏斗中的何劍輝和小古。
  小古擅長搏擊之道,身手敏捷,疾若閃電,可無論他怎么踢打抓頂撞,何劍輝兩手死死抓住他的一只腿不放,狀若瘋狂,張口就咬。
  在鮮血的刺激下,何劍輝已經徹底瘋了。方媛忍住嘔吐感,最后望了一眼何劍輝,鉆進了棺材。她的身后,傳來小古痛苦的慘嚎聲。
  
  兩天后的一個傍晚,方媛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月亮湖的蘑菇亭。蘇雅揮著手跑來,手上拿著一個精美的禮品盒,這是別人寄給方媛的包裹。
  方媛打開精品盒,里面放著一塊晶瑩剔透小巧玲瓏的血色玉墜,柔和的血色光彩映紅了方媛的臉。在精品盒的背面,寫著一行小字——
  送給我最愛的女人 何劍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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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沉思。
  方媛隱隱猜到了什么,恐懼的滔天巨浪撲面迎來。
  “秦老師,你是說徐天是何劍輝?”
  秦月沒有回答,而是拼命地躲到了方媛身后,看都不敢看徐天一眼。
  良久,徐天緩緩抬起頭,眼神里異彩流溢,幽幽地說:“沒錯,我就是何劍輝!”
  徐天,就是何劍輝!
  怪不得,徐天會對素無來往的方媛如此癡心。
  怪不得,徐天的智商這么高,在一系列兇殺案中表現得那么從容不迫。
  怪不得,徐天一直對追查兇手表現得不冷不熱,甚至在解剖大樓門外故意放走黑衣人。
  因為,他早就知道幕后黑手的真正目的——襲擊方媛從而逼迫何劍輝現身,奪取他手里的千年血玉。
  只是,這次,他的身份終于暴露,他也陷進了危局。 63、
  方媛拉著秦月,兩個人縮到了鐵籠的角落里,兩雙眼睛,充滿了恐懼。
  何劍輝是個怎么樣的人,她們比誰都清楚。心理變態者,殺人魔王,這些詞語,盡可以加在何劍輝的身上。
  何劍輝的臉上閃現深深的疲倦之色:“你們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何劍輝坐了下來,耐心地等待。他知道,約他來的幕后黑手,始終要出現的。
  時間一點點地逝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油燈的昏黃光芒似乎閃了閃。外面的棺材里,又一個棺材蓋掀起來了。
  那是具無名的棺材,上面沒有寫名字。所有的棺材中,唯有這具棺材沒有寫名字。
  棺材里爬出來的,又是誰?
  一個人影從里面緩緩爬出來,衣著華麗,金冠閃爍,仿佛遠古的皇族般,臉上戴了一個面具。
  “你總算來了。”何劍輝哼了一聲。
  面具人仿佛在笑:“我總算找到你了,何劍輝先生。”
  這場對決,他是勝利者,所以他現在有心情笑得出來:“何劍輝先生,你以為你買通了精神病院的醫師,找一具和你相近的尸體,把那具尸體的牙醫紀錄偽造是你的,就能騙過我嗎?你只能騙騙那些墨守成規食古不化的警察罷了。其實,自從你出現在方媛身邊,我就懷疑你就是何劍輝。你對方媛的那份感情出賣了你。只是,你的整容手術做得太成功,而你的表演也太好了,所以,我一直不能肯定。”
  秦月驚叫:“你就是闖進我夢中的神秘人。”
  面具人說:“是的,我就是闖進你夢中的神秘人。虧你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么這么容易相信鬼魂之說?”
  “你是怎么闖進我的夢境的?”
  “很簡單,在你睡著后,對你進行催眠。你以為,催眠只對清醒的人才有效?其實,催眠對熟睡的人更容易實施,因為人類這時的潛意識是最活躍的。”
  秦月明白了。既然是催眠,他就不能預知那她男朋友蔡文強的命運,蔡文強被她捉奸在床,是他指使別的女人引誘蔡文強的。蔡文強慘遭車禍橫死,幕后的指使人也是他。他做這些,只為了取信秦月,讓秦月真以為他是無所不知的幽靈。
  至于他能一直找到秦月,說穿了也很簡單,他肯定在秦月隨身物品上放置了追蹤器。無論秦月逃到哪里,他都能找到。無論秦月將門窗關得多嚴實都沒用,他隨時可以催眠秦月竊取秦月的鑰匙。
  面具人說:“好了,既然你全明白了,我也會兌現我的諾言,以后再也不糾纏你。”
  秦月急忙哀求:“那你放我出去!”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要到什么時候?”
  “這就要看何劍輝先生了。”
  何劍輝冷眼看著面具人:“我知道你想奪取我手里的千年血玉。”
  “不,你說錯了。我是拿回自己的東西。這塊千年血玉,本來就是我們族中的寶物。”
  “族中的寶物?這么說,你不是漢族人?”
  面具人說漏了嘴,急忙剎車:“你別管我是什么人,現在的局勢你很清楚,如果你和這兩個女人想活命,只有一個辦法,把千年血玉交給我。”
  這點,面具人說得沒錯。何劍輝他們困在鐵籠里,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手機沒有信號,逃跑沒有工具,如果面具人不放他們出去,他們只能坐以待斃。
  “可是,血玉不在我身上。”
  “不在你身上,那在哪?”
  “告訴你也可以,只是你要發誓放我們走。”
  “好!”面具人想也不想,賭咒發誓,誓言極毒,不但是他自己,連父母子女都咒進去了。
  何劍輝似乎很滿意面具人的毒誓。他搔了搔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我想看看,一向簡約樸素的小古穿著華麗彩服是什么樣子。”
  面具人怔了怔,然后大笑:“何劍輝就是何劍輝,果然聰明。”
  面具被揭下,露出了小古那張得意忘形的臉:“我是哪里露出了破綻,你怎么知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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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電燈都沒有,燃燒的是古老的油燈。
  怎么會這樣?
  難道,又是個陷阱?
  秦妍屏和陶冰兒會故意設下陷阱讓她鉆?
  還是,剛才和她說話的,根本就不是秦妍屏和陶冰兒?
  如果不是秦妍屏和陶冰兒,又怎么會知道那些秘密?
  方媛想不通,一個人坐在鐵籠里的氣墊中,孤獨無助。
  這個密室,充滿了鬼氣,令她心神不安。
  至少,有一點,她可以肯定。設下這個陷阱的人,暫時不想傷及她的性命。否則,就不必大費周折地用氣墊鋪在她掉下來的地方了。
  只要她耐心地等待,那個人始終會出現。
  果然,沒過多久,她聽到一些異動。
  異動是從棺材里發出來的,而且就是鐵籠角落的那具棺材。
  棺材里有什么?
  一個死人?
  抑或其他的什么東西?
  方媛屏著呼吸,提心吊膽地凝視著那具棺材,牙齒情不自禁地開始打顫。
  她想起了以前的一個噩夢——從棺材里爬出了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人。那個人,會取代她的生命,會奪走她的身體。
  好冷!
  千年地窖般的陰冷,和普通的溫度降低有著本質區別,仿佛是源自內心的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里,剎那間便彌漫了全身所有的肌體,連骨骼都被凍僵了。
  一陣緊密的敲擊聲過后,棺材蓋被緩緩移開。一縷長發從棺材里面飄了出來,然后伸出了一堆黑糊糊的頭發。
  頭發下面,是一張方媛熟悉的面孔——竟然是秦月!
  秦月在棺材坐起來,一臉茫然地打量著,眼神定格在方媛身上。
  “方媛!”秦月驚叫,懷疑的目光在方媛身上反復掃梭,“怎么是你?”
  方媛呼出一口濁氣,顫聲說:“秦老師,你怎么在棺材里?”
  秦月臉色凄然:“我也不知道。我明明睡在家里的,怎么醒了后會在這里?那個聲音說……”
  不知為什么,秦月又停頓了。
  方媛急問:“那個聲音說什么?”
  秦月沉吟了一會,說:“那個聲音在夢中和我說,他帶我去認一個人。” “是不是何劍輝?”
  “是的。那個聲音說,只要我幫他做完這件事,以后永遠都不會來糾纏我。可是,這里沒有何劍輝啊!方媛,你有沒有看到何劍輝?”
  方媛搖了搖頭。很明顯,她和秦月,都被闖進她們夢境的神秘人關起來了。
  秦月從棺材里爬出來,相擁在一起,無助地等待。
  也不知過了多久,頭頂上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兩個人大聲呼救。
  然后,那塊把方媛陷落下來的地板被打開了,一道亮光從上面射了下來。
  方媛抬頭,看到一個模糊的人頭在探頭探腦。。
  “救命!”方媛想也不想,馬上呼救。
  “方媛!你沒事吧!”那個人開口了,竟然是徐天的聲音。
  “徐天,我沒事,快來救我!”
  “好!你別急,我馬上就來……”
  “來”字剛說完,徐天所站立的那幾塊地板和周圍的地板突然間全部陷下去。原來,不僅僅是七星燈的中間那塊地板有機關,整個房間的地板都有機關。
  徐天再怎么防備,此時也是無濟于事,身體一滑,和方媛一樣掉了下來。
  剛剛升起的希望就這么輕易地破滅了。
  方媛怒其不爭:“原來你和我一樣笨!”
  徐天從地上爬起來,十分懊惱:“我哪知道那個人的機關會設置得這么巧妙!”
  其實,以徐天的智慧,原本不會如此輕易中計。怪就怪,他太關心方媛了,關心則亂,心一亂,思慮就欠妥當縝密。
  徐天本來在醫學院值班,接到一個神秘人的電話,說方媛在他手上,讓他到指定的地點談判,只能一個人來,不準泄露出去,否則就永遠見不到方媛。徐天心急火燎地跑到醫院病房查看,發現方媛果然不在。他只能按照神秘人的吩咐,找到這間小屋,進去等待神秘人的到來。
  徐天已經夠小心了,沒有站在七星燈的中間地板陷下去,并且發現了中間踏板的機關,打開了那塊踏板,發現了方媛。可是,他再聰明,也想不到屋子里的機關設計得如此巧妙,不僅中間那塊地板會陷下去,整個屋子的地板都會陷下去。
  方媛問:“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徐天四處打量,走到鐵欄面前,雙手各握一根,嘗試著用力拉扯,結果自然也是徒勞的。
  一直沒有出聲的秦月已經盯著徐天看了很久,這時突然叫了一聲:“原來,真的是你!”
  徐天回過頭,望了秦月一眼,眼神特別凌厲,刺得秦月直往后退。
  方媛扶住秦月:“秦老師,你在說什么?”
  秦月喃喃自語:“那個聲音沒有說錯,原來,你真的一直躲藏在南江醫學院。”
  徐天沒有說話,默默在站在那里,低著頭,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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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肯,還是不信?”
  “是不信。”
  “我會讓你相信的。”
  那個聲音終于消失了。方媛吐了一口氣,默默地佇立在黑暗中,宛如一座雕像。
  這真的只是一個夢?如果真的只是一個夢,為何還不見醒來?
  噩夢仍在繼續,感覺不到要醒過來的征兆。過了一會兒,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是女生的聲音:“方媛,你還記得我嗎?”
  方媛打了個哆嗦,她聽到的,竟然是秦妍屏的聲音。
  怎么可能?
  “你真的是秦妍屏?”
  “是我,方媛。你還記得我?太好了!我曾經在441女生寢室夢游,差點傷害到你。”
  方媛怔住了。這件事,只有她和蕭靜知道。這個聲音,真的是秦妍屏?
  過了一會兒,陶冰兒的聲音傳了過來:“方媛,我是陶冰兒啊,你不會忘了我吧。我曾經和你一起請筆仙,你還嚇得把筆都掉了。”
  難道,真的是秦妍屏和陶冰兒的靈魂在和她對話?
  方媛不想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如果不是秦妍屏和陶冰兒的靈魂,又怎么能說出這些秘密?
  “秦妍屏、陶冰兒,太好了,真的是你們……你們現在怎么樣了?”
  兩個聲音同時哭了起來,哭得悲傷凄慘,令人心碎:“方媛,求求你,救救我們,我們現在很慘很慘……”
  “我怎樣才能救你們?”
  “借壽給我們。你放心好了,我們不會多要的,每個人只要五年,一共十年。”
  又是借壽?難道世間真的有借壽這回事?而且是活人借給死人?
  這時,方媛沒時間多想:“怎么借給你們?”
  “很簡單。你醒了后起床,走出病房,向左走,遇到樓梯就往下,一直下到樓底,然后向右拐,找到一扇寫了441的小木門,推開門走進去,站在房間里七星燈陣勢的正中間,閉上眼虔誠祈求,向北斗許愿借給秦妍屏和陶冰兒五年壽命,就可以了。記得,一醒來后就要做,千萬不要忘記,千萬不要遲疑,不然我們兩個將陷入萬劫不復的煉獄中……”
  聲音漸漸遠去,終于消失了。
  然后,方媛從睡夢中醒來。
  映入她眼簾的,全是大片大片的慘白,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福爾馬林味。
  這里是南江醫學院附屬醫院的特別病房,整個病房只有一張病床,也只有她一個病人。
  蘇雅坐在椅子上,趴在床沿邊,睡著了,睫毛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她在這里守了兩天兩夜。
  自從方媛被救后,蘇雅就沒有離開方媛的身邊。方媛的身體倒沒有大礙,只是凍壞了,行動有些不方便。
  蘇雅睡得很熟,這兩天,她累壞了。(在此后的一段日子里,蘇雅會遇到一系列的詭異事件,死亡的鈴聲如影相隨在蘇雅的生活中,恐怖離奇的程度,遠遠超過了她以前所經歷的,這些后話將在《女生寢室3》中繼續講述。)
  方媛沒有驚動蘇雅,穿著病號服,趿著拖鞋,躡手躡腳地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的走廊里看不到行人,盤旋著一陣陣寒風,緊閉的病房里不時傳來病人的咳嗽呻吟聲。
  方媛按照夢中的叮囑,向左拐,走了樓梯口,一層層地下去,一直下到了最底層,然后向右拐。
  最底層很暗,遠遠的只有一盞小燈孤零零地亮著,忽明忽暗。走了十多米,方媛真的發現一扇木門上有人用血紅的顏色寫上了441三個字,仿佛在隨風飄舞,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方媛壯著膽子推開門,里面空蕩蕩的,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灰塵味,似乎只是一間閑置的雜物房,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但是在房間的中央,真的亮著七星燈,七種不同的燈光交錯閃耀,華彩繽紛,將一個小房間映照得奇幻莫名。
  方媛沒有多想,緩緩走到了七星燈的正中間,閉上眼睛,默默地祈求。祈求秦妍屏與陶冰兒的靈魂得到安息,祈求北斗將她的十年壽命借給秦妍屏與陶冰兒。
  就在方媛虔誠祈求時,她所站立的地板忽然陷了下去。方媛失去了支撐,身體迅速沉下去,仿佛掉入了萬丈深淵般。62、
  方媛沒有摔傷,下面鋪了一個氣墊承接住她的身體重量。
  方媛爬起來,細細打量。她被關在一個鐵籠里。在鐵籠的角落里,還放著一具黑色的棺材。除此之外,鐵籠里什么都沒有。
  鐵籠的外面,放著更多的黑色棺材。棺材蓋上,用白石灰寫了些字。除此之外,室中別無他物。
  方媛盡量靠近鐵欄,探頭向外面張望:秦妍屏、陶冰兒、許艷、李融、萬海……一個個熟悉的人名。這些人,全部是死在她面前的。
  方媛打了個哆嗦,一股寒意迅猛涌上,彌漫了她的全身,仿佛掉入了冰窖般。
  方媛大聲呼救,聲音在房間里回響,根本就傳不出去。
  她伸手握住銹跡斑斑的鐵欄,發瘋般用盡全身力氣搖晃,鐵欄依然紋絲不動。
  這是什么地方?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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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反常了,他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犯人。娓娓而談,神態自若,仿佛在述說別人的故事般,對自己犯下的罪行沒半點懺悔自責。
  也許,自從謝飛死后,她的心就死了,活在這個世上的,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體。
  那個闖進秦月與葉馨婷夢境的神秘人,究竟是什么人?
  葉馨婷所說的那個最后的心愿,又是什么呢?
  按理說,葉馨婷最恨的就是程曉雪,她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謀殺程曉雪。蕭強一驚,打了個電話給程曉雪。電話是程曉雪本人接的,酒店那里什么也沒發生,一切正常。想起葉馨婷最后的笑容,蕭強內心涌起一種強烈的不安,雖然現在葉馨婷和曾國勇都關押在南江市公安局,但保不準他們還另有同伙,為了防患于未然,蕭強還是特意吩咐馮婧去萬豪酒店保護程曉雪。
  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打過電話后沒多久,程曉雪就一命嗚呼了,殺人兇手不是別人,就是一直被關押在南江市公安局的葉馨婷。
  程曉雪的死因很簡單,吸入過量的氰化物。
  葉馨婷用的道具很簡單,一支喜愛牌薄荷香煙。
  原來,葉馨婷自從知道程曉雪喜歡抽喜愛牌香煙后,就將一支浸了氰化物液體的喜愛牌香煙曬干,在萬豪酒店迷暈程曉雪時偷偷放入了她的香煙盒中。
  自從曾國勇被抓后,葉馨婷行事變得格外小心。她最恨的就是程曉雪,無時無刻不想殺了她給謝飛報仇,這也是她活在這個世上的唯一心愿。
  這次,程曉雪來參加醫學院的校慶,對葉馨婷來說機會難得,她一定要把握住。正因為此,除了迷暈葉馨婷外,她還設計了第二套方案,就是在和葉馨婷一起外出游玩時偷偷把這支劇毒的香煙放入她的香煙盒中。即使迷暈了葉馨婷,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把這支毒煙放入了她的香煙盒中。
  只要程曉雪還活著,遲早會抽到那支毒煙的。氰化物是劇毒,無論是顆料還是氣體,都會讓人窒息猝死斃命。
  蕭強再聰明,也想不到葉馨婷還會有這手,即使被抓住了關進公安局也能謀殺程曉雪。
  這就是她不肯告訴蕭強的最后心愿。62
  
  方媛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在夢中,她聽到一個虛無縹緲、若有若無的聲音。
  那聲音有一種魔力,似乎能穿透遙遠的空間,直抵她的內心深處。
  仿佛就在她的耳邊輕聲傾訴,卻看不到發出聲音的人。
  方媛不喜歡那個聲音。即使在夢中,方媛也能感覺到自己的厭惡和恐懼。
  那個聲音,讓她想到了秦月,想到了何劍輝,想到了她內心深處最深的痛——秦妍屏和陶冰兒的死。
  那個聲音一直糾纏著她,對她喋喋不休,指責方媛是害死秦妍屏和陶冰兒的罪魁禍首。
  方媛不愿意聽。
  方媛掩起耳朵,聲音依然清晰地傳入耳膜,傳導到她的上腦皮層。
  方媛在寂靜幽長的隧道里奔跑,看不到隧道的盡頭,她的眼睛所能看到的就只有黑暗。
  方媛大聲呼救,她的回聲在黑暗的隧道里綿綿不絕地回響,沒有人回應她。
  方媛想找個地方躲藏,但除了腳下的地面,兩邊的墻壁,找不到一點實質的物體。她所能觸摸到的,只有無窮無盡的空氣。
  無論方媛怎么努力逃避,那個聲音始終陰魂不散地追隨著她,清晰地傳入她的耳膜。
  方媛累了,放棄了努力,迷惘地站在那里,大聲質問:“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那個聲音笑了,得意地笑:“方媛,你逃避不了的,我就在你的身體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早就合體為一。所以,你永遠都無法逃避。”
  方媛打了個哆嗦,她想起眼鏡王蛇那個可怕的噩夢,何劍輝對她說話,也是這樣的口氣。似乎為了給自己鼓氣,方媛再次大叫:“不!這只是個夢!夢醒后什么都會消失!”
  那個聲音在冷笑:“這不是夢。你以為,做夢會有如此清晰的感受?”
  的確,即使是在夢中,方媛的思維都特別清晰,和頭腦清醒時沒什么區別。如果真的是夢,通常思維是雜亂無章的,感受是模糊殘缺的。
  一股寒意涌上了心頭:“你究竟是誰?何劍輝?”
  “我是個幽靈,一個寄居在血玉中的幽靈。”
  方媛想到了秦月:“你為什么要闖進我的夢境?你不是只進入秦月的夢境的嗎?”
  “你為什么要害死秦妍屏和陶冰兒?”
  方媛發瘋般狂叫:“她們不是我害死的!她們是我最好的朋友。”
  聲音讓步了:“好吧,就算不是你害死的,作為她們最好的朋友,她們的靈魂在受苦受難,你為什么不幫幫她們?”
  “我不知道她們在受苦受難。如果能幫的話,我一定會幫的。你說,要如何幫她們?”
  “很簡單,借壽。”
  “借壽?”
  “是的,只要你將自己的壽命借給她們,她們就能重生。”
  “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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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為兩個人都該殺。所用的手法和謀殺過程,和徐天的推理大致相符,沒有什么出入。 61
  
  黑衣人就是葉馨婷。打電話、放毒蛇、追殺方媛,都是葉馨婷所做的。正因為此,她才在看到被自己謀害而死不瞑目的柳玉香的尸體時,嚇得扭身就跑。在解剖大樓外,葉馨婷被徐天摔傷了,倉皇出逃,由于腿傷擺脫不了馮婧的追蹤。無奈,她只好逃到曾國勇那里,請求他的幫助。曾國勇和葉馨婷已經坐在一條船上,不得不出手幫忙。而且,他也心存僥幸,因為當時正在看直播的足球比賽,沒有作案時間,警方拿不出有力的證據來控告他。于是,他迷暈了馮婧,換了葉馨婷的黑衣引開警方的注意力,讓葉馨婷順利脫身。
  雖然葉馨婷對所犯的謀殺罪行供認不諱,但還是有一些細節蕭強沒有弄清:“梅干看到的樹妖是怎么回事?”
  葉馨婷頗為自得:“這么簡單的事情,你們警方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梅干和陳安琪喜歡深夜在草地上卿卿我我,于是我特意把樹妖做成黃嘉雯的樣子來嚇唬梅干。樹妖的傳說本來就是我散布出去的,我對樹妖的形象自然了如指掌。其實,所謂的樹妖制作起來也很簡單,準備一張巨大的可以卷起來的黑紙,黑紙表面用銀箔畫好樹妖的模樣,懸掛在老榕樹上,在夜色中反光,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懸浮在半空隨風飄舞的樹妖。”
  “陳安琪被謀殺的現場留下的‘441’三個血字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逼陳安琪寫的。醫學院有很多靈異傳說,其中不少是我和曾國勇編造出來散布出去的。但441女生寢室的靈異傳聞卻真的和我無關,所以,我讓她寫下這三個字,用來轉移警方視線。”
  “那你為什么要謀殺方媛?”
  葉馨婷詭譎地笑:“我什么時候說過想謀殺方媛?”
  蕭強一愣:“你不想謀殺方媛?”
  “我如果想謀殺方媛,怎么會打電話救她?”
  這件事,蕭強也想不通:“那制造吊扇墜毀、放眼鏡蛇進441女生寢室、用乙醚攻擊方媛、把自來水通電流入停尸房,是不是你做的?”
  葉馨婷的回答倒也爽快:“全是我做的。”
  “那你還說不想謀殺方媛?”
  “不想。”葉馨婷一點都不害怕蕭強凌厲的眼神,反而一直面帶微笑,“我如果真想謀殺方媛,用得著費這么多手腳,搞出這么多事來?”
  蕭強也覺得事有蹊蹺,葉馨婷既然承認了三宗謀殺案,沒必要否認一宗殺人未遂案。
  “那你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葉馨婷突然變得有些傷感:“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樣做。我只知道,如果我不這么做,不用等到今天,早就進了你們公安局的監獄。”
  蕭強總算聽明白了:“你是說,有人強迫你這么做?”
  直到這時,葉馨婷才有些傷感:“是的。”
  “什么人?”
  “不知道。”
  “你怎么會不知道?”
  葉馨婷白了蕭強一眼:“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蕭強緩和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和氣些:“葉馨婷,你也知道,你犯下的這些事,罪無可恕。現在,你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老老實實坦白罪行,爭取寬大處理。”
  “寬大處理?算了,蕭隊長,你不用拿這個來騙我,我殺了這么多人,還想寬大處理?”葉馨婷突然笑了,笑得不可抑制。淚水,輕輕從她臉頰上滑過。
  笑過之后,葉馨婷一臉真誠地說:“蕭隊長,我沒有騙你,我是真不知道那個人是什么人。其實,我一直沒見過他,只是在夢境中遇到過他。”
  “夢境中遇到的人?”蕭強想到秦月的遭遇,馮婧告訴他,有一個神秘的人,為了得到傳說中的血玉,不斷闖進秦月夢境。難道,那個神秘人,也闖進了葉馨婷的夢境中?
  “我知道,這件事很難讓人相信,但的的確確是真事。自從殺了陳安琪以后,我就時常做噩夢,夢到一個奇怪的聲音。這個聲音仿佛是一個魔鬼,知道我的所有事情,威脅我聽從它的命令,否則公布我所犯下的這些罪惡。”
  “你確認是在做夢?”
  “是的,肯定是在做夢。所以,第一次,我雖然害怕,卻沒有理他。結果,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我的夢中,揭露我的丑事,發出警告。后來對付方媛的那些事情,都是他設計安排的。我終于知道,那個聲音,不僅僅會出現在夢中,還會出現在我的真實生活中。除了聽從他的命令,我別無選擇。”
  “你就甘心受他擺布?”
  “沒辦法,我還有一件心愿未了。如果完成了那件心愿,就算是讓我馬上就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什么心愿?”
  葉馨婷再次露出那種詭譎的笑容:“現在還沒到告訴你的時候。”
  在審訊過程中,葉馨婷一直很配合警方,可是,這次,無論蕭強怎么做思想工作,葉馨婷就是閉嘴不說,她是鐵了心頑抗到底。
  押下葉馨婷后,蕭強總是覺得心神不寧。葉馨婷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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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婷高高地舉起小刀,刀光寒寒,劃向程曉雪的咽喉。
  程曉雪本能地偏了一下頭,小刀從她臉上劃過,劃出一道血痕。殷紅的鮮血,慢慢地滲透出來。
  程曉雪尖叫一聲,拼命呼救,身體在堅硬的地面上不停地翻滾。
  葉馨婷冷笑著,緩緩地跟了上來。在程曉雪翻滾到墻角時一腳踩住她的身體,手中的小刀再度揮向程曉雪的咽喉。
  這時,突然傳來一聲窗戶玻璃被撞碎的聲音,一個人影,從窗戶外鉆了進來,大喝一聲:“葉馨婷,住手!”
  葉馨婷轉眼一看,發現不速之客是蕭強。
  “葉馨婷,我不管你是真瘋還是假瘋,我只告訴你一件事,不要考驗我的射擊能力。”
  蕭強的手上,端著一把手槍,烏黑的槍口對準了葉馨婷。這么近的距離,身為優秀刑警的蕭強不可能射不中。
  葉馨婷望了望蕭強,又看了看被踩住的程曉雪,歪了歪頭,似乎在猶豫。
  這時,門也被強行打開了,馮婧帶著幾個刑警沖進來,一個個端著手槍如臨大敵圍住葉馨婷。
  “放下刀!”
  葉馨婷明白大勢已去,手上的小刀滑落下去。
  刑警們一擁而上,銬住葉馨婷。 程曉雪獲救了,對蕭強再三道謝。但有一件事,她疑惑不解。從她按下定位器按鈕發出警報,到蕭強破窗而入,僅有短短的幾分鐘:“蕭隊長,你們怎么來得這么快?”
  蕭強沒有解釋,叫來馮婧安慰和保護程曉雪,送她回酒店。
  其實,他也沒辦法解釋。總不能告訴程曉雪,他早就知道葉馨婷是南江醫學院一系列謀殺案的兇手,極可能是因為感情糾紛導致心理異常,仇視并且會謀害程曉雪。那個定位器,其實一直是啟用的,不但能定位,而且里面還裝了竊聽器,而蕭強一直在跟蹤監視著程曉雪,所以才能在千鈞一發間及時趕到。
  那晚,得知何劍輝的死訊后,蕭強坐在辦公室里通宵達旦地翻閱案件資料,發現案件中疑點甚多。他一直沒有搞清兇手的殺人動機。以蕭強多年的刑警經驗來推斷,兇手極可能是一個心理異常者,在柳玉香、黃嘉雯、陳安琪身上,有某種引起她殺機的因素。如果說曾國勇殺害柳玉香還有可能的話,那黃嘉雯、陳安琪都與他風馬牛不相及,他有什么理由去殺害她們?再說了,無論從哪方面看,曾國勇都不像是那種仇視女生的心理異常者。
  如果不是曾國勇,他又何苦替人背黑鍋?蕭強馬上想到了曾國勇的女友葉馨婷。曾國勇被抓到公安局,葉馨婷竟然沒有露面,一次也沒有來探望,不合常理。而且,以葉馨婷的條件,怎么會找一個比她大這么多的男人?蕭強調查葉馨婷的資料,得知她以前談過戀愛,可男友卻被一個女生橫刀奪愛,并且死于非命。湊巧的是,第二天就是醫學院的校慶,那名已經成為女明星的情敵也受邀參加。蕭強緊急布局,設下這個陷阱,引葉馨婷自投羅網。
  現在,人證物證俱全,葉馨婷想抵賴也抵賴不了。何況,葉馨婷根本就沒打算抵賴,對她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
  其實,葉馨婷的童年很不快樂,她父親早死,母親帶著她改嫁。繼父也有小孩,經常欺負她,甚至在她青春發育時對她進行了性侵犯。青少年時期留下的陰影讓葉馨婷變得內向壓抑,郁郁寡歡,敏感自卑,懷疑身邊的一切異性。謝飛是唯一一個闖進她心靈的男人,讓她重新感受到生活的陽光。可是,謝飛最終還是被程曉雪搶走了,并且慘遭橫死。刺激過度的葉馨婷受此影響,本來就壓抑的心理更加不正常了。白天,她還是一名普通的體育教師,但是到了晚上,她總產生一種想要毀滅一切的****。
  柳玉香,是她殺害的第一個女生。挑中柳玉香的理由很簡單,她是女生,和身為老師的曾國勇關系曖昧,仿佛就是程曉雪與謝飛的翻版。失去理智的葉馨婷,把柳玉香幻想成程曉雪殘忍地勒死了。
  那次,柳玉香偷偷溜出實驗室,卻被跟蹤而至的葉馨婷迷暈后殺害。這是她第一次殺人,經驗不足,手忙腳亂,結果移動尸體時被前來約會的曾國勇發現了。她本以為,身為保安處長的曾國勇會告發她。結果出乎意料,曾國勇竟然對柳玉香的死漠不關心,反而以此要挾葉馨婷嫁給他。無奈,葉馨婷只好虛與委蛇,暫時答應他,卻一直在找借口拖延,結果只確定了戀愛關系。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編造出飄移空間的靈異傳說來轉移視線,并且在病理學試驗室里置放了一些能引起人神經系統產生幻覺的揮發性藥物。柳玉香的家人曾經找到醫學院,要求查清柳玉香的真實死因,卻在曾國勇的軟硬兼施下而忍氣吞聲不予追究。正因為此,曾國勇聽到馮婧提到柳玉香時,神情大變,知道無法再隱瞞真相。
  殺了柳玉香后,葉馨婷不能停止變異的心理需求,先后對黃嘉雯和陳安琪下手。黃嘉雯身上有一股野性的美,而這種美在葉馨婷眼中就是程曉雪的那種狐媚。陳安琪看上去可愛清純,葉馨婷認為這種可愛清純和程曉雪一樣是用來迷惑男人的,剛進學校就和男生卿卿我我不清不楚。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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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夢幻,仿佛只是一個熟悉的老朋友般。謝飛只是一個窮教師,他能用甜言蜜語哄她開心,卻永遠拿不出實際的行動。浪漫是需要金錢的,愛情也是需要承諾的,尤其是承諾不能實現,再美好的愛情也會如鏡花水月般顯得虛假。
  就在程曉雪對謝飛的感情動搖之際,一個男人闖進了她的生活。這個男人,是個世家子弟,年少多金,瘋狂地追求程曉雪。他可以在程曉雪的生日為她訂下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可以買下最時尚的衣服、最昂貴的珠寶來襯托她的美麗。哪個女人,不想擁有這些?愛情,又值多少錢?一萬?十萬?一百萬?如果僅僅是一百萬,程曉雪還不會動心,但這個世家子弟拿出來的,是幾百上千萬。甚至,為了討她的歡心,他愿意投資拍攝以她為主角的電視劇,讓她一夜成名,享受萬眾矚目的聚焦和羨慕。
  謝飛呢?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這種男人,她隨時可以找到。但那個世家子弟,卻是鳳毛麟角,難得遇上,更難得是對她有興趣。兩者相比,感情的天平傾向哪里,不言而明。要怪,就怪謝飛太普通了,他沒有世家子弟的金錢和地位,養不起錦衣玉食的她。
  有人說,愛情讓人變得更傻,謝飛就是如此。他竟然還說那個世家子弟是在玩弄她的感情,去找那個世家子弟理論。他真是太傻了,程曉雪自己又何嘗不知道,世家子弟看上她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她不可能永遠拴住世家子弟的心,她也從來就沒奢望嫁入豪門。她和世家子弟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罷了。這點,謝飛都看不穿,還強自為她出頭。結果,在和世家子弟保鏢的爭執打斗中,發生了意外,謝飛被保鏢錯手打死。
  葉馨婷可不聽她的辯解,一副咬牙切齒兇神惡煞的樣子:“你說意外?如果你沒把他從我身邊搶走,會發生這種意外?如果不是你見異思遷,會發生這種意外?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一句意外,就想抹殺所有的罪行?”
  程曉雪害怕得哭出來了:“那你想怎么樣?人死又不能復生。”
  “我想怎么樣?”葉馨婷陰森森地笑,“是的,人死不能復生。我想,他在下面,肯定很苦。這樣吧,我們一起下去陪他,你看好不好?”
  程曉雪頭皮發炸,手腳冰涼,全身癱軟無力,所有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身上冷汗淋漓。一起下去陪他?葉馨婷的意思,是要殺了她,然后自殺殉情?她絕對是瘋了!
  葉馨婷詭笑著,伸手抓住程曉雪的長發,二話不說,拖著她就走。程曉雪的手腳被捆住了,頭皮疼痛鉆心,大把大把的長發被拔掉,身體在長發的牽引下隨著葉馨婷的腳步在地上滑行。
  “不要!救命!”這時,程曉雪也管不了那么多,大聲呼救。
  葉馨婷置若罔聞,拖著程曉雪面無表情地緩緩前行。很快,她就把程曉雪拖到了另一個房間。
  那個房間,就是葉馨婷剛才化妝唱歌的房間。里面只擺了一張雙人床,一個梳妝臺。程曉雪忍痛抬起頭看,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在房間最里面,已經死去多時的謝飛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一雙眼睛鬼氣森森的正冷冷地盯著她看。60
  
  謝飛不是死了嗎?怎么會活著站在這里?
  程曉雪嚇得閉上眼睛,不敢抬頭。
  她聽到葉馨婷說話的聲音:“飛飛,你看,我把那個狐貍精帶來了。有什么話,你當面和她說清楚吧。”
  可是,過了很久,還是沒有聽到謝飛的聲音。
  程曉雪戰戰兢兢地抬起頭,再次仔細地望了謝飛一眼。原來,她所看到的,只是謝飛的尸體,站在一具透明的冰棺里,臉上凝結了一層冰霜。
  太恐怖了!葉馨婷竟然沒把謝飛的尸體火化,而是一直冰凍保存在他家里。她竟然與謝飛的尸體朝夕相處了一年多。
  直到這時候,程曉雪才猛然記起蕭強送給她的定位器,蠕動著身體試圖按下那個報警的按鈕。
  葉馨婷還在對謝飛的尸體呢喃燕語,深情傾訴,陶醉其中,沒有發現程曉雪的小動作。程曉雪終于憑借身體的壓力按下了按鈕,可是,現在還來得及嗎?
  果然,葉馨婷停止了對謝飛尸體的傾訴,一臉詭笑著走向程曉雪。
  “你……你別過來……”程曉雪苦苦哀求,“謝飛的死,真的不關我的事,真是意外,警方也是這么說的。”
  “你不是很愛謝飛的嗎?為了把他從我身邊搶走,你可費了不少苦心。怎么了,現在不愛了?”葉馨婷揪起程曉雪的長發,惡狠狠地說,“快回答我,你還愛不愛謝飛?”
  “愛……”程曉雪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愛?愛就行了。他一個人在下面,肯定很孤單,我們一起下去陪他,好不好?”
  “不——不——葉老師,你醒醒,謝飛已經死了。”
  “怎么了?不愿意了?”葉馨婷冷笑,“不是海誓山盟、生死與共嗎?現在,后悔了?這次,由不得你了!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我都要拉著你陪葬!一起到謝飛面前說個清楚,看他還會不會被你這個狐貍精迷住!”
  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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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人影,眼睛瞪得滾圓——站在她面前的,竟然就是約好和她一起去逛街的老師葉馨婷。
  但是,這個人,真的是葉馨婷嗎?
  眼前的葉馨婷,根本就不像平時的葉馨婷。平時的葉馨婷,冷靜、穩重、沉著,不施粉黛素面朝天。而眼前的葉馨婷,給人的感覺只有一個字——妖。
  眼影是深綠色,是那種一股腦涂抹上去沒有深淺搭配的那種,綠幽幽地閃爍著,形狀可怖。臉上撲了厚厚的一層粉底,仿佛死人般的蒼白僵硬。嘴唇倒是紅艷,只是涂抹的面積太多,紅得有些過分,仿佛剛喝過人血似的。頭發亂糟糟的,卻沒有那種波浪般蓬松的效果,反而更像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瘋子。她的眼神,直勾勾的,透露著森森寒氣,兇惡狠毒,仿佛一條隨時就要噬人的毒蛇,讓程曉雪不寒而栗。59
  
  程曉雪蜷縮著身子,腳下用力,顫抖著后移。此時的葉馨婷,比任何妖魔鬼怪都要可怕。畢竟,那些妖魔鬼怪只是虛幻的影子,而眼前的葉馨婷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魔鬼——殺人的魔鬼。
  葉馨婷怪笑了幾聲,十分難聽,聲音像兀鷲般,一點點地靠近程曉雪,把她那張妖氣彌漫的臉湊到程曉雪面前,盯著程曉雪看了好久,擺了幾個姿勢,裝出一副嫵媚的樣子問:“你說,我這樣打扮,漂亮嗎?”
  驚慌中的程曉雪胡亂地搖頭。
  葉馨婷瞪了她一眼,目露兇光,瞪得程曉雪渾身直冒冷氣,連忙急急點頭不已。
  葉馨婷似乎滿意了,怪笑著說:“連你都說我漂亮,肯定錯不了。哦,我差點忘了,你的嘴被封住了。你看,我這記性。別急,我來幫你揭掉。”
  葉馨婷真的蹲下來,慢慢地幫程曉雪揭掉了嘴上的膠布。程曉雪驚恐地望著葉馨婷,一揭開膠布就大叫:“救命——”
  叫聲中斷了,她的嘴,又被葉馨婷捂住了。
  “聽話,別叫!我最怕吵了,乖乖的,聽話。”葉馨婷手上拿著一把修眉毛的小刀,刀鋒沿著程曉雪的臉緩緩下刮。
  刀鋒涼颼颼的,鋒芒畢露,程曉雪可以感覺到自己臉上的汗毛被一點點地刮去。她生怕小刀刮破她的臉,保持著僵硬的姿勢,不敢動彈。
  “對了,這就乖嘛。我最喜歡乖乖的學生。你乖乖的聽話,我問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準叫,叫一聲,就在你的臉上劃一刀。”葉馨婷緩緩把手移開。
  程曉雪深深地呼吸幾次,沒敢再叫。
  “葉老師,你……你……”程曉雪說了幾個“你”字,不知道下面應該怎么形容,怕形容得不好,刺激到她。很明顯,葉馨婷現在的精神狀態有問題。
  “我這樣,很漂亮,是不是?”葉馨婷拿著小刀,轉了個圈,洋洋自得。
  “是的……很漂亮……”程曉雪的聲音都在顫抖。她四下打量,想要看清這是什么地方。奇怪,這個房屋的家具、擺設,怎么那么熟悉?
  “葉老師,這里是什么地方?”
  葉馨婷突然狂笑:“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認識?你居然不認識?這是謝飛的家!是你和謝飛的愛巢!女明星真是健忘,這么快,就不記得了?”
  程曉雪想起來了,這里,真是謝飛在醫學院的家。以前,她經常在這過夜,躺在那張舒適的大床上,摟著謝飛卿卿我我。正是在這里,她從一個女孩,變成了女人。
  葉馨婷的臉變得猙獰起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程曉雪哆嗦著往后蠕動,顫聲問:“什么日子?”
  她實在想不起來,今天是什么日子。會是謝飛的忌日?不,不是,她記得很清楚,謝飛是六月份去世的,而現在都已是十一月了。
  葉馨婷的臉慢慢地湊到程曉雪面前:“我來告訴你吧,今天是你搶走謝飛的一千五百天紀念日。一千五百天,我每天都在數,從第一天數起,好不容易數到了一千五百,你說,應不應該紀念?”
  程曉雪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葉老師,我沒有搶走謝飛,是他自己……”
  “夠了!別叫我老師,我擔當不起。謝飛就是毀在你手上的。如果沒有你,現在我早就和他結婚,生兒育女,恩恩愛愛,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全是你!全是你這個狐貍精,自以為長得年輕點,漂亮點,迷住了他的心,把他從我身邊硬生生地搶走。我早就知道,謝飛和你這個狐貍精在一起,沒有好結果的。怪就怪,我心太軟了,當時以為,只要他覺得快樂幸福,讓他做做白日夢玩玩也無所謂。吃了虧,自然會回頭來找我。可我沒想到,你這么狠,害得他性命都丟了。”
  說到激動處,葉馨婷竟然嗚咽著啜泣起來,淚如泉涌,不能自持。
  程曉雪被葉馨婷的樣子嚇壞了:“葉老師,謝飛的死,我也很難過,真的是意外。” 是的,謝飛的死,能怪她嗎?當初,她是真心真意地愛著謝飛的。那時,她也把愛情看得崇高神圣,虔誠膜拜。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揭開了愛情的那層神秘的面紗,發現里面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新鮮感沒有了,距離感沒有了,兩個人在一起,褪去了當初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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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情練達的女明星。其實,她之所以在《試婚男女》中大紅大紫,一方面固然是她努力奮斗的結果,另一方面,不能不說,她的運氣好到了極點。在這部青春類電視連續劇中,她并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就能捕捉到角色的定位。因為,她所演繹的,完全就是她自己的故事。
  和《試婚男女》的劇情一樣,她本來就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大學生,踏入南江市醫學院沒多久就喜歡上自己的老師謝飛。直到現在,她都不能忘記謝飛的容顏——英俊秀氣的臉,白白凈凈的,總是微笑著,如黑寶石般光澤的眼睛永遠是那么純凈明亮,仿佛春風般溫暖祥和。
  謝飛是那么熱情、樂觀、開朗、幽默,可以說,在他的身上,完全找不到一絲醫生的沉靜與冷漠,怪不得他不喜歡當醫生,寧可留校當一名醫學教師。程曉雪對謝飛是一見鐘情,第一次見到他時,就仿佛感到內心深處有什么東西被深深震撼了,莫名地對謝飛產生一種親切感,似乎早就在夢幻般的童話世界里相依相伴過。
  在那之后,暗戀情愫悄悄地滋生成長,宛如一個頑強的種子,隨著時間推移開始發芽、成長,日漸茁壯,直至蔓延了她整個心靈世界。那時,不管她多么煩躁、苦悶、憂郁,只要一看到謝飛的身影,她的心境馬上會澄清成一片空靈,仿佛深山中的清泉般清爽幽靜。
  三年后,謝飛有了女朋友,剛進醫學院當體育教師的葉馨婷。在單相思中苦苦掙扎的程曉雪受不了這種刺激,終于決定主動出擊。一開始,謝飛對程曉雪的示愛是恐慌的、抗拒的、躲避的,甚至是拒絕的。但沒過多久,他就被程曉雪的堅韌所感動。事實上,他本來就對程曉雪有好感。程曉雪是那種在一群漂亮女孩中都特別顯眼的漂亮,這種漂亮,不單是容貌和身材,更多的是她那種獨特的氣質,可愛、溫柔、善解人意,有種古典美女的嬌柔,一見面就讓男人心生愛憐之心,就想要寵愛呵護。而葉馨婷屬于那種內斂的女孩,和她在一起,永遠別指望什么激情和浪漫,淡得如一杯白開水。慢慢地,謝飛開始疏遠葉馨婷,有意無意地與程曉雪走在一起。很快,他就發現,和程曉雪在一起,遠比和葉馨婷在一起要快樂開心得多。在葉馨婷的眼里,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男性朋友,交談的都是些日常瑣事。而在程曉雪的眼里,他就是才華橫溢的白馬王子,是她心儀的夢中情人,談笑舉止間全是欲說還休的萬種風情。他們在一起,交談的都是些天馬行空的夢幻和憧憬,流光溢彩。
  葉馨婷終于發現了謝飛與程曉雪交往的事實。讓人意外的是,她沒有大吵大鬧,而是悄然退出,表現得非常冷靜。有一次,她遇到了謝飛和程曉雪,竟然還祝福他們,白頭偕老,幸福如意。正因為此,程曉雪總覺得自己對不起葉馨婷。
  但是,最終,她還是沒和謝飛走在一起。
  生活總是這么殘酷,所有的夢幻和憧憬,所有的浪漫和激情,最終在物質社會中被磨礪得失去光彩,破碎不堪,漸漸湮滅。
  想到謝飛的結局,程曉雪心中就隱隱作痛。這些年來,她一直試圖忘記謝飛,但他的音容笑貌,如刀如刻,始終飄蕩在她的靈魂深處,不時出現在她的夢境中,讓她夢醒后原本悵惘的心境變得更加空虛悵惘。
  香煙上的火花,一點點的后退,燃燒到了手指。
  程曉雪手指一陣灼痛,扔掉了手中的香煙。煙抽多了,她有些口渴,想站起來去喝杯水。
  還沒等程曉雪站起身,一只黑色的手突然冒了出來,手里抓著一塊白色的絲巾,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子。一股令人頭暈的刺激性氣體,沉沒進程曉雪的呼吸道。眼前的景物開始搖搖晃晃,仿佛喝醉了酒般。程曉雪只堅持了十幾秒,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程曉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眼皮干澀,渾身酸痛。呈現在她眼前的,還是一片黑暗,沉沉地壓在她的身上。她的身體,置放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滲透著陣陣寒氣。程曉雪試著伸展手腳,卻動不了——她的手腳被牛皮繩綁住了。她想呼救,但卻發不出聲音——嘴巴被膠布封住了。
  現在的她,仿佛一個肉粽,被孤零零地拋在這片未知的黑暗中。
  這是哪里?地獄?
  自己,已經死了?
  程曉雪提著一顆心,怦怦直跳,身體僵硬,渾身直冒冷汗。
  這時,不知從哪里傳來一陣歌聲,虛無縹緲,若有若無。程曉雪聽不清歌詞,隱隱聽出是一個年輕女人的歌聲,歌聲哀婉而凄冷,仿佛在講述一個女人思念愛人的痛楚心情。歌聲仿佛是一條滾滾翻騰的河流,明亮亮地耀人眼,看似美麗,其實卻暗潮洶涌,不時翻出些灰白色的破碎骸骨,讓她感覺到憂郁沉重的死亡氣息,聽得心悸。
  程曉雪從來沒有想到,歌聲會如此可怕。黑暗中,程曉雪什么也看不清,拼命地掙扎,想要掙脫身上的束縛。似乎,她發出的響聲驚動了唱歌的人,歌聲停住了。
  然后,她聽到一個輕盈的腳步聲,有人走過來,站到了她面前,卻沒有說話。
  等了幾秒鐘,燈亮了。
  程曉雪看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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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裝一個定位器。”
  “定位器?不行!”程曉雪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如果裝了定位器,她還有什么個人隱私可言?
  “程小姐,你再考慮考慮。如果你不裝定位器的話,我們必須派兩個刑警貼身保護你。如果校慶時身為貴賓的程小姐身邊一直有兩個刑警形影不離,傳出去的話……”
  程曉雪反問:“既然你們知道有人想謀害我,為什么不抓他?”
  蕭強有些尷尬:“這個,我們還沒有掌握充分的證據,目前僅僅是懷疑。程小姐,我勸你還是聽從我們的建議。這個定位器的外形就是一只手表,平常可以關閉,不會影響你的日常活動。如果你感到危險,需要我們警方的幫助,按下這個紅色的小按鈕,定位器就會啟用,給我們警方發出所在方位的信號。”
  最終,程曉雪還是聽從了蕭強的建議,戴上了那只定位手表,雖然外形花哨和土氣。
  也許,這件事破壞了程曉雪的心情。她從隨身的包里翻出一包煙,抽出一支綠色的薄荷煙,點燃,貪婪地吸了一口。
  蕭強皺了皺眉:“程小姐,少抽點煙吧,對身體不好。”
  程曉雪仿佛看個怪物似的看著蕭強:“蕭隊長,你不抽煙?”
  “不抽。”
  程曉雪譏笑:“不抽煙,還算男人?”
  蕭強懶得和她爭辯,一再叮囑,小心保護好定位器,遇到危險,情況緊急時一定要記得按下按鈕呼救。
  十點整,程曉雪準時來到南江醫學院的貴賓室,和那些名流達官周旋交際。貴賓室里坐了不少人,每個人都聲名顯赫,習慣了眾星捧月的簇擁,但此時,程曉雪才是真正的主角。她的美麗,讓所有的人都為之驚艷傾倒。
  接下來就比較程序化了。參加典禮,領導致詞,剪彩,滔滔不絕的報告,嘉賓的演講。輪到程曉雪,說了一些感謝的套話,在學生們的一再要求下清唱了《試婚男女》的主題曲《依然愛你》。
  冗長枯燥的典禮結束后,程曉雪來到醫學院特意安排給她的休息室休息,意外地在遇到了她以前的老師葉馨婷。
  葉馨婷提了些精美的紀念品,一個個地發放給休息室里的嘉賓們。
  “葉老師。”程曉雪弱弱地叫了一聲。
  “程曉雪。”葉馨婷淡淡地笑了笑。
  沒有意料中的激動,葉馨婷神態自如,平靜如水。程曉雪的心稍稍放下來:“葉老師,很久不見了,你還是這么年輕漂亮。”
  “是嗎?很久不見,沒想到你的嘴是越來越甜了,越來越會說話,怪不得能成為人見人愛的大明星。”
  “葉老師別取笑我了。”
  “不是取笑,是真心話。如果你不可愛,怎么會讓他死心塌地愛上你。”葉馨婷板著臉,一本正經。
  一時之間,程曉雪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兩人面對面,沉默著,氣氛有些壓抑。
  程曉雪點上一支煙,不一會,兩人之間,彌漫起一層白茫茫的霧氣。
  葉馨婷揮了揮煙霧:“喜愛?”
  “是的,喜愛。葉老師怎么知道?”
  葉馨婷幽幽地說:“我也吸這種煙。”
  程曉雪無語。
  “看來,我們都沒變,品味還是那么相似。喜歡的男人,喜歡吸的煙,都驚人的一致。”葉馨婷話里有話。
  外面,傳來腳步聲,似乎有人經過。程曉雪熄滅煙,強作歡顏:“葉老師,不說這些了。難得遇到,不如一起去逛商場吧,我好久沒回南江市了,也不知道這幾年有什么變化。”
  葉馨婷看了看手上的紀念品,抱歉地笑笑:“我現在還有事,脫不了身。這樣吧,晚上吧,我們一起去,行嗎?”
  “行!沒問題。”程曉雪拿出名片,寫下自己的地址和聯系電話,“我住在萬豪酒店,這是我的電話。到時,你給我打電話。”
  葉馨婷接過名片,放好,轉身離去。
  不知為什么,程曉雪看著葉馨婷漸漸遠去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涌出許多憐憫之情來。她總覺得,她對不起葉馨婷這個可憐的女人。58
  
  慶祝活動還在繼續,程曉雪一直忙到晚上七點,吃完了晚飯,才離開南江醫學院,來到預訂的萬豪酒店。她累壞了,一走進自己的房間,就撲到那張松軟的大床上,不想動彈。
  女助理殷勤地幫程曉雪收拾行李,放好熱水。
  程曉雪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慵懶地躺在床上翻看《瑞麗》時尚雜志,邊看邊等葉馨婷的電話。她吩咐過司機與助理,如果是葉馨婷來找她,不必阻攔,直接讓她進來。
  很快,程曉雪就把那本《瑞麗》看完了,葉馨婷還沒打電話來。她看了看時間,八點三十分。
  百無聊賴,程曉雪又抽起了煙。煙是韓國產的“喜愛”綠色薄荷煙,吸到嘴里有股淡淡的涼意,令人神清氣爽。
  不一會兒,房間里煙霧繚繞,程曉雪的思緒飄飛到煙霧般迷茫的往事中。
  為了求學,程曉雪在南江市生活了五年。五年的時間,程曉雪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成長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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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星期前,一個神秘的年輕人打電話給加油站老頭,說要買下這個加油站。其實,說是加油站,其實就是幾間平房,值不了多少錢。老頭原本不想賣,但那個神秘人出了十萬元的高價。十萬元,足夠他回鄉下蓋幢房子養老了。老頭心動了,答應出售。神秘人問他要了個銀行賬號,存了十萬元進去。
  老頭把存放鑰匙的地方告訴了神秘人,取了錢搬遷到鄉下去了。從此,加油站就再也沒有開過門。三天前的一個黑夜,加油站突然起火。由于加油站里還庫存了一些汽油,房子又是傳統的木瓦結構,火勢一下子就猛烈起來,烈焰沖天,消防車趕來也無濟于事。
  火勢熄滅后,加油站成了一片殘磚斷垣,到處是祝融肆虐過后的灰燼。消防隊員從加油站里拖出了一具尸體,已經被燒得不成人形,渾身烏黑,彌漫著一種烤肉的氣味。
  南江市公安局在現場貼了公告,卻一直沒有人前來認領。法醫將這具尸體解剖鑒定,初步認定尸體是男性,二十六至二十八歲,身高一米七六,呼吸道里有煙灰,沒有其他外傷,吸入過量毒氣窒息而死。在死者的附近,發現了一個被燒得扭曲的金屬飾品盒,打開后,發現里面有一枚鉆石戒指,上面刻了兩個字——“方媛”。
  法醫查閱到何劍輝在精神病院留下的牙齒檔案,與尸體上面的牙齒相對比,兩者驚人地相似,基本上可以確認,死者就是何劍輝。
  何劍輝死了,剛才所有的推理都失去了依賴的基礎,如空中樓閣般虛幻不切實際。馮婧看著蕭強緊鎖的眉頭,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后來,蕭強躲在辦公室里翻看資料,思索案件,一直沒有出來,連吃飯都是叫同事帶的快餐。
  夜幕垂落。
  馮婧下班,走在繁華喧囂的大街上,仰頭遠望,南江公安局的辦公大樓里那扇窗戶依然孤零零地亮著燈光。 57、
  南江醫學院里喜氣洋洋,紅旗飄飄,一個個宣傳氣球騰空飛舞。在大門口,豎起了一條巨大的橫幅,上面用金漆寫著“慶祝南江市醫學院建校五十周年”字樣,金光閃閃,耀眼奪目。
  為了組織這次校慶,醫學院的領導煞費苦心,大張旗鼓地請來不少社會名流。南江市主管教育的副市長、衛生局局長、教育局局長等相關領導,國內醫學界各個領域的泰山北斗、知名專家,冠蓋云集,熙熙攘攘。當然,還有從南江市醫學院畢業出去的杰出學生代表,其中不少已經成為醫學界的優秀醫生。
  醫學院的學生們對這些人卻不是很關注,他們關注的是醫學院特別請來慶祝的一個人。這個人,名字叫做程曉雪,以前也是醫學院的學生。之所以引起學生們的特別關注,是因為她身份特殊。別的學生,畢業后,大多從事醫生,即使不是醫生,也是與醫學有關的行業。比如藥廠廠長、銷售員等等。但程曉雪畢業后,所選擇的職業,完全與醫學脫鉤。
  程曉雪選擇了演員。
  其實,更準確地說,程曉雪選擇了當明星。她主演的青春愛情片《試婚男女》,是以當代大學校園為背景,講述一群女大學生戀愛、試婚、同居中發生的一系列愛情故事。在這部連續劇中,程曉雪很好地塑造了一名迷惘、困惑、敢愛敢恨的漂亮女大學生形象,愛上了自己的老師,唯美浪漫,仿佛一個金黃色的童話般,頗受現在的年輕人歡迎。收視率是節節攀高,制片方賺了個盆滿缽滿,程曉雪在演藝圈一鳴驚人,被評為“大學生最喜歡的情侶”。
  在《試婚男女》中,從未受過演藝訓練的程曉雪的表演得到了影評人的一致肯定,認為她的表演真實、樸素、自然,仿佛一股涼爽的清風,吹進了日益浮躁矯揉造作的演藝圈。有人猜測,程曉雪在熒屏前的表演,其實就是她自己的往事重視,本色演出,所以才顯得真實感人。但也這僅僅是猜測而已,并沒有得到程曉雪本人的證實。
  早上九點,程曉雪下了飛機,從機場直奔南江市醫學院。快到南江市醫學院時,豪華寶馬被一個面色冷峻的年輕人擋住了去路。
  程曉雪示意司機停車,搖下車窗的玻璃。
  年輕人湊到了窗前:“坐在里面的,是程曉雪小姐嗎?”
  “是的,什么事?”程曉雪冷冷地說。
  “我是南江市公安局刑警隊的,這是我的工作證。”蕭強把工作證遞進去。
  程曉雪接過,掃了一眼:“哦,蕭隊長,你好。有事嗎?我很忙,和李市長約好了會面,現在時間快到了。”
  蕭強微微一笑,程曉雪真是個聰明女子,有意無意地提到李市長,既顯示了自己的身份,又為拒絕蕭強找到理由。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單獨說。”
  程曉雪還在遲疑,蕭強加重了語氣:“這件事,關系到你的人身安全。”
  “這樣……那好吧……快點說,我沒時間。”程曉雪讓司機和助理下車。 蕭強坐到司機的位置,搖下車窗玻璃,確定沒有人可以看到,轉過臉來,凝視著程曉雪說:“是這樣的,程小姐,我們警方得到情報,有人可能對你不利。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們決定在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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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十地交待一切,不好嗎?”馮婧還在惋惜。
  蕭強只得說:“好。”
  “既然好,你為什么要中止!”馮婧更加不樂意了,“蕭隊,我想不通。”
  蕭強只好停下腳步,凝視著馮婧:“我只是覺得,曾國勇的表現有些蹊蹺,案件中存在太多的疑點。”
  “疑點?”
  “是的。你仔細想想,曾國勇被提審時的表現。我們指控他謀殺方媛,他一點都不激動,似乎早就有所心理準備,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既沒有喊冤,也沒有過多的分辯,冷靜得可怕。從犯罪心理學分析,這樣的表現,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他根本就沒犯罪,有足夠的信心能洗涮自身的清白。但我們警方掌握了這么多證據,僅憑他一句并不充分的不在場時間證明,是不可能全部駁倒的。另一個原因是他的心理素質超強,即使全部是他自己做的,他都能做到穩如磐石,處之泰然。心理素質好,有些是天生的,有些是后天培養的。曾國勇原來當過偵察兵,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心理素質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他對你提及的陳安琪、黃嘉雯被殺案,不露聲色,強悍無比。問題出來了,既然心理素質好,殺了這么多人都能泰然處之,為什么偏偏對柳玉香的死如此驚魂失魄,惶惶不安?”
  馮婧怔住了,但她依然不死心:“蕭隊,我不同意你的看法。罪犯的心理,本來就很難揣測的,如果心理健康正常,就不會去作奸犯科,做出那么多滅絕人性的刑事案件。如果你中止審訊的決定是建立在你對曾國勇心理活動異常的推斷上,我還是不服!”
  蕭強嘆了口氣:“好吧,不談犯罪心理,來點實際的吧。你也說了,方媛接到個神秘電話,而這個電話卻是從曾國勇家里打出來的。如果曾國勇真想謀殺方媛,他為什么要打電話,而且偏偏是在方媛打開吊扇開關時打電話,無形中等于救了方媛一次。在曾國勇的住處,發現了高倍數望遠鏡,他能通過高倍數望遠鏡望到441女生寢室的大廳。換句話說,曾國勇打電話救方媛,時機掌握得那么好,不是偶然,而是有意。從這點分析,曾國勇本來就無意想謀殺方媛。”
  “那眼鏡蛇呢?他放眼鏡蛇到441女生寢室,總沒安好心吧。”
  “首先,我們并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眼鏡蛇是曾國勇放的。其次,就算是曾國勇放的,也不能斷定他想謀殺方媛。眼鏡蛇雖然毒,但從被咬到毒發身亡,起碼要四五個小時。你別忘了,當時,你和蘇雅都住在441女生寢室,方媛被毒蛇咬傷,你們會不知道?而南江醫學院附屬醫院就在附近,哪怕是爬著去,也要不了一個小時。所以,眼鏡蛇最多咬傷方媛,但絕對要不了方媛的命。”
  馮婧想想,蕭強的推理的確有道理。
  “你還記得不記得方媛的證詞?她說,黑衣人將通了電的水放進停尸房時,暗示了她,這些水,能讓她致命。”
  馮婧想起來了:“黑衣人說,方媛,這是送你去天堂的圣水。我給你留了足夠的時間,你祈禱吧。正因為黑衣人這么一說,方媛才想到這些水是通電的。”
  “不錯。既然黑衣人存心謀殺方媛,他為什么要說這些話,讓方媛警惕,踩在冰柜上,躲過一劫?何況,從始至終,我們都找不到曾國勇謀殺方媛的動機。”
  馮婧還是想不通:“既然曾國勇不是存心想謀殺方媛,他這么煞費苦心,到底是什么用意?”
 蕭強苦笑:“我哪里知道。不過,如果真是曾國勇,他這么接二連三地故意驚嚇方媛,有可能是警告另外的人。而這個人,肯定對方媛的安危非常關心。”
  馮婧眼前一亮:“沒錯!我想,曾國勇想警告何劍輝!何劍輝手上有塊價值不菲的血玉,說不定,曾國勇想得到這塊血玉,故意驚嚇方媛,警告何劍輝。嗯,到后來,他發出驚嚇方媛沒有效果,于是干脆綁架方媛,來與何劍輝談判。”
  馮婧越講越興奮,那些纏繞在南江醫學院的迷霧一下子煙消云散,豁然開朗。
  “所以,陳安琪被害的現場,曾國勇留下了441這三個血寫的數字,其實也是為了警告何劍輝。我想,何劍輝很可能用另外一個身份潛伏在南江醫學院里。對不對,蕭隊?”
  馮婧這才注意到,蕭強在用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其實,這種眼神,從她提到“何劍輝”這個名字后就開始了。
  “蕭隊?”馮婧被蕭強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手足無措,“你怎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怎么了?”
  蕭強嘆了口氣說:“剛才,我接了一個電話。”
  “發生了什么事?”
  “法醫處的人告訴我,發現了一具尸體,已經確認是何劍輝。”
  原來,離南江醫學院不遠的城郊結合地帶,有一個小小的私人加油站。這種加油站,只是用塑料壺定量裝了一些汽油,專門供給城鄉來往的摩托車司機,屬于違法銷售,沒有辦理相關手續。好在這個加油站的地理位置比較好,正好是三不管地區,很難執法到位。加油站的主人是一個上了年齡的老頭,無親無故,靠此為生,別人也不好對他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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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煞白,兩只手哆嗦著,完全失去了剛才的鎮靜。
  “我現在問你,曾國勇,你認識不認識這個柳玉香?”
  曾國勇低著頭,有氣無力:“認識。”
  “你們兩個人是什么關系?”
  “師生關系。”
  “師生關系?除此之外呢?”
  曾國勇沉默了一會,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還有戀愛關系。”
  “你的年齡都可以當柳玉香的父親了,還和她談戀愛?我看,你是把她當作性伴侶吧。當年,南江醫學院曾經發生一起轟動一時的桃色事件,柳玉香的男朋友,把你和柳玉香捉奸在床。有這回事沒有?”
  曾國勇低著頭,點了點頭。
  “在外人的眼中,這件事很奇怪。柳玉香來自農村,容貌清秀,一向潔身自好,以學業為重。一直到了大四,這才結交了一個男朋友,兩人一向恩恩愛愛,情真意切,被視為模范情侶,怎么會突然背著男朋友和你上床?曾國勇,你能告訴我們原因嗎?” 曾國勇緘默不語。
  “其實,你不說也無所謂。兩年前,我們警方組織過一次大型掃黃活動,抓到一個從事色情活動的女大學生,那個女大學生的名字,就叫柳玉香。據我們了解,當時,柳玉香的家境本來就貧寒,下面還有五四個弟弟妹妹,為了支援她讀書,負債累累,家徒四壁。她的母親長年臥病在床,偏偏此時,父親在外打工時不慎摔斷了腿,住院治療需要一大筆錢。為了籌錢,柳玉香只好向社會惡勢力借錢,答應從事色情活動來還債。不巧的是,正好遇到了掃黃行動,就抓了進來。辦案人員了解情況下,念她是初犯,確有苦衷,沒有深究,拘留了幾天,通知醫學院派人來領人。領走柳玉香的人,就是你曾國勇!我們查看過柳玉香的檔案。檔案里,這件事,只字沒提。顯然,你幫柳玉香向學校隱瞞了這件事。當然,你也不是白幫忙的,你開出的條件,想必就是柳玉香的身體吧。”
  曾國勇小聲爭辯:“她是自愿的。”
  “自愿?你以為你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大明星?她自愿為你獻身?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獻身?事實上,你為了滿足你的生理需求,一直在脅迫這個可憐的女孩。”
  “她本來就是個妓女!我又不是沒給錢!”曾國勇在馮婧一再的質問之下,突然惱羞成怒,大聲叫囂起來。
  馮婧驀然生出許多悲憤出來,為了柳玉香這個從未謀面的可憐女孩。是的,她的確出賣了自己的身體。但是,她有什么錯?這個社會,越來越冷漠,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崇尚金錢和權力,她一個弱女子,拿什么和悲慘的命運抗爭?她能怪誰?怪越來越昂貴的大學教育體制?怪貧困沒有能力而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父母,還是怪日漸沉淪的社會風氣與價值取向?
  柳玉香已經死了。也許,她這一生,都沒有感受到多少快樂。
  “你給我閉嘴!”馮婧漲紅了臉,罵了句臟話,隨手拿起桌上的臺燈就扔了過去。
  曾國勇坐在那里,略微閃了閃身。臺燈砸在他的背上,燈泡炸開,碎了一地玻璃。
  “人都死了,你還詆毀她,你還有沒有人性!”馮婧怒發沖冠,氣勢洶洶,如果不是蕭強拉住,她真要濫用私刑了。
  這次,曾國勇沒有爭辯。
  馮婧走到窗口吹了一會風,讓自己冷靜下來:“柳玉香的男朋友把你和柳玉香捉奸在床,這件事,讓她名聲掃地,無地自容。沒過兩天,她就死了,醫學院的結論是她服毒自殺,當時,警方承認了這一結論。柳玉香的家人本來想找醫學院理論的,后來卻不了了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方面答應賠償柳玉香的家人一大筆錢,另一方面拿出柳玉香從事過色情活動的事情,軟硬兼施,逼柳玉香的家人放棄追究。你這么做,只有一個原因,柳玉香根本就不是什么上吊自殺,而是你殺的。你之所以看到她的尸體就嚇得落荒而逃,是因為你做賊心虛!”
  這回,曾國勇沒有分辯,低著頭,始終一言不發,身體在微微顫抖。
  馮婧稍稍歇了口氣,整理一下思路,打算趁曾國勇心理防線動搖之際,再接再厲,徹底擊潰曾國勇的心理防線。
  這時,突然傳來一陣手機鈴聲。蕭強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接聽電話,臉色變得越來越嚴峻,兩道眉毛緊緊擰在一起。
  兩分鐘后,蕭強掛了手機,轉臉對躍躍欲試的馮婧說:“今天的審訊到此為止。”
  “可是……”馮婧有些不甘心,她不想放棄這個大好機會。
  “沒有可是!”蕭強態度決絕,頭也不回地扭頭就走。 56、
  曾國勇押下去后,馮婧悶悶不樂,找蕭強理論。
  “蕭隊,你為什么不讓我審下去?是不是認為我審訊曾國勇時做得不好?”
  蕭強看出了馮婧的不快,勉強擠出幾絲笑容:“沒有,你剛才的表現很好。”
  “既然我表現好,為什么要中止審訊?剛才多好的機會啊,曾國勇明顯動搖了,我敢肯定,柳玉香就是他殺的。只要再逼問下去,他的心理防線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崩潰,到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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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是你家的電話號碼。我們在你家里,搜到一個電話信號干擾器,一個高倍數望遠鏡。這種干擾器,能干擾接聽電話的來電顯示。而那個高倍數望遠鏡,恰好能從你家窺看到前面的441女生寢室。還有,441女生寢室曾經出現了一條劇毒的眼鏡蛇,是一個懂得捕蛇的人故意放進去的,而你,恰恰就是懂得捕蛇的人。方媛說,她逃到停尸房時,停尸房的門是開著的,很可能是黑衣人原來打算迷暈她后把她隱藏在停尸房里。能打開停尸房的,除了何偉外,還有身為保衛處長的你。”
  “這能說明什么?只能說明我給方媛打了個電話,平常喜好研究天文學,懂得捕蛇。保安處不但有停尸房的鑰匙,南江醫學院所有教學房間的鑰匙都有,難道出了事,全是我做的?”
  “如果不是心里有鬼,打個電話,用得著這么鬼鬼祟祟嗎?還研究天文學?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德行!物證人證齊全,你還要狡辯?
  “是嗎?”曾國勇故意將這兩個字的音節拖得長長的,“那證據呢?”
  “不是嗎?”馮婧冷笑,“你將水通電,注入停尸房,想害方媛觸電而亡,這方法真不錯,可惜,沒有成功。你沒想到吧,聰明的方媛躲過了你的絕殺。我們拿你穿的那身黑衣和面具給方媛辯認了,她能確定這些就是謀殺她的那個黑衣人所用的裝備。還有,從你身上搜出來的浸了乙醚的絲巾。難道,你認為,這些證據,還不夠嗎?”
  “既然你們認為證據足夠了,何必再審,浪費時間?直接把案卷移送到檢察院,不是更好?”
  “曾國勇!你別囂張!據我們掌握的證據來看,你所犯下的滔天惡行,不僅僅是謀殺方媛未遂這一件。陳安琪,黃嘉雯,都是你殺死的!” 55、
  曾國勇一臉不屑:“你不要含血噴人。陳安琪、黃嘉雯的死,和我無關。”
  “和你無關?”馮婧冷笑,“好一個和你無關!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了。”
  “你們說我殺了陳安琪、黃嘉雯,證據呢?現在是法制社會,你們刑警辦案,也要遵守法律程序。有證據,就直接起訴我。拿不出證據,就別詐詐唬唬,我不吃這一套!”
  馮婧語塞。確實,警方拿不出曾國勇殺害陳安琪和黃嘉雯的相關證據。曾國勇的手法太老練了,在現場根本就沒留下一點痕跡,一個指紋、一根頭發、一滴鮮血都沒收集到。
  “怎么了,沒話說了?你們最多起訴我殺人未遂。就是這點,我也不會承認的。方媛僅僅是看到和我著裝相似的黑衣人,她又沒看到黑衣人的真實容貌,怎么能肯定我就是黑衣人?而且,我有不在場的時間證明。”
  “時間證明?”
  “不錯。在你來找我之前,我一直在看電視。幸好,當時電視正在直播歐洲冠軍杯,皇馬對曼聯,我正好看完了上半場,很多精彩鏡頭都記得一清二楚。上半場快結束時皇馬的羅納爾多攻入了一球。”原來,曾國勇早就有對策,怪不得這么鎮定。
  這回,輪到馮婧不知所措了。
  難道,那個謀害方媛的黑衣人,真的不是曾國勇?
  “那你為什么要迷暈我,倉皇出逃?”
  “我只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
  “開玩笑?有這么開玩笑的嗎?那種情形下,能開玩笑嗎?”
  “所以,我錯了。我現在沉重地向馮警官賠禮道歉。”曾國勇裝出一副沉痛懺悔的樣子,卻假得要命。
  蕭強不動聲色地遞給馮婧一疊信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顯然是他事先寫好的。馮婧看完后,面有喜色。
  “別裝了!曾國勇,我告訴你,趁早打消僥幸心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錯,我們現在是找不到你殺害陳安琪和黃嘉雯的有力證據,但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逃脫法律的制裁。其實,蕭隊長早就懷疑你了。據法醫的尸檢報告,兇手殺害陳安琪和黃嘉雯的手法十分純熟老練,這說明他不是第一次作案。按犯罪心理學的常理來說,在這之前,兇手應該至少還殺了一個人。被殺的這個人,不但是兇手身邊的人,而且與兇手關系密切,身份應該和陳安琪、黃嘉雯一樣,是南江醫學院的學生。一個學生,死亡或失蹤,身為學校保衛處處長的你不可能不知道,但蕭隊長向你了解情況時,你卻故意隱瞞,沒有提供名單。”
  曾國勇“哼”了一聲:“我是為了南江醫學院的聲譽著想。”
  “是嗎?好吧,就算你是為了南江醫學院的聲譽著想。不過,我告訴你一件事,方媛特意提醒我們,她困在停尸房時,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黑衣人走進停尸房追殺她,卻被一具年輕的女孩尸體嚇跑了。曾國勇,你對此有什么看法?”
  曾國勇渾身一震,沉默不語。
  “不愿意回答?好吧,我告訴你。一個兇狠殘暴的殺人惡魔,膽大妄為,怎么可能會被一具女孩尸體嚇得慌不擇路地逃跑呢?除非,這具女孩尸體,對他有著特殊的意義。我們查到這個女孩的名字,她叫柳玉香,是南江醫學院的女學生,兩年前的一個深夜躲在水房里上吊自殺。”
  曾國勇的臉色一下子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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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
  沒有人回答他。
  教師宿舍里靜悄悄的,什么聲音也沒有。
  仿佛有股涼氣,從他的腳底彌漫上來,穿過脊背,直沖后腦勺,冷得他打了個寒戰。
  刑警怎么還沒來?剛才,還隱隱聽到警車長鳴聲,現在卻聽不到了,估計刑警們下了車正在步行趕來。
  突然,教師宿舍的入口處閃出一個人影,飛奔而來。皎潔的月光下,羅海看得清清楚楚,那個人影是黑色的!黑皮衣,黑皮靴、黑皮帽,一張慘綠的臉,仿佛一頭兇猛敏捷的黑豹。
  羅海大喝:“什么人?站住!”
  黑衣人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速迎面奔來。
  事到臨頭,羅海也沒有多想,硬著頭皮迎上去。一米八一的身高,一百五十斤的體重,加上長期體育鍛煉造就的肌肉群,完全是彪形大漢的個頭,即使在身高馬大的校衛隊成員中也是相當突出的。徐天在校衛隊卻是以斯文儒雅著名的,從來沒看到他和別人動過手。剛才卻毫不費力地把黑衣人摔了個跟頭。
  想到這點,羅海畏懼之心大減,看準時機,待黑衣人臨近,大喝一聲,伸腳側踢黑衣人。羅海這腳,是對著黑衣人的腰眼踢過去的,蓄勢已久,勁力十足。按理說,黑衣人在高速奔跑中,難以躲避。可黑衣人似乎早就料到了羅海會有此動作,鬼魅似的變向,輕松閃過,如風一般呼嘯而至,繞到羅海的身后,伸腿橫掃。羅海右腿在空中沒有收回,左腿受到重擊,站立不穩,立刻摔倒在地。
  黑衣人沒有繼續攻擊,一擊得手,轉身就逃。羅海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左腿似乎被踢得骨折了,稍稍用力就鉆心般的疼,勉強追了十幾米,實在追不上,眼看著黑衣人的背影漸漸縮小模糊,就要逃出他的視線范圍。
  羅海心中懊惱不己,正無計可施,突然看到另一個方向蕭強帶著幾名刑警風馳電掣地急奔而來,連忙指著黑衣人的背影,對蕭強他們大聲叫喊:“在那邊!快追!”
  聽到羅海的提醒后,蕭強他們發現了黑衣人的行蹤,改變前行方向,成扇形散開圍捕黑衣人。黑衣人雖然熟悉醫學院的地理環境,卻始終無法擺脫刑警們的追捕,奔跑了十多分鐘,最終被逼到了醫學院的一個死角,無處可逃。
  黑衣人不死心,妄想突出重圍,運用各種擒拿技巧,一口氣摔倒了好幾名狹路相逢的刑警。這些刑警也不是吃素的,前赴后繼,一擁而上,黑衣人畢竟是孤身作戰,雙拳難敵四手,抵抗了一會,終于還是被眾人制伏就擒。
  “喲,還戴著面具!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人?”蕭強冷笑著走近黑衣人,伸手揭去他臉上那張丑惡可怖的面具。
  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蕭強面前。“怎么是你?”蕭強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曾處長……原來……真的是你!”
  曾國勇斜睥了蕭強一眼,沒有說話,似乎完全不認識他一般。
  蕭強上上下下打量著曾國勇,眼神中充滿了疑問,張了張口,想要說什么,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曾國勇被關押到南江市公安局的拘留室。馮婧則被發現癱倒在曾國勇的家門口,她吸入過量的乙醚而暈厥。
  當晚,蕭強連夜找到方媛和徐天,詢問事情發生的經過。第二天,蕭強忙了一整天,在南江醫學院搜集曾國勇的資料。
  第三天,蕭強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馮婧一起去提審曾國勇。
  八點十分,陽光依然熾熱明耀。曾國勇端坐在拘留室的角落陰影里,面無表情。他的一雙眼睛微微閉著,仿佛老僧入定般,對身邊的一切不聞不問。
  一個年輕的刑警準備做筆錄。
  讓曾國勇意外的是,蕭強居然讓馮婧負責提問審訊,他自己則靜靜地坐在一旁,一言不發,饒有興趣地看著曾國勇,不知在想什么,不可捉摸。
  “姓名?”
  曾國勇置若罔聞。
  “問你話呢,姓名!”馮婧拍了下桌子,怒氣填膺。
  正是因為相信曾國勇,她才麻痹大意,沒有提防他,結果被他迷暈了。這件事,說有多丟臉,就有多丟臉,同事們一個個笑得賊兮兮的,甚至還不懷好意地問她,有沒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問得馮婧耳根火辣辣地燒,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落荒而逃。現在她一看到曾國勇,就一肚子氣。
  曾國勇緩緩睜開眼睛,嘴角浮現幾絲嘲諷。
  “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們就拿你沒辦法!還是那句老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們已經充分掌握了你的犯罪證據,之所以還沒有把案卷移送檢察院,只是給你一個從寬處理的機會。你自己想清楚。”馮婧停了一會,盯著曾國勇的眼說:“現在,我再問你一次,姓名?”
  曾國勇緩緩傾斜著腦袋,看著馮婧,閉上眼睛沉思了幾秒,終于肯開口了:“曾國勇。”
  “你謀殺方媛的動機是什么?”
  “我沒有謀殺方媛。”曾國勇想也不想地說。
  馮婧輕蔑地看著曾國勇:“你沒有謀殺方媛?我們去電信局查過了,那個神秘的1414114的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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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問其他的情況,門關上了。
  馮婧搖了搖頭。現在的人,都這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各掃門前雪,哪管他人是非。正因為這樣,社會風氣越來越骯臟,犯罪分子越來越猖獗。
 然后,是302室,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小伙子賠著笑臉,反過來對馮婧問東問西,頗有興趣。馮婧還沒來得及咨詢情況,房間里傳來一個女人的怒吼聲,尖銳刺耳,言語中臟話連篇。小伙子滿臉歉意,還想解釋,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耳朵,乖乖地被拉回房去,“咣當”一聲,大門被女人順手關上了。
  馮婧默默地站在三樓的走廊上,思索了一會。301室和302室,似乎都沒有特別異常的疑點。那么,再去四樓看看吧。
  這次,門鈴沒響了很久,401室的門才打開了。馮婧正等得不耐煩,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中年男人,驚訝得合不上嘴。
  “曾處長……怎么,你……”馮婧緩了一口氣,才把話說完,“你住在這里?”
  “是啊,有什么問題嗎?”曾國勇打了個哈欠,似乎剛睡醒,“你不是特意來找我的?等了很久?”
  “嗯,有一會了。”
  “哦,不好意思,我最近忙著校慶的事,太疲倦了,睡得太死。人老了,身體不行了。”曾國勇把防盜門打開,示意馮婧進去。
  馮婧站在門外,卻沒有進去的意思:“校慶?”
  “是啊,再過兩天,就是我們南江醫學院成立五十周年紀念日,學校邀請了很多社會名流和從醫學院走出去的精英人才前來慶祝。這次校慶的檔次非常高,學校為校慶做了很多準備,光是食宿……”
  馮婧急忙打斷曾國勇的話:“曾處長,校慶的事,以后再說。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想請你協助。”
  “很重要的事?什么事?你們找到兇手的線索了?”不知是不是燈光的效果,曾國勇的臉看上去有些蒼白。
  “雖然還沒抓到,但也差不多快了。”馮婧把她追蹤黑衣人來到這幢教師宿舍的經過簡要地敘述給曾國勇聽。
  曾國勇的臉色在燈光下令人畏懼:“這么說,你能肯定黑衣人進了這幢教師宿舍?”
  “沒錯。”
  “而且,他就在三樓或四樓的某個房屋里面?”
  “應該是的。”
  “你確定沒有聽錯?也許,只是某個教師偶然關下門。”
  馮婧沉吟著說:“就算聽錯了,也沒關系,反正,這個黑衣人,肯定是進了這幢教師宿舍。他受了傷,應該還在這幢宿舍里。我已經讓一個校衛隊成員守在宿舍的入口,并且通知了蕭隊,他馬上就會帶人趕來。到時,將整幢宿舍做次地毯式搜索,挖地三尺,不信抓不到兇手。這次,他是插翅難飛了。”
  就在這時,遠處隱隱傳來警車長鳴聲,呼嘯著打破了夜色的寂靜。
  曾國勇突然罵了句臟話。
  馮婧愣住了:“曾處長,你剛才在說什么?”
  曾國勇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太高興了,總算把他逮住了!強將手下無弱兵,這次,你可是居功至偉啊。”
  馮婧有些羞澀:“別這么說。對了,曾處長,你知道對面的402住的是什么人?”
  馮婧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現在,最可疑的,就是402室了。
  “哦,402啊,里面住著一個單身漢,是我們實驗室的管理老師,叫何偉。”
  “何偉?”馮婧想起來了,梅干被殺時,何偉是證人之一,警方曾經找過他做筆錄,當時就覺得他脾氣有些怪怪的,這么大年齡,居然沒有結婚,也沒有女朋友。現在想想,的確可疑。
  馮婧緩緩按響402的門鈴。
  “丁零零……丁零零……”
  馮婧退后一步,集中注意力,高度警惕地望著402室。
  她沒有帶槍,如果與兇手狹路相逢,拼死搏斗,真不知鹿死誰手,還是謹慎重點好,小心使得萬年船。
  忽然,馮婧嗅到了一種淡淡的怪味,有點像酒,卻沒有酒那種獨特的香氣。
  馮婧剎那間心中雪亮,但已經不及反應,一只有力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一塊白色的絲巾捂在她臉上,捂住了她的嘴巴與鼻子,強烈的刺激性氣體順著她的呼吸道奔涌而入。
  馮婧徒勞地掙扎,頭腦越來越迷糊,眼皮越來越沉重,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54、
  羅海守在教師宿舍入口附近,既緊張,又興奮。加入校衛隊這么久,所接觸的只是一些雞鳴狗盜的小偷小摸,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重大的刑事案件。每個年輕人內心深處都有一種英雄情結,羅海也不例外。他死死地盯著那個黑幽幽的入口,眼睛都不眨一下。
  馮婧怎么還不出來?羅海心里開始發急。才等了十分鐘,卻仿佛等了十個世紀那么漫長。教師宿舍里似乎有燈光亮了一會,后來又熄滅了,重新恢復到那種壓抑得透不過氣來的黑暗。
  馮婧一直沒有出來。
  羅海懸著一顆心,七上八下,再等了一會,實在忍不住了,對著教師宿舍大叫:“喂,馮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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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自來水緩緩流入停尸房時,被逼入死角的方媛急中生智,抽出兩個相鄰的冰柜,站在上面。冰柜是絕緣的,不導電,可是會不斷制造出森森冷氣,把方媛的腳都凍僵了。方媛不敢亂動,即使兩條腿的神經系統被凍得沒有感覺,依然憑著意志力強自支撐著。
  事實上,這種方法,也堅持不了多久。如果不是徐天及時趕到,后果不堪設想。
  方媛看到蘇雅,喜極而泣。青紫色的嘴唇哆嗦著,已經說不出話來。
  方媛困在停尸房里,身邊全是死神光顧后的痕跡,孤獨,絕望,恐懼。一具具失去生命干癟變形的尸體,一陣陣混合著福爾馬林味的尸體腐爛臭味,冰冷的寒氣從始至終都覆蓋在她身上,揮之不去。停尸房里的一切,猛烈地沖擊她的感官神經。
  人的神經系統有一種自我保護措施,如果刺激過度,承受不了這種壓力,會自動暈厥。方媛知道,如果她暈厥過去,結果只有一個——和死神約會。
  有那么一個瞬間,方媛想要放棄,這種慘絕人寰的折磨,實在難以承受。但這種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被方媛否決了。
  她不想死,人生對她來說,還僅僅是剛剛開始。還有很多事,沒有去做。還有很多人,等待她去愛。還有很多幸福,值得她去追求。
  強烈的求生本能讓方媛強撐著一口氣,倔強而堅毅地堅守著對生存的信念,終于等到了救星。
  徐天二話不說,背起方媛。蘇雅拿著手電筒幫他們照明。
  臨出門時,徐天又回過頭,望了一眼嚇退了黑衣人的年輕女尸,皺了皺眉,似乎想要詢問方媛,猶豫了一下,又沒問。
  三人終于走出了地下室,走出了解剖大樓,走到秋風颯颯的醫學院校園。方媛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現在她才感覺到,能自由呼吸到清新的空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誰也沒注意到,在一個不為人知的陰暗角落里,一雙詭譎的眼睛一直在默默窺視著他們,一直到他們走遠,這才隱入了夜色之中。53、
  馮婧死死地咬住黑衣人,緊追不舍。這次,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她可不能輕易放過。
  黑衣人被徐天摔了一跤,似乎受了傷,腿腳有些不方便,動作顯得生硬。盡管如此,馮婧還是沒辦法追上他。
  顯然,黑衣人很熟悉南江醫學院的地理環境,故意帶著馮婧繞圈子,東躲西藏。如果不是他的腿腳不方便,早就把馮婧甩脫了。
  羅海也指望不上。一個學生,沒受過專門訓練,臨變能力、反應速度、追蹤經驗等各方面都很欠缺,能跟上馮婧就算不錯了。
  跑了大約十多分鐘,黑衣人突然拐彎抹角地繞進一幢大樓,然后,人影消失了。
  馮婧站在這幢大樓面前,一邊喘氣,一邊用眼神搜索。
  這是一幢普通的教師宿舍,與前面那幢教學宿舍間隔的距離并不大,兩者之間只有一條灰白色的水泥小路,這么小的空間里,根本就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馮婧判斷,黑衣人鉆進了這幢教師宿舍。
  也許,他原本就住在這幢教師宿舍里。
  羅海喘著粗氣跟上來,問:“那個人呢?”
  “進了這幢教師宿舍。”馮婧拿出手機,打電話通知蕭強,讓他緊急召集人手來圍捕黑衣人。
  關上手機,馮婧看了看羅海,亮明了自己的身份:“我叫馮婧,是市刑警隊的!你站在這里別動,守著這個出口,我上去看看。”
  羅海抖了抖身子,說不清是激動還是緊張:“要不要我陪你一起上去?”
  “不用,蕭隊馬上就到了,你在這等他。記住,一定要守住出口。”馮婧緊繃著一張臉,格外嚴肅,“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你盡管放心。”羅海驀然涌起一種莊嚴的使命感。
  馮婧微微一笑,拍了拍羅海的肩膀,以示鼓勵。然后,她警戒著慢慢走進教師宿舍。
  里面很黑,是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馮婧咳嗽了幾聲,感應燈卻沒有隨之亮起,說不定早就壞掉了。
  在一樓沒有發現異常,馮婧小心翼翼地爬到二樓。就在這時,馮婧的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防盜門關閉聲音,在寂靜的深夜顯得格外清脆。馮婧心里一動,連忙再往樓上跑。
  黑衣人的腿受了傷,跑了那么久,雖然沒被馮婧追到,估計也是強弩之末了。在這種情形下,跑回自己的住處,躲避起來,不失為擺脫馮婧的一種良策。但是,這么做,也有后遺癥,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關門的聲音,似乎就是從三樓或四樓發出來的。馮婧加快了腳步,“蹬蹬蹬”地跑到了三樓。她靜靜地聆聽了一會,整幢大樓里死一般的寂靜,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再也沒其他的聲音了。
  馮婧按響了301室的門鈴。門鈴響了一會,終于傳來腳步聲。走廊里的燈亮了,一只暗黃渾濁的眼珠在貓眼中張望,然后,里面的木門被打開,探出一張滿臉滄桑爬滿皺紋的臉。301里面,住的是一對退休的老教師。隔著堅硬的防盜門,馮婧詢問剛才有沒有人進屋,回答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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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黑衣人的背影,目瞪口呆。蘇雅一個小女生,有心無力,指望不上,只來得及驚叫一聲。 52、
  黑衣人眼看繞過眾人,直奔一旁的小樹林,眼前忽然立著一個人,正是徐天。黑衣人去勢很猛,眼看要和徐天撞成一團,但他隨機應變,雙臂屈肘,去勢不減,硬生生地撞向徐天。
  黑衣人加速前奔的沖力加上自身的體重,這一肘如果撞實了,不把徐天撞飛才怪。情急之下,徐天伸出雙手,抓住黑衣人的雙臂,身體后仰,借力使力,一個后翻,反手將黑衣人摔出去。
  黑衣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徐天站起來,轉身面對黑衣人,并沒有追擊。黑衣人翻身站起,狠狠地瞪了徐天一眼。
  兩人目光相觸,恍如刀劍在空氣中交錯擊鳴,各自有點意外。
  馮婧飛速追來,黑衣人不敢耽擱,轉身就逃。
  羅海也回過神來,緊隨著馮婧去追捕黑衣人。
  徐天卻站在原地不動,若有所思。蘇雅走過來,不滿地說:“發什么呆,人都跑了,還不去追!”
  徐天陰沉著一張臉:“你認為是抓人要緊,還是救人要緊?”
  “你是說,方媛她……”
  徐天卻沒有回答,望了望黑衣人逃跑的方向,走進黑漆漆的解剖大樓。蘇雅微一沉吟,也跟了上去。
  穿過幽深的走廊,走到樓梯口。往上?還是往下?上面,是一層層的解剖實驗室。向下,是停尸房和倉庫。徐天猶豫不決。
  突然,徐天仿佛聽到了什么,對身后的蘇雅做了一個禁止出聲的動作。
  徐天聽到了“嘩嘩”的流水聲。
  流水聲是從地下室里發出來的。這么晚,誰會在地下室里用水?
  難道,是方媛?
  徐天的心跳得“砰砰”直響。借著微弱閃爍的手電筒光芒,小心翼翼地往下走樓梯。蘇雅快走兩步,緊跟著徐天,提心吊膽,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還沒走到地下室,徐天就停住了腳步。
  水!到處是水!整個地下室的通道,都被水浸濕了,到處是骯臟的黑色積水。
  怎么會有這么多積水?
  徐天站在樓梯上,望著下面滿地的積水,心生狐疑。
  “徐天,你怎么不走了?”蘇雅擔心方媛,在后面催促。
  “這水有問題。”徐天冷冷地說,手電筒的光芒四處映射。
  水應該是從地下室的一個水龍頭中流出來的。問題是,即使真的有人忘了關水龍頭,流出來的水也應該排入了下水道,而不是漫延整個地下室。顯然,下水道的入口被堵住了,而且極可能是黑衣人故意堵住的。他這么做,用意是什么?
  徐天沒有接觸這些積水,而是站在高處,仔細觀察。自從得知月亮湖的湖水中含有劇毒后,他就對來歷不明的水源格外小心。
  地下室的污水中,似乎有一些爬蟲沉浸在里面,隨著水流起起伏伏。這些爬蟲,全都失去了生命,是被水淹死的?可是,很多爬蟲,天生就有不被溺死的本能。
  蘇雅等得有些不耐煩:“這水有什么問題?一個大男人,怎么這么膽小?你倒是抓緊時間,快點找到方媛啊!”
  徐天聽得心煩氣躁,沒好氣地說:“你能不能不說話,讓我冷靜地思考下好不好?這些水很可能被通了電!”
  “通電?”蘇雅剛還想著要涉水而過,聽到這話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沒錯!所以,請你不要打擾我,我比你還急!”
  確實,徐天憂心如焚,頭大如斗。照這樣的情形,方媛很可能躲到了地下室的某個地方,黑衣人尋不到她,故意扭開水龍頭,堵住排水道口,然后接上電流,妄想電死方媛。 這些水,漫延了整個地下室的地面。方媛如果不知道這些水通了電,無論躲得多么隱蔽,也是在劫難逃。退一步說,即使方媛知道這些水通了電,地下室只有就這么大,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徐天急了,往下走了幾步,探出頭,對著地下室放聲大叫:“方媛——方媛——”
  聲音在地下室里嗡嗡回響,綿綿不絕,仿佛無數個人在叫喊。
  解剖大樓的結構有些古怪,不知為什么,地下室的隔音效果相當強。無論你在地下室里叫喊的聲音多么嘹亮,都難以傳播到樓上,更別說解剖大樓的外面了。但如果同處地下室,聲音的回響特別大,傳播得特別清楚。
  “我——在——這——”
  地下室左邊的停尸房,傳來一個時斷時續的聲音,虛弱不堪。
  徐天一下子就跳起來了,兩眼發亮:“是方媛的聲音!她沒事,還活著!”
  蘇雅從來沒看到徐天這么興奮過,一向沉穩冷靜的徐天竟然高興得像個小孩子,眼睛里似乎有淚光隱隱閃爍。
  費盡周折,徐天終于關閉了整個解剖大樓的電源,找到并拔掉那根通電的電線,疏通積水后,打開停尸房的鐵門。
  方媛已經快被凍僵了,牙齒咯咯直響,身體僵硬得像冰塊,手上、腳上、臉上多處出現浮腫的凍傷。
  原來,當通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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